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刘安的恐惧（1 / 2）

“观音婢，那小子来了，你便随朕一起好好的盘问一下吧，哼哼，看看这小子敢不敢在朕的面前耍他那些小聪明。”

“陛下啊，您要盘问便盘问，何必让妾身也在这做恶人，左右不过是一个自幼失怙失恃的孩子，耍些小聪明也不过是为他和他那妹子、侍妾着想，又为秦老将军医治，相必是个重情的，一个重情重义的娃娃也不会坏到哪去，就是个爱财的性子，大不了您赏他几十贯做奖赏。”长孙只觉自己丈夫像个孩子，掩嘴一笑。

“这小子立的功劳不小，莫说钱财，就是封个爵位也算不为过，要不然，知节又要在朝堂上闹了。”

长孙这次笑了笑没有说话，夫妻十数年，她知道在这个胸中沟壑万千、气吞山河的丈夫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封爵兹事重大，又事关前朝，后宫妇人不宜多说话。

李二哑然一笑，握了握妻子的手：“让观音婢你留下来不只是考验这小子，除了会耍点子小聪明，此子也擅岐黄之术，给叔宝开的两个方子就是孙先生也是赞不绝口，称是补气血的上好食补，你多年气疾，让他给你出几个方子，若是能治，也顺道去给长乐看看。”

安慰了一下羞涩的皇后，接着又转头对尴尬的不知是去是留的李承乾道：

“太子与他交往多日，感情颇深，也留下来吧。”

随着那个年轻宦官走进显德殿，刘安得以偷偷的观察这个大唐时代的东宫，后世的时候，太极宫和大明宫早已经在连绵不绝的战火和极端气候中被摧毁，已经全部为现代建筑所覆压，多少人想亲自观摩一下这两座代表着隋唐盛世顶端的建造，也只能通过一个又一个的复原图，这也是让身为关中人的刘安引以为憾的一件事。

这是中国古建筑的通病，不只是隋唐时期的宫殿，秦汉时期也一样，就连大名鼎鼎的咸阳城也被项羽一把火也烧个干净。

木材结构为主的中国宫殿虽然在建造和艺术性上极具美观和想象力，却相应的耐久性不足，需要经年修缮，若是太平盛世还好，国库充裕，皇家内库也有余钱，能拨些钱款修缮一下。

可若是战乱年间哪还有人会顾着宫殿这种东西，要是再有人带兵打进都城，更是没什么好结果。兵匪分为两种，一种是溃兵，一种就是这种情况，胜利的狂欢下大多会失去理智，烧杀抢掠，不论是哪国历史上的将领，攻城略地之后，都会放纵麾下发泄他们的欲望，无所谓正义与否，秦时咸阳宫，汉时洛阳城，数百年后的太极宫大明宫都是这种下场……

走到殿门外，宦官继续进去通报，一套繁琐的礼节，深切的让刘安感受到伟大的李二陛下那皇权的不容冒犯，带着欣赏的心思再次偷偷观察一下隋唐宫殿风格。

不同于明清宫殿群的风格，庄重肃穆中更有恢弘大气，随着人口增多，地价上涨，华夏宫殿群是越来越小的，后世紫禁城只能达到太极宫三分之一左右。房檐上的各种猛兽，威武绝伦，而且这还只是东宫，要是太极殿那种世界第一殿，规模只会更甚。

那金属飞檐直插云霄，仿佛在向上天宣告皇帝对人间的主宰，再联想到太极宫殿群本来就是恢宏高大……

嗯，美滴很美滴很！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李二杀伐过多，弑兄囚父、缺德带冒烟的连老天都不满意，总是要降下几道天雷来惩罚你，这他娘的住这地方，不劈你劈谁！

再想想李二未来几十年还要住更招雷的天然导雷器太极殿，刘安觉得没被劈死就已经是老天爷够给面子，算李二福大命大了。

当然这种“好心话”不能说，要是嘴贱说出来的话，刘安觉得自己应该能感受着威震天下的唐刀砍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

终于那宦官通报完毕，轮到自己进去了，赶紧掐了掐大腿，不能慌啊，一定得等到进去跪下之后再腿软啊。

“草民刘安拜见圣人，圣人龙体金安。”大礼参拜下的刘安此刻很幸运自己这个庶人的身份，需要给李二跪拜，否则肯定得瘫坐地上了，不管来之前怎么给自己打气，在直面李二的这一刻心里也充满了恐惧，一边为自己来的时候担心尿裤子而没喝水这一英明神武的决定感到庆幸，一边颤颤巍巍的问安。

李二没有答话，显德殿内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刘安除了能听到自己清晰可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外听不到别的声音，身上冷汗直流，李二带给自己的威势比想象中要强百倍。

“兹有良家子刘安，幼时于延安郡为异人所救，亲授学问，得其传承，游历天下一十二年，贞观元年秋，异人逝，安居于敦化坊。”李二终于开口了，冷漠的声线让刘安感到恐惧。

李二果然把自己调查的一清二楚，没有耍小聪明是对的，战战兢兢，汗如浆出，自己能体会到钟毓钟会两兄弟面对曹丕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