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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杀至内院,地上或持刀持剑的护卫纷纷被打断了双腿,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不待二人再行踏入厅堂之中,就有四个锦衣华袍的男子拦在了面前。
四人目光在二人脸上掠过,最后落到了轩辕屠的身上,恭敬一拜:“不知老前辈尊驾,五虎门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轩辕屠透过四人,看向了大厅中端坐的几人,不禁发出一丝冷笑:“有什么可婆婆妈妈的,老夫今日来,便是灭了你五虎门的,有什么招子亮出来就是。”
听到此话,四人脸色皆是一变,其中那身穿红袍的男子忍不住呵斥道:“老东西,给你几分面子,不要得寸进尺,当真以为我五虎门怕了你不成?”
轩辕屠双目微沉,正要出手教训几人时,便听杨灵说道:“大哥,一路上辛苦你了,这几个纨绔就交给我吧!”
轩辕屠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就凭这几个货色,还配贤弟出剑?”
杨灵眼中透出一丝冷冽,淡淡道:“自是不配,但我不出剑,照样能一招击败他们!”
遥想当日,他与轩辕屠一战的最后关头,终是堪破了剑道形意之境的大关,成功突破到了大成之境,一身剑意可任意驱使,便是以剑指,照样能发出强大的剑罡,只是威力上会有所不如。
但听楚砚青说,若剑道入剑宗,那便是真的踏入了人仙之境,意为化剑成仙,人与剑合的妙境。届时,所持之剑便不能再称之为剑,实为自我,而持剑之人,便是以自我为驱使的念,当何时将念与自我相融后,那剑宗之境,就走到了尽头。
到了此等境界,剑法已臻至化境,无招胜有招,无外乎其理,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虽然剑道只突破了一个小境界,但剑境越往后,便越难突破,然,突破后,威力自然也更胜以往,他以自身剑意凝为一指之力,堪破轩辕屠的破绽,以巧力化去他的掌劲,随后又以强悍的剑意破去他的护体罡气,剑罡侵入体内,便是胜了他。
此刻对付眼前的四人,他只需随手挥出一道剑罡,便能将几人击败。
适才因为对方人多,他抱着小乞丐不好出手,此刻一指的事,自然不敢劳烦轩辕屠。
四人听到二人的谈话,脸上皆是浮现一抹怒气,尤其是那位红袍男子,此刻直接暴起出手,右拳灌力,猛地砸来。
“狂妄小儿,纳命来!”
“呱噪!”
杨灵脸色不变,口中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手腕翻转间,一道无形的剑罡斩出,直接将来人击飞了出去,仰头倒在地上,鲜血吐了一身。
这还是他收力的情况,若不然,这凌厉的剑罡非将他的身体斩成两半不可。
而察觉到外界的动静,厅内的几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向着厅外奔来。
此刻由远及近,其中几人才看清了轩辕屠的样貌,一时间,五人纷纷吓得跌坐在地,直呼见鬼!
这五人虽已年迈,但轩辕屠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且看他们左掌断掉的两指,便能认出身份来。
“几只病猫,可还记得狮爷爷我?”
轩辕屠冷笑一声,眼中带着彻骨的寒光。
几人不禁浑身一颤,背脊冷汗直流,二话不说,便跪倒在地上求饶。
也怪他们不睁眼瞧仔细了,只见三十年前见轩辕屠便是这番模样,哪曾想三十年后,他依然满头黑发,就是连胡子都没白一根,这简直神了!
“狮王饶命,狮王饶命啊!”
