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画今来（1 / 2）

“嗡——”

这是一支半丈长、碗口粗的雪狼毫，它此刻正悬浮在半空中。

笔身在剧烈的颤动，发出阵阵地嗡鸣声。

仔细看去，笔尖处的彩墨还有些湿润，但瞬间化成了雾气，银白的软毛显露了出来，尖毛处已有少许岔开，根根如尖针一般。

“砰——”

终于在一声巨响过后，笔尖处彻底炸裂，“哧哧”的冒起白烟。

整支巨大的雪狼毫也随之摔落下来，砸翻了地上的几桶墨汁，彩膜四溅，画堂内一片狼藉。

这时，莫老絮絮叨叨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好家伙！还好我躲得快，要不我的老命就要交代这了。”

他宽松的衣袍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灰白的胡子被染的花花绿绿，虽然如此，但丝毫感觉不到他的邋遢，更像是大师本该有的样子。

他紧盯着半空的画作，两眼直冒精光。

看他沉醉的表情就能猜到，今日的参悟，收获应该不小。

画中光芒流光溢彩绽放，瞬间将古朴简陋的画堂，照耀的如辉煌的宫廷圣殿一般。

台下的学生们也是激动万分，他们争先恐后站起身来，踮着脚，探着小脑袋瓜，为的就是能一睹画中的景象。

但可惜的是，台上的强光异常刺眼。

画堂内，除了莫老，其他人也根本无法直视，就更别提一探究竟了。

不过呢，那画中扑面而来的磅礴之气，也足以满足了学生们的好奇心，纷纷惊叹称奇。

这些学生们虽然在画堂悟画多年，但也仅是听闻莫老如何吹嘘他手中的神作，谁也未曾见过它的真面目。而在平日里的感悟画作，都是些莫老临摹出的拓本。今日终于有幸能见到真面目，学生们自然是激动万分。

莫老看着那炸开的雪狼毫，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走上前狠狠的踢了一脚，喝道：“再不老实的话，我一把火烧了你！”

这雪狼毫其实并不普通，乃是封有雪领头狼的魂灵，但只因那画中的气势，实在是太过霸道，狼魂也是难以承受，它几次想要挣脱逃跑，这才让莫老不得不强行终止演画。

“嗡嗡！”

雪狼毫再次巨颤，阵阵嗡鸣声似雪狼不屈的低吼，炸开的笔尖处开始迅速合拢，最后，笔身也变回了普通的大小，掉落在地上。

“唉……”

莫老叹了口气，弯着老腰将它拾了起来，心疼的在袖下擦拭。

这雪狼毫陪伴了他几十年了，如今的灵气早已不如当年，能坚持这么久，他已经很欣慰了。在一阵感慨过后，将笔收入了怀中。

这时……

台下的学生们个个都是满面红光，期待着画中即将呈现的景象。

莫老也是有些尴尬。

这第一次祭出这幅千古神作，就出现了些小意外，实在是自己准备的不够充分，所幸没有造成伤亡。

他干咳两声，堆起了脸上的褶子，挤出了一个不好看的笑容。

但是在学生们的眼里，哪有他那张老脸，都在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参悟。

因为这一次的参悟。

意义重大。

可以理解为是一种传承。

有缘者甚至可以成为下一代的古画守护者。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古画，到底有何奇妙之处，但是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幅画并不是俗物。

莫老双眼微眯，大袖猛地一挥，顿时，画堂内墨香四溢，漂浮在半空中的画作，传出一阵山呼海啸之声，宛如身临其境。

正值黄昏，画中溢出流光溢彩，恰与斜阳同辉，将画堂内照耀的绚丽无比。

强光过后，画中的景象缓缓呈现。

画中，殷红的晚霞倒映在海水之中，汹涌的海水亦将霞光拧成了旋涡，湛蓝的海水与殷红的霞光，扭曲成了形似深海中的巨眼，这只巨眼及其庞大，填满了画中的大部分面积，漩涡中的巨眼在缓缓流转，它更像是在瞪着画作的本身之外，诡异且恐怖。

学生们看到这番景象，纷纷露出了惊恐之色，惊呼声也是不绝于耳，他们没有想到，这期待已久的神作，居然会像邪眼一般，在画中凝视着自己，且如此恐怖阴森。

画堂内议论纷纭。

“这……这诡异的眼睛，他好像在……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