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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逍遥囚(1 / 1)

苍穹都市的超能力者超能力者与无常法使第二十一章逍遥囚严契走了。

兴许是继续站在皇宫之前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又或许是进了皇宫也不知晓该做些什么,他沉默了许久,很突然地从皇宫前消失了。虽胜了争斗,却走得像个败者。

张宏正创界被破,受了些伤势,需要静养。秦暝先一步带着老人回府了,公孙策想到他之前拔刀时一闪而过的杀意,觉得他应当是很敬重这位老师的,就像他喜爱自己的同学们一样。

“一地狼藉啊。”公孙策感叹,“陛下有什么要说的吗?”

武国公秦安站在他身旁,默默摇头。

“陛下无意招学子进宫。”

“既然陛下无意,我们这些做学生的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公孙策苦笑,“去了又能说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

他离开了月球里侧的宫殿,借密道来到荒凉的月球表面,躺在环形山上思索了一阵。月面像一片灰白色的沙漠,无尽漆黑的夜空彼端是水蓝色的星球。他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想着一代代的皇帝生活在这荒凉星球的里侧,会不会感到孤寂,会不会天天不开心。想着地上知晓真相的人们看到月亮时,会不会忿怒和怨恨,以至于不想再望向天空。

“真他妈折磨啊。”公孙策感叹。

他从月面飞起,化作一颗飞向地球的流星。

·

神京城里的其他人也忙得不停,严契消失后彻底不知所踪,大家生怕这情绪上头的混账又闹出什么大事,跑遍神京城里找那片黑衣。刘忠武的占卜这回没起效果,司徒弈的寻人术式也表现不佳,大家索性用笨办法挨个地方亲自去找。

而严契没有躲也没有藏,他就躺在太学内门的大殿顶上,看着月亮独自喝酒。酒葫芦大抵空了有七八回了,喝多了之后也就尝不出酒的优劣了,只是一股脑往嘴里灌着,溢出的酒液滴在黑衣上,散出难闻的味道,像个落魄的酒鬼。

“这是什么好葫芦,喝了这么多都还有?”

严契醉醺醺地垂下脑袋,见公孙策在一颗柏树底下站着。这个灰发人不声不响破了他的障眼法,按理说不懂他幻术思路的家伙不该破得这么快,但这有什么呢?这人身上的古怪已经很多了,严契懒得再去想。

他又灌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道:“连着天枢的酒窖……从前内门斗法……赢了送的。”

“怪不得,还是个战利品。”公孙策笑,“我猜你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果真是在内门里。酒喝得差不多就出去吧,省得让大家操心。”

“滚蛋。”严契疲惫地挥手。

公孙策靠着柏树上,也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说道:“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天极宫’到底是个什么能力?说是寂相的破界法,实际用来每每都不动声色,比我这天魔闹出的动静还要小得多。落到实处的效果则更怪,将人从一处移到另一处,将攻击换到其他的地方……比起破坏什么东西,更像是空间移动,想不清楚。”

他悠悠说道:“直到我先前听到你的宣言,我才终于理解了伱的意图。‘天运无穷,极星不动’,无论这世上的一切如何变化,北辰之星都是不会动的。因为它是星空的枢纽,是天空的极点,是测定方向的参照物,森罗万象都要以它的角度出发才能得以被巩固。”

公孙策点燃一簇涅炎,在火光前交叠双手。他的手指不断分合,手影在地上随之变动,时而如矮人,时而像螃蟹,时而像是活泼的狗头。无论双手的动作如何变动,火光的位置不变,影子也总在同一处。

“有了不动的北辰,方有变化的世界。而如果北辰这一‘基准点’发生了偏移,那世界也就会随之产生变化。”

公孙策轻吹口气,让涅炎换了个方向。火光只不过动了一寸,狗头手影却被照得细而长,仿佛一只阴森的猫。他让火光来回飘浮,手影随之变动不停,似神仙,似鬼魂,似妖魔,到了最后已构不成完整的模样,唯有一团模糊的黑。

“如果北辰不打算做基准点了,它不再去支撑也不再去观测这个世界……”公孙策笑了笑,“那么世界就不存在了,万物归于黑暗之中。”

他忽得吹灭涅炎,手影随之消失。失去了光源之后,无论双手再怎么变化,也做不出影子戏了。

公孙策背起双手,苦笑着说:“真是个傲慢的家伙啊!把自己当成天穹中至高的基准点,你以为自己是裁定众生的神吗?”

