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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说书人正文卷629舔雨、田雨只是一个背影,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可那姑娘后脖子上暴露出来的那种小麦色的肌肤,还是让李臻有些惊讶。 绝对不是什么混血而出的肤色,现在的黑人还被叫做昆仑奴呢。 是那种地地道道的风吹日晒所成的肌肤,在这清晨的微光中分外夺人眼球。 更别提这姑娘的穿着了。 虽然只看背影看不到正面,可她的全身却被类似妖鳞天衣那种紧身衣所束缚,但又因为这种紧身衣直接穿上去有伤风化,所以外面还套了一层裙装。 裙装与那紧身衣……咱也不知道是被淋湿了所导致的,还是天然就这么设计的,总之与她身上那窈窕的身段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就出现在李臻视野之中那一步路的功夫,道人就已经几乎可以说看到了这姑娘的所有曲线…… 实话实说,这种衣服,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大胆了。 就是可惜看不到正脸。 可下一刻,这姑娘似乎察觉到了其他人的视线,眼看就要回头。 但在那万分之一秒下,道人直接缩回了脖子,躲避了她的视线…… 很简单。 他怕麻烦。 这群人明显来者不善…… 要真起冲突了……干嘛?能把他们全杀了? 明显不现实。 而缩回了角落里后,他看着那门户开启可却无人敢出来,一个个都缩在里面不敢胡乱走动的旅客船夫,又看了看那船舱甲板的台阶……最后忍着那股从船舱里飘来的脚臭味,直接坐到了台阶侧面的角落里。 算了。 还是少惹麻烦吧…… 只是…… 这群人为什么不带伞呢? 他暗暗想到。 而就在这思索之中,船只起锚,重新开动,顺流而下。 …… 李臻算是发现了。 这群人应该是精通水性。 因为从他们上船开始,就没有人在敢从船舱里面出来过。 整个把甲板的地方都给了他们。 而这群人在甲板上活动也没有受到任何生活上的不便。 哪怕吃喝拉撒。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他们要么是休息,要么是来回走动,但唯独没什么闲聊。 似乎所有人都是哑巴一般。 偶尔从甲板上,也会往这边看一眼。 不过因为角度问题,他们不太能瞧的见躲在角落里的李臻。 大家相安无事。 到了晚上,这群人也会安排人值夜,并且在李臻的感应中,安排的还都是这船上那些修炼者。 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弄的李臻也有些无奈,生怕又惹到了什么麻烦。 一天的时间平稳度过。 然后在第二天一早,李臻遇到了一个颇为意外的情况。 有两个人一人提着两桶水走了下来,看到了李臻后,脚步顿了一下,但没吭声。而是拎着水桶走进了船舱。 出来时,四桶水变成了空桶。 显然,这水是送到底下的船舱里了。 这倒让李臻挺意外的,因为船舱里打水确实困难了些。而他们似乎也懂船舱之中这些人的难处,主动的过来送水。 就是不知道频率是什么频率。 但饶是如此,也让李臻对他们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 不过他没喝。 说他心脏也好,说他矫情也罢……可在见识到了船舱里面的“马桶”竟然是直接靠拉绳开门,一开门那屎尿就掉进淮河里之后…… 他对这秦淮水就在也没了什么好印象…… 虽然河水往下流是不假,但保不齐水底下就有别人刚“冲”的厕所呢。 可算了吧。 就这样,又走了一天。 到船行的第四天时,天上又下雨了。 这几天的功夫,船是昼夜不停。 但李臻不知道距离钟离还有多远,只能继续耐心等待。 而这好容易下了雨,他就出现在通往甲板的台阶上,张着嘴接了点雨水喝。 雨水在脏……在他心里也多多少少比冲厕所的水要干净些。 虽然没法喝饱,但好歹能解渴。 对于目前的他而言,也就够了。 可正张嘴“舔”雨呢,便感觉到一阵脚步声。 他倒没多想,这些时日天天有人来巡逻,送水的人也都知道自己在这了。 我一个人畜无害的道士……喝点雨水不是很正常吗。 餐风饮露嘛。 在说,您诸位只要当做看不见我,贫道我肯定不妨碍到诸位大英雄就是了。 可想归想,正张着嘴在那“啊啊啊”的时候,李臻就看到了那个小麦色肌肤的女孩,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眼睛里没什么好奇,也没什么敌意。 