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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权臣 官驿后面,一处单独的院子前面,两个护卫军士兵挎着刀正在来回巡逻。 “什么人?” 突然,两人发现有人朝他们走来,立刻站到一起冲着来人喝问道。 “是我。” 孙安和华榉从黑暗处走出来,两人看到华榉也来了,赶紧上前参拜道:“拜见华大人,拜见孙大人。” “辛苦了。”华榉微笑说道。 “谢大人。” 华榉问道:“怎么样,没什么异常吧。” 护卫说道:“回禀大人,一切正常。” 华榉指了一下院门,说道:“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护卫把院门推开,华榉和孙安进到院子里,守在里面的人看到他们来了,急忙迎上来见礼。 华榉随后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一共有三栋平房,正前方和左、右两边各一栋,从院子里堆放的东西来看,之前这里应该是放物品的。 “那两个被扣押的人就关在这两栋房子里。”孙安指了一下左、右两边的房子说道。 华榉问道:“田德劳关在哪一边?” “这边。”孙安指了一下左边的房子说道。 “把门打开,我进去见见他。”华榉说道。 护卫把门打开,华榉进到里面,看到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桌子的周围坐着四个护卫,而在正对桌子的床上背朝外躺着一个人。 “参见华大人,拜见孙大人。”四个护卫站起来向华榉和孙安行礼。 华榉冲他们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走到床边,孙安说道:“田德劳,华大人来了,还不赶快起来迎接。” 田德劳其实根本没有睡,只是不愿意面对四个贴身监视他的护卫,所以才故意躺在床上装睡。 孙安见他没有动,提高声音再次喊道:“田德劳,听到没有,赶快起来。” 田德劳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华榉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长相,四十岁出头,瘦脸型,眼睛很小,一看就是那种有心计的人。 田德劳看了华榉一眼,像七八十岁的老翁一样缓缓起身坐在床边,盯着华榉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是护卫军指挥使华大人。”孙安说道。 田德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护卫军我知道,那是护卫陛下的亲卫军,但指挥使华大人我没有听说过。” “你……” 孙安刚要训斥他,华榉拦住了他,随后走到桌子前,一个护卫递过来一根凳子,他坐下后说道:“我是皇上新任命的护卫军指挥使华榉。” 田德劳轻轻的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拱手说道:“原来是华大人,下官田德劳这厢有礼了。” 孙安见他如此敷衍,分明就是没有把华榉放在眼里,怒道:“田德劳,你这是什么态度?” 田德劳看了孙安一眼,说道:“我的态度怎么了,难道我给华大人见视还有错呢?” 孙安张口刚要斥责,华榉抬手让他不要再说,随后淡淡一笑,说道:“田指挥使可知道陛 下为什么会突然降旨让宿太尉来带你回京?” “不知。” “那你就不想知道吗?”华榉问道。 田德劳看了他一眼,随后把眼睛往上移看着屋顶,语气慢散说道:“既是陛下要下官回去,自有陛下的道理,下官岂敢猜测圣意。” 华榉淡淡的笑了笑,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田指挥使居然还那么沉得住气,果然不愧是童枢密的心腹。” 听华榉提到童贯,田德劳的眼睛突然翻下来看了他一眼,随后马上又移开,语气淡漠的说道:“下官做的是朝廷的官,不是童大人的官,华大人可不要信口开河,否则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就不好了。” “呵呵,既然田指挥使知道自己做的是朝廷的官,可为什么要听童贯的调兵为他私用呢。”华榉轻笑说道。 因为童贯是宿元景离京那天被软禁的,所以田德劳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童贯已经被撤职软禁,所以以为华榉是在故意套他的话,随即脸往下一沉,说道:“华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帮童枢密调兵私自用过?” 华榉说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否认吗?” 田德劳说道:“没有做过的事情下官当然要否认,难不成要任凭你栽赃不成?” 华榉轻快的一笑,把腿翘起来,用手背轻轻的在膝盖上拂了一下,说道:“田指挥使还真是对童贯终心,自己都已经快要被杀头了居然还在替他掩饰。” “被杀头!” 