十回(1 / 2)

清木飘香逝,慈悲心所昂。人间惨至,生死无常。去时依不舍,今日命丢亡。儿门立、妇盼归堂。

奈何?奈何!呜呼哀哉!老父扶了拐,母亲巧补镶。千针寻万引,片片落心房。

老天无眼目,不见我儿郎。我哭、他伤,儿寻、妻泪。呸呸呸、瞎了一对,苦痛凄惶。戳指青霄问,为何是俺偿?

且说众人一见惨情,骇然变色,但见:

历吼声声名蝎虎,身形十丈骇闻听。口衔一位咯嘣脆,滴落馋涎血口腥。一半头胸余一半,肚中落下剩腰丁。扬脖猛咽囫囵入,可怜性命逝泉瞑。

阿毛一顿诉来,李凌听得咋舌不已,心中雀跃,寻思道:“真就如此,果然不是骗人!除去恶虫,有功一件!”逐问阿毛一句:“吃了一人,那恶虫能随便去了?快说,后来怎的?捡重要了说,别胡吹冒料,添油加醋!”眼神一歪,瞪的一阵。

阿毛神采飞扬,正过瘾呢!被李凌精芒一闪,瞪的浑身不自然,越瞪越无兴趣,越说越没劲,嗐气一声,甚没劲道:“能怎样?还不是一时乱踩乱吃,吃了大半!领头人与剩了几个武功厉害的武师,眼见全军覆没,葬身怪物腹中,为留的一根苗。领头人便教随从一个,抱了那女婴,逃命去了!”说毕,连摇大脑袋,甚不过瘾,口张一半时,欲再补之。

李凌已道:“如此说,那逃命去了的,定是大叔了?”阿毛本想叫他猜的一猜,却被他说破,立时兴趣丢完,默然无语,只是摇头叹气,趣味皆去,再不想多言一句。

李凌也不采他,寻思:“想必阿毛也就这些料,说来说去这么多!看来要问根源,还得大叔不可!”思定抬目,大叔正好由身后走来。

临近二人时,李凌一笑,眼神一抹慧黠光闪,赞道:“库曼大叔!你老英雄了得,想当年一人而独挡,十丈巨兽!救了一女婴,真是令人敬服,当真厉害!服了,服了!”一伸拇指,夸赞连连。

一听此言,库曼大叔顿即竖眉,一时抖动间,狠撇阿毛一眼。见他那吊儿郎当样,只瞄天际,甚是没听见,叹的一气,道:“别听的大毛胡扯!我老汉能算甚英雄!苟延残喘,全作狗熊一个!死了的狗熊!”说毕,脸已黑青,猛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

李凌急扶,不曾想到大叔,一甩袖,手一挡轻轻一丢,已借势而起,大踏步行去,径向队首。

李凌一愕时,阿毛急道:“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就这恶脾气!谁能受得?”满容愤忿,一脸不平。

李凌却不理阿毛,心道:“看来果有隐情,这一路而去,定然弄个分明,以便好行事!只是……”一想大叔态度,着实无奈。低首沉思,又难寻办法。看来也只能抛之脑后,且走且观,另寻它法。

嘻嘻一笑,李凌道:“阿毛大哥!你说沙怪让咱碰上了,你弄的了它吗?若不然抽身一逃,拿我喂它,也还不错!”偷神一撇,暗自笑来。

阿毛那就想来,小兄弟竟这般问,一愕之时。摸摸大脑袋,不好意思,脸红道:“想必弄它不过,可是……弄过了才能知道!还有,说什么抽身一跑!打的过,打不过!阿毛都不能丢下好朋友,有阿毛挡着,若吃……先把阿毛吞下!到时,小兄弟只管逃!俺阿毛不怪兄弟!”环眼一睁,斩钉截铁。

李凌竟被阿毛感动,一愣之, 就道:“好兄长,好大哥!到时,小弟不能独活,要活大家齐活,要亡一起死了就是!”阿毛一乐,喜道:“没错,没错!死便是,死的便是……唉!最好能回去,留的一命!”摇头叹息,似命已该绝一般。

李凌“呵”的一声,洒然一乐,笑道:“瞧阿毛大哥!哭丧着脸,还没见着那沙怪,已怕成了这样,到时定不成惊作啥模样!做了乌龟!”言毕,又是轻然一笑!

