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启辰之死（2 / 2）

大雪已然停了，厚厚的积雪阻断不了野心勃勃的势力的前行。

暮雪城百姓丝毫不知那些权贵们的证战野心计划，依然开心地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无极宫内，启零准备起身前往城中。

这时紫伶急匆匆破门而入，气喘吁吁低说道：“温陵，我家主人给你的，拿着，说是必要的时候将它服下！”

紫伶从腰间香囊里掏出一颗灰色丹药，递给正要出门的启零。

“紫伶，替我谢过你家主人！”

“南溪边，北江口，此去一事了归艘，我倘知交并辔而行”启零高声吟唱罢便挥别身旁呆住了的紫伶。

等一切结束，启零决定跟着寒冥轩一起浪迹天涯，游山玩水。他心里认定，寒冥轩是他此生唯一的知己好友。

可是一切这么会那么美好吗，无人知晓。

暮雪城城门口，数十名红甲武士守卫森严，皆是灵尊级别的武士。朱红色的高大门楼及其威严，门上左右分别卧伏着两只巨大的守门兽——火麒冰麟，眼睛一闭一睁，眺望着暮雪城内的一切。

“我是城主的一位故人，速速带着我的信物去见你家主人，你家主人一定会明白！”此人便是启零，几番纠缠后，启零不得已将九节噬魂萧交给了一守卫。

“你早说啊，为什么不早说，你说你是城主的故人就好了嘛，我一定会让你进去的，我肯定不会不让你想进而进不去，窝……”

“够了哈……”启零让守卫的啰嗦气的不行，双手之中的寒冰突刺瞬间冒了出来。

“这位小爷，您请……”守卫见大事不妙，立马挥手示意让启零进了城内。

“记得去找红甲武士首领卫澜，否则你进去也见不到城主！”再次传来守卫的声音。

启零怎不知晓那卫澜，卫澜——天幽阶灵皇段位，是老城主的心腹大将。城内要事均需与他商量后才定，同时也是启零启辰小时候的修行导师。

启零将自己的九节噬魂萧暗暗藏在衣袖间。

红甲武士将他带到了卫澜身旁，卫澜见眼前少年，上下打量一番后问道：“你我可曾相识？”

启零摇头不语，心中不禁唏嘘三年时间让这位曾经雄姿英发的导师竟苍老了十岁。启零知道自己经过三年的成长，已经变了相貌，导师是认不出自己的。不敢出声是怕自己控制不了对导师的思念而言语间露出马脚。

“即是城主故人，随我去见他！”卫澜不再多问些什么。

卫澜明白，如今的城主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孩子，他不喜卫澜多过问关于自己的事情，卫澜再不是那个与老城主出生入死的救世英雄，暮年已矣。

绝美的大殿内，启辰高高威坐再盘龙木椅之上，见到卫澜带进来了一位说是自己故人的少年，退去卫澜一行殿内之人。

“故人？你又是哪位故人？”启辰眉眼低垂，有些不屑地问道。

启零微微一笑，右手缓缓从衣袖间抽出那支九节噬魂萧。

启辰见到那支熟悉的九节噬魂萧，连忙怒目地问道：“你……你哪里得来的这东西？快说！”

启辰如疯似狂地坐立难安。

“弟弟，我来了……”启零眼神里透过一抹诡异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启零，呵呵呵，哈哈哈，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他早就被我杀了，我亲手了结的……”启辰惊魂不定发狂了一般左右张望自言自语道。

“那时的我心甘情愿死在你手里，现在我只想为父亲，为死去的语蓦报仇，你已非过去的启辰，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真为你感到惭愧！”

启辰步步从高台走下，垂直黑亮的长发披肩，剑眉英挺下藏着蓝色眸子，修长的的身躯颤巍巍挪动，还是一脸孑然高傲却早已泪流满面。

“对不起，哥，我，很愧疚杀了父亲和语蓦，但是他们死得其所，他们是他……是开创新世界的基石而已，何其伟大，死得其所啊！还有……你！”启辰破涕而笑恶狠狠地说道。

此时启辰身上浓密的蓝色灵缘笼罩，杀意涌动。

瞬间启辰两只手的手心上赫然钻出两条巨大的水龙，狠狠向启零飞速扑来。显然，启辰的修为已经到了地禁阶灵皇的地步！远超启零三级之上。

面对强大的启辰，启零也早就预想到了。尽管如此，启零也打算赔上性命与之奉陪到底。

此时启零身上的灵缘也飞速凝聚，血红色灵缘遍布全身，只见他凌空飞跃，左手抽出九节噬魂萧放在嘴边，箫声诡谲，声波似潮水翻涌，形成巨大海潮掀天拔地之势向启辰拍打过去，随即右手灵缘汇聚，一颗红色火球出现，翻滚着，越滚越大，启零仰身侧翻，躲过扑面而来的两条巨大水龙，将其奋力抛出，飞向启辰头部而去。