田德劳想到朝政被蔡京、童贯、高俅把持着,他们根本不可能让徽宗砍自己的头,所以依旧把这话当成是华榉在诈,斜视了华榉一眼,冷笑道:“下官未做过任何违反大宋律法的事情,何来要被杀头,华大人想用这种伎俩来套下官的话,也未免太小看下官了。” 华榉左胳膊往后移了一下撑在桌子上,右手与左手扣在一起,身体微微后仰,看着田德劳问道:“你不相信?” “当然不相信。” 田德劳双手抬起向天抱拳说道:“陛下聪慧英明,明察秋毫,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杀一个正直忠良之臣的头?” 华榉见这家伙口风甚紧,滴水不漏,知道就这样问肯定打不开他的口,也不想再跟耗下去,直接了当的说道:“田指挥使,你不要以为上面有童贯保着你,回到汴京就可以没事。我实话告诉你吧,童贯私自调兵的事已经被陛下知道,你写给童贯的信也都落在了陛下的手里。 陛下大怒,本想立刻就把童贯给斩了,但童贯却说私自调兵的事情他不知道,全是你跟范天来擅自行动。 为了弄清真想,陛下这才让宿太尉来带你们回京与童贯对质的,如果你不把实情说出来,就要替童贯背擅自调兵行动的罪名,你难道愿意夫他被砍头吗?” 哼! 田德劳根本不相信华榉说的,因为他知道徽宗是依靠童贯,蔡京、高俅他们处理朝政的,只要他们不把事情往上报,徽宗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这些事情,而他们绝不可能主动把这些要掉脑袋的事情向徽宗禀 报。 所以,他依旧还认为是华榉在骗他。 “华大人,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下官就不送了。”田德劳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后倒下翻身,面朝里又睡了 孙安见状,气的想过去把他提起来,华榉抬手阻止了他,缓缓的站起身,说道:“本来我是好心想给你指一条生路,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说完,带着孙安离开了,外面的护卫随即把门锁上。 “大人,您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客气,让卑职好好教训教训他,保证他什么都会说出来。”孙安气愤的说道。 华榉说道:“他是要带回去见陛下的,就算你现在用刑让他招了,等回到京城他在陛下面前说是被逼供的,那我可就有麻烦了。不仅会让蔡京等人抓住这个把柄猛烈攻击我,也会让陛下对我的动机产生怀疑,认为我是在排除异己。而一旦他心里有了这个想法,那以后我再想对付蔡京他们就不那么容易了。” 现在他不怕与朝中任何一个人为敌,唯独徽宗面前他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因为徽宗是他对抗蔡京等奸贼的信心和底气来源,所以任何有可能会引起徽宗起疑的行为,他都必须谨慎又谨慎,以免让已经付出的努力前功尽弃。 要不然,以他的手段又那里需要孙安来给田德劳动刑,他随便在田德劳身上扎两针,就能让他乖乖的说出来。 孙安虽然兵法韬略不错,但对于朝堂上的事却不是那么清楚,现在听华榉这么一说才知道事情根本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随即抱拳躬身说道:“是卑职鲁莽了,请大人恕罪。” 华榉呵呵笑了笑说道:“你只是把想法说出来,这有什么过错。以后不用这样动不动就让我恕罪,我的心胸还没有那么狭窄。” “是。”孙安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 华榉双手往身后一背,缓缓的朝着对面关押范天来住的房子走去,到了门口护卫把门打开,他和孙安走了进去。 房间里同样有四个护卫守着范天来,不过范天来没有躺在床上,而是面对着墙壁在扎马步。 四个护卫向华榉和孙安行了礼,然后搬了凳子让华榉坐下,跟着叫范天来过来与华榉相见,但范天来就像没有听到似的,依旧站在墙边蹲着马步。 孙安想过去把他带过来,华榉摆了摆手,孙安带着怒气退到了华榉身后。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范天来终于收了马步,缓缓的转身与华榉相对。 范天来的年纪比田德劳小一、二岁,大概三十八、九的样子,体魄非常魁梧,孙安与他相比都还要差点,大圆脸,满脸的横肉,眼光很凶残,左脸至下巴处还有一道刀疤,使原本就挺可怕相貌看上去更凶狠,胆小的看一眼就能被吓破胆。 范天来看了华榉两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大摇大摆的走到桌子前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一仰脖喝了,把杯往桌上用力一放,用手抹了一下嘴巴,随后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将脚从鞋里退出来往床上一放,身体往后一躺睡了,完全把华榉当成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