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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大人到了。”
贾并走到徽宗面前躬身禀告,徽宗说道:“让他进来。”
李邦彦进到里面,冲着徽宗施礼道:“臣李邦彦参见陛下。”
徽宗也没有跟他多说其他话,直接了当的问道:“李卿家,华卿说你招揽江湖人士意图谋害于他,可有此事?”
李邦彦不慌不忙说道:“臣身为朝廷命官,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华榉分明就是在诬陷忠良,请陛下明察。”
徽宗我看了一下华榉,说道:“华卿,你不是有证据可以证明吗,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华榉手中有证据!”
李邦彦心里一慌,因为蓄谋杀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如果华榉真的能够拿出证据来,那他可就危险了。
不过,随后他又想到自己跟那些江湖人从来没有接触过,就连白宽也都没有出面,而且落在官府手里的江湖人也都死了,华榉又能够拿出什么证据来。
这么一想他的心又定了下来,暗道:“这小子肯定是在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他能够拿出什么证据来。”
华榉瞅了一下李邦彦,见这家伙昂首挺胸,一副没做亏心事正义凛然的样子,心里暗自冷笑道:“装吧,看你还能够装得了多久。”
“陛下,臣的证据就在宫门外,请准许臣去带进来。”华榉说道。
“去吧。”
徽宗本来想派一个内侍去拿,但想到华榉既然要自己去取,那肯定是不放心其他人,也就让他去了。
华榉走了,李邦彦随即说道:“陛下,您是了解臣的,臣为官这么多年何曾做过违法之事。华榉分明就是因为跟臣有仇,所以借着被行刺一事诬陷臣,甚至臣怀疑他被行刺也是他故意策划出来的,请陛下明察。”
徽宗虽然不相信李邦彦会害华榉,但更加不相信华榉会用这样龌龊的伎俩来害李邦彦,说道:“华卿为人正直,胸怀坦荡,不是那种卑劣之人,寡人相信他是不会阴谋陷害你的。”
李邦彦说道:“陛下,人心隔肚皮,有的人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里却阴很狡诈。臣观华榉做事说话都颇有心机,只怕并非如陛下所想的那样善良,还望陛下能明查秋毫,切不可被奸险小人所骗。”
见李邦彦这样的诋毁华榉,徽宗不高兴了。
要知道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向外公布,但招华榉为驸马的旨意已经下给华榉,现在就差给他和赵金奴办婚礼了。
所以,华榉现在实际上已经是他的女婿,李邦彦这样诋毁华榉,他心里自然不舒服。
“华卿是什么人,寡人心里清楚的很,用不着你在这里妄言,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如果华卿的证据真能够证明是你策划害他,寡人绝不会轻饶。”徽宗冷着脸说道,一点没给李邦彦留情面。
徽宗的话就像一道天雷,震的李邦彦心慌意乱,手脚发凉,赶紧跪下说道:“陛下,臣虽然偶然会有放浪形骸之举,但绝不会做出有违朝廷法规的事情,请陛下明察。”
“你是不是清白的,等华卿把证据拿来就知道了。”
徽宗心里还有气,也没有叫李邦彦起来,李邦彦只好继续跪在那里。
蔡京、童贯、高俅等人虽然有心为李邦彦说话,但看到徽宗面色不善,也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准备等一会华榉把证据拿来,再见机而为。
华榉来到宫门外,看到远处停着两辆马车,每辆马车周围都有几个人,正是薛元辉和王魁他们,随即走了过去。
“薛都虞候,大人来了。”王魁看到了华榉,对薛元辉说道。
薛元辉已经看到华榉,急忙迎过去见礼:“参见大人。”
“参见大人。”王魁也在薛元辉身后抱拳行礼。
“免了。”
华榉轻轻摆了一下手,问道:“人都带来了吗?”
“已经带来了,就在马车里。”薛元辉指了一下两辆马车。
华榉来到马车前,薛元辉让士兵把齐三从车厢里押了出来,华榉打量了一下齐三,问道:“你就是齐三?”
