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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上,一道白芒承载着一身白色长衫的罗威,在夜空中飞驰。
他刚刚抽空换了一套装备,这来自前世记忆的些许影响,秦昊天的经历,导致罗威对古装还是比较偏爱。
他所施展的,是来自义父传授,道家吕祖的飞剑御空之术,远古时期的“盜天宗”时代,以外物为基石的修行方法,都被视为下乘。
但罗威不以为然。
化万物为己用,岂不是与“盜天功”的某些理论不谋而合。
以人御剑,或是以剑御人,主次分明即可。
此刻罗威感觉到了这御剑之术的神妙。
他想起了世人对吕祖的一段描述。
山西异人吕洞宾,有剑术,顷刻数百里,世以为神仙。
这是古文中对道家吕祖御剑术的形容。
“啾!”飞剑掠空,在天空中拉开一条无形的气浪,罗威以每秒300米的速度飞行。
他双脚涌泉穴产生一股吸力,铁钉般牢牢的贴在剑身上,纹丝不动。
他一头短发,自然没有长发随风飘扬之潇洒,但是那白色长衫在身后飞扬,自然也是惬意非常。
罗威此刻体会到了这控物飞行的便利!
他在炼精化气圆满之时,便已经能够御气飞行,以浑厚的真气,推开密度稀薄的空气,以气与气的排斥反应,强行腾空。
但是那耗费的真气十分的巨大,想要飞行一次十分的奢侈。
如今只需神念操控,耗费的能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炼气化神,原本只有精神能量的神念,结合了物质的能量,开始有了初步干涉外物的动能,如今飞剑被他逐步炼化到更加深入的微观世界,渐渐显示出了一些奇特的威能。
心念一动,泛着荧光的“飞雪”变化成了一艘长度一米有余,宽度三十多厘的小舟状的飞剑,载着他在天空中,风驰电掣。
八点多的夜晚,山城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湖泊山川,亭台楼阁,这是接近武夷的一座美丽山城。
罗威毫不留恋,一掠而过,再美,能美得过烟波湖么?他如今只想细细体会,这高空翱翔的感觉。
在距离地面3000米左右的高空,俯瞰夜色下不断掠过的景色,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愉悦。
自古以来,人类便向往在天空翱翔,那是一种挣脱束缚的自由自在。
行进之中,忽然心念一动,他浑身真气一涌,包裹了他与飞剑,他要体会一番,真气与神念交织的飞行。
“嗖!”速度瞬间突破音障。
他上身向前微微倾斜,浑身真气在周身形成一个椭圆形的气罩,尽量减少与气流大面积的碰撞。
高空的罡风在护罩外流水一般的向后飞泄。
罗威心中泛起一种宛如鱼儿在水中游弋的感觉,在这个高度,空气的密度与浮力都降低了,飞行的阻碍自然也会减少。
此刻他与神念御剑,自身重力几可忽略不计,又以真气形成旋转的护罩排开迎面的风阻,自然飞行速度快了一大截。
他并不担忧自身的行为会被高空的卫星所拍摄。
如今他神念与真气运用得娴熟无比,在他体表形成一个不断震动的流动光膜,寻常卫星拍摄,将会被曲扭的光线干扰,基本上没有可以见到他颜面的可能。
“啾!”一道白光在夜空中转瞬即逝。
南陵省,信州市市区。
高楼大厦,灯火辉煌,此时8点出头,正是许多人吃完晚饭,准备第二场嗨皮的时候。
一群群来自五湖四海的男男女女在这负有盛名的旅游城市,开始寻找散发荷尔蒙的场所。
酒吧,夜总会、KTV、自然成为许多人的首选,当然也有一些不喜喧嚣的情侣们,寻一家咖啡馆,来一杯暖暖气氛,互诉衷肠。
一家名叫“嘿皮士”的酒馆门口,来了一个身穿白色T恤,黑色牛仔的青年。
