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战斗（1 / 2）

阿羊坐在低矮居民楼前的破烂竹藤椅上翘着脚，身旁是一只酷似企鹅的黑白相间狗，还有一只看一眼就觉得仿佛在凝视深渊的黑猫。不算热不算冷的天，昏黄浑浊的颜色有气无力涂抹着天空这块画布，枯燥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她正看小说。一百来万字的书，她潦草地看了标题便划过，偶尔停下，也不过一会儿罢了，很快就翻完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此时此刻烦躁的很，正百无聊赖地想要打发时间。企鹅狗突然站起来汪汪两声，深渊猫劈头盖脸就是一爪子，两个小家伙很快扭打在一起。阿羊放下手机，低低地呵斥几句，它们便又焉了气势，乖乖地躺回去了。阿羊随手胡撸了几把狗头和猫头，听到摩托车发动般满意的哼哼声。

旁边的音响里还放着歌。三年之后又三年......

头上慢慢的亮起来了，路灯带着电流的滋滋声，幻化出白色的光来，像是温柔的错觉。阿羊终于不看小说，检查信箱，却还是没有消息。她终于忍不住了，回身上楼，在都市里难得一见的木制硬拖在混凝土台阶上扣出啪啪的响声，惊得感应灯都跳起来向她敬礼。企鹅狗和深渊猫你一脚我一脚的跟在后头。

她从裤兜里哗啦啦啦掏出一大把钥匙来。隔音不太好，邻居在骂街，电视剧、新闻的声音叭叭。她就像在一大串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里找最甜的那一颗，摸出一把十字形的来，把门开了。

人还没进门，声音已荡漾开——

“我x，二价，你不会给人麻药打死了吧？怎么还tm没醒？”

客厅里昏暗的像是山洞。阿羊的手还没摸到开关，先闻到一股子热水的糊味，然后是鲜虾鱼板面的香气。她暗自骂了一句，先顺着味道进卧室，然后就看到房间的另一位住客在光速嗦面。给我留口——晚了，她刚开口，对方已经囫囵把汤都灌下去了，一点渣没剩。

“没了。还有，我是负——二价，和二价不一样你知道吗。学没学过化学啊。”

“我管你呢。这家伙怎么还没醒？当时给他打的不是一天的量吗？”

“我去，我肯定是算好量的啊。只能说，是出了点——差错。”

“那他脑袋里那个呢？能联系上吗？”

“诗人？还不确定他脑壳里的是不是我们当时实验室里的那个诗人呢。我刚才问了两句，没反应。要不你来试试。这房间太小了，我都快缺氧了，我也出去逛逛。”

负二价说着，戴上了帽子，从地上把深渊猫一把抄了起来，围在脖子上当围脖。深渊猫挣扎了几下，也只好无可奈何任其搓揉。阿羊听着门都吱吱歪歪发出框框声，转头看着床上的人。

那人正是被包扎地严严实实的夏堺老弟。

说实话，这倒还真不怪负二价把药打多了。实在是夏堺本身神经衰弱过分，一下子能睡个安稳觉，直接睡死过去，故而怎么叫都叫不醒，等醒过来的时候又发生了些事，暂且按下不表。不过此时阿羊并不知道这一点。见他还没醒，很多事情便也无法确认，不由得心里焦虑。房间里还是一股鲜虾鱼板的味道，再加上楼下被熏得一身臭汗，爱干净的羊便决定先暂时给自己也休息一下，顺便给企鹅狗也洗一洗。见夏堺还睡着，便也没关门，直接拿上洗漱用品进了浴室，年久失修的热水器发出轰鸣声，接着是烟雾缭绕的蒸汽。

让人没想到的是，夏堺就是在此刻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