阿毛也乐,抓抓脑袋,也笑道:“你看!你看!谁说不是?没见着毛影,就惊成这样!阿爷定要说来‘小子不成气!小子不成气!唉……’嘻嘻!”装模作样,扮作阿爷,学来惟妙惟肖!

笑毕,又道:“说不定沙怪,怕见俺阿毛。早早躲了他处,以免丢了性命!”说着一伸手,拍的后腰短棍,啪啪连响。瞧其表情,总觉缺了点什么?一丝丝自信,一点点激昂。又或?啊!手抚棒威,以充心胆!

李凌又是一时笑,阿毛也便一哈哈。一时间,二人默契、投机,有一搭、没一搭,一路闲言,竟无寂寞。

东行半日,入得一城,打听之下才知唤作于阗①。雅格丹入城,收了一部分温玉,以那西方所赚金银器物换来,打包后又停留一日,转而东北且行,十日后,又入一城。唤作扜弥国②,一入城中,稍些休息,补了路上之需,再出东行。转而斜进,插小路,径直往北楼兰③而去。

路上李凌竟是留心,却始终于库曼大叔处,未探的丝丝口风。金口惜言,绝难撬动。然一切心思,也没白费。知道了雅格丹一众,自那东方进的丝绸、美酒、茶,奢贵器皿,再加西域皮革。一路而西,换的西方诸国金银币物,再转而回,捎上于阗温玉,以便东西方卖个好价关。你还别说,这物件人见喜眉,珍惜如命,抢手狠了!

在路行了半月,真就荒无人迹。所幸干粮充足,食水不缺,众人也不担心,好整清闲,悠悠乐乐,每日只行的四十来里路,倒也恰然自得。谁让腰包裹满,心悦而足,自当喜乐欢心。殊不知,这时霉祸当头,只在不远。

这一日,一如继往。但见:

炎炎行烈日,当头热浪裹身心。汗浆如雨下,干渴忆冰侵。舌唇立舔、心胸燥,咕哩咕咚、入口临。

皮革清泉灌,琼浆玉液森。吞咽即停,再无奢取。眼巴巴,不舍去。奈何,奈何?一声微叹息,塞住落腰擒。

当真是口干舌燥,要人好看!阿毛连灌两三口,一嗓子干嚎,顿时起唱。声广粗豪,青天直荡。唱了两句时,众人已附和声来,越唱越开心,越吼越高广。着实喜乐无忧,却是自家月氏歌谣!

李凌自是不明。然于那广阔胸怀,喜悦之情,无忧无虑,竟是感同身授,心领神会。不由也是一时欢快,替大伙儿高兴。

待唱毕,李凌一碰阿毛,问道:“唱了些什么?我可不懂,说来听听?”

阿毛一乐,看着众人喜气洋洋,不由一阵自豪,溢于言表。满面开怀喜乐,一脸幸福,叙道:“好兄弟!这是月氏歌曲,在我家乡可有名了!我月氏人善舞能歌,马背上生涯。北拒匈奴,南逐祁连山脉,守下这般……那个……嗯!”突然像是忘了,只得口中胡谄道:“啊!那个……嘿,守的这般沃野,怎不叫人羡慕!”说毕,心头后悔。暗自谴责自个,怎就不能多记点。雅格丹大哥平日里,已然说的多了,自个一时也就记了这许多,一股脑儿翻出,虽说没失了面子,却少了精彩,倒是可惜!