他静静望着酒馆门牌上一张神态张扬,表情略显夸张的卡通笑脸,眼里掠过一丝回忆。
“bong!bong!bong!bong!”酒馆里灯光闪烁,五彩缤纷,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夹杂着男女放肆的尖叫狂啸,构成极为嘈杂却又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氛围。
罗威微微皱眉,他长期呆在静怡优雅的烟波湖,如此喧闹环境,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反差。
从武夷出发,短短三四分钟,他就越过了七八十公里的距离,到了信州城中,这样的效率不可谓不高,想来古时候的陆地神仙也不外如是了。
到了信州,他忽然想起,曾经有个故人, 在这繁华都市中,经营着一家快要倒闭的酒馆。
如今来到门前,哪还有往日门可罗雀的模样,看那些络绎不绝,往酒吧里进出的狂蜂浪蝶,这明显就是一家日进斗金的消金窟。
罢了,既然来了,就进去瞧瞧,自己虽然不喜喧嚣,但却也并非无法适应,以他心性,已无何处不可去得。
既然决定,就不拖泥带水。
进到酒吧,心中有些讶异,只见前方晶莹琉璃铺地,走廊两侧光可鉴人。
两排靓丽美女,高挺酥胸,翘着她们几乎一个模子印刻出来的脸儿,声音清脆的招呼:“欢迎光临嘿皮士酒吧!”
罗威肩挎着他的百宝背包,面带微笑,点头示意,缓步而入,自己多年未见的朋友,似乎如今在这花花世界,混得不错?
进得酒吧,一片五颜六色的灯光立马照射而来,在整个酒吧,震耳欲聋的声浪不绝于耳,罗威面含微笑,施施然随着一个引导的服务小姐,来到一处卡座,安然落座。
随手点了一瓶轩尼斯,叫了一罐冰块,他坐在单人卡座上,悠闲的欣赏酒吧内,男男女女,群魔乱舞的画面。
既来之则安之,他一向是这样的性格,他想看看,这朋友的夜场,究竟是如何经营。
此刻在酒吧中央的大舞池中,有七八十号的男女,正随着激昂的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发泄着体内过盛的荷尔蒙。
在他们的前方,有延伸到舞池中的T型台上,有一个戴着面纱,身材匀称的美女,扭动着蛇一样的腰肢,跟随动感的节奏,做出各种撩人的动作。
罗威微微一笑,自己这故旧脑瓜子不错,轻纱遮面,身材窈窕,反而更能撩人心弦。
“GO!GO!GO!摇…起来!”充满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发出激荡人心的语调,音响师加DJ正在活动着现场的气氛。
舞台下,一群被酒精麻醉的人们,发出各种怪异莫名的呼啸,癫痫似的扭腰抖臀,激情四射。
罗威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色的酒液,加了一块冰块,悠闲的品茗。
白兰地的香醇细腻,焦糖香味和复杂的果香刺激着他的味蕾,香草、丁香及肉桂的柔和辛香伴随,有着一股独特的韵味。
他轻轻皱眉,饮下这杯昂贵的酒液,心中暗自打了个六分。
并非这白兰地是假品,相对于其它人而言,这款来自大洋彼岸蓝旗国的名酒,售价高昂,口感纯正,是不折不扣的珍品。
只是这些所谓的高档洋酒,还不如他自己酿造泡制的果酒可口,更别提他前些时日饮过的琼浆玉液。
他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以前陪义父周游天下,品尝过世界各地的美酒,当时自己是如何的赞赏,但是如今,自己似乎变了。
他摇了摇头,不去思量,偶尔品一下劣酒,聊胜于无。
他缓缓品茗,环目四顾,感受着着充斥着激情与欲望的氛围,体会着人性的千姿百态。
