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气（1 / 1）

林仲走向前，林正下马，飞跑过来，定了定呼吸，行礼：“公子”。

又在林仲耳旁悄声说：“呼延图藏至蒙山。”

林仲点点头，拍拍林正肩膀，示意他到屋里说话。

“周将军已知消息，你我随时听令而动。”

林仲又补充道：“现有一任务交予你，汝稍作歇息，便动身前去。”

林正抱拳说道：“是！”

林仲拿起案几上一根绸缎布条，那绸缎好似湖光水色，反射出光芒。整体是浅绿色，风格清丽。

林仲递给林正，“汝携此前去，暗中调查春满楼。若身份多有不便，可随意乔装，周将军已允。”

林正接过绸缎条抱拳示意。

就在那一瞬间，林正已经闻到那绸缎条上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沁人心脾，不似普通女娘涂抹的香粉，更毫不艳俗，闻起来幽然若兰，还有草的清凉。

林正抬眼看着林仲，林仲当然知道林正什么意思，林仲只说了一句：“去吧。”

林正心想，这绸缎条是何来历也不告诉我吗？那我怎么查呢？这意思是要我放心大胆地去做吗？上司的话和安排总是让人费解一番，如果你悟不透，那可能就事倍功半了。

林正又仔细闻了布条，小心收起来。

臧羽陪着醒来的貌致在院子里玩耍，貌妩正在被奶娘喂奶。时不时看看其他院子里的动静，想着林仲什么时候回来。

貌致渐渐对环境熟悉起来，只是总是有很多瞬间回想起自己的阿父阿母。貌致拿起一朵粉色的花儿，问臧羽：“姐姐，阿父阿母到底去了哪里？貌致有点想他们了。”

臧羽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心酸地很。她不知道该抱抱她，还是告诉她，还是该哄哄她。臧羽认真地说：“貌致，姐姐从来不骗人，姐姐也很想自己的阿父阿母，但是姐姐现在没有办法见到他们。我们努力长大，好好生活，阿父阿母才会放心，对不对呢？阿父阿母虽然不在我们身边，但他们绝对没有一刻忘记过我们，他们永远都会像以前一样爱我们。我知道，你现在就想扑倒阿母怀里，但是阿母有要紧的事，把你托付给你林仲哥哥，你要相信林仲哥哥好吗？等你长大一些，姐姐就告诉你他们去了哪里好不好？。”

貌致眼睛红红的，千言万语，也抵不过思念父母的感觉，她小声说：“我只想见到阿母……”

臧羽觉得心里很难受，她十分明白，再多的安慰不及家人一个拥抱，儿谎言之后则是更多的谎言。她在犹豫，要不要真的告诉貌致，毕竟她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孩童。但是如果告诉她，她会不会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依靠，建立起高高的防备。

臧羽突然明白林仲的玩笑话，他也许没有在开玩笑，因为一个孩子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哄骗，也更不是玩具，而是一份母爱……或者说像母亲的爱。

臧羽领着貌致地手，郑重地个它说：“貌致，你来，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

臧羽带着貌致来到将军府花园里的一座阁楼上，这里四下无人，只有她和貌致。她抱着貌致，轻声说道：“阿致，你会一直想着阿母吗？”

貌致点点头。

臧羽看着她诚恳的眼睛，自己的眼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阿致，姐姐可以告诉你阿父阿母去了哪里，他们去的地方，也许密现在还不明白，但是姐姐会如实告诉你，因为这是你的权利。但是姐姐拜托你可不可以答应，无论开心还是不开心，都不要一个人闷着，和林仲哥哥，和我说好吗？”

貌致听得糊里糊涂，只知道臧羽要告诉她阿父阿母去了哪里。

臧羽停顿了停顿，说：“他们……他们……不在了……”

貌致奇怪地小眉头皱着：“姐姐，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呢？他们确实不在这里，我是说，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他们去了天上。”臧羽指指阁楼上的天空。

貌致更奇怪了：“姐姐，他们怎么会去天上呢？阿父阿母又不是鸟。”

臧羽心想，就算给大人解释，恐怕也解释不明白吧，更何况是一个不懂生死的孩子。也许，孩子们也并不是不懂，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和他们如何对话。

臧羽耐心地告诉貌致：“是啊，他们虽然不是鸟，但是人也会去天上呢。”她看了一眼貌致疑惑的小眼神，继续说：“每个人都会出现也会消失，消失的人就会去天上。我们抬头就能看到。也许我们可以做梦梦到他们。但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貌致。”

孩子听到最后一句，便着急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回来了？！我要阿母，我要阿母……”臧羽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告诉她。可是……欺骗她，以后她会活在一直等待母亲回来的假象里，等她十多年长大以后，无限的期望和等待换来的只会是更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又怪自己，她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又怎么会明白这些，自己不应该说这么早的……

臧羽正手足无措的时候，林仲上了阁楼。

林仲看看臧羽，又看了看正在大哭的貌致，臧羽有些为难和犯错了似的看着林仲，说：“我……她……我实在抵挡不住她找她母亲的眼神，我便和她说她的父母去了……我不应该和她说她父母不会回来的话，我……”

林仲看着手忙脚乱的臧羽，原本些许严肃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和臧羽说了一句：“无碍，小孩子，想阿母是很正常的。她很快就会忘记你今天说的话。”

林仲走到貌致面前蹲下，“貌致，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仲拿出一个布娃娃，手工很是巧妙，看起来布料也很绵软。

“貌致，这可是你阿母托我带给你的。”

貌致听到，果然立马止住了哭声。眼里满是泪水，红红的眼睛望着林仲，一边呜咽着一边问他：“真的吗？”

林仲说：“当真。”

貌致撅着小嘴，用小手拿起娃娃，紧紧地抱在怀里。

臧羽松了口气，这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没有丝毫表演痕迹，但不得不说目前确实是奏效的，也只能这样了。臧羽看着两个人玩儿着，感慨自己从来就不会哄小孩，林仲还说什么让自己当她们的阿母，真是开玩笑。自己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林仲扭头看看正在那里呆呆站着的臧羽，他走上前，假装生气地问她：“你刚才要干什么？”

臧羽回过神来，“啊？什么？”

林仲：“你干嘛要告诉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