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下大势（1 / 1）

“好一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那我问你一国之中什么最为重要？”戏志才给罗策抛出一个问题。

“自然是百姓最为重要。”罗策想都没想地就回答道。

罗策的回答倒出乎戏志才的意料。他原本还以为罗策会说天子最为重要。

戏志才继续问道：“罗将军既然知道百姓最为重要，拿又为何要做伤害百姓的事情？”

“我伤害百姓？”罗策愣了一下，仔细地回忆过往的事情，压根没做过任何伤害百姓的事，奇怪地看着戏志才，“我何时做了伤害百姓的事，还请阁下给我点明。”

“攻打荥阳！这不就是了吗？”

“荥阳反贼作乱，我乃是率领朝廷之师镇压，你却污蔑我是伤害百姓，戏志才先生你是有何居心？”罗策目光冰冷，一股杀伐之气不断散发出来。

众人立刻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其中，戏志才的压力最大。

“当今汉室昏君无道，宦官张让祸乱朝纲，大将军何进毫无作为。自黄巾起义后，百姓生活一天不如一天。易子而食的事情，时有发生。我闻荥阳李木和赵立起大义之师，斩杀贪官，开放粮仓发放百姓。此乃善举，又何罪之有。罗将军你刚才还说百姓最为重要。但是，只因天子一道命令，你就将大义之师给剿灭，最终受害的不是李木赵立等人，而是荥阳百姓。可见，在你心中只有天子，而无百姓！”

戏志才面对罗策的压力毫不退让，虽然冷汗已经沾湿他的背部，但依旧与李元激辩，并且说的的确有他几分道理。

然而，罗策还没有反驳。

荀彧就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斥责道：“志才，我知道你心系百姓，但天子毕竟是当今圣上，又有张让等人扰乱。所以，他才会作出错误的判断。你不该如此污蔑天子，实在是大逆不道。”

在座众人荀彧最为传统，也最拥护汉室。其实，私下荀彧已经和戏志才激辩多次，也是因为汉室的原因。如若不是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常好的话，恐怕早已挥手说再见了。

其实，这七人之中，荀彧和陈群都偏向汉室，而郭嘉、华歆、阚泽、吕岱和戏志才则刚好相反。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他们依然能做朋友，可见这关系得多铁，大概皆因被对方的才华所征服。而他们之所以各有不同想法，可能是因为出身不同。荀彧、华歆、吕岱和陈群乃是士族，而郭嘉、阚泽和戏志才皆是寒门。

“文若、志才，你们这是干嘛，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为此事争论吗？怎么又吵起来了？”陈群和华歆连忙出来制止。

每次大吵都是他来当和事老，郭嘉倒是没心没肺的在一旁自顾自地喝酒，仿佛眼前之事与他无关。

罗策摇了摇头。戏志才虽然有大才，但现在还是太年轻了，做事冲动，而且想法不太周全。

罗策把身上的杀伐之气收了起来，说道：“你们受到的消息或许不太完整，所以对我有所误会了。”

“有何误会？”戏志才也稍微冷静下来，问道。

“你们只知李木开放粮仓，却不知他这只为收买人心。其实，他发放粮食只是发放很少一部分，剩余的都落入他的口袋。而且，他纵容手下，与他合谋的赵立一伙乃是山贼出身，并且在城内胡作非为。他们四处劫掠百姓，强抢民女。李木还杀害了当地巨富一家，霸占其府邸。此等种种恶行，又谈何大义之师。或许是因为他们封锁了消息，你们才不清楚此事。”

罗策说的这些，其实他刚开始也不知道。在攻下荥阳后，他与当地百姓交流后，才知道李木等人还做过此等事情。远在颍川的戏志才等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罗将军你所说都是真的？”戏志才讶然地问道。

罗策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所说之事千真万确。志才，你如若不信可亲自前往荥阳询问当地百姓。要是我欺骗了你，我就被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翻身！”