舞池里,大多数都是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在酒精的麻醉下,在生物激素的刺激下,他们抛弃了往日的道貌岸然,温婉矜持。
在这相互不认识的城市里,拥吻者有之,上下其手者频频,随着靡靡音乐带来的刺激,气氛逐渐热烈,有些男女似乎有些难耐,早早离场。
罗威并不讶异,如今的信州城,似乎成了上辈子地球上,有一处云南城市同样的美名,慕名而来,猎艳交友者比比皆是。
食色性也,众生如是,男女大欲,天经地义。
至于违不违背他们的婚姻与爱情,那只有当事人才能明了。
轻轻摆手,罗威微微摇头,拒绝了第五位浓妆艳抹的美女搭讪,他挥手召唤小弟,准备找自己的旧友好好聊聊。
不为正事,只为叙旧,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朋友即使经营着不道德的场所,但未丧尽天良,他就不必多言。
每个人,都有他的活法,你既然没有办法给他好的出路,就不要道貌岸然的去贬低对方的生存之道。
罗威站起身来,温言询问:“服务员,请问,刘…”
“嘭!”一边的包房隔间,十厘米厚的墙板突然爆裂开来,一个人影弓着身子,炮弹一般从破损的墙壁中飞射而出,“啪!啪!啪!”一路撞翻了七八张的卡座,直接落到舞池之中,瘫倒在地。
“啊!!!”正在舞池中郎情妾意,眉来眼去的一对年轻男女,受此惊吓,发出音量惊人的尖叫声。
“轰!”两只布满老茧,熊掌般厚实的手掌穿透了那面破烂的墙面,“砰”的一声,土木结构的墙面像纸片一样被撕裂,一个满脸横肉,高大如熊的身影破墙而出。
“咚!咚!咚!咚!”穿着巨大皮靴的脚掌踩在地面往舞池而去,一路上钢化琉璃爆裂,这突兀出现的巨汉,脸上露出的雄浑暴虐让人心悸。
舞池中一阵惊慌的尖叫,一大群精 虫上脑的男男女女,面对这样突兀的变故,顿时惊慌失措,作鸟兽散。
其中也有几个好事者,并未随人群向外奔逃,反而饶有兴趣的躲到一旁,掏出手机,兴致勃勃的拍摄。
罗威微微一顿,眼眸扫到一开始倒在舞池中央,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
“刘雄,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破碎的墙面,缓缓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一个麻子脸,一个刀疤脸。
为首一人,身高仅有一米六左右,他双手握着一根一米多高的龙头手杖,身穿一套笔挺的傲曼尼西服,脚上一双油亮的皮鞋“哒哒哒”有条不紊的缓缓向前,一张长满麻子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的揶揄。
“赣天帮办事,无关人员,速速离开!”身高足有一米久的刀疤汉子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围观者一哄而散,这个帮派,在这信州市几乎是一手遮天,他们的老大,与市领导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刘大哥,你怎么了?刘大哥!”温婉恬淡的女声,此刻却充满了惊慌失措,刚刚在舞台上跳舞的蒙面女子,蹲在那蜷缩的人影旁边,娇柔的呼唤。
“滚开吧你!”棕熊般的巨汉步到近前,大喝一声,手掌呈爪装向下抓来,毫不怜香惜玉。
“熊霸!住手!”
“嘿嘿!这位就是霓裳姑娘吗?果然是声音柔美,体态动人,”麻脸汉子制止了那巨汉的辣手摧花,三角眼上下扫视着那位身材婀娜的女子,眼里露出一丝淫光:“不知姑娘是否能够脱下面纱一见?”
