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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一头雾水(1 / 1)


清晨,在一支庞大船队的一条船尾上,胖乎乎的徐克然遥看着渐渐远去的南京城站了很久很久。
这并不是他的习惯。
往常的这个时候,他一般都是待在船舱里闭目养神,好让身体从起航前后的劳神费力中休息过来。
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他的上下眼皮一直在跳,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盘算了很久,但还是没有发现哪里有纰漏。
直到他不情愿的去想起唯一不在他控制范围内的史明。
史明是在昨天快到晚上时才通知他不同行的,理由是还想在南京多玩几天。
对于这个理由,徐克然根本不相信。
他知道史明虽然喜好享受,但同时也是一个自我约束能力很强的人。
何况要真想多玩几天,也会早做安排,不可能临行前才改变主意。
不过本着生意人不该问的不问原则,徐克然只是痛快的调整了船运计划,并给史明和他留下的那部分手下安排好了新的船只。
但现在,因为跳动的眼皮,徐克然开始对史明为什么要多留几天感到好奇了。
于是他走出船舱,来到船尾,遥看着远去的南京久久发呆。
阮大铖?还是史明攀附上了什么新的权贵?
胡思乱想了半天,徐克然也没想明白这些又能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
他是个生意人。
而且生意也不是只做史明一家,李平、左良玉包括左良玉手下的那些将领,他谁的生意都做,也谁都不得罪,尤其目前声威极盛的李平才是他最大的主顾,史明到底打算攀附谁对他的影响还真的微乎其微。
再说,他家的生意还有许文岐保着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徐克然手下的一个管事寻了过来犹犹豫豫的表示有事情想要禀报。
徐克然当即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个管事这些天一直负责给史明出船,利用他们在南京的熟门熟路直接走秦淮河水路把史明从城里采买的一些东西以更方便的方式运到船队上来。
同时,也会运些史明给那些不便于安排进城的众多护卫阮大铖回南京的士兵们找的风尘女子。
本来这管事是不用参加这样的远行贸易的,但因为此次船队规模特别大,缺乏人才和信得过手下的徐克然将他临时调到了船队里。
“那日真的很奇怪,一共就只运了三口箱子。并且上船后,箱子还不嫌费事的搬进了船舱里,并禁止我们的任何人靠近。就是在江上往大船上搬时,他们也罕见的完全拒绝了我们船工的帮忙,其中一口箱子都差点掉到江里去。
而且那时小的虽也被支到了船尾去控船,但还是听的真切,那口差点掉到江里的箱子里传出了连续的撞击声,里面有可能是活物。当时那李把总的神情特别紧张,我和几个船工都装作若无其事才让他放松下来。”
“许是什么贵重物品,而且就算是活物又能如何?咱们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你这有点大惊小怪了吧?”徐克然严肃而谨慎的发表着的自己的意见。
他不能凭这些来判断什么,更不能轻易去对主顾们刨根问底和兴师问罪。他们做的买卖见不得光的事多了,很多时候都必须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一些作奸犯科的事。
但这管事的怯怯看了一眼徐克然后,却话锋一转的说:“前日媚香楼的花魁李香君失踪了这事您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徐克然莫名一惊。
三个女人都是名人,背后的男人们也都不简单,事件引发的轰动效应自然十分巨大,传播的速度当然也很快,徐克然想不知道都难。
那管事的幽幽道:“三口箱子是在外城上的船,就在谣传那李香君失踪的莫愁湖附近,而且当时天马上就要黑了,但李把总还是坚持要出城并要求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出城,若非水门上当值的军官恰巧是我们最熟的,差一点都没出去。”
徐克然的脸开始黑了,看向那管事的目光充满着凛冽,不过也并没有打断或阻止继续往下说。
于是那管事的继续壮着胆子说:“失踪的是三个人,上船的恰好是三口箱子,里面又是活物,且是在三人失踪之后,还在失踪地附近,我还听说李把总前些日子天天去媚香楼想要包宿李香君,这一切也太巧了吧?”