听此，戏志才也觉得罗策没必要欺骗他，连忙抱拳，道歉道：“是我不辨是非，错怪了罗将军，还请罗将军恕罪。”

“哈哈哈哈，志才你心系百姓，又何罪之有，能够与先生激辩一番实在是有趣。来，我们继续喝酒。”罗策微微一笑，不再计较刚才的事，而且还亲自为戏志才斟酒。

“罗将军，这一杯是我不识抬举自罚的。”戏志才一饮而尽，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这一杯则是我敬你的。”

“好！”罗策也举起酒杯畅饮。

一番激辩后，罗策开始说回正事。

罗策对众人说道：“今天能够与各位相遇，证明也是有缘。我观你们皆是饱读诗书之人，心中必定有一番抱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出仕的打算？”

罗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他相信，郭嘉等人都已经听出他话里有招揽的打算。

荀彧五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知道罗策有招揽之意，但他们都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出仕。

良久之后，还是戏志才率先出声：“敢问罗将军，请问我等出仕，是为你效力还是为汉室效力呢？”

荀彧不乐意了，拍了一掌桌子，向戏志才喝道：“志才，我等皆是大汉臣民。如若出仕，自然是为汉室效力。你别忘了，罗将军也是汉室天子封的将军。”

戏志才没有理会荀彧，而是紧盯罗策。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没有反驳荀彧。别说戏志才了，就连郭嘉、阚泽、华歆、吕岱和陈群也想听听罗策是怎么回答的。

罗策放下酒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如若汉室可救，自然是为汉室效力。如若不可救，那就必须先破而后立！”

罗策也不说那么多虚的，直接把话挑明。荀彧脸色微怒，但郭嘉、阚泽、华歆和吕岱和戏志才眼中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郭嘉饶有兴致地问道：“那到底什么是可救，什么是不可救？”

罗策继续回答道：“天子亲近贤臣，疏远宦官，爱戴百姓，那自然是可救。如若忠奸不分，是非不辨，不体恤百姓，那便是不可救。”

“那罗将军眼中现在这汉室到底是可救，还是不可救？”陈群插嘴道。

罗策无奈地笑道：“在座各位皆是大才，可不可救或许比我更清楚。四地百姓皆已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易子而食随处可见。然而，天子不仅不过不问，还亲近张让一众宦官，疏远朝上忠臣良将。大将军何进只顾争权夺利，蔡中郎和司徒王允等人有心无力。这汉朝已是日落西山气数将尽！”

“罗将军言过了。大汉已经建立数百年，期间度过不少难关。我相信天子会明悟过来，拯救百姓于危难之中。”荀彧依然竭力维护汉室。

“文若，你是聪明人。你所说之话，你自己相信几分？”罗策反问荀彧。

“这……”

其实，荀彧知道罗策说的是事实。但是，汉朝已经统治数百年，所以维护汉朝的思想已经在他脑中根深蒂固。其实，不仅是他，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也是如此。恐怕也只有郭嘉、阚泽、吕岱、华歆和戏志才这种既有才智又有胆识的人才不会被这种思想所束缚。

“罗将军，如若大汉气数将尽，这天下又会是何种走势？”戏志才又抛出一个问题。

“这天下自然会变成群雄并起的格局。西凉董卓携虎狼之师入洛阳，挟天子而令诸侯；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独霸河北；江东猛虎孙坚逐步统一江南，其子孙策也有其父气概，日后也必定是员猛将；刘表坐拥荆州，独占荆襄九郡；陈留的曹操，将会伺机而动；汉室宗亲刘焉将会去蜀郡独占天府之国。除此之外，北平的公孙瓒、南阳的袁术、并州的丁原，皆是一方豪杰！北海的孔融、徐州的陶谦、豫州的孔伷或许无争霸之心，但也手握兵马，不可小视。”

罗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天下大势分析得清清楚楚，让众人吃惊不已。虽然他们也有自己的见解，而且和罗策说的也比较相符。但是，没有他分析得如此详细，这份见识着实厉害，堪称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