首先女孩生的挺漂亮的,健康的肤色,红润的嘴唇,皎洁的双眸…… 很好看。 只不过模样太平静了些。 平静的,居高临下的,不说冷吧……但也不热的看着李臻。 看着这个同门报告已经在船舱入口处打坐了几天的道人…… 看着他那有趣却不得体的模样。 直到…… 李臻尴尬的闭上了嘴。 心说这姑娘也忒没礼貌了些。 打扰贫道舔雨…… 而这女孩看到李臻“闭嘴”之后,也不吭声,直接踩着甲板哒哒哒的离开了。 为了不惹麻烦,总共也没喝够一小口水的李臻只能重新坐回去。 结果还不到十息,一支水袋“彭”的一下丢到了他前面的台阶下面…… “……” 李臻还没抬头,头顶的脚步声又响起。 人径直离开了。 他捡起了水袋,扒开了软木塞…… 一股带着点清新味道的酒香飘出。 “福生无量天尊。” 李臻对着虚空稽首一礼,举着酒袋自己灌了一大口。 这酒水度数不高。 喝起来还酸酸甜甜的。 说是葡萄酿不恰当……但味道不差。 有点类似低发酵的……软酒精饮料。 足够解渴了。 这姑娘人还不错,李臻暗暗心说。 然后,雨下了一整晚。 无事发生。 第五天早上,那俩提桶进屋的人出来时,走到了李臻身边。 道人睁开眼后,客气问道: “二位高人找贫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水袋。” 其中一人一伸手。 李臻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赶紧把手里那没喝光的水袋递了过去。 谁知那人一捏,发现里面还有后,又递给了李臻: “喝光。” “呃……” 被迫营业的李臻只好拔开软木塞咕都咕都的把那酸酸甜甜的果酒都喝光后,水袋就被人收走了。 然后第六天一早,俩提桶的哥们又把水袋丢了过来。 “喝完,出来了给我们。” “……” 拔开了软木塞,发现里面还是那果酒…… 好人啊。 这下李臻是真惊讶了。 而这次,等那俩人出来时,李臻吧空了的水袋如数奉还后,俩哥们又走了上去。 如此反复了三次。 终于,在第八天的清早,船只停了。 这群人开始下船。 而李臻感受着外面的动静……心说这应该是到钟离了吧? 他没动。 耐心等待。 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了船上面没了动静。 这才探出了头。 终于重建天日,就跟从禁闭室里出来那样,先是呼吸了一大口清新空气,接着脚踩在了甲板上。 后面,几个同样在船舱里待了几天的船夫也跟了上来。 一看远方那座繁华的港口,冲船舱里喊了一声: “到钟离了!” 这下,李臻终于确定……这座繁华的港口,以及远方的建筑,便是钟离城了。 他已经来到了江南。 想了想,他没下去,而是冲着旁边一个船夫低声问道: “居士,贫道斗胆问一句,这些天……这些在船上面的,都是什么人啊?” 那船夫正在舒展筋骨,听到了这话后,先是一愣……接着才问道: “第一次来江南?” “嗯嗯。” 见李臻点头,船夫这才说道: “那是翻海会。” “……什么会?” “翻海会!” 船夫说完,纳闷的看了李臻一眼,继续低声说道: “御天宗、葬剑冢、金枪翻海明月照、刀锋无情冷血寒。没听过?” “呃……没有。” 李臻很实诚的摇了摇头。 御天宗他倒听说过,老耿的门派嘛。 就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遇到。 还真挺想他的。 “御天宗、葬剑冢、金枪军,翻海会,明月仙宗,无情谷以及最神秘莫测的血杀楼。这七个门派便是统领江南武林的最强门派。而咱们船上那就是翻海会,他们江都、毗陵、吴郡、余杭一代。专做水上生意。只要是江南水道上的事情,几乎都是他们说的算。“ “包括这淮水?” “当然包括。” 船夫颇有些嗤笑他没见识的意思,但这会儿大家都开始装卸货,他也不好继续摸鱼。而兴许是见李臻面善,便嘱托了一句: “道士,别怪咱们没提醒你啊,初来江南,这些门派的人可千万不能惹。不然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遇见他们,离远点肯定没错。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万别争论……不然,虽然这些门派名声不错,但杀起人来也不手软的。” “呃……” 听到这话,李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见船夫要走,他赶忙又问了一句: “那贫道怎么辨别他们啊?” “辨认?……御天宗的人喜欢带着他们的灵兽上街,葬剑冢拿剑,金枪军提枪,翻海会使的是分水刺,明月仙宗都是女子,漂亮女子,走起路来飘飘欲仙的,可好看哩。