徐克然的脸色终于骤变,骇然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我也是今早偶然听到有人说那李把总天天去媚香楼和前晚给史游击运货的一条船突然莫名大大加强了守卫才想到的。之前我一直在船上,并不知道李把总去媚香楼的事,也没太关注李香君失踪的事。”那个管事的弱弱道。
徐克然这回眼皮再也不跳了,他只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脑袋也嗡嗡作响,然后大量的冷汗开始从的身体里往外冒。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忍不住脱嘴爆出好几句粗口。
好在走南闯北的经历让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盯着那管事用瞬间沙哑的声音说:“此事干系重大,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会让我们都没命的。先容我想一想,我们也要先确定一下,否则一旦真是误会麻烦同样小不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徐克然等那管事的离开后还是立即就回舱内写了一封信,然后让最亲近的人即刻下船走快马回南京送给家主。
不管李盛才到底做了什么,但仓促中无疑留下了大量非常容易让人想歪的痕迹,徐克然的管事能联想到,别人也一定能联想到。
徐克然必须立即把那些痕迹都擦干净。
而且那显然也不太复杂,只要把当时那条在内河船上的船工们都控制起来,一切也就解决了。
但前提是要快,并且船工们也别快嘴。
而接下来的两天,徐克然虽然表面上一幅悠闲自在的样子,甚至临时靠港补水补菜也表现得懒于去靠近给史明运兵运货的那几条船,但实际上他却早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徐克然已经越来越确定那条在船队里只能算是中号的船只不正常了。
上边的守卫是都是史明的人没错。
但船是他的,上边的船工也全是他的。
那条船上的守卫及运载的兵丁相比于船只的大小来说少的非常不正常,或者说船只本应可以也应该装载更多的士兵去看护,但却没有。
而且还完全禁止任何别的闲杂人等上船,包括他们自己的人。
如果说上边真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物品,也应该放在最大的船上并派出更多的守卫才合理。
并且据徐克然假借例行巡检查船只状况和船工操作是否合规而派出的亲信与船上的船工秘密交谈后,也带回了船上的部分守卫每日三餐时都奇怪的一定要去船舱深处用餐和总会不嫌麻烦的非要在船舱里方便然后再每日晚间把屎尿带出来倾倒的咄咄怪事。
徐克然也因此基本确定了那船上一定藏着人,并且有很大概率可能就是失踪的三女。
哪怕就算不是失踪的三女,也一定是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的不能见光的人。
徐克然除了焦虑还是焦虑,愁的几乎茶不思饭不想。
而且随着船队离史明大军在安庆的驻地越来越近,徐克然的嘴角上都起了水泡。
但也许是上天眷顾,接下来的一天,天气突然开始转阴,云层也越来越黑、越来越低,到了傍晚甚至起了大风,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好几个管事和船老大都向徐克然请示找港或就近靠岸落帆夜宿一晚,但都让徐克然以李平总兵等待甚急和他们正可以利用大风加速航行为由严词拒绝了。
他们没人知道徐克然的内心深处正在狂喜。
到了后半夜,狂风和暴雨交织着雷电果然不期而至,江面上水势涛涛,所有的船只都猛烈的摇摇晃晃起来,尤其都还张满了帆。
就在船队终于决定紧急寻找合适处下锚时,突然一艘船上出现了严重混乱,然后就见那艘船吃水越来越深,显然是有地方漏水了并无法阻止。
很快,船上的部分船工就开始纷纷弃船跳江。
而船上的那些大多不会水性的官兵们则被吓得聚在甲板上乱作一团哇哇大叫。
由于狂风和暴雨,发现状况其它的船只根本无法靠拢那艘正在缓缓下沉的船只,救援开展的异常艰难。
而且绝大部分船只也被引导着进行远离,防止发生碰撞引发更多灾难。
危急时刻,还是靠一条小船冒险靠上去才将正在下沉船只上的官兵们解救了出来。
虽然之后,那艘船只有些意外的又坚挺了好一段时间才最终沉没,但劫后余生的官兵们却只有感激和庆幸,当然也有久久的发呆。
一个大概的头目还趁人不备对着狰狞的江面喃喃了一句:“千万莫怨我们,你们若被人发现,不管什么原因,将军都要杀我们。这样也好,起码你们不用再遭罪了!”
可惜这个头目不知道是,在他们登上救他们的小船不久,另一艘小船就靠到了他们曾守卫船只的另一侧,然后很快又利用船只的视线遮挡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此时,徐克然也正在他船上的一间船舱内仔细端详着三个狼狈不堪的湿淋淋女人,并迟疑的对其中一人叫道:“可是柳隐柳如是?”
柳如是本名杨爱,后改姓柳,名隐,字如是。
一脸惊魂未定的柳如是迷茫的抬头看了看眼前富态的中年男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虽然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出这个富态中年男人跟看押她们的人应该不是一伙儿的,至少她们嘴里堵的东西被拔了出来,人也在一开始被救时就被解绑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没有恶意。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这个富态中年男人一脸郁闷的使劲拍了几下脑门。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柳如是对其身份的询问,也没有再询问李香君和董小宛的身份,只是叹了口气后说:
“你们千万莫要叫,如果让人发现,我也帮不了你们。这屋里备好了衣服,不过都是男装,情况特殊,你们将就一下吧!屋里有火盆,你们赶紧烤烤火把新衣服换上!莫要着凉。有什么疑问容后再说。”
富态中年男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但她们也确定了这个男人对她们真的没有恶意,于是三个女人禁不住抱在一起抽泣起来。
这也是她们这些天第一次抱在一起!
但烤干了身体换好了衣服整理好了妆容,富态中年男人却没有再出现。
相反,几个强壮的持刀大汉却在她们打开舱门后闯了进来,并严肃的表示他们将一直站在门外保护她们,只要她们能够保持肃静并且不离开这间船舱就绝不会对她们使用武力。
而反之,她们将会被立即重新捆绑起来并堵上嘴,或者直接杀掉她们扔到江里。
除此之外,几名大汉就一问三不知,并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一脸懵的三女直接傻了眼,完全丈二摸和尚不到头脑。好在这两天的痛苦经历让她们知道自己最好乖乖听话,等待那个富态中年男人再度出现。
但接下来的几天,富态中年男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门外的持刀大汉们也履行了他们的承诺,除了时不时进来检查一下和送水送饭以及拿马桶,完全没有对她们在房间内的自由进行任何干涉,更没有骚扰她们。
当然也绝不和她们多说一句话。
不甘心的三女也尝试了报上钱谦益和侯恂的名号并许以重金来贿赂门外的持刀大汉,但换来的却是又被绑起来堵住嘴整整一天。
最后她们无奈的只能接受现实,然后老老实实的待在连窗户都没有的船舱里胡思乱想和暗自哭泣。
她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船一直在走,在逆江而上。
这一天,船大概是停靠在了哪里,然后一个门外的守卫突然进来对他们说:“你们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下船。”
“这是哪里?”年龄最长的柳如是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发问。
但这回,守卫出人意料的回答了她们。
“荆州府石首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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