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围剿(三)（2 / 2）

今日，也并不例外。刘无风把中等瓮摆放在一个高高的窄桌上，一旁是一溜十个青花大瓷瓶，自带了沽酒的瓶子的，刘无风会把酒打进顾客自带的瓶子里，如果顾客没有自带酒瓶的话，刘无风就会把酒盛进他从不远处的跳蚤街买来的粗制滥造的青花大瓷瓶中。因为瓷瓶买价过于低廉，刘无风从来没收过未带瓶沽酒的顾客额外的包装费。不过，虽然他从不额外收取青花瓷瓶的费用，但是，自从三年前他从跳蚤街进了一百个瓶子，迄今为止，也只不过花去了九个瓶子。绝大多数来沽酒的顾客，都会用自带的瓶子沽酒，而即使是没有带瓶子的顾客，一见到刘无风打算用跳蚤街的瓷瓶来装酒，也就纷纷吓得跑回去自找酒瓶子了。因此，刘无风三年前购得的一百个青花瓶子，是十足耐用得很。

刘无风觉得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开始去卸门板了。刚卸下第一个门板，就看到门板外骤然伸进来七八个各种型号各种色泽的酒瓶子，刘无风一概不理，紧接着去卸第二个门板，第二个门板一卸，更多的酒瓶子伸了进来。刘无风一边皱眉厌烦得大声喊，“排队，排队，通通排队去”，一边继续卸着第三个门板。等到第三个门板卸下来，第四个门板也卸下来时，刘无风的身前已经有起码七八十个酒瓶子了。

刘无风一脸无奈地翻着白眼对拿着酒瓶子的那些人说，“各位，我每天早晨只供应十大瓶，这都三年了，你们还不知道这个规矩吗？”

刘无风的话音刚落，一个平素就无酒不欢的中年浪荡客就一边摇着他的酒瓶子一边说，“小刘老板，我们是素知你的规矩的，一天十大瓶，售罄即关门。但无奈，我等都是好酒之人，哪怕明知每日早晨你这门前都聚满了沽酒之人，自己未必能够买得到酒，但是，为了一丝能尝到小刘老板所酿琼浆的可能，我等也只能来赶您这个早集了。”

刘无风听了中年浪荡客的话使劲摇了摇头，然后说了句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卖酒之人说的话，“我觉得，你该戒酒了。”刘无风说完这句话，也不管那嗜酒如命的中年浪荡客是如何思想，也不管别的听到了他这番话的沽酒客们如何思想，只是自顾自地用一个勺子从中等瓮中舀满了，对着一个距他最近的青衫客人递了过去。那客人眼见酒来，着急忙慌地打开自己从家中带来的酒瓶，刘无风看也不看，随手一泼，一勺子的酒液无一滴泼在地上，全部倒进了那客人的酒瓶之中。这一招神乎其神的技艺已引不起早已惯看此举三年的众沽客的在意。那客人见一勺酒皆进了自己的酒瓶，遂十分心满意足地一边塞上塞子，一边从袖口里掏出十两纹银丢到小酒馆内的高高的窄桌上。刘无风随手一拂，那颗十两重的纹银便掉进了窄桌下面的一个白色麻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