轻拍脑额,极思而至,阿毛哈的一声,又道:“兄弟!这你就该明白了吧?其实说的也没甚!就是说了我月氏族……嗯,那个!傲世于群,统御这方地,造福月氏富贾一方!啊……还有!带动东西方贸易,福祉苍生,千秋功业,何等的了不起!”得亏他还记得,只是个中道理,却不分明。便只照般硬套,一脑儿,豪无保留,尽数倒出。

阿毛也不曾思到,超常发挥,竟然一气道来。虽磕磕绊绊,却也勉强混过,倒是心头庆兴!暗自开心!

突的一声呼哨,由前往后接连不断传来,一声紧过一声。李凌正自而思,理清这个中之道理,听的哨音,竟没在意。撇眼时,见阿毛一脸紧张,方始一怔,抬起头来。立见前方远处,一团乌黑黑,翻滚滚,指天捺地。滚荡而来,正是黄沙临万丈,扑天盖地时!

从东北往西追,刹时扑近。此时才见众人才干,不需多言,已随领队寻它一处,背风高大沙丘,往那一窝,埋头裹顶。紧牵手里绳,卧于驼腹下。

李凌随着众人,却是不怕。刚安顿妥帖,才欲张口,突的一声尖啸破空,刺耳已极。耳际顿时一阵失声,眼前一黑,昏暗无光,只一时,厉啸又闻,如鬼哭狼嚎!似夜魅追魂,振聋欲死!耳鼓一时炸裂!

狂风裹着飞沙,搂头盖顶,由沙丘上滚翻而下,粒粒如锥颗颗疯狂,寻缝见隙,猛然钻来。刹那口中一塌糊涂,脸颊生痛,双目莫能睁的开,瞧的清。伸手难寻知五指,东歪西倒众哀鸣。果是天昏地暗,日月无明。

李凌却是不妨,一个五行之术“控沙”一使。周身一尺,飞沙莫想入来,嘻嘻一笑,并无惊扰众人,免了惊世骇俗,难于说清。也学的大伙儿,裹巾蒙面,倒卧一旁,静观其变。

这时大伙儿中,皆作闷声发大财,可有一人却是不同。就瞧库曼大叔蹲卧,竟不随了大伙,遮头避首。只双晴闭合,口里喃喃有语,于飞沙却是无觉,一劲儿轻声道:“大哥!大哥……是你来了吗……大哥,大哥!是你来了吗……呵,我终于盼来了!盼来了……”神色乖张,甚为怪异。

只因昏暗无光,沙尘暴走,五指不明,便无人觉察。风啸啸、黄沙荡,众人迷蔼蔼,库曼大叔脑海,往事浮现。思道:“那一日,不也便如此刻,黄沙滚荡,怪物横行……于是众家兄弟,都没了……没了……嘿,嘿……”惨然一笑,竟不睁睛,泪水瞬间溢出,顺颊而下。

沙尘一过,一脸模糊。大叔突的一声乐,哀叹一气,又思:“大哥是为的了我好!知道我不争气,胆子小!让我先逃,孩儿不过他寻的借口而已!是我无能,不能陪着大哥…朋友,一起死了……唉!要是死了多好!多好……”抬头时,瞅向前方,双眼一阵迷离,一阵恍惚。

刹时际,一幕幕心头滚荡,眼前之景瞬间变幻,已作当时之模样。库曼大叔一笑,如傻似疯,口里轻喃道:“三哥!咱兄弟七人中,你可是瞧不上咱,总说轻身功夫,顶个屁用!再了得,也只能逃命!唉……没成想,竟被一言而中。嘿…嘿!”风过沙迷,心凉寥寂,刹时孤独袭胸。

一阵干咳,唾的口中沙,大叔又笑,满面凄凉道:“那时……那时,小七可没服过!哈!这不……机会来了,上天总会用咱不是?快来,瞧瞧!这蝎虎身躯巨大,果然威猛!大哥!大哥!你虽掌力雄浑,又怎能和它硬碰……”神思迷重,幻象丛丛。

啊的一声,大叔又道:“三哥啊!你虽艺技超群,但也不能总在头前晃荡,小心那畜牲尖牙!嘿……小心,小心!那爪子……二哥,二哥!错骨分筋手,这时顶什么?还不用身后那双铜棍。哎呀!不好……”刹那双晴一闭,脑海电光一闪,景象袭来。一瞬间,仿佛又回到那时,但见――

