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珠宝首饰（二）（1 / 1）

少艾觉得江司长吩咐的事情已完成，和纪依依商议此刻前往户部向司长禀告。

“泡点茶喝，我这有新茶！”

“不用了，司长！”二人推辞道。

“水晶项链的事如何？”

纪依依道:“我当场画下了水晶项链的样式，询问了五家银楼，估价在一千五百两黄金。”

“司长，柳主事看着依依画的水晶项链，我们今日碰到了雨灵郡主，她带我们去了五家银楼，估价最高的是京都最大的银楼妙宝楼，二千两黄金。”少艾补充道。

“你们二个做得不错！”江博通欣慰道，顿了顿，“雨灵郡主精通珠宝首饰吗？”

“很是精通，郡主说的水晶项链来历和估价与妙宝阁掌柜说的一模一样！”

“你和这郡主是好友吗？”

“不是，只见过二次。”

“今日你早些回家，明日拜访郡主，问问郡主是否愿意来我们措置司当差？”

少艾惊得下巴没合上，她一个郡主闲得来我们这当差，要是她是郡主，天天在府上睡大觉。

第二日，少艾抬头望着“安平王府”四字，叹了口气，今日可是领俸禄的好日子啊，她还要来这做没有结果之事。

秋葵将少艾领进了府。一路上经过亭台楼阁、满池荷花、成片花海，到了郡主住处。

郡主看座看茶，礼数周全。

“我刚刚还和秋葵提到你，没想到你就来了！”郡主柔声道。

“好巧啊！”少艾不知说什么，音稍微拉长了点，“郡主，府里的荷花开得不错，牡丹也很好看！”

郡主捂嘴笑道:“那是睡莲和月季，”

“对不住了，我不懂花！”此时少艾只能傻笑一个，缓解尴尬。

少艾心里嘀咕道:不聊别的了，还是快点说，早问早走，回去领俸禄。

“郡主，也没啥事，就是我们司长让我问你，可想来我们措置司当差？”少艾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话，心里松了口气。

郡主怔了怔，浅笑道:“我当然乐意，但是我要问问父亲。”

早知就不拐弯抹角了，好吧，这郡主就是有钱闲得。

“郡主，你若有意，后日来措置司。我将措置司在何处告知你。”这时少艾的语色轻快。

“不用，父亲会告诉我的。无论结果如何，我后日前往措置司给江大人一个答复。”

一出府门，少艾喊住了一辆马车，她要坐马车回去领俸禄，五十文铜钱她不想省了。

一回府，佟飞在院内习武，踏入内堂第一眼瞧向何账房的书案，何账房不在座位上，林司使在看赵家财物卷宗，纪依依在读史，高司物在练字。

“回来了，家里有事耽误了，来这么迟？”林司使面带愠色。

“林司使，依依没有和您说吗？我按照司长的吩咐邀请雨灵郡主来措置司当差。”

“那她没说！”林司使瞪了纪依依一眼，表情中多了一丝怒色，语色稍微温和了些。

少艾低头瞟见林司使还在看卷宗的第一页，四日前，卷宗再次誊抄完交于江司长一本，司长交待措置司只能有二本卷宗，一本他放在户部保管，另一本在措置司内传阅。林司使说她第一个看，这都三日了，还在看第一页。

少艾在回到书案的几步路上，看了一眼纪依依，她像没事人一样徜徉在她的《史纪》里。

这时，何账房和佟飞抬着个大木箱进来了。

“何账房，在国库可点清楚了？六十六贯铜钱。”林司使瞅了一眼大木箱。

“点清楚了，林司使。”何账房环顾了几个书案，见人都在司内，“待会大伙排队来领俸禄。”

少艾还没有起身，见高司物先起身，她想等他们领过了，她再去领俸禄。

高司物、林司使、佟飞依次领了俸禄。

少艾见纪依依没有起身的意思，她起身去领俸禄，她点了一下，十贯钱，签了字，抱着钱回到了座位上。

十贯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少艾笑容从心里溢到了脸上。

为了自己的安全，不，为了钱的安全，少艾决定租辆马车回家。

少艾进了家门，喊道：“娘，娘！”

少艾娘拎着锄头站在少艾面前，“咋啦，闺女，我在锄地呢!”

少艾使眼色道：“娘，快把门关上。”

少艾娘刚刚关上门，少艾拎起布袋的双角，十贯钱从布袋中倒到了方桌上。

“闺女，发俸禄了啊！”

“嗯嗯，娘，十贯钱，明日休沐，我放八贯在钱庄里，留二贯过日子。”

“嘿嘿，我以后和云平爹娘一样，都是闺女养着！”

第二日，少艾去云平家杂货铺找云平。

“云平，今日天气好好，咱俩去城里逛逛！”

“好啊，我驾车载你啊！”

少艾开心地点点头，“你家铺子咋办？”

“我去后面和我娘说声，你等我一会。”

没一会，云平牵着她家的牛车出来了，她摸了摸牛头，笑道：“少艾，上车！”

少艾一屁股坐在车前，牛长“哞”一声，云平坐在她的另一侧，扬起长鞭，赶起牛车。

“这牛车真不错，坐在车上，吹着小风，看着风景，心情太好了！”

“是的，这牛平时就拉拉货，也不下地。我们去哪？”

“永乐巷！”

“你认识路吗？”

“不认识，到了城里，我来靠嘴问！”

二人屁股一颠一颠地到了城里，少艾下了车，拍了怕颠得有些疼的屁股，瞧见一面色和善的妇人，迎了上去，“请问永乐巷在哪？”

妇人指着前方，“往前走个两里路，左拐的那条巷子便是！”

少艾作揖表示感谢。

“云平，不远，直走两里路！”一屁股又坐在车前。“那巷子里有一个涮兔肉的铺子，我们去那里打个牙祭！我做东！”

店小二看二人下了牛车，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客官，吃点涮肉涮菜！”

“小二，麻烦我们把牛车停好!”

