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授业（1 / 1）

日落月升，一弯新月钩挂在树梢，似是黄叶落尽，结出银钩，一切都显得那么协调，恬淡。刺耳的笑声从屋内传出，三人仍围坐在桌前推杯换盏，袁逸之心里一直有疑惑，他疑惑为何少年不认得他却要挑战，是谁替少年约战的，是老人吗？还是另有其人，如果是老人，既然约战为何却不交手，如果不是，那天是不是进入了什么阴谋之中，他还疑惑老人忽然说出天人是为何？他更疑惑为什么要说给自己听，但他不能问，他在害怕，害怕被什么存在听到。害怕自己被牵连进去。所以他不想了，他现在只想快乐的喝酒，他发现，他喜欢这个少年。

马丙午忽然跳起来说道：“老伯，你可会舞？”袁逸之自豪的笑了：“我自幼习武，练的是鬼影十三剑!”马丙午双手紧摇嘻嘻笑道：“老伯老伯，可不是武功的武，是歌舞的舞！”袁逸之一愣，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即使比他强的那八位，也不曾这样问过，否则终究会有人出不去这个屋子。但他现在听到了这样的问题，而且无法生这个可爱少年的气，这时，欢伯起哄道：“别发愣，你是会的，马儿出的酒钱，我出的菜钱，你且舞来！就舞鬼影十三剑！”随后严肃了起来，将月胧明递了过去，眼睛直直的盯向天下第九，说道：“必有厚报。”

出于对老人的感激，袁逸之没有再说什么，接过剑，拧身甩掉身上的貂裘，雍容的姿态被一股凌厉的剑意所替代，弄青莲、鬼锁、鬼牙剑风……直至第十二式，忽的第十三式鬼牙突目标不再是空气，直直的突向马丙午咽喉，十步距离并不遥远，一剑刺来，却看马丙午并未慌乱，左手随手抄起喝酒的酒角，一口将角内酒液抽完，后发而先至的挡在了剑尖之前。

袁逸之收剑，马丙午嘻嘻笑道：“多谢，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任谁都能看得出，袁逸之是在授业，听过了马丙午的天赋，还敢如此大方的将自己的绝学全数施展，不是授业是什么？最后一剑，也只不过是在验证欢伯说的是否是真的，如果是假，少年必死，如果是真，他也不需要欢伯的厚报，少年这个人就是他的厚报！

欢伯自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哪怕是袁逸之刺向小马哥，他的眉毛都不曾挑动过，直到马丙午道谢，方才开口说道：“小马哥，酒钱已喝尽，不如你先去帮我挑水如何？”马丙午不说天黑，也不问挑多少，单只应了一声“好”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望着单衣少年挑着水桶上山的身影，欢伯道：“问！”

袁逸之说道：“何人约战？”

欢伯：“我”

“那为何阻我上山？”

“你可知天下前十都用什么兵器么？”

“这个自然，天下第一，平江山用的是棍——湘妃竹，第二，段相思用的是匕首——往生，第三，武王用的是大刀——惊蛰，第四是锤——轮回，第五枪——绘阴阳，第六鞭——捆仙锁，第七扇——白纸，第八血滴子——灵犀，第九是我的剑——月胧明，第十弓——月桂折。”

“所以，你是剑中魁首。”

“目前看，还是。”

欢伯笑了，欢快的笑了，说道：“我也认得，而且不单认得兵器，还认得兵器的主人，甚至都交过手，你也看到了，这一甲子中，江湖谱虽一直变化，但武器一直无一重合，今年是壬癸年，这一甲子行将结束。”袁逸之面色一正，低声问道：“你要做那逆天之事？你就那么笃定马丙午就是那定数？”欢伯点头：“此子绝非凡人！”袁逸之陷入沉思，欢伯道：“不急，还有时间，要变天也没那么快，你慢慢想。”之后二人皆陷入沉默，良久之后，袁逸之才缓缓开口说道：“第十他是不是已经来过？”欢伯点头道：“他同意了，已然去布局。”袁逸之道：“我却还要再考量考量。”“好。”

袁逸之思考着，他到底还要考量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