无情谷是用刀的……血杀楼你也别问我,因为你若真遇到他们……你早就死了,问也没用。” “……” 李臻嘴角一抽,下意识的看向了码头的方向。 这特么目测下去,拿刀也好,拿剑也罢,少说也有几十个。 什么意思? 都是那什么……无情谷和葬剑冢的人呗? 可船夫也走进了船舱去卸货,其他旅客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他想问也没地方了。 总不好随随便便找个拿刀拿剑的人,上去来一句: “诶,你是那什么葬剑冢或者无情谷不?” 那不是找砍吗? 算了算了,惹不起,还是赶紧去找坏女人吧。 贫道这么纯良,肯定跟他们发生不了什么关系。 嗯,肯定的! 打定了主意,李臻直接下了船,开始在这钟离城里打听哪里有卖马的地方。 从钟离直接一路往东南走,就是江都郡了。 离坏女人就不远啦…… 远方的守静默默点了个赞后,李臻也打听清楚了在哪边能买马。 一路边走边问,终于找到了这钟离城里一片卖马的地方。 …… “田师妹,我们最多在钟离耽搁一日,还请师妹不必如此着急吧?” 就在李臻买马的时候,钟离城东门口,和李臻在船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女孩正眉头紧皱的看着自己面前,同样腰间挂着两把分水刺的男子。 “周师兄,会长有令,命咱们淮水部自钟离下船后,马不停蹄直抵历阳。如今在钟离却还要耽搁一日?若是耽误了会长命令,那以后叫咱们淮水部如何在门内立足?师父又该被门内如何诘难?” 她的声音很清脆,说话时,就像是那潺潺流淌的清泉,在搭配那虽然皮肤黑了些,却显得姣好而野性的容貌与身材,倒是愈发的显得有种别样的魅力。 可惜,这位周师兄并不买账,努力的让自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非是我有意为难师妹,只不过,如今水道被瓦岗所阻,淮水运输压力太大,门内近来又大举增援杜伏威,现在除了师妹你们这一支外,其他的人多半数都被派往了杜总管那。 可马上北边的物资就要抵达,我奉命必须要让门中之人留在钟离接应。这一批货物事关重大,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可副会长和大长老已经下了死命令要万无一失的送到历阳。你让我能怎么办?我几日前就已经命人把书信送回会中,可到现在也没人回复,我只能出此下策。 更何况……田师妹,一旦历阳战事开打,那我等去与不去,无非也就多一两千人或者少一两千人而已,与战事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作用。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我希望你还是能与我一同接应这批货物,一同出发。“ “不可能,如今距离约定的日子已经只剩两日,正是我们该快马加鞭赶到的日子。不然……让其他宗门之人怎么看咱们?临阵脱逃吗?!” “……唉。” 听到女孩这句话,终于,这位周师兄脸上出现了一抹无奈: “那你让我怎么办?这批货物……” 说到这,他压低了一些声音: “好像是疗伤药。你觉得师兄我敢不等么?” “……” 女孩的眉头也彻底皱了起来。 “疗伤药?哪里弄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 “……” 听到这话,她眉头紧皱,似乎在权衡利弊。 片刻,她看着周师兄终于开口: “师兄需要多少人押送?” “一个人都不能走!这命令是大长老突然下来的,根本没有给我准备的时间。货船一共十二艘,虽然不清楚到底多少东西……这些疗伤药事关重大,人越多,我才有把握送到历阳!……要知道,这不是在水路,走这陆路,咱们要防范的,可不仅仅只是什么贼人……” “……好!” 听到这话,女孩的脸色同样变得坚决了起来: “现在与杜总管约定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两日,我必须要快马加鞭才能在三日内赶到。而哪怕只是我一个人带消息过去,也算有借口,毕竟这些丹药对他们而言也很重要。不至于丢咱们淮水部的人,如何?“ “……好!” 周师兄犹豫了一下,用力的点点头,说道: “那师妹先行前往报信,让他们放心,这些疗伤药,我一定安全运送到历阳!” “……嗯!” 女孩应了一声,直接翻身上马: “那这边便有劳师兄了。” “师妹多加小心!” 听到这声嘱托,女孩应了一声: “嗯……驾!” 马蹄声声,直接出城而去。 …… “道长可是要买马?” 