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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观棋(1 / 2)

颍都南下城,行商中心,春风街。

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十分热闹。

但今天的热闹,却有所不同。金炭楼前的中央广场,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挤得水泄不通。但奇怪的是,现场却异常安静。

因为,大家都听说,允州棋道十二圣手通通都来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外州人,会把事情弄得这么大。

……

十日前,金炭楼来了一个年纪约莫三四十岁,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从他手上的纹路来看,他可能比看上去要年长一些。长相方面,除了眉毛浓了一点之外,没有什么记忆点,属于那种一混进人群就会消失的类型。但你仔细看他的眼睛,会发现眼内的神韵,并非常人所有。

当这人穿着一身布衣,背着一个木棋盘走进来时,确实没有一个人为意。

但当他一行事,就很难不惹人注目。

因为他实在是太阔卓了。

从进门开始,无论是谁,只要跟他打一个招呼,他就开始打赏,而且都是上百两的银票往外丢。以至于未走够十步,身边要打赏的便挤作一大团,整个大堂都跟着轰动起来。

金炭楼是颍都第一个安装云梯的地方,从来都号称太子进来,太监出去,多贵的贵人,这里都不少见。但这近年来时局开始动荡起来,大多数人都低调为主。这么高调的行事,楼里也是许久未见了。

那人走到那个原本唱着大戏的大舞台上,给那正在认真唱戏的角儿单手递过去厚厚一叠银票后,挥了挥手,让那整个戏班全部下了去。

留下他自己一个,孤伶伶地站在大台中央。

只见他把背着的木棋盘恭恭敬敬地放下,然后盘膝坐下,紧接着掀开棋盘的内侧,不紧不慢地从里面掏出三个棋盒,竖排放在身体右侧地上。

此时金炭楼首层话事的执掌柜台,已经从后堂走了出来。他毕恭毕敬地走上大台,拱手行了个礼,轻声问道:“先生,可是要寻人弈棋?”

那男人头也没有抬,冷冷说了句:“我只想在允洲,找一个对手。”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吵杂中台下已听得几声讪笑。

人人皆知道,允洲近年来棋风盛行,圣手频出,这人如同戏子般坐在台上,气势虽有,棋格却全无,口中吐出如此狂妄的话,自得然引人发笑。

但他们都不知道,很快他们就都笑不出来了。

这男人没说话,掀开三个棋盒子中的两个,留下中间一个盒子依然合着,黑白子各抓了一把。

沉默半刻,他自己面前棋盘的左角落里慢悠悠地摆了黑白各十个子,形成了一个漂亮的桥状棋型。

这是一个围棋开局。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来,说道:“逐盘来下,实在太慢,替我传出去,以我的规则来,谁赢了我,这盒薄礼就可以拿走。”说完,他往剩下未掀开的棋盒指了指,示意那个首层掌柜掀开它。

那掌柜自然是一点就明,他弓着身子跪下去,轻轻地掀开那盒闭着的棋盒。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直射到天花板上。

掀开那一瞬间,金炭楼首层整层都被照得发白。

那是满满的一盒精金灵石,每一颗都价值连城,矜贵万分。

此时全场都说不出话来,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被这盒突如其来的至宝,彻底吸引了注意。

那掌柜率先开口,只听得他颤颤巍巍地问:“先生……先生可是要用什么方式弈棋?”

那人缓缓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从这棋型开始,只下三十手,三十手内定胜负。”

围棋本是既争局部也争大势的游戏,大势讲求布局,局部重于计算。把这规则定成这样,实际上是把局部算力推到了极致,黑白两子直接短兵相接,速战速决。

他的意思是,全允州,这三十步内,无人算得过他。

虽然此时仍没人把他这句话当这回事,但那盒金子,实在是过于诱人了,以至于他话音一落,自告奋勇上台挑战的人,瞬间就排了长龙。

……

一开始的时候,大堂里的气氛是贪婪与轻视,没过多久就变得正视和严肃,再后来鸦雀无声,然后是目瞪口呆,到最后竟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这人每日准点清晨卯时上台傍晚酉时下台,除了正常三餐吃一点简单的白豆粥素菜,一句话不说,连下了九天。