“碰的”一声闷响,掌尾相交,一人被蝎虎弹出,两丈开处。刹那口中溢血,伤得极重。余下六人急的施援,电光火石,库曼猛然一错脚尖,身形一展,如疾风掠过。飘忽之际,已然抱的大哥,一个翻滚,避了二次进袭。

蝎虎尾于头顶,呼啸而过。库曼一时惊震,庆幸之余,暗道一声“好险!”老三、老四见机极快。一见七弟救下大哥,避过扫来蝎尾,立时扑出。将蝎虎隔开,免了畜牲,再次伤人。

那二哥还不算糊涂,再不迟疑,一伸手。精铜双棍,已疾向身前蝎虎,那对冷飕飕,阴凉凉。巨大骇人双目,疾插猛戳!

刹时两侧四人,二哥抢首,五人各展手中兵刃,平生所学。将蝎虎围住了,老三双手尖锥,中间一条精铜索链相连。此进彼出,上下翻腾际,直向腹中脚趾,巨怪关节,连连进袭。身旁再辅一根狼牙棍,力运千钧,一顿胡砸乱打。

另一边老五、老六,实无趁手之兵刃。二人乃一母双胞,平时分进合击,二人双剑,犀利非凡。不成想今遇的这头巨怪,肉硬皮坚,竟没了下手之处。心急之下,口中怒喝连连,竟只能于蝎虎坚皮,划了几道,刺的数分。却伤不了筋,入不得骨,又有何其用处?

库曼救的大哥,见他满面朱红,似若丹砂,口角余了残血。心中一急,忙问道:“大哥,怎样?伤的重吗?是否……内腑……”佘广摇了摇手,言道:“不妨!小七心中不要挂妨,一时还挺的,你且去帮众弟兄,莫让有些损折,得不偿失。”

库曼立急,就见大哥脸色绯红,瞬时转即淡金,心中已自清明,伤的极重。撇眼时,远处三哥一手尖锥,虽上下翻腾,却不见功效。四哥狼牙棒,一时威猛绝伦,“碰碰”连响,也只揍了蝎虎“嗷嗷”乱叫,以至更加凶猛。至于老六、五哥,却是更加不用提了,一双利刃,挥去划来,就只伤了一点肉皮,顶甚用?

蝎虎被狼牙棒,揍的一时凶性大发。加上头前一怂人,还不识趣,时不时的捅它双目。顿即“嗬嗬”发怒,再无顾忌,獒爪一撑,快如电闪,一甩头,避过插睛双棍,猛然疾咬。

见蝎虎来的恶,二哥不敢挫其锐,一错身形,向旁急闪。不曾想蝎虎猛的咬空,竟是不退,一伸颈,又是一咬。

眼见二哥臂膀入了蝎口,千钧一发时,一道黑影。如风飘柳絮,若惊鸿遁逝。只一扯,将人虎口带离,疾转折,身体已飘出。嘎嘣一声,蝎虎齿间一咬,清脆响亮,却又扑了空。

二人已遁出三丈。直到这刻,二哥才知,是小七施展绝学“风影无踪”,于瞬息之时,救了自个儿。心头一热,说道:“得亏了小七!不然可就折了蝎口,那可亏大发了!”嘿嘿一乐,满眼感激神色,表露无遗。

蝎虎未能进袭,已被众兄弟引离,就听四位纷纷呼喝,于进攻间隙,急问长短。老三一甩锥,疾刺蝎眼,口中道:“老七!二位哥哥怎样?没伤着要害吧?”

