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1 / 1）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今日街坊邻里都在说今日护国王摆宴，庆贺他的女儿同义子定亲的事情，门口放流水宴会，但凡前来庆贺的百姓，都可以免费得到清酒一杯。声响之大，小院的十九听的一清二楚。

护国王的宴会啊，可以免费得到清酒一杯啊，好想去啊。

十九的目光里都是渴望。

正巧，今日七皇子找了理由出宫，在小院的门口，看到的就是在阳光之中的十九，目光看着墙，就像是一之想要飞翔的小鸟，不知为何被人关在了牢笼里。

看着这样的十九，七皇子的心里也很不舒服，给了贵公公一个眼神，贵公公了然的点头，将十九身边的芙蕖叫来了，之前因为那件事，芙蕖和菡萏之间，贵公公权衡在三，将芙蕖留下了。菡萏这次知道找十九求情了，可是十九因为在宫里的那一遭，对于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

菡萏被带走了，至于下场，无疑是没命了。芙蕖对于这些心知肚明，伺候十九更加尽心尽力，但是她也看得出来，十九的状态有点部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芙蕖说不上来。

十九的脑子里，总是回荡着皇帝看着他的轻蔑地眼神，那些无异于凌迟的话语。

那日，她被皇帝的人下药，并且带到皇帝面前的时候，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叫什么？”

十九混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什么力气，也是他疏于防备，想着玉佩都给了七皇子了，她的身上没有能让他惦记的东西了，不用那样防备同为暗卫的其他人了。

结果就是这样的松懈，被人抓住了机会，喝下了那个加了料的水。随即就是被带到了这里。

皇帝看着她，十九看的很是清楚，那双眼睛里是上位者对身份低下的人的怜悯，甚至，他都没有问过十九的名字，直接给十九定了罪，这些都不足以让十九憎恨自己的出身，但是紧接着，为了显示自己的皇者之风。皇帝怜悯的开口，“曾经，在这里，朕召见了今年的进士们，定前三甲，当时有一个才华出众的，可惜了，是护国王家的，不然这状元之位定是他的。”

怜悯的语气，可惜的话语，但是对于十九而言，确实最大的伤害。护国王家的，状元郎，是。明晦！

皇帝以为是十九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是权势如护国王，他的儿子，做皇帝的不想让他成才，便不能成才，更何况，地位低如十九。然而，十九只是因为明晦的事情，感觉到了悲哀，极其的悲哀。

原来她的弟弟状元之才，原来，她的弟弟才能让皇帝感受到了威胁？哈哈！可笑的皇权，可悲的皇权！

十九突然的发笑，惊到了皇帝，并且成功的让皇帝更加愤怒。拿过了鞭子，一鞭一鞭，打在了十九的身上，十九的笑容却没有一点收回的意思，“我笑你啊，笑你蠢，笑你没有胆识，笑你可悲！”

皇帝闻言，更加愤怒，“你这个蝼蚁，还敢笑朕？别以为你的主子是皇子，你的主子来了也救不下你！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朕的儿子岂会为了你忤逆朕？你还敢在朕的面前猖狂？”

十九还是笑，脸上除了笑容，不见一点眼泪，想到之前，明晦同他说，他定会挣来诰命，为她挣来诰命，而今，不过因为自己的自私，便将他人的才能摁在泥里，给自己的嫉恨心加了一层名为皇权的幌子，将自己的惧怕暴露无遗。

就这样的君主还期盼他人的忠诚？

呵，多可笑！

一直到十九被打的晕了过去，十九也没说过一句求饶的话。

十九晕了，皇帝也累了。七皇子进去的时候，是以，见到了就是那样的场景。

而后，十九在醒来，突然明白了，身为暗卫的职责，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奴仆。十九将自己的刺压制住了。七皇子说得对，是他将十九宠坏了。

这几日，十九乖巧的在床榻上休息，没有出过小院一步，可是突然好想，好像见到明晦。明晦，姐姐想你了。

十九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

芙蕖到了贵公公面前，贵公公悄声说了几句，看着芙蕖离开，贵公公对七皇子点了点头，七皇子回头，看了一眼十九，转身离开了。

芙蕖到了十九面前，说道“姑娘，奉殿下之命，奴婢陪你出去走走。”

十九看着她，“殿下允许了？”殿下来过了。

芙蕖点头，将自己特意取来的头纱给了十九。十九顺从的带上了。十九在前，芙蕖在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出来逛街了。

十九的目标很是明确，目的地是护国王府。

护国王府外，程娴郡主，护国王妃，明晦，祝才军，便是程立德都在外面接客，室内统统交给管家来接待，碍于皇帝都不敢动护国王一家，来宾也不敢说什么。不过护国王这么一来，搞得外面的白姓才是他们的正经客人一般。

来的人除了几个交好的，或者是心思少的武将，在座的言官，多少都有些不满。只是没有宣之于口，护国王妃很清楚这样做，很容易会给护国王府招来祸患，但是她真的等不了了，他们一家，不像是在接待宾客，更像是在战场之上巡逻的小兵，一双眼睛恨不得变成三双来用。

不放过任何一个前来庆祝的百姓。

百姓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护国王妃热情好客，纷纷都说，郡主和郡主驸马两人相配的很。

护国王妃一边应付着百姓，一边看着百姓里的人，有没有期待的那个人。

当十九出现的时候，明晦的眼睛亮了，整个身子顿住了，虽然眼前的人带着面纱，但是就是那样的奇妙，明晦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他的姐姐，十九。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十九大大方方地上前，就快到的时候，十九就看到了他们，几乎都在门口，十九知道他们在等她，现在，她来了。

十九上前，明晦反映过来，也走到了十九的面前。十九看着明晦熟悉的脸孔，想要说很多，她想问明晦，会不会委屈，有没有不甘心，是不是怨恨？但是最后到了嘴边却是“恭喜。”声音带着看不到的重量。砸在明晦的耳朵里，明晦注意到了十九的身后跟着一个人，很陌生，明晦不知道这是谁，但是见十九并没有想要介绍的意思，明晦脑子转的很快。

像是一个陌生的人，接过十九的话，“谢谢。”姐姐，“这位百姓。”

姐弟