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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说书人正文卷127凌晨三点一碗粥飞马宗,踏云阁。 踏云阁是飞马宗历代宗主居住之所,分前后山。前山为处理宗门之事而用,后山则是居住之所。 此刻,天色以暗。 后山阁楼内,有一年级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正站在阁楼最高的一间静室中。 而他,便是飞马宗宗主---孙丛。 这一整间静室无甚奢华,简简单单的砖木结构。而要说真正让人在意的,除了墙上唯一一幅“静”字手书外,便是静室屋顶的天窗了。 天窗透明。 乃一整个的水晶打磨而成。 只需仰头,便能看到周天星斗与弯钩银月。 此刻,孙丛站在静室之中,抬头仰望。 看着那忽明忽暗的星星,神色无悲无喜。 似是情绪完全沉浸在头顶那片星河之中。 他面前的窗户亦是开着的,只需放眼望去,便可把山下那繁华的城池尽数收入眼中。 整间静室一点动静都没有,静谧异常。 仿佛陪同孙丛一起,在感受着这天地的浩大。 直到……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里的宁静。 孙丛的眼里逐渐出现了焦距,不悦的看了一眼门口。 袍服一挥,静室之门自动开启。 看着站在门外的内阁仆役,皱眉问道: “何事?” “宗主,刚收到飞鸽传书。瓦岗翟让送来拜帖。看日期是五日以前,大概还有五到七日应该能到。” “哦?” 孙丛眉毛一挑,问道: “拜帖名单上都是何人?” “为首之人乃魏公庶子李雍。” “……李密的庶子?” 孙丛愣了愣…… 接着忽然笑出了声。 这笑并非喜悦,而是一种因不满而笑的情绪。 “好好好,好啊……好个瓦岗寨,好个翟让。竟然只派了一介黄口小儿前来?这李雍是个什么来头?” “回宗主,秋蝉院中并无此人资料,掌院师叔差人去打探了一番。此人为魏公李密第三子,与妾室所生。蛮横无理,不学无术。在洛口城中经常惹祸。但模样俊俏,颇讨一些女子喜欢。在城中花名无数,令李密十分头疼。“ “这么说……还是个纨绔子弟?……也罢,算准日子,到时让老二去迎接吧。告诉老二,只谈风月,不言其他。无论对方提什么要求,一律不可答应。“ “是。” 仆役点头离开。 静室重新恢复了安静。 孙丛不再看天空,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山下的飞马城之中。 夜风,吹动了他的衣衫。 带走了一句喃喃自语: “翟让,派这么一个玩意来,你是想……做什么呢?” …… 又是一夜过去。 大清早,福隆楼的伙计打着哈气卸掉了门板,刚打算开门,又是一愣…… “怎么又是你?” 伙计看着清早站在寒风中的黄鹂,彻底无语了。 小丫头看起来站的时候不短了,小脸儿此刻冻的通红,听到了伙计的话,她也不敢失礼,赶紧说道: “我家姐姐又做了些菜肴,要我送来给道长。道长……可起来了?” “起来了。” 伙计点点头: “刚瞧见往温泉那边去了。” 黄鹂点点头: “那我送上去?” “……去吧。” 小伙计也不阻拦,毕竟守初道长和她还挺亲的。 不敢拦。 听到这话,黄鹂提着盒子直接进了福隆楼,蹬蹬蹬的上了三楼,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李臻的房间门口。 也不进去,就这么提着盒子等在了门口。 昨日是马市休市,今日却是开市,一大清早的,住在这里的客商们便开始忙碌起来。 时不时的有人在黄鹂身边经过,而每次有人时,黄鹂都会小心翼翼的护好放在地上的食盒。 这是姐姐起了个大早做出来的心意。 可不能被别人弄洒了。 而等了一会儿,便瞧见了披头散发的李臻。小丫头顿时满眼惊喜: “道长” “……” 李臻愣了愣神儿。 “小黄鹂?……你怎么过来了?” 就见这小丫头提着个食盒: “道长,姐姐给道长熬的粥食” “……” …… 屋子内。 李臻看着面前的砂锅。 砂锅里是一锅熬到糊烂的粳米粥。 粥里面还有着一些腌菜丝和肉糜。 香气扑鼻。 “这……” 他忍不住问道: “这粥看火候,至少熬了一个时辰吧?” 黄鹂摇头: “是一个半时辰呀姐姐鸡鸣四更天就起来了。从剁肉,到熬粥,都是自己弄的呢我睡过啦,醒来时,已经日出了” 小丫头满眼不好意思。 可更不好意思的是李臻…… 四更天,凌晨3点钟起来熬粥……而现在按照后世的时间来算,也就是8点左右。 抛开别的不谈。 一个女人凌晨3点给你熬了一碗粥,让你在早上刚起来时便能喝到。 这世界上能做这种事的人无非就是几种。 一种是你妈,一种是你老婆,一种是早餐店的老板娘…… 李臻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见他没动作,黄鹂催促了一句: “道长快快吃粥吧,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姐姐一共熬了四锅呢,有肉多的有肉少的,最后选出来了这一锅,我走之前还很担心道长不喜欢呢” “……” 听到这话,李臻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点点头,拿起了勺子。 一碗粥吃完,身子都暖和了。 而这次,小黄鹂没有拿出来纸笺。 只是转告了一句夏荷的话语: “道长,姐姐说……想给你缝件衣裳。又怕不合身,下次我能不能带尺来呀?” “……” …… 小黄鹂蹦蹦跳跳的走了。 李臻则怀揣着心思,在房间里等到了日上三竿后,再次来到了一楼。 入眼处,先看到了孙静禅和红缨…… 俩人依旧一张桌子。 看起来不怎么拥挤。 只是其他人那桌……就有点不对劲了。 昨天一张桌子最多也就十个人。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除了孙静禅和红缨这桌外,其他桌子里……商年在、商怒在、飞马宗的各位在……甚至还多了许多生面孔。 一群人坐的是满满当当。 甚至有一些人干脆就没坐桌子边上,而是单独加了几条凳子坐在过道里。 这人数,光是看一眼,就觉得比昨天多了一倍! 而当自己下楼时,一群人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仿佛在催促: “快点啊,我等的花儿都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