老五、老六齐声附和,皆道:“是呀,是呀!大哥、二哥可好?”双剑纵横,竟无暇撇瞧,只盯利爪,以免被伤到。其间挟杂一声愤吼,瓮声瓮气,喝骂道:“臭崽子!死畜牲!敢伤我哥?看你四爷爷,怎么收拾你,非得捣成泥不可……大哥!二哥!你们还好吗?看四弟收拾这畜牲!为二位哥哥报仇!”狠砸猛锤,倒也起些作用,赶的远了。

库曼一扬声,隔远喝道:“不碍事!没伤着二哥!可……”突的闭嘴。怕分了大伙之心,有个闪失,库曼便瞒报大哥伤势,就只道:“兄长们都好!等我,看七弟如何戏弄沙怪!”

旁侧二哥一笑,伸手揽了库曼一只手,一握间,已踏步而前,边行边喝道:“这头畜牲!伤了人命几条,祸害驼队,咱一生心血!龙二今日,非得与它见个真章,作个干休不可!七弟,你说咱们斗的过它吗?”脚下不停,径直而进。

库曼心头思也不思,直回道:“那有什么说的!凭咱兄弟之能,还有什么做不成?二哥你只管观望!看小七风影步,非叫畜牧转的晕头转向,难辨东西!瞧好吧……”一语毕,脚尖一错身形疾展,右手不经意已滑脱,如风疾电,一飘忽,黑影一道,猛扑凶顽蝎虎。

这时佘老大虽远,然见众家兄弟无妨,不由松口气。胸中甚是服了小七,竟能于瞬息之间,连救两人。心头感激,隔远见他径扑凶神,急忙喝道:“二弟!你与众兄弟两侧接应,援助小七!莫让一时犯险!小七呀!离头远点,凶险!听见了吗?”

未已,龙二已挥手一摇,回道:“大哥且放心!只须瞧着。看众家兄弟剪除沙怪!七弟吗?有龙二在,没事!”说着,已然大踏步而去,双棍疾行,径奔凶煞。

库曼听了嘱咐,隔远一声笑,也回道:“大哥放心!小七不笨,自有除凶之法。瞧好了……”脚下已然一晃,错开蝎虎头颅,一个飘忽,便滑于另侧,竟不回头。脚下一时连闪,忽左忽前,抢前实退,身形即扭且滑,接连晃动。

这下可好,忙坏了沙怪!右咬左吞,趋前扑后。狠坠疾行,的溜溜,一个左身转,再加一个右边转,脚掌一滑,突的一翻滚,滚了三丈三。一声愤吼,四蹄用力,恰似离弦箭,直如猛虎来。

一临近,又是左边右转,右转左追。稍一不留神,便又呜呼哀哉!刹时际,一人一兽,原地转了数转,滚了数翻!

众家兄弟顿时傻眼,避在一旁,那还插的手来。瞧着,瞧着,身侧一声吼,老四举了狼牙棒,猛然扑上,狠命便砸。突然尾掉头,老四大喜,暗叫个“好!”

立时手底一加劲,捧头狠落。便在这时,又的一声怪吼,急叫:“不要……他奶奶……”未已,一阵踢隆、碰的一声,瞬息间,蝎虎已然转体,一个甩尾。某人便似皮球,翻出几丈,还好身坚体壮,甚不碍事。

一落地,才听得老四余话,道:“……的熊!”一个轱辘,已翻身立起,果似擎天之塔,身形雄伟。一翻手,将狼牙棒搁于肩上,口中兀自嘀咕,骂骂咧咧。

见他无妨,老六噗嗤一笑,大伙儿同乐。这时佘老大临前,神情萎靡,却唤道:“六子!再莫上前,你又那能跟的上。没瞧小七那身法,如风过电,影过无痕。兄弟七人中,怕只老三跟的上,便要相援,也无补益。不如大伙静观其变,说不准还有转机。老三!你觉得如何?”

老三甚坦然,笑道:“大哥!说那里话!你是给三弟脸上贴金,这畜牲兄弟几人,适才又不是没斗过。那身皮肉刀枪不入,兄弟几人吃尽苦头,也没顶用!这时三弟若前,何淡相助?也就勉强跟上,再说这兵刃……”说着掂掂手里双锥,极是无奈。

大伙洒然一笑,老三续道:“大哥没说错!老七若能降伏凶神,转的七荤八素!为咱赢个转机,真是求之不得!谁能不愿?二哥、五弟你们说说,是不是?”

