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美的画面（1 / 1）

小古这几天越发的健谈，我很高兴看到他的改变。

周五这天，小古和我正在餐厅像往常一样工作，这时门打开了，进来的正是尼娜她们几个同学。

“欢迎光……你们来干什么，现在是晚自习时间。”

“学校停电了，我们决定来照顾下你的生意。”尼娜他们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我只是小时工，没有任何提成……”

“小古？那是你的同学么？”老板的喊声从后厨传来，“问问他们想吃点什么，这顿我请！”

“三个月了你都没有请我吃过一次饭！”

“这不一样！那是对你不上晚自习的惩罚，”老板甩着手上的水走了出来，“现在，和你的朋友们坐下，现在是你的休息时间，工资照发。”

小古一边嘟囔着一边坐了下来，“只是同学罢了。”

他们吃饭期间，老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些猫薄荷，靠，我现在它妈就是世界的主宰。我能看到星星和地精们在天上飞。

“它真可爱，我能以朋友的身份去你家抱抱它吗？”

“不行，我要工作。”

“小古！去它的！今天是休息日！我命令你立刻回家！”老板又在喊叫了。

“我的工钱呢？”

“拿着！”老板拿了两百块钱过来，“多出来的是你的小费，现在和你的朋友们去享受这个假期！”

“今天不是什么假期……”

“我说是就是！从今天开始每年的今天就是国际无晚自习日！现在滚出我的餐厅！”

有什么东西抱起来了我，我猜是古渡，但现在在我眼里只有奇怪的颜色交融在一起转圈圈。

我被抱着回到了家，在路上我清醒了过来，猫薄荷害猫不浅。

“好了，这里就是我的家，随便坐吧。”

五个人和一只猫在这座小公寓里略显拥挤。

“嘿古渡！你有一把吉他！弹给我们听吧！”

“啊！无所谓！”古渡抱起吉他，坐在书桌上弹起来自己写的c大调曲子，很朴素，但有一种山谷里一样的宁静悠闲。

那个小胖子随手从包里掏出鼓槌，敲打着床沿和凳子还有那摞书，用右脚打着节奏，配合上古渡的旋律。

“嘿！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架子鼓！”古渡的手没有闲下来，继续配合着演奏。

“呼……事实上……我和眼镜……初中的时候……组过乐队……他……是键盘手……”

“闭嘴阿春，那算得上是我的黑历史了。”方昊（那个带眼镜的小男孩）靠在墙上，抱着胳膊。

“那最后为什么停了。”

“学业，压力，父母，种种因素，也许高考完后我会继续，但是谁知道呢，我会去工地上搬砖也说不定。”

“事实上……现在搬砖……比做音乐……还赚钱……”

“是吗？我一直以为从事音乐行业的都很赚钱。”马尾辫女孩提问环节。

“嗯……实际上你说的那些应该是流量明星而不是那些占“大多数”的音乐爱好者。”一曲终了，古渡放下了吉他，尼娜和其他人则负责起鼓掌，我们就这样玩了一夜，直到十一点的深夜。

“回家又要挨骂了……”方昊推了推眼睛率先出门。

“哈！幸亏我爸妈今天不在家！”

“麻烦你了古渡，在你家玩的很开心。”

大家离开了，我和古渡又坐回了孤独的房子里，“这种感觉还蛮不错的……”是啊孩子，有真正了解你的人真的很幸福，这是在我眼里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样东西——友情。

陪一群年轻的高中生们玩一晚上真是太累了，我该睡觉了，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我看向仰躺在床上的古渡，是啊，明天将会是美好的一天，你将会有一个完美的夜晚，我也快该离开了。我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明天的到来。

周六没有晚自习的一天，尼娜她们一放学就冲了出去，让还在收拾书包的古渡感到怪异，笑了一下又说出了常说的那两个字的脏话，这一次分明带些溺爱，像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出了校门，古渡把我从书包里拎了出来，放到了他肩膀上，向餐厅走去，老板还在忙活着收拾厨房，脸上还带着些奶油的痕迹，“来了？开始干活吧。”

周六的客人格外的多，我们一直忙活到十一点二十。

“好了，你可以滚了。”

“什么？老板，还有十分钟才下班，这里还有客人呢。”

“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我要求你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里享受你自己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我这里登记过你的身份证蠢小子，”老板用围裙擦了擦手，“现在还愣在那里干嘛？还等着我给你过生日或者给你些钱什么的么？我可不是你的家长！”

我和古渡回到了公寓，打开了房门。“……不用躲了，我出门之前盥洗室的门是关着的……”

“生日快乐！！！”

礼花从两边喷向天花板，灯泡突然打开闪的我们有些睁不开眼，尼娜端着一个大蛋糕从墙角走了出来，“生日快乐古渡！”

“啊！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你就不好奇我们怎么知道的你的生日么？”阿春一边收拾地上的彩色纸片一边问道。

“哈？不是老板告诉你们的么？”

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走了出来，古渡的瞳孔开始放大，身体难以察觉的颤动了一下。

“阿姨怎么说……她怎么同意你来看我。”

“啊‘……我忘了，我只记得我对她说，”男人深吸了口气，“我说去你妈的，古渡是老子古茗的儿子。”

我该走了，我慢悠悠溜达到街道上，天气冷了下来，天上开始慢慢飘落雪花，我意识到冬天真的来了。街道被路灯照的看上去暖烘烘的，路面已经被雪花润湿，看上去反着光泽，那个自动售货机还站在那里，默默的发散出它的白光，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市中心，照耀着水面，在这个世界里，我能看见被拯救的女孩，找到爱情的职员，相依为命的母子，偏执的两个音乐天才，还有兜了一圈又一圈再次交汇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父子，这是独属于城市的，啊，我更想说，独属于我们的，最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