严契嗤笑了一声:“有点本事,对了一半。”

公孙策推了下眼镜:“剩下一半是‘眼’?”

“不错,我自己失了双目,天极宫是我的眼睛。眼中所见即为世界,我睁眼时世界创生,闭目时万物寂灭。”

“这样。”

“你小子听懂了吗?”

“听懂了,怎么了?”公孙策耸了耸肩。

严契举起酒葫芦,盯了片刻,狂笑道:“那你他妈还敢这个态度?知道老子厉害没有!什么时候老子不乐意玩了想闭眼了,你们的世界就他妈完蛋了!!”

公孙策站累了,索性搓了个摇椅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头。

“真的,严契,我不想教训你,我没资格教训你。”他说,“但你都20多了哥们,别跟个小屁孩似的行吗?”

“滚你妈的蛋!”

摇椅忽然间消失了,公孙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也不生气,将双手一枕腿一翘,就这么在地上躺了下来。

“我一直觉得你很会控制情绪的,少见你发这么大脾气。是因为战争吗?”

“战争?”严契冷笑,“知道老子这眼睛怎么没得吗?”

“洗耳恭听。”

“我出生是在景平十六年,153年前。全国灾荒,纷争四起。人吃不饱饭就要闹事,种不出粮食就要去抢。处处都是土匪,朝廷就要派兵去剿,可朝廷也穷得发不出军饷,那些打了仗的兵又吃什么饱肚?”

“所以这匪越剿越多,从我出生那年断断续续打了六年多,没见平息。”严契喝了口酒,“一开始是抓壮丁,再往后是征粮饷,到了最后连装都他妈不装了,直接过来抢吃食。老子不想给,刀子就过来了,一刀子抹过去眼珠子裂开,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严契摸着蒙眼的布条,指尖微微颤动着,像那些没有力量的盲人一样。

“可我就那一口吃的。他们有饭吃了,我吃什么?”他问公孙策,“我吃什么?!”

他一把抓紧了布条,手背上鼓起道道青筋,那张斯文的脸被怒火与怨仇占据,狰狞得像只恶鬼。他疯狂地嘶吼着,吼声仿若许久前孩童的哭泣。





“没了!被抢了!什么都没有了!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抢回来。”公孙策说。

严契猛得转头,用那不存在的视线盯着他。

“不够!我还得报这眼睛的仇!所以我想法子跟上了他们,我找到了他们的军营。全是兵痞流氓,全是泼皮无赖。我一把火烧了整个营地,拿着刀守在唯一的出口前,我把那帮混账东西统统宰了,一个不留!!”

公孙策想象着一百多年前的那场大火,烈火侵蚀着长草几乎能将天空点着,作恶多端的流寇们在火中痛苦地打滚,想要逃脱火海的往往会被烟尘阻塞气管,跪在地上不出声地哀嚎。盲眼的少年站在那片地狱的远方,靠他敏锐的听觉捕捉着每一声悲鸣,如恶鬼般疯狂地笑。

“很厉害。”公孙策说,“换我我也这么做。”

“然后老子就进了洞天福地。梵定界瞧我太厉害了,容不得我!”严契大笑,“我恨啊,公孙小子。我严契最恨就是他妈的流寇贼匪,我最恨的就是民不聊生的战争。他们不光抢了我的吃的还毁了我的眼,我瞎了之后连一幅画都画不出来!我恨死这个狗日的世界了!

好歹我入了太学,得了无常法,我发现我自己是个天才。我有希望了,我有心了,我下了死心了要当大官,当最大的官,我做了大人物之后就再也不会有战争,不会有我这等倒霉催的玩意。我一个人就能把所有战乱平息,我有力量,我做得到!”

他捂着眼睛,嘶哑地笑着:“可现在呢?我已经破界了,我是大人物了,我知晓真相了,我又能做到什么了?”

公孙策感到如噎在喉,他现在懂严契的感受了。这人一直说着不切实际的话,做着近乎狂想的梦,是因为那些畅想对他而言是必要的啊。他恨透这个荒唐的世界了,如果不给自己加些美好的目标他又该怎么撑下去呢?

