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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该存在于此的人,就那么真真实实的出现在那儿,这教钟紫言心中颇感不安。 倪金金是谢玄的好友,这件事钟紫言自然知道,同时倪金金也是林地龙的徒弟。 自己安排姜玉洲去追杀林地龙时,提前嘱咐过姜玉洲放那孩子一马,毕竟倪金金和槐河五鬼当年的恩怨并没有什么牵扯。 后续失手后,钟紫言料定林地龙即便逃脱,也只有三种下场。一者挨不过体内邪煞作祟生死道消,二者转眼化作恶鬼隐遁修养,三者夺舍重生。 而倪金金作为不知情者,本该照旧前来参加谢玄婚事,却不想早些时候托空闻寺院院主顾判告罪,说身体染病需要闭关修养。 令人起疑的也正在此处,早先那孩子传信来说抱病在身,而今日忽然出现在婚宴上,且颇为鬼祟隐秘,竟没有跟在谢玄身旁,二者作为相知兄弟,怎么看都是不妥当的事。 心中有了疑虑,眉头便皱的深了起来,细细猜想林地龙那三条路,若是直接生死道消还好,若是化作恶鬼或者夺舍重生,操控倪金金来干些什么事,自家还真不太好防备。 于是钟紫言直接冲正在角桌站立的陈盛年招了招手,二人走至大殿梁柱后面,钟紫言将隔音屏障施开“你速去观览参加宴席名册,谢玄有一位至交好友名唤倪金金,若能搜到,教门人翻找他,严密监视。 若找不到,便启动封锁大阵,此人行迹诡秘,有恐成为异数” 陈盛年面色凝重,领命而去。 越是深思逃生的林地龙,钟紫言越心忧,他久历灾厄,能清晰的感受到刚才场间倪金金那双眸子的深不可测,那孩子他见过几次,虽然机敏过人,但绝非到达智计近妖的地步。 走了两步,钟紫言突然双目狰狞,心头大惊,若是,他夺舍的是倪金金 这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加快脚步踏出殿外,穿过人流回到藏风山新修的天枢殿,钟紫言传唤余香前来听命。 不久,一道黑影闪入殿内,余香黑衣裹身,红唇艳丽,双眼蒙着黑丝眼带,她正在练一门暗影杀术,身段愈发妖娆,若非天性冷酷,定然是位倾城柔艳的花魁人物。 “余香,发动门里暗手,迅速搜查隶属空闻寺院的练气后期修士倪金金,若寻得此人,绑缚来此,胆敢反抗,就地清诛” 余香略感惊讶,自家这位掌门师叔可是很少对盟属跟从下过重手。 “弟子领命” 不管怎样,掌门下了令,他作为黑龙殿统领之一,自当依令行事。 钟紫言等余香离开后,又教人传来空闻寺院院主顾判,这人一颗光头之下面庞沉稳,比当初赤龙门还未给他清理寺院内患时有底气太多。 “顾道友与槐河五鬼之一林地龙可有交情”钟紫言开门见山,毫不遮掩。 顾判本是在参加婚宴,冷不丁被钟紫言传唤,心头忐忑匆匆赶来,刚入殿门便听钟紫言问这种涉及久远秘史的事情,面色虽然平静,脑中却提及极高警惕。 这种问题,稍一回答不妥,就会牵扯一系列事情,赤龙门当下乃槐山四大势力之一,他家金丹力量据顾判推断,早已超出其余几家一大截。 “这当年却有来往,前代院主与林地龙交情匪浅,我所修佛光大手印也是他赠送的,早前以为十一年前他已死去,没想到精精儿前些日子禀报说还活着,只不过我与他赶到那处地方时,其人气息散尽,早已经消亡” “如此说来,与他也有情义牵连”钟紫言言语逐渐冰冷。 顾判干笑了笑,“这倒不是,我与他只有利益交往,其人已死,往事如烟,早已一笔勾销。” 殿内陷入寂静,钟紫言负手背对顾判,良久问道“那场厮斗,你以为是哪家所为” 饶是顾判当了多年一院之主,这一刻也冷汗直流,他虽然知道那件事大概率是赤龙门姜玉洲所为,但又不敢明说,除此外,他还不能装傻,素闻这位钟掌门洞若观火、心境澄澈,都是聪明人,纯粹装傻也不妥当。 “依我观测,那雷术在槐山只有三人能施展出,分别是南亭候、司徒震和姜玉洲。”顾判的话也只能说道这种程度。 钟紫言转身凝眉道“林地龙确实是被我门中弟子追杀,可惜他并没有死去。” “什么”顾判震惊,说道“我亲身去过厮杀现场,的确是气机几无,怎么会没死” 钟紫言不准备回复顾判具体情况,而是继续问“倪金金在何处” “在寺院养病”顾判确凿回应。 钟紫言见顾判不似说谎,心中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你来之前就未曾发现他有何异况” 顾判皱眉思考,左思右想突然顿住“似乎比之往昔更沉稳许多,这孩子以前锋锐犀利,而前几日沉默寡言,我当是病灾促使其有了感悟,钟掌门是察觉了什么不对劲” 钟紫言叹了口气“方才宴席间,我亲眼所见他隐匿人群中观望局势,其目光深邃难测,绝非他那个年纪该有的神情,若是所料未差,他定是被控惑了心神,更有甚者,其人当下已是夺舍之躯,灵窍被窃了” “这”顾判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那可是他养了十多年的徒儿。” 钟紫言摇头冷笑“林地龙此人绝非善类,当年为独享灵宝,亲手设计坑杀槐河五鬼其中两位,逼的另外两人隐姓埋名,智计之绝、手段之毒,哪里是我们这些后辈新秀可比。” 顾判来回踱步,说道“我现在就安排人回去巡查,若是他果真不在院内,便说明的确如钟掌门所言,出变故了。” 钟紫言点头应允,突见陈盛年急急踏入殿内“掌门,东山下龙渠水道阵基被破,那人似乎逃出去了” “余香呢”钟紫言赶忙问。 陈盛年回应“追逐而去。” “怎还不确定是否是那人” “因气息不同,介乎练气与筑基之间。” “欸,莫追,你派人将她唤回来,敌人乃百多年前便在槐山成名的阴毒老修,门内年前一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是。”陈盛年转身离去。 殿内顾判心急道“事不宜迟,我亲自回去一遭。” 钟紫言颔首“好。” 顾判刚走,钟紫言又见简雍找来天枢殿,他本是来唤钟紫言去为谢玄庆贺,见钟紫言眉头紧皱,便问“掌门,发生了何事” “错失杀人之机,又留了一个祸害你与我速去龙渠水道。” 两人闪身离开天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