“哥，没想到你居然有所进步，三年的时间就为这一刻？呵”启辰诡异邪魅一笑，双眼圆睁，淡蓝色眸子变为紫色，只见他的双眼里不断飞腾出无数紫色蝴蝶，密密麻麻将个大殿覆盖。

顷刻间，不计其数的紫色蝴蝶飞速扑腾着双翅，紫黑色蝶粉像迷雾笼罩，启零陷入其中，不见身影。

“迷蝶幻境！”启辰开启紫瞳施展幻咒之术。

启零已经走进了启辰布下的幻境之内，他先前的所有记忆这时早已消失。他看到自己的从小到大的成长，有他喜欢的语蓦，他深爱的弟弟启辰，他最敬爱的父亲，一切美好宛若画卷，重新印在他的脑海。

忽然间，一切美好烟消云散，一个黑影亲手杀死了语蓦，并将锋利的短刃划破她的身躯，取走了青雀之灵。

然后黑影将无形无味的毒药放进了父亲的茶水中，父亲中毒身亡，全身溃烂，发臭。

最后，黑影集结无数红甲武士来到依然当上城主的启辰面前，利用寒冰幻咒将启辰用的冰峰整个刺穿，丢弃城外乱坟头。任凭豺狼野兽无情撕咬，变得支离破碎。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血淋淋的尸体，亲人爱人的面容一个个消失。幻境中启零无数次想跑去挡下一切，可是始终无济于事。任凭黑影肆虐屠杀，自己却始终无法阻止。

就在这时，那个令启零充满屠戮杀意的黑影转过身来，手里的利刃上血液早已凝固发臭。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启零自己！

启零顷刻间内心崩塌，双膝直直跪砸向地，痛苦悲愤欲绝，泪水模糊时，启零抬头望见空中漂浮着一把短刃，正是杀死语蓦的那把！

启零眼神迷离游散，精神恍惚，哆嗦站起来，慢慢将手伸向短刃。

启零拿起短刃狠狠便要向自己胸膛穿刺而去！

这时九节噬魂萧箫声悠扬而起，音波将幻境扭曲，最后完全撕碎破裂。

启零顿时记忆恢复，灵缘再次骤然凝聚，手中的短刃早已化为灰烟散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启零双眼通红地狠狠说道。愤怒将此时的启零彻底埋葬，杀戮的眼神仿佛似要整个将眼前的启辰撕碎。

只见启零双眼瞬间闭合，长长的睫毛下鲜红色血液流淌而出。

“血祭之眼！”启零双眼再次随声睁开，没有瞳仁的血红色眼珠闪烁着憎恶与凶狠。

此时启零的身后出现一个身材巨大的红色鬼魅，戴着半副残缺面具，面具下双目硕大圆睁，长长的獠牙将泛青的嘴唇外翻，嘴里叼着生死卷轴。那鬼魅双手提着两把巨大的缠绕着锁链的索命鬼镰。

鬼魅口中生死卷轴一端坠下，红色卷轴纸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启辰之死！

启辰轻蔑道：“装神弄鬼！”

说罢，启辰再次灵缘凝聚，左手猛地向上抬起，无数寒冰晶莹钻出石板，似藤蔓一般，生长蔓延开来。瞬间将红色鬼魅连同启零一起团团包围，寒冰藤蔓枝干上立马长出无数冰刺，从四面八方，从石地板下不断射出。

鬼魅将两只瘦大的赤红大脚跺地，霎那间整个城楼都似乎再颤抖，寒冰藤蔓飞射出的寒冰利刃顷刻间化为无数细小尘埃！

启辰还未回过神来，飞来的两把索命鬼镰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启辰腹部，胸膛一片红色，迅速染红了素衣！

红色鬼魅消失……

启零奔向弟弟启辰，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怀中。泪水滑落……

“辰，下辈子好好爱人吧！”启零哽咽着含泪说着，将启辰额前的散发整理一旁。

“哥，时间不多了。我……我是他……五大冥爵之一，他要四兽之灵，语蓦就是获得青雀之灵的四兽之灵当中的一位，而你……便是赤龙之灵！”

“他？他到底是谁？”启零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启辰。

“青雀之灵——你拿去吧！找到其他两位兽之灵的获得者，千万不能让他得到，最后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太强大……”

“哥，我……”话未说完，启辰双眼紧闭，身体逐渐在启零怀中破碎成泡影。

启零两只手掌摊开，眼中晶莹泡影飞向无际苍穹。

暮雪城一棵罗颜老树瞬间凋零枯萎，枝干上数一只三首独目乌鸦‘呀’的一声后飞走了。

一个孤单的身影，手里攥着血渍沾染过的青雀之灵，从暮雪城大殿内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