怪不得他会一直蒙着自己的眼睛,如果那一天他真看到了真实的世界……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吧?就彻底闭上心中的“眼睛”,将肮脏的世界抹消,不留痕迹。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寂相法使。

凑近的脚步声被压得很轻,两人说话时其余的学子们也来了,默默地站在老树下方,听友人讲述过往。公孙策很想说些什么,可有人先一步做出了行动。阴影中燃起黑红的火,黑发红瞳的女子自劫炎中走出,眼中带着同情与哀伤。

“寂静王?”公孙策挑眉,“你……?!”

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寂静王没理由对他表示同情,她的目光一直朝着大殿顶上,她正在看着严契!公孙策赶忙引动力量想要阻拦,可世界在此时变得凝滞如泥,他的动作缓慢至极,寂静王与严契却仍似常人般活动。

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了,这是往常寂静王出现时那类似“时间停止”的表现,而此时他被王者的交流排斥在外了。寂静王不打算与他交流,她的目标是虚拟历史中的严契!

“足够了,严契。”

黑发红瞳的女子站在严契背后,抬手遮住他的面容。

“你做出了许多努力,可世界不会让你如愿以偿。无论你多么有智慧与力量,你依然会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那些苦恼,悲伤与挣扎会无休止地纠缠着你,让你永远无法超脱。”

“没人问你。”严契声音嘶哑,“滚一边去。”

“再这样痛苦地束缚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你曾经历的悲伤总会在这世界上永远重复,让更多的人坠入与你相同的痛苦。”

寂静王轻声说道:“想想你的实力,你是当前唯一有能力做出选择的人。如果连你都放弃了,你坚持至今的修行又有什么意义?”

本欲反抗的严契静在了原地,寂静王漠然捏住蒙眼的布条。

“来吧,闭上双眼,释放力量。我们一起将这个世界……烧成灰烬!”

她缓缓拉动布条,盲眼的画家将要看到世界。这不是真实的十三年前,这虚拟的历史可以有无数种走向,包括最为恶劣的一种。而做出抉择的人是永恒王者,在场没有任何人能够干涉她的行动。

因此,潜藏在暗处的另一位旁观者决定出手,黯淡的黑夜中闪过了一道湛蓝的光。因此,被束缚的公孙策拥有了一瞬的时间。这短暂的自由不够他构造术式,他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

一句一锤定音的话!

“嘿,严契!”公孙策大吼,“无常法就是没有用的东西啊!”

熊熊燃烧的劫炎忽然沉寂,阴郁的青年无言转头。公孙策无奈地笑着,讲述着画家本人常常挂在嘴边的道理。

“说是创界法,也改变不了世界。练了破界法,也不能真将世界毁掉。纵有通天彻地之能又能怎样?终究是屠龙术……”

“没有用武之处。”严契说。

他很随意地接上了这句话,怔了一下,似是连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的反应。他晃晃脑袋挣脱寂静王的双手,抖了抖手中的葫芦,没倒出一滴酒。

“呵。”严契轻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沧桑悲凉却又缥缈,像是不得志的诗人对月饮酒,一吐胸中豪情与惆怅。

“不如意,不自由,不得志,难超脱……没用处!没用处!真真是屠龙之术!”

他一把扯下蒙眼的布条,高举双臂似是要拥抱天穹。百年前的旧伤眨眼间便愈合如初,许久后盲目的画家再次看到了夜空,看到黑夜中白月如盘,树荫下友人群聚,看到很远的战场上硝烟不息,灯火中神京城平安喜乐。

真实的世界如此广大却又如此狭小,好似伸手就能拥入怀中。似乎可以被轻易扭曲,能被伟力摧毁,可区区一人的心灵却绝无法去“改变”它。

强大又如何?聪慧又怎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命中受缚为定数,广袤天地即囚笼!”

严契狂笑着倒在屋檐上,酒葫芦从他的手中落下,掉在了秦暝的手中。如夜般深沉的墨色跃起,化作世间最为坚固的高墙。在这一刻所有的创界法使都望向了帝都神京,他们感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

那全新诞生的创界法,是他束缚自己的囚笼。

公孙策沉默地拿出指针,标志历史修正的指针正向着正方向极速偏移。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虚拟历史得以成立的根基之一,决定历史走向的关键点不是皇帝也不是战争,而是严契是否能画出自我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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