两次刺杀华榉的时候齐三都在,所以他认得华榉,胆怯的应道:“是,是的,小人就是齐三。”
华榉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他什么,看了一下王魁,王魁让人把白宽从车上带了下来。
华榉走到白宽面前看了看,问道:“你就是白宽。”
白宽之前没见过华榉,不认识,没回答,只是盯着华榉看,王魁说道:“华大人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这就是华大人!”
白宽虽然之前听李邦彦说过华榉很年轻,但真正亲眼看到还是吃了一惊。
“小人正是白宽。”惊怔过后,白宽赶紧答道。
华榉问道:“你应该已经知道让你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吧?”
“知道,大人请放心,我一定如实向皇上禀告。不过,我希望大人能够说到做到保我全家老小的性命。”
虽然王魁已经向他说过华榉会保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但他还是想亲自得到华榉的承诺。
其实徽宗根本没有说过要杀他一家老小的话,那不过是王魁为了吓唬他编出来的,所以华榉对他要自己承诺保他一家老小的命感到很意外。
看了一下王魁,王魁轻轻的点了点头,华榉明白了,对白宽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如实的向皇上禀明,苍天为证,我不仅会保你全家老小的性命,同时也会给你留具全尸。”
得到了华榉的承诺,白宽放心了,说道:“多谢大人,小人一定如实交代。”
华榉让薛元辉等人押着白宽和齐三到了皇宫门口,再由禁军侍卫押着两人跟着他一起去见徽宗。
到了殿外,华榉让禁军侍卫和白宽、齐三停下,说道:“你们在外等着,我先进去,一会我喊的时候齐三先进去,白宽等我再次喊的时候再进去,也好让你听听李邦彦是怎么说的。”
白宽虽然已经答应如实交待,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会不会临时变卦,这要是当着徽宗的面反悔,那不仅搬不到李邦彦,还会让华榉陷入困境,李邦彦、蔡京他们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对他穷追猛打,即使徽宗想护都很为难,搞不好还得把已经到手的护卫军指挥使官职交出去。
这不是华榉杞人忧天,而是真正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李邦彦是什么人华榉非常清楚,只要齐三供出白宽,他为了自保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白宽身上。
所以,华榉才想到让白宽在门外等着,让他亲耳听到李邦彦是怎么把罪名推给他的,从而彻底断掉他改变主意的可能性。
交待完之后,华榉进到殿中,看到刚才还站着的李邦彦居然跪着,感到好生奇怪。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去管他为什么跪着,对徽宗说道:“陛下,臣已经把证据带来了。”
“是什么证据,快拿出来给寡人看看。”徽宗说道。
李邦彦,蔡京、童贯、高俅等人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想知道华榉到底能够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
华榉转身冲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两个禁军侍卫押着齐三从外面进来,不仅徽宗愣住了,就是蔡京等人也都很意外,想道:“难道华榉说的证据就是这个人?”
李邦彦虽然听见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但由于是面朝徽宗跪着,所以并不知道进来的是谁,表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徽宗问道:“华卿,这是怎么回事?”
华榉说道:“陛下,这就是能证明李邦彦谋害臣的人证。”
“人证!”
徽宗看了一下齐三,问道:“他是何人?”
华榉说道:“此人叫齐三,乃是李彦帮府上的人,那些刺杀臣的江湖中人就是他招揽来的。”
李邦彦听到齐三的名字,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失态,扭回头看了一眼,一看果然是齐三,顿时脸色大变。
“糟糕,齐三怎么落在了华榉的手里,难道是那边出事了?”
李邦彦心里开始发慌,但他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就真的要大祸临头。
“齐三,把你受命招揽江湖人士刺杀我的事,如实向陛下说来。”华榉对齐三说道。
“是。”
齐三随即把白宽给他银子,让他招揽江湖亡命徒刺杀华榉的事,一五一十的全交待了。
徽宗听完脸色气的铁青,怒视着李邦彦问道:“那他说的可是事实?”
“不是事实。”
李邦彦急忙辩解道:“此人虽是臣府中之人,但臣从未吩咐他做过此事,请陛下明察。”
华榉说道:“陛下,臣与齐三不认识,与他既无仇,也无怨,他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招揽如此多的江湖人刺杀臣呢?
此外,招收那么多的江湖人可需要不少的银钱,而且每天还要大鱼大肉的供他们吃喝,齐三一个下人,那来的那么多钱?