五人齐齐拜道,大声喊道。
另外三名青年还不知所以,然而当听到狮王二字,直接吓得尿了裤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跟着自家的老爹磕头。
要说他们这辈子最怕的人,莫过于面前的这位了。
而这份惧怕与恐惧,几乎刻进了骨子里,但凡见到对方,便升不起反抗之心。
若对方来时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他们或许会存有侥幸心理,认为其功力已不复当年,可这般模样,着实叫人神惊鬼跳。
晃晃走出一位肥胖的老头,当看到眼前这一幕,三十年前的惨状记忆犹新,当时自家手下的五虎匆匆跑回来,各自捂着两根断指说惹到了大人物,随后便闭口不谈报仇之事,如今过了三十年,想不到那位大人物又找上门来了,他也是吓得两腿一哆嗦,跪在了地上。
本以为有场不大不小的厮杀,倒没想到这些人一看见轩辕屠就给跪了,杨灵不禁感到一阵无语。
轩辕屠也不与这群人磨叽,指了指杨灵怀中的小乞丐就问道:“老夫今日来此,便为这小娃,究竟是何恩怨,细细说来,若有隐瞒……”
只见轩辕屠脚下一踏,离他三丈之内的青砖纷纷裂开,没有丝毫真气波动,仅是凭脚力就达到了如此地步 ,众人皆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五虎立时认出了杨灵怀里那小乞丐的身份,不由的看向了身后的老财主刘天霸,其意再明显不过。
原是数年前,这老财主不知从何处得来一枚可使人龙精虎猛的丹药,想到自家的妻妾都已厌倦,便寻思换个花样,正好在一次外出时,他遇到了容貌俏丽的渔夫之女程紫衣,于是便命人将其绑来府上,后来无耻的玷污了她。
这等欺男霸女之事他本就没少做,只当是家常便饭一般,但没想到仅是一次,就意外使其怀上了身孕,起初知晓时,自是欢天喜地,老来得子,何其之幸。怀胎十月间,他对陈紫衣也算是照料周到,但等孩子生下来时,见是个女儿,他立时凶相毕露,空欢喜十月的怨气尽数发泄到了这对母女身上。
当天便将其赶出了五虎门,流落街头的陈紫衣很快就被其父接走,这老父亲也是在五虎门外守了自家女儿十月之久,倒并非要从五虎门捞的什么好处,而是想见自己女儿一面,但刘天霸嫌弃陈父一身鱼腥味,总是命人将其拦在府外,不得放入。
直到陈紫衣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赶出了府宅,他们父女两才第一次见面。
面对刘天霸的恶性,父女两也是敢怒不敢言,谁知如此糟践了陈家的刘天霸依旧不解恨,暗自怨这十月来的空喜,便换着法子折磨陈家的老小。
待折磨的差不多了,便趁陈父在一次出海打鱼时,暗自命人将其拖下水中淹死;于是剩下陈紫衣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知道刘天霸有意刁难,陈紫衣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抱着不到一岁的女儿沿街乞讨。
镇里的人皆知王老财主有意刁难这对母女,哪怕是有心人看到,也不敢轻易施舍银子,最多也就是把家里不要的剩菜剩饭倒出院子,对方若看到,抓了吃,总是能活下去的。而这般日子,也让陈紫衣艰苦的熬了过来,但一直以来的饥寒还是让她染上了不治之症。
在这期间,他多次想逃到镇外,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凄苦,但无论她往哪逃,每次都会被五虎门的人发现,并抓回来,基本都会挨一顿毒打。
在病症与身心痛苦的折磨下,陈紫衣终是在四年后撒手人寰,病逝之际,她还不忘告诫女儿,让她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虽知这不可能,但临死之际,她依旧希望女儿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哪怕这个愿望永远不会实现。
而那年,她的女儿不过五岁!
痛失了娘亲的小姑娘痛哭不止,在雪夜中,她那幼小的哭声显得是那般凄凉,就是寒鸦也停止了叫声,与枝上驻停,雪越下越大,哭声也越来越大,好似连天地都在为其悲悯一般。
哭到眼泪流干, 哭到嗓子也哑了,小姑娘便昏昏沉沉的倒在娘亲的尸体旁睡着了。
待醒来时,一个白瓷碗静放在身边,里面有已经冷掉的白米饭,还有一只大鸡腿,和几片布满油脂的菜叶,看起来诱人极了。
又累又饿的小姑娘想也不想的就吃了起来,她将米饭与青菜吃完,看着留到最后的大鸡腿,她想了想,还是强忍着没有吃,而是用破布包好,放进了娘亲的怀里。想到自己从出生以来,便没有吃过这么大的鸡腿,同样的,娘亲也没有吃过,她虽年幼,但也知道娘亲走了,是永远离开自己的那种。
而且娘亲以后也吃不到鸡腿,于是她把自己心爱的鸡腿留给了娘亲。与娘亲比起来,自己还活着,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吃到鸡腿,心中这般幼稚的想到,便不觉得可惜了。
然而还没等她回味饭菜的香味时,一股剧痛袭来,直接疼得她大哭了起来,这次没有娘亲的安慰,她只能蜷缩在地上,不停抽搐的身体和逐渐发紫的嘴唇,种种迹象都表明她中毒了。
嘶哑的声音不断从嘴里发出,随即,便是痛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嗓子就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其实她不知道的时,那碗美味可口的饭菜,实际是刘天霸为她准备的送行饭,命人故意在鸡腿上涂满了穿肠毒药,却不曾想她将沾了毒药的饭菜吃完,却唯独留下了满是毒药的鸡腿,因此而捡回了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