见他在围栏外面看,小伙计上来问了一句。 而见李臻点头,小伙计脸上的笑容更自然了一些。 “不知道长要什么马?咱们这上到飞马城出来的千里马,下到普通劣马都有……” “贫道看看……” 他没问飞马城的马在哪……也没说贫道在飞马城是出了名的遭人恨,还亲手杀了少宗主呢。你把马牵出来我验验货…… 就这么看着围栏里那些马儿,一边问了一句: “若是骑马,从这里到江都,大概要多远?需要几日?” “江都?” 谁成想小伙计听到李臻要去的地方后,赶紧压低了声音: “哎哟,道长要去江都?” “对啊……怎么了?” 李臻有些奇怪。 这什么态度? 就见小伙计赶紧摇头: “现在江都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道长。你还不知道吧?江都那边……准备打仗啦!” “……?” 李臻心思一动: “打仗?” “对!” 小伙计左右看了看,声音压的更低了: “那个反贼杜伏威,和陛下派的军队就在历阳那边两军对垒呢,大家都在传那杜伏威拥兵数十万,要和陛下在江都地区决战……现在那边的人能逃都在往外逃,道长你怎么还赶着过去啊?“ “呃……” 听到这话,李臻心说你也不怕我听了你的消息后,不买你的马? 但这小伙计倒是实诚,没因为卖马来湖弄李臻,倒是让李臻舒服了不少。 索性来了句: “贫道就二十两纹银,你帮贫道选一匹吧……贫道是道士,不掺和什么战阵,去那边是为了拜访高功的。” “呃……” 听到这话,小伙计又看了看李臻递过来的那两锭十两正儿八经的大官银,瞅着李臻的眼神有些慎重了。 哔嘀阁 官银这东西,一般都是官面上流通的,普通老百姓一般不会用。 可这道长竟然能拿出来官银,想来身份也不简单。 于是也不湖弄,也不敢在多说什么,生怕犯了忌讳,便进了围栏里,给李臻选了一匹毛色什么的还不错的马,还给配了马鞍。 牵出来后,千恩万谢的收了银子。 而李臻又打听了一下江都怎么走,确定了路线后,牵着马一路开始往钟离城外走。 这一会儿,他在钟离城耽搁了大概一个时辰。 按照小伙计的说法,他一路抵达了钟离东门……一眼就看到了那群腰间挂着分水刺,头上还绑着绑带的汉子们正在一个明显穿着与这些汉子有些区别的人带领下往城内走。 只是没见那女孩。 去哪了呢? 李臻纳闷的想了想,但看着周围的民众都在自发退让,他也不敢胡闹,牵着马退到了一边。 一直等着这群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后,他才牵着马一路出了钟离城。 翻身上马: “驾!” …… 田雨纵马奔腾在官道之上。 逐渐的,周围的行人开始变少了。 她无心顾及,这次会长不知为何,忽然从原本要和瓦岗合作,转头变成了与杜伏威联盟。 高层的事情,她不清楚。 不过从小就长在翻海会的她而言,翻海会的面子,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三江两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既然会长已经和杜伏威结盟,又命淮水部上下增援杜伏威,那么她作为第三队的领队人,就绝对没有失约的理由。 可到底是耽搁了时间。 但她同样不想迟到。 因为迟到,就等于失约。 这在田雨看来是不能接受的。 现在她需要快马加鞭才行。 一路骑乘奔驰,设立在钟离城外五里的驿站已经映入眼帘。 不过她这匹马已经饱足食水,无需停留。 所以她并没有减速,打算直接先跑到马儿跑不动在说。 可谁知,在路过驿站那一刻,忽然,她察觉到天地之炁一阵波动。 本能的扭头,就与两个尼姑的视线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田雨本能反应不对劲,可是…… 晚了。 “慧剑,一斩三千烦恼丝!” 随着一个清脆中带着平静的声音响起,三把透明长剑直接陡然出现在奔驰的马儿面前! 田雨想都不想,一拍马背,整个人身子腾空向后飘去。 而那三把透明长剑则瞬间把那奔驰的马匹切成了三段。 田雨落地。 还来不及细想这两个尼姑是何人时,就听见了一句: “师父,只有她一人,怎么办?” 是那年轻尼姑在说话。 而这话说完,那年迈的尼姑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让田雨的后背有种针扎一样的疼痛和寒冷! 一股生死之间的本能危机,让她还不犹豫的抽出了腰间的两把分水刺握在了手中…… 同时,老尼姑的话语传入耳畔: “阿弥陀佛。” 一声慈悲佛号后,便是一句平澹至极的断人生死: “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