还有,如果不是李邦彦指使的,那为什么招揽来的那些人会住在他买的宅子里,那宅子可是有人看守的,如不是得到他的允许,看守之人会让他们进去住吗,会不去向他禀告吗?”
徽宗点了点头,看着李邦彦问道:“李邦彦,华卿的话你听到了,怎么解释?”
“陛下,臣,臣,臣——”
华榉的这三个问题就像是高手的杀招,直击李邦彦的要害,让他想狡辩都非常困难,急的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说,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徽宗突然怒喝了一声,吓的李邦彦魂都要飞掉,伏在地上颤声说道:“陛下,真不是臣指使的,请您明察。”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怎么解释华卿的质疑?”徽宗厉声问道。
“臣,臣,臣——”
李邦彦平时能说会道,扁的能说成是圆的,圆的能说成是扁的,但此时脑子却像乱麻一样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看着李邦彦惶恐的样子,华榉冷笑了一声,对徽宗说道:“陛下,事实已经很清楚,李邦彦无话可说证明他已经默认了,还请陛下圣断。”
徽宗凝视着李邦彦,压着怒火说道:“李邦彦,寡人最后再问你一句,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不是。”
李邦彦急忙抬头看着徽宗,狡辩道:“臣虽然和华榉有一些私怨,但还不至于要到找人杀他的地步,更何况臣是朝廷官员,深知朝廷法度,怎么可能做出违犯国法的事。”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到底谁?”
徽宗拍着桌子大声说道:“今天你必须给寡人一个清楚的交待,不然寡人就砍了你的脑袋。”
听到徽宗明确说出要砍他的头,李邦彦更慌了,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给徽宗一个满意的答复,那这颗脑袋可就真的保不住。
可是要怎么解释才能说的通呢,这可不是随便胡扯就行的,必须合理才行,要不然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罪加一等。
想了一下,他觉得现在只有把所有的事推到白宽的身上才能解释的通,要不然其他解释根本狡辩不过去。
“白宽,事到如今只有用你来顶罪了。你也别怪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在我府上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不薄,这次就当是你报答我的恩情吧。”
打定主意,李邦彦对徽宗说道:“陛下,我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了。”
“是谁?”徽宗问道。
李邦彦说道:“是我府里的总管白宽。”
见李邦彦果不出自己所料把事情推到白宽的身上,华榉心里冷笑道:“李邦彦,你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白宽就在外面,等一会儿他进来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白宽,你府上总管。”
徽宗问道:“他为什么要害华卿,他跟华卿有仇吗?”
李邦彦临时编了个理由,说道:“他不久前曾去华榉家的酒楼吃过饭,当时喝多了跟华榉的父亲发生了口角,被华榉的父亲叫伙计打了一顿,估计他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才要报复华榉和他父亲的。”
徽宗略沉吟了一下问道:“他跟华卿父亲有仇,那也只应该报复他父亲,为何连华卿也要报复?”
听到徽宗语气缓和了下来,李邦彦知道有希望,赶紧又说道:“他跟华榉父亲发生冲突后不久,华榉就封爵加官,他可能是担心华榉知道他报复他父亲后会找他算账,所以就想先下手把华榉杀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找他报仇。”
徽宗扭头看看华榉,问道:“华卿,你父亲是否曾跟白宽发生冲突?”
华榉欠身说道:“家父为人忠厚,做生意一向以客人至上,从不与客人争执,李邦彦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李邦彦就猜到华榉不会承认,所以早已想好了说辞:“陛下,臣所说的都是白宽亲口告诉臣的,绝无半句假话,如果真如华榉所说没有发生过争执一事,那也是白宽在欺骗臣。”
“如此说来,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这个白宽弄出来的?”徽宗若有所思说道。
华榉见徽宗居然真的相信了李邦彦的鬼话,也是无语了。
不过,好在他事先想到了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提前做了准备,那怕李邦彦再能编,今天也逃难一死。
“陛下,臣这里还有一个人证,李邦彦说的是不是真的,您一问便知道。”华榉说道。
“哦,还有一个人证,在哪里?”徽宗问道。
“就在殿外。”
“那快让他进来。”
华榉冲着殿外喊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