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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过后，埃罗斯要间隔很久才接下一句，仿佛是竭尽脑力现编的故事。
楚河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只要故事足够精彩，作为听众应当予以相应的包容。
“卫斯理一家，属于传承者。在告诉你何谓传承者之前，我有必要向你分析另一个先决概念——先民。”
埃罗斯说道。
又过了很久，话语继续，却是个疑问句：“你知不知道大遗迹怎么来的？”
楚河本来以为自己知道，但被祂这么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知不知道了，不确定的回问：“真人时代的遗产？”
埃罗斯并没否认，说明这个答案是正确的，转而祂又问：“那你又知不知道，真人时代以后，是什么时代?”
楚河回道：“先民时代。”
蓝皮人当即震惊莫名：“这你都知道！？你们地球已经把这些信息公开了？”
楚河撇撇嘴：“你不是要跟我聊先民概念嘛，我猜的。你别跟我玩这些趣味小问答，该讲讲你的，我听着就是。”
埃罗斯尴尬道：“你成功打乱了我的讲述思路！”
“怪我咯？”
“……”
埃罗斯又用了很长时间缓冲，重新整理好思绪，说道：“先民是我们星海中好几个优秀种族的祖先，先民时代末期，遭遇了一场浩劫，幸存者们组成三组舰队。”
“第二舰队抵达地球，幸存者形成你们现在的地球人类。”
“而我们，雅，则是第三舰队先民的后裔，与此同时，一些你所熟知的霸主文明的主要种族，也是先民后裔。”
“比如什族，与我们雅族同样来自第三舰队。还有发起星海联合的拜虚，你可能很意外，作为死敌，函族人却和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
“此外，艺术发达的幽族，和身高不太发达的恩度海姆，祂们的祖先是第一舰队的先民。”
说起这段，埃罗斯的语句相对流利通顺，这些都不算是不能说的秘密：“我相信你正在怀疑这些历史的真实性，但即使我不告诉你，只要你在星海中待的时间够久，出了地球你也迟早会知道这些事的。”
“为何？”
“这段过往，先民后裔的种族众所周知，唯独你们第二舰队的后裔例外。”埃罗斯说道。
“第二舰队的后裔没有接受星海的历史教育，所以在你们地球人的概念里，把第一、第三舰队的先民，形容为神话故事和传说。”
“幽族人是你们穿说里的恶魔。”祂说道。
楚河下意识想起阿克尚，活脱脱电影里走出来的地狱男爵。
“恩度海姆，也就是娜族，是你们传说中的矮人族。”埃罗斯说道，“函族那些白皮，像不像你们以前认知里的吸血鬼？”
“而你们山海经里描绘得有棱有角的妖物精怪，你以为是从哪里见到的？都是先民在航行过程中见到的外星生物，但没有历史教育，一切记忆都随着时间被扭曲。”
楚河愕然。
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说法，完全脱离了他在21世纪得到的教育，与穿越后学过的知识也不沾边，但就是这么匪夷所思，偏偏细想之下贼特么合理！
全都对得上！
“你先别忙着往下讲，我得缓缓！”
楚河摆手后兀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绿草如茵的景致，试图抵抗常识被颠覆的冲击。
信息量过于大，很难消化。
埃罗斯疲惫地仰在座位上，忧伤道：“我也得缓缓，你根本不懂，我只能挑能讲的和你讲，这挑剔的过程有多辛苦！我的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了！”
两个人都需要缓一缓。
风灌进窗户吹动了帘子，也吹动楚河的衣领和刘海。
缓了约有二十分钟，他朗然发声，问道：“后裔会，顾名思义，是聚拢先民后裔所成立的组织。所以你先前特别确定我是地球人，才请我进来，所以即使月光族家大业大，祂们中也没人能加入，因为祂们不是先民后裔的任何一支种族？”
埃罗斯回答道：“也对，也不对。后裔会只需要传承者中的精英，并非全部。我和这栋楼里的其他人，严格说只是为后裔会工作，并不是后裔会的成员。我是雅族人，但我不够精英。”
楚河了然的点点头。
他先前还有些奇怪，这货好歹是分区的负责人，县官不如现管，哪至于对一个不确定入会与否的成员低三下四？
都抱上大腿了……
这么一说，问题就明明白白了。
“那你又掌握正式成员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这怎么算？”楚河问道。
埃罗斯兴致不高的回复道：“我有负责面试成员的职责，知晓这些秘密，是工作需要。但也因为这些秘密，我注定一辈子属于后裔会，我的命都是后裔会的，对于我这样的奴才，内部有严格的制度。”
楚河没再追问，从祂由内到外弥漫着的悲伤感，不难推断，后裔会给了一个普通人不属于祂的优质条件，但祂若敢背叛，下场应该不弱于死亡且不限于死亡。
再好的工作，失去自由也就不那么美丽了。
楚河俯视着绿草地，停顿了片刻，提出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你的上司们认为，告诉我某些秘密后，我就有可能会改变主意，同意加入后裔会？”
埃罗斯陷入短暂的迟疑，陷入接下来涉及的信息，祂又要思考哪句能说、哪句说不得。
“我能回答你的，只有一点。你并没有误解后裔会的方针，后裔会的存在，就是为了替至高霸权网罗人才，帮助至高霸权实现星海大一统的目标。”
“我确信，你听完一切仍然不会加入，所以后裔会成立的初衷、那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我不可以说给你听。”
“你需要自己去思索，去追寻，我有权限给你的唯一一个提示是：整个星海，或许最终都会理解至高霸权，并向至高霸权致以歉意，与崇高的敬意。”
“当然，只是或许。也或者当星海理解至高霸权的那天，一切为时已晚。”
……
这纯纯属于打哑迷了，算命先生最喜欢玩类似的套路。
楚河将信将疑的离开九层尖楼，驱车返回第七军基地，对埃罗斯最后那番话倒是兴趣不浓，主要是想向阿里娑娜求证，那段关于先民的星海过往是否为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