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中决定（1 / 1）

“爹？你怎么了，我在外面叫了那么久你才来开门？”蔡琰走到蔡邕身后，一双纤手放在他肩膀上帮他按摩。

“没事，没事，爹只是看书看入神了，所以才没有听到你的声音。”蔡邕摇了摇头，说道。

蔡琰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蔡邕心中所想，说道：“爹，你是不是在想罗策说的事？”

蔡邕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点头，回答道：“还是瞒不了你，你觉得子飞说的可对？”

“爹，罗策他才智过人，又有胆识。女儿认为他说的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还是有几分道理。”蔡琰才学过人，如若不是女儿身，也绝对是一名良臣。

“我还从未听你如此夸赞一个男人，莫非你对他有好感？”

“你说什么呀，女儿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蔡琰的脸上泛起一朵红晕，娇艳无比。

“哈哈哈哈，罗策的确有过人的本事。但是，他胆子实在太大，竟然妄论天子，还大言不惭说汉朝气数将尽。还好只有你我听到，要是让别人听到，恐怕他今日就人头落地了。”

对于罗策，蔡邕也感到十分头痛。既然欣赏他的能力，但又抗拒他的胆大妄为。

“爹，其实罗策的本事，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他说的有颇有几分道理，而且他说的话不是一向很准吗？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对，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地方。要是其他人说我绝对会把他当成疯子，但正因为是罗策说的，所以我才不得不多考虑。”蔡邕知道罗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女儿认为，其实爹爹不用担心太多。”

“此话怎讲？”

“罗策说大汉气数将尽。如若他所说的成真，那也只能说一切皆是天意，已经不是我等人力能够够阻挡的。所以，我们也不用担心过多。”蔡琰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若洛阳祸乱将至，那恐怕真的会危及性命，所以罗策提议远离洛阳。我认为这倒是可行。”

“不行，这绝对不行。”蔡邕立马否定，“身为汉臣，我又怎能贪生怕死呢？我等应当竭尽全力，为天子排忧解难才对。”

蔡琰继续劝说道：“爹，你已经为官多年，贡献不比任何人少。如若天子真的信任你，听从你的话，那自然是对他推心置腹。但是，现在他只听信张让等宦官，对一众贤臣却是疏远之极，我等又何必为他推心置腹，还请爹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听了蔡琰这一翻话，蔡邕犹豫了。是呀，自己对灵帝推心置腹，但往往只能换回冷眼看待。其实，他的心已经开始有点厌倦。

蔡邕无奈地叹息道：“文姬，你去休息吧，容爹再多想一下。”

蔡琰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离开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罗策和蔡邕告别。临走到门口的时候，蔡邕把他叫了回来。

“蔡大人，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要说？”

昨天虽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罗策对蔡邕还是十分尊敬。如若没有蔡邕的支持，他也不可能获得任何官职，更别说带兵打仗提高声望了。

“如若汉朝不可救，你会怎样做？”蔡邕说出了心中疑惑。

“历代以来，天下皆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若汉朝不可救，必须破而后立。正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所做一切皆为百姓！”罗策已经说得很直接，相信蔡邕会明白他的意思。

“为何你确定洛阳祸患将至？”蔡邕又问道。

“祸患起于宦官，朝上大臣各怀心思。张让等人只顾敛财，借以花言巧语欺骗天子。各地之事，向来报喜不报忧。大将军何进紧握兵权，却毫无领兵作战之能，也无心系天下之心。蔡大人与王司徒皆是良臣贤能，却被灵帝疏远，一众大臣不能众志成城。各地百姓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此朝廷岂能不乱？”罗策直指要害，正说中蔡邕心中所想。

“离开洛阳，你会去哪里？”

“我会前去汝南，伺机而动。”

罗策之所以选择汝南自是另有打算。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蔡邕。

蔡邕低头寻思，犹豫良久，终于点头答应道：“好吧，我就信你一回，跟你一起去汝南。不过，我如今身兼要职，恐怕天子与朝上众臣不会轻易放我离去。”

罗策倒是有些意外，蔡邕居然会答应他离开洛阳。他之所以建议蔡邕离开洛阳，那是因为董卓入京会带来非常大的危害。但是，蔡邕身居要位，又一心向汉。

罗策自是没多大把握能够说服。现在蔡邕愿意听从他的建议，很有可能是昨晚蔡琰对他进行劝说。

一想到日后能够和蔡文姬日夜见面，罗策就感到一阵心猿意马。

“子飞，子飞？”看见罗策没有反应，蔡邕叫了他几声。

“在，我在。刚才我在沉思应对之策。”罗策连忙回过神来，回答道，“其实，蔡大人想要离开洛阳倒不难。只要你辞官而去，以张让和何进的性格绝对不会阻拦。天子很有可能劝会阻你，但这只是表面功夫而已。不过，是避免冷落群臣之心。只要张让、何进不阻拦，那此事就很容易成功。”

“此计虽可行，但我冒然辞官，恐怕会引起众人怀疑。”蔡邕还是有点担心。

“蔡大人，只要我们做一场戏，那便可以瞒过众人，我们只需要如此如此。”罗策在蔡邕身边耳语，蔡邕听得连连点头。

翌日。

蔡邕在上朝的路上不慎被一赶路的客商撞到，不小心摔断了腿，因伤势严重导致无法上朝。灵帝得知后，便派一名太监人前去看望。太监看完回来，禀报说蔡中郎的腿受了重伤，还上了石膏，行动不便，恐怕需要好几个月才能痊愈。

又过了几日，传来蔡中郎不小心得了风寒，身体日渐消瘦。许多当朝官员得知后，都前来查看，看见蔡邕脸色煞白没，面容憔悴。

不少人都被吓了一跳，心想这蔡中郎本来就年纪大，现在还摔断腿，又大病一场，看起来就像活不了几天似的。

这些事情都传到灵帝的耳朵。

没多久，蔡邕就上奏天子，因体弱多病，年纪已大，恳求辞官告老还乡，休养生息。

灵帝刚开始是不答应的，说是蔡中郎乃是朝中重臣，不可以没他。后来，蔡邕又上奏了两次。灵帝看见蔡邕如此坚持，终于点头答应让蔡邕辞官回乡。

何进和张让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高兴不已。做了多年的对手，总算不用再在朝上看见这老家伙。这二人心情自然是爽歪歪的。

朝上一众贤臣却是惋惜不已。无奈蔡邕的确老了，而且年纪摆在那里，又得病受伤。即使想要继续为汉朝效力，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当晚。

蔡邕遣散了所有的下人，收拾好家当，准备带着蔡琰和罗策一起离开洛阳。然而，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王允司徒却是突然前来拜访他们。

“哈哈哈哈，好你个蔡伯喈，说走就走，也不知会我一声。”王允走进蔡府，大笑道。

“子师，你怎么来了？”蔡邕有些意外，没想到王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拜访。

王允微微一笑，说道：“蔡邕，枉我们多年好友，你竟然欺瞒我，实在是不够意思啊。”

“子师，你想多了，我哪有欺瞒你呀！”蔡邕脸色有些尴尬，他本想将事情告诉王允，但又怕走漏风声，所以没有说。

“伯喈，你还跟我装。你可是满得了别人，但瞒不了我。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你要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吗？”王允戏谑地看着蔡邕，仿佛早已猜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