龙二已然笑道:“听大哥的。”便再不言语。众兄弟有点头,有大点头颅者,尽是心同,决无异意。

也就只言片语,然战场中已自不同。就见巨形蝎虎呵、呵怒吼,响鼻喷溅,碰、碰碰一连三口。三口连吞,却连毛也没衔半片,库曼哈哈而乐,脚下已然飘晃。“轰隆隆”响声中,蝎虎连翻带滚,摔个毂辘筋斗。

瞧着库曼,佘老大轻微一笑。虽面容苍白,已然有所思,说道:“瞧小七身手,摔它百八十翻滚不难。待这凶顽力竭之机,再合力伏擒,或宰或驱赶,当数不难?”说着眼瞧兄弟。

见五人皆点头,佘老大神情洒脱,衣袖一展。精神一振时,笑道:“一时半会儿,也难解决凶神!先养养神,调增体力。以待之需……二弟!你去咱驼队里,仔细寻寻,看能寻的什么趁手?尽数裹来,啊!三弟也去,快去快回……”

低头一想间,余广心胸即痛,眼前浮现惨惜景象!叹的一气,又道:“看还剩的……罢了,罢了!先救伤者,将人聚来。适才斗的狠了,引的凶神不下二三里远,不知我那婆娘可好?她还怀的有身孕,将她一并带来,可要麻烦兄弟,记着颠簸不得!快要生了,走慢些!”

龙二立时变脸,呛道:“大哥说什么混帐话?瞧不起龙二!没将二弟当成自个人,全作外人呢!”鼻哼一声,脸容愤怒。

老三接话道:“是呀,是呀!当自个兄弟什么人?天情无义小人!不需多说,有我二人大嫂定当稳妥,即便骆驼寻不得,被孽畜惊散。不还有老三脊背吗?背也背了大嫂,放心吧!况还有走商朋友二十多,一人一手扶托,也必囫囵送到!还能甚不放心?擎便好吧……”说着,嘿、嘿一笑,又补一声道:“啊……忘了说!到时还不定,连内带外,再送大哥胖小子双双!”抿嘴偷笑,一溜烟,影去无踪,远方急遁。隔远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直到这时,佘老大方始悟明,却又不能直说。因为这牵扯一个男人,雄伟与尊严,岂能随便宣之于口。不由苦笑摇头,看着老三远去,说声道:“臭小子!”无一丝责怪,却多一份心慈。

七人中就数佘老大年长,早已过了不或之年,长诸人不下十多岁。故虽作大哥,却犹如父兄,不成想被老三笑话,便只认了。谁让我佘老大,老来得子呢!

龙二嘿、嘿而笑,甚为不好意思,一擎掌,臭骂:“死老三!开大哥玩笑!别急……看我不追上老三,拧碎了他耳朵!谁让老三胡扯,他活该的!等着!等着……”边走边道,临去又加了句,嘀咕道:“嘿嘿,也难怪的老三,要不!谁让大哥这厉害呢……一返一回而已……这就有了,厉害!厉害……”连点其头,怕佘老大生气,脚下一加劲,噌的一声。已窜出三丈,身形急展,已追赶老三而去。

声音虽小,却难逃四人听觉,老六扑哧一笑,老五疾戳。二人顿即板容换面,无事发生般,一脸正事。侧边却有不知事的,一丈身躯直挺,立时嚷嚷,叫道:“厉害就当厉害了,怕什么?他们还羡慕没儿子呢!等嫂子生下,我就是他四爸!这群捣蛋害羞的,闪一边,一个不认!”说毕,环眼一睁。

余老大微微一笑,也没在意,说道:“那是自然!该当叫,该当的……”一语未毕,老五、六子已然不愿意了,齐叫:“四哥乱言!你做了他四爸!我哥儿俩当然也是,逃不了的!”二人一语双声,当真是一母同胞,心有灵犀,竟一字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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