那“霓裳”姑娘问若未闻,仍旧低头哀哀切切的抚摸着那个名唤刘雄的男子的脸庞,洁白的面纱早已湿润。
此刻的酒吧里,除了坐在角落,泰然自若的罗威,就仅有躲在舞台上瑟瑟发抖的男DJ了,那些酒吧的服务生保安们,早在“赣天帮”的名号报出来后,就作猢狲散了。
“霓裳…你不要管我……你……快走……”霓裳怀中的男子面容俊雅,一对漂亮的八字胡,浓眉大眼,但他此刻面色苍白,嘴角溢血,一头梳理得柔顺的黑发如今沾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碎屑,看起来狼狈异常。
霓裳抱着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默默摇头,她并未言语,只是那白纱之下,已有晶莹滴落。
“呵呵!郎情妾意,真让人感动啊!”麻子脸虽然被美女无视,却并不生气,他站在两人身前,俯视着这对苦命鸳鸯,嘿嘿笑道:“刘雄啊刘雄,让你乖乖配合你不配合,为何要螳臂当车呢?”
他悲天怜人般的摇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则,赚钱才是王道。”
“张麻子……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不可能……去卖白冰的……”刘雄在霓裳的腿上抬起头来,意态坚决的回答。
“呵呵!那就别怪我啦!”张景锐并不在意刘雄称呼他为张麻子,虽然他心中十分厌恶这个称呼,他转头跟熊霸吩咐:“把霓裳姑娘请回去,注意,要轻点!”
目的当然要达成,美人当然也要得到,两全其美岂不美哉,他心中暗暗称赞自己的英明神武。
“哈!过来吧你!”熊霸那铜铃大眼一瞪,蒲扇般的大手像抓小鸡一般的向下探去。
“我草你妈啊!”一声悲愤的大喝从舞台上传来,一个身材修长,高大帅气的男子举着一把浪琴电子吉他,一跃而下。
“啪!”的一声,那吉他打在熊霸那硕大的头颅上,“嘭!”的一声爆碎开来。
“唔!”熊霸有些纳闷的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痒的头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铜铃大眼一瞪,瓮声瓮气到:“我弄死你!”
他那蒲扇巨掌“呼!”的一声就往那面色发白的青年扇去。
那青年神色一慌,正不知如何应对,突然觉得脚下一软,摔到了舞台旁边,慌忙缩进了那舞台底。
一时热血之后,他发现了自己与对方的巨大差距,心中虽然怒意勃发,却知道无法抗拒。
“哈哈哈!刘雄,你就认命吧,熊霸,不要磨蹭,抓了他跟霓裳,走人。”早已停止了音乐的酒吧里响起麻子脸得意的畅笑。
“唉……够了吧!”无声的环境中突兀的响起幽幽的叹息。
一声淡然,却又包含深意的声音在这空荡的酒吧中回荡:“阿雄,还要忍吗?”
声音温和,却有摄人心魄的威严。
躺在霓裳腿上,奄奄一息的青年男子浑身一震,睁开他那迷蒙的双眼。
他低声喃喃道:“威哥?威哥?”。
随着他的呢喃,他原本瘫软如棉的身体像是被一根绳子拉住一般,从地上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开始缓缓滑了起来。
霓裳娇躯一震,她扬起她那泪眼婆娑的双眼,透着湿透的纱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怪异的举动,感觉到了一丝陌生的奇异事件正在发生。
“你!你……”麻子脸被这突入而来的变故搞得一头雾水,他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氛围突然弥漫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让他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慌乱。
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对面的刘雄并没有理睬他,他那眼神像是没有焦距一般的在酒吧里扫视,嘴里喃喃道:“威哥?”
“装神弄鬼!熊霸,给我干他!”张麻子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不安,他高声命令熊霸。
“呼!”一双大手挥过,刘雄的身体像是未卜先知般怪异的一扭,躲开了他的攻击,他迷茫的眼神慢慢的开始绽放出莫名的光芒。
一张温文尔雅,淡然洒脱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那张脸上有着温和又饱含威严的眼神。
“威哥!”这一瞬间,刘雄眼中神光四射,他高大的身体定立如松,像是油锅炸燃一般的升起了一股让人心悸的滔天气势。
午夜的“嘿皮士”酒吧大门,“轰!”的一声,骤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