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谷底之缘（2 / 2）

万念俱灰之下，他从一处悬崖跳了下去，想着一了百了，反正人世间已再无他的容身之地。却没想。。。。。。

“醒啦？小伙子。”不知何时老奶奶已经坐在了床边。她满脸都是皱纹，头发也已彻底白了，像是洁白的雪花一样。她的笑意直达眼底，看着他。李向白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她这么开心？仅仅是因为他醒来了？

“谢谢。”

“客气什么呢？我也是凑巧，要不然也救不了你。”老奶奶说着颤颤巍巍地走到了一边，端了一只碗走了过来，“喝了它，这是活血化瘀的，就是苦的厉害。但蓉蓉已经去找蜂蜜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个蜂蜜啊，是野生的，很甜。你喝了它，就不觉的嘴里苦了，嘴里不苦，心也就不苦了。”

李向白不知道他该如何接这句话，只是在想老奶奶说的话是真的吗？是不是嘴里不苦了，心正就不苦了？

只是苦，算得了什么，他是连死也不怕的人还有何惧？只是喝这药对他有用吗？他是一个已经放弃了自我的人，就算活了下来，以后的生活还不是如行尸走肉？但他还是喝了下去，他不想因为他而让他们难过。

老奶奶正在生炉子，火折子吹了好几次才吹着。李向白靠在床头默默看着，看着火星一点点儿地变成火苗，再变成大火，再将整个屋子映照成橘黄色。而他的脸上也因此而浮现了红润，那是来自火苗的温暖。

蓉蓉在第一颗星星出现在夜空的时候就赶了回来，而且还带了足足一木桶的蜂蜜。李向白听她对老奶奶说：“奶奶，我今天运气真好，那蜂窝里没有蜜蜂，连一只也没有。我就使劲往桶里倒蜂蜜，很快就装了一桶。你看，一桶啊奶奶，足够我们吃好几年了。”

蓉蓉看着十五六的样子，但不知是不是因在深谷居住，她的一言一语，一笑一颦都像是孩童那般天真，无邪。

“蓉蓉，你是把所有的蜂蜜都取走了吗？”

“没有，我记得奶奶说的话，没那么贪心。”

。。。。。。

“大哥哥，快醒醒，起来喝蜂蜜水了。”屋里只有火苗“扑闪”“扑闪”的，昏黄而又静谧。李向白睡得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人在摸他的额头，不觉一伸手拉住了那人的胳膊。

“呀！好疼！”

是蓉蓉？李向白急忙收回了手，想来肯定很是尴尬。

老奶奶闻声端着蜡烛走了进来，屋内一下子亮堂了。看去，果然见李向白甚是尴尬，无措。

“奶奶~大哥哥手上的力气好大！”

李向白被说的更加不好意思，脸都快贴在了被子上。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老奶奶竟然会走过来，对他说道：“小伙子，这里是深谷，很高，很偏僻，但是却很安全。”说着将烛台放在了一旁的竹质桌子上。

“来，喝了吧，我见你把药都喝了，定是不怕苦。但是这药的味道会在嘴里留很久。喝了它，嘴里就没有苦苦的味道了。”老奶奶说着已经将碗递给了李向白。

倘若是以前，有人如此殷勤地关切他，他保准会认为那是虚情假意，有利可图。但在这里，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个老奶奶这样关心他，让他不禁在心里感慨，感慨上天总算垂怜了他一次。

“嘴里不苦了吧大哥哥？”蓉蓉见他把蜂蜜水喝完了，笑着道。

“谢谢。”

“大哥哥，你为什么总说谢谢？这有什么好谢的啊？”李向白见蓉蓉闪着一双大眼睛，甚是好奇道。

他想向她解释一下，但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哥哥，你这人真奇怪！”蓉蓉噘着嘴说着走到了老奶奶身边，“奶奶~粥熬好了吗？”

“马上就可以吃了。”

“哦，太好了，太好了，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

李向白看着蓉蓉又蹦又跳又闹着，看着老奶奶因她而笑弯的嘴角，不觉早已干涸的内心又有了生的希望。

李向白没有告诉老奶奶与蓉蓉他的名字，他们便也没问。可即便是如此也丝毫减弱不了他们对他的关心与爱护，尤其是蓉蓉。如今一有空就来找他说话，即便他大多时候都是闭口不言，但她依旧说的绘声绘色。

“大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小的时候还跟狗熊玩过，你信不信？”

李向白紧闭双眼，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蓉蓉也不恼，又道：“我听奶奶说我那年才四岁，她去河里洗衣服了，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跟一只小动物在玩。她当时以为是一条野狗，便没注意，直到晚间狗熊的亲人来找它，她才知道我怀里的小东西原来是只熊。”又道，“大哥哥，你知道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向白还是那样，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睫毛总是不时地扑闪几次，还真让人以为他睡着了。

“后来呢，奶奶就把狗熊从我怀里放了下去。我当时可不愿意了，但是奶奶说，不让它回家，它的亲人会伤心。”

李向白一直在倾听这个“秘密”，但他不知道该如何正常反映才不会让她失望。毕竟这故事听起来太天真，天真到就算是真实发生的，于他而言也不值一谈。

蓉蓉正要再开口，就听老奶奶的声音响了起来：“蓉蓉，奶奶去扎鱼，你去不去？”

“去啊去啊！我就来了。”蓉蓉扯着嗓子朝外喊道，又对李向白道，“大哥哥，我去捉鱼了，一会儿给你熬鱼汤。”说着憨憨一笑，撒起脚丫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