未尝一败。

莫说一败,来挑战的人一日比一日强,从一开始的二流棋混子,到后来来的已不乏围棋世家,有名的名家,但能走过二十手的人,都寥寥无几。

不仅这外州来的下棋人,甚至连这初始的棋型,都成了颍都城内最热的话题之一,稍懂点棋道的人,无不惊叹这初始棋型衍生出来的变化。

直至到第九日傍晚,这壮汉比以往提前了一个时辰站了起来,留下了四个字:“允州无人。”之后,转头就退了下去。

此话一出,整个允州的棋坛都坐不住了。

据说连那位大人都发话了。

允州十二圣手,连夜从各城快马进颍都,要会这个外州人。

……

第十日清晨。

金炭楼已经受上令,首层空出,不再迎客。

但围观的人,比前九天的都要多得多,毕竟,此等十年难得一遇的热闹,值得全城人来凑。

那外州人,似乎像是感受到今日的不同,提早了两炷香来到大台,早饭多喝了一碗白豆粥。

十二圣手,尽数到齐,此刻已坐在大厅中央的长桌初,喝茶静养。

气氛一片沉重,全场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

……

“这里我辈分最小,就由我先来吧。”

打破沉默局面的是一个小胡子,手拿一把金镶檀木扇。只见他径直走向前,轻轻一跃,便跳上了近半个人高的大台,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缓缓走到木棋盘前,拱手躬身,说道:“在下川城萧刚玉,允州棋道排行第十二,请先生赐教。”

那男人没抬头,反而向台下还坐着的十一个人扫了一眼。随即目光收了回来,伸出右手,说了句:“请。”

萧刚玉眯了眯眼,拍了拍衣服,走到棋盘前,十分正式地以跪坐的姿势坐下。

一坐下,这小胡子的气场就发生了巨变。明明瘦瘦的身子,竟给旁人一种庞大的感觉。

横四,纵五。

萧刚玉落下第一个白子。

其实从五天前,萧刚玉已经听闻了在颍都金炭楼发生的事了。五日以来,源源不断的棋谱送到他眼前,让他应接不暇。作为弈棋之人,他自然知道棋局里蕴含的变化大于苍穹,但这局部的小棋型所产生的能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因此,他落的第一颗子,是将变化限制至最小的下法。这是他五天以来苦思冥想之后,做出的决定。

那坐在对面的男人,脸上半丝波澜都没有,稳稳地应了一子。

萧刚玉内心微微一笑,却也毫不大意,应了过去。

二手,三手,四手……

两人一直连续交到第二十五手,几乎全无超过萧玉刚的预期,他的信心越下越足,差点就要高喊出来。

到了第二十六手,那男人显著地迟疑了一下,随之而嘴角一笑,将一颗黑子重重地下了下去。

随着落子“啪”的一声,棋势突然风云变色。

萧玉刚一身的冷汗,从头顶至脊椎都渗了出来。

从这局部棋型来看,黑白两子依然势均力敌,缠斗得不可开交。但是,这第二十六手黑子,对整个棋盘的局面产生了如定海神针一样的作用。换句话说,虽说按那那人的规则来看,这局部未落下风。但是,假如从此刻开始两人忘记规则,继续完成这盘棋的话,白子几乎是必败无疑!

那萧刚玉也是自视甚高之人,在那么多高手面前,也绝不好意思说自己未落败。他缓缓合上棋盘,稳稳地站起来,抹了抹汗,拱手道:“谢先生赐教。”

那男人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开始收拾棋盘,然后又不慌不忙地把那棋盘重置为那个变化万千的初始棋型,没有答话。

那小胡子一下台,一个穿着碧绿色衣服,戴着长高帽,像一个绿衣厨子样的男人随之而站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小胡子苦笑了一声,把头低了下去,摇了摇头。

那带着长高帽的男人挺起胸膛,显得信心十足,只见他轻拍了小胡子肩膀一下,一个抬腿,整个人凌空而起,直直飞到了台中央棋盘前,姿势甚是优雅,一看身手就十分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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