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怨魂，魔女（2 / 2）

而与之同时，站在埃洛斯身旁的罗兰·尤里斯脸色格外阴沉。他的人没能审问出有用的讯息，而克里曼办到了，这多少让他有些郁闷。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毕竟被设下禁制的米尔顿，就像一个装着毒蛇的黑笼子，把手伸进去摸索金币是需要勇气和技巧的。罗兰·尤里斯心中更多的是对克里曼的赞赏与佩服，他阴沉的脸色更多是因为想到了别的事情。

灵性空间里，克里曼定了定神，抛开方才得知魔女教派后的纷繁思绪，进一步问米尔顿道：“魔女教派在拉脱亚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次，没有幽灵飞来，攻击克里曼中断询问。

克里曼暗自松了口气，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果然，如我所想，设置在米尔顿身上的禁制，并没有那么高的位格。

这个问题让米尔顿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他一边畏惧着痛苦之鞭，一边畏惧着说出答案。理智令他在两岸徘徊，接近崩溃。最终，米尔顿哆嗦着嘴唇开口道：“她们……她们在寻找……寻找……”

“寻找什么？”

“寻找……啊——”

还没等屋内的人反应过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突兀响起。米尔顿身子突然陡然绷紧，如一根拉紧的琴弦。随后，毫无征兆地，米尔顿的身躯在原地爆炸，变成了一滩血肉。

幸而罗兰·尤里斯在关键时刻张开了守护者的盾，挡住了这次血肉炸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克里曼·迪罗离爆炸最近，哪怕是有所防护，仍不受控制地向后跌飞出去。一向平稳如水的埃洛斯一下站起身来，米尔顿原本所在的位置，墙壁被轰出一个大洞，地面露出数米深的漆黑的坑。对此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埃洛斯，看着米尔顿消失的地方，瞪大的眼睛目光复杂愤怒。

罗兰·尤里斯的表现要比两人平静许多。他扭头看看身后，又看向前方，似乎在寻找那个在黑暗中杀死米尔顿的幕后黑手。但最后遗憾的目光，说明他没有成功达到自己的目的。

…………

“是诅咒，不是禁制！”

回到客厅，罗兰·尤里斯为三人倒上酒。克里曼·迪罗喝了一口，随即又掏出自己的酒瓶，狠狠灌了大半，这才稍微平复了情绪，说道。这并不是克里曼·迪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但像这样血腥残忍的，他还闻所未闻。

埃洛斯明显比侦探适应力更好。过了一段时间后，埃洛斯的情绪已经趋于稳定。但他翘起的二郎腿，说明埃洛斯的心情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无所谓。

埃洛斯尝试着品了一口罗兰·尤里斯的红酒，品质一般。也许这位大地母神教会的高级执事初到拉脱亚，还没来得及收集这里的好酒。或许，等会儿可以给他送一瓶过来。

在费内波特，靠拉交情无法改变一位序列5的立场。但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一位序列5的友情也是有价值的。

埃洛斯的脑海里，仍不断回放着米尔顿被炸得支离破碎的一幕。埃洛斯本能地有些厌恶。血族选择以血为食，某种意义上便是为了规避血腥的屠宰。而更令埃洛斯感到不安的是，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家伙，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在罗兰·尤里斯和埃洛斯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了米尔顿。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啊。

埃洛斯想着，呷了一口红酒，看向罗兰·尤里斯道：“您能判断那个种下诅咒，杀了米尔顿的人的实力吗，罗兰阁下。”

罗兰·尤里斯灰色的眼眸死寂如水，缓缓摇了摇头。

“他的实力至少在序列5，甚至于序列4也说不定。”罗兰·尤里斯握着手中的红酒杯，回答。

看着罗兰的表情，埃洛斯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嘴角。相比于那位隐藏在黑暗中的角色，罗兰·尤里斯所表现出的疑虑神色更令埃洛斯担忧。这很可能意味着，罗兰·尤里斯觉得对方很麻烦。

不过想想也对。一位可能的序列4啊，那可是半神半人的位阶，已经初步脱离了人类的存在。如果玫瑰教派有半神抵达拉脱亚，事情与局势可要麻烦许多。更别说，现在的情报还多了一个魔女教派在一旁虎视眈眈。

……米尔顿说，他们在寻找什么。会是什么呢？

“是囚犯途径的序列5，怨魂。那个在背后装神弄鬼的家伙，没有半神的实力。”这时，一旁银发女子黛安娜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不急不缓，平静地陈述了着自己的想法。

黛安娜的话打断了埃洛斯的思绪，他侧头看了黛安娜一眼。玫瑰学派信仰被缚之神，囚犯是他们的主要魔药途径。拉脱亚城出现怨魂不算奇怪。但银发女子的语气非常肯定，可她甚至不在现场，这让埃洛斯颇有几分不解。

罗兰·尤里斯同样也扭头看了银发女子一眼。他并未反驳对方的意见。沉默了一会儿，罗兰·尤里斯接口道：“那么，他很可能是依靠引爆提前种在米尔顿体内的血肉诅咒才杀了米尔顿。或许，那个家伙手中持有一份高序列的封印物也说不定。”

埃洛斯摩挲着手指，品味着罗兰·尤里斯的话。

看上去，这位大地母神教会的高级执事的态度，是同意黛安娜的看法。而他甚至没有问原因。这么看来，这位银发女子并不简单啊……埃洛斯思索着，作出一副困惑的模样，看向黛安娜，问：

“看上去，您很了解囚犯途径。怨魂的主要特征和能力是什么呢？”

黛安娜嘴角动了动，似嘲笑又单薄得近乎冷漠。她嘴唇翕动，回答道：“你一定也知道，魔药的名字，就是它的主要特征。怨魂，就和真的怨魂一样。它拥有无形的躯体，是黑暗中的幽影，哪怕是灵识也不一定能发现它的存在。因此，怨魂来去无踪，拥有各种诡异莫测的杀戮能力。”

“……您的意思是，他有可能刚才就在我们的注视之下，杀了米尔顿，飘然离去？”埃洛斯嘴角浮现起笑意，问道。

黛安娜嗤笑一声，没有回答的意思。罗兰·尤里斯代为解释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有陌生人侵入，我的剑能够察觉到异常。哪怕是序列4，序列3的半神圣者，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躲开它的感知。”

除非对方是天使位阶，但那是不可能的。罗兰·尤里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