“好嘞，你们二位先里面坐。”

又来了个店小二把二人领到了位子上，待二人坐下，店小二道：“客官，我们这涮肉锅底有红油的、清汤的，也可以一半红油一半清汤，二位要哪种？”

“云平，你看哪种？”

“一半红油一半清汤？”

“好，涮肉涮菜要哪些，除了兔肉有牛肉羊肉猪肉，素菜也有。”

少艾转了一圈眼珠，抬头看着店小二道：“两盘牛肉，一盘兔肉，一盘猪肉，再来一盘青菜，够我们两人吃吗？”

店小二笑着点头道：“够二位吃了，我们这肉每盘五两！”

少艾转头看向云平，“云平，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云平摇头笑道：“没有，就这些够了！”

“那就这样了！”

“好嘞，马上给二位上菜！”

锅里水沸后，二人开心地涮着肉，吃得贼香。

二人扶着腰出了门，相视一笑，“吃得太饱！”哈哈大笑。

云平赶着牛车把少艾送回了家，少艾回到家中，见方桌上摆着一只烧鸡，扬声道：“真是我的亲娘。”随手扯了鸡腿往嘴里塞。

郡主一早就在措置司门外等候，少艾远远见一女子在府门外笔直地站着，二手相扣。

少艾笑脸迎了上去，“郡主，您来得好早！”

郡主冲她一笑，“我住得近，昨天就搬到附近，步行十分钟。”

“王府在这边还有宅子？”

“昨日父亲刚买的宅子。”

少艾惊得没有接话，瞪大了小眼，有钱真好。

少艾开门引路，“郡主，你在我位子坐一会，我去生火烧热水。”

少艾拎着暖瓶进了大堂，“郡主，我们这条件简陋，没法点茶，我给你泡杯茶。”

“没关系，可以的！”郡主微微一笑。

纪依依、高司物、林司使和何账房依次都来了。

林司使热情地打招呼：“郡主，你来了，先坐会，司长马上到。”

“嗯嗯，无碍。”

这时，吴司长来了，“郡主来了，怠慢了！”

郡主起身作揖道：“吴司长见外了，以后我就是您的下属了！”

吴司长大笑道：“郡主坐坐，措置司没有那么多规矩！”

二人都笑着坐下，少艾在一个空位子上坐了下来。

“郡主精通珠宝首饰，赵家有近二千件珠宝首饰要出售，我想通过郡主在妙宝阁组织一场竞拍，竞拍物品是水晶项链，竞拍所得银钱的百分之五作为佣金。”

“这个没问题，我来和徐掌柜说。”

二人一盏茶的时间达成了一致，着实令少艾意外。

竞拍会在妙宝阁如期而至，令人没想到的是徽帝的近侍杨常侍来了。

徐掌柜敲了二声锣，朗声道：“各位贵人，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前朝长寿公主慧真公主佩戴的水晶项链，起拍价一千五百两黄金。下面请各位贵人举手报价。”

“一千六百两！”

“一千七百两！”

“一千八百两！”

杨常侍大喊一声：“二千两！”台下顿时雅雀无声，无人敢举手报价，大家都知道杨常侍定是替徽帝为霍皇后竞买水晶项链。

徐掌柜见无人举手报价，连敲三锣，“二千两黄金成交！”

杨常侍乐呵呵地交钱，一张一千九百两黄金的银票递给了户部官员，一张一百两黄金的银票递给了徐掌柜，徐掌柜打开木盒让杨常侍验货，杨常侍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侍卫接过木盒，杨常侍等人拂袖而去。

除吴司长外的所有措置司的人都在旁见证了这场竞拍会，林司使与户部官员、京都府尹柳主事、徐掌柜寒暄了几句，众人依次散开。

林司使见今日竞拍会非常顺利，做东请措置司的人小酌。

“这张氏地锅鸡如何？”林司使满面笑容。

“好吃好吃！”少艾应和道，心想：我们吃这倒行，委屈了郡主，啃鸡骨头费劲，又不雅观。

“今日还要感谢郡主，要不然这竞拍会不会如此顺利！我们一起敬郡主一杯！”

“大家都是同僚，措置司的事便是我的事！”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林司使挑眉道:“我好吃，这京都的美味珍馐我知道不少，改日我带大伙吃别的。”

人生经常比较尴尬的事情就是你很认真得在说一件事，可是没人理你，或是很敷衍地应一声。

“太好了，我也好吃，谢谢林司使！”少艾敷衍地应了一声。

少艾的一句话打开了林司使的话匣子，永乐巷的涮肉、羊肉汤，长平巷的卤猪肉、鲜鱼面，小食府的小食……还有许多少艾不知道的美食。

林司使每说一个美食，她都要描述制作过程、美食样式，还有味道。

少艾努力挤出笑容，笑容像是被冰冻在脸上，她一个劲地反复说着几句话:“林司使，我虽然没有吃过，但是听你的描述，我已经知道它大概的样子，我太想去吃了！”

林司使珠圆玉润的身材定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

少艾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换了林司使的一句话“你们待会先回司里，我和王司物去户部向司长禀告竞拍会的情况。”

少艾万万没想到自己某一日竟然成了上司的狗腿子，不知是喜是忧。

杨常侍二只脚刚入大殿内，远远喊道:“陛下，老奴把水晶项链给您带来了。”

徽帝上前走了几步，杨常侍打开木盒，徽帝端详了一番，捏胡须叹道:“这银钱花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