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二（1 / 1）

过去

近卫局行动队出发阵地

“安歧，根据盖格计数器的显示，从出发阵地开始，向地下室再前进五十米，就是深水区了。”小巧玲珑的计数器在星熊的手中咯咯作响。

“……”安歧注视着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深不见底的地下室中，除开那些包含有源石颗粒的水体以外，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和她身后的这群警员。

她打心眼里希望，现在上演的这一出，已经是陈老爷最后的手段和底牌了

“你在担心什么？”星熊体贴地小声问道。

“我担心，自己会把前辈们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家产一股脑全送出去……甚至到最后，颗粒无收。”卡特斯转过头，而站在她的面前的，则是数十名装备完善的近卫局警员，“这叫什么，星熊？儿卖爷田心不疼。”

“我明白，安歧。你，还有九，你们看上去各行其道，实际上是一类人。但是，呵呵，说个风凉话，很可惜，我们可能已经看不到了，枫老和周叔，他们理想实现的那一天。”

“……”

星熊：“所以，这就是所谓的专业对口，不是吗？”

“什么意思？”

“如何

任何理想，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理想有独属于它的道路，我们能做的，就只有一步一个脚印，至于，我们能走到哪里，呵，谁又知道呢？”星熊收好计数器，面带微笑，仿佛这关乎龙门生死存亡的紧要之事，在她这里也都可以一笑而过，“现在，这条路着火了，所有人都需要一个救火队员来带领他们继续前进。”

“所以，你来了。”星熊笑道，“在乌萨斯的时候，你们近卫军是圣彼得保罗格勒的救火队员；而流落到龙门，你领导的近卫局却再一次成了龙门的救生员。你始终都逃不过这一命运，对吧？你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填补空缺，为其他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

“我会很开心的，星熊，如果……你是在夸我的话。”安歧轻描淡写地回答着，“只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而且。嘛，说来也真是讽刺，我已不再是萨伏伊了，萨伏伊是经过战火洗礼，熔炼而出的坚不可摧的钢铁，而安歧夏树，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般，只知道执行命令的躯壳而已。”

“〈但愿这里的石头，比人更加坚强〉”星熊的眼神里充斥着怜悯与同情，她目送着转身走向警员们的安歧，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真是一句奇怪的话，奇怪到星熊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这种时候，下意识地说出这样几个字。

“哒——哒——哒——”

此时此刻，安歧和星熊两人都已经穿着好了潜水与防护服，并一步又一步地走向地下室入口。

走廊两旁的警员们自觉地为两人让开了一条不算宽敞的道路，于是乎，一副奇怪的景象便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人头攒动的地下走廊里，一个黑色的影子，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行走在一群黑色防护服的中央。

相比起狭隘走廊两旁，那些臃肿不堪，全副武装的警员们，女人的身影是如此的娇小，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使得这个身材苗条的卡特斯女人，成了这黑暗洞窟里最为宏大的存在。人们也将在她的引导下，逐步靠向象征着“死亡”和“覆灭”源石水体。

“我想，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我们将要面临的困难。”安歧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在她的背后，是黑不见底的地下室入口，而站在她身前的，是几十个和她一样，全副武装的近卫局警员。

安歧站在他们的面前，甚至能够听见，那种透过面部的水体净化装置而发出的阵阵呼吸声。

“我们所面临的，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灾难，地下室中的水，污染程度很高，所以，我可以把难听的话先说在前头，弟兄们：我们当中的许多人，很有可能会在一周后全身结晶而亡。请大家原谅我，因为，这是我的擅作主张——一个迫使大家前去送死的主张。”安歧看着黑压压的警员们，就好似警员们目不转睛，目光坚毅地看着自己一样，“但是，向死而生，就是近卫局一向不同于其他武装力量的地方，我们的血液中，流淌着数以千年的牺牲精神，而每一代近卫局警员，都必须面对他们各自的苦难。”

“我和你们一样，唾弃引发这起事故的政客和元凶，我诅咒他们理应为此付出的代价！但是，我们在接受现实，并随时准备，为龙门而牺牲。”

“以前是枫老，方才是九，现在，轮到我们了。”安歧的声音低沉而稳健，但在现场的每一个人耳中，这样的声音却是无比的震耳欲聋，“游到水下去，找到排水阀门，因为必须有人去做。我和星熊先上，然后是二期警员，和三期警员，听明白了吗？”

“明白！”警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所有警员，最后一次检查设备器械。”

稀稀疏疏的声响不绝于耳，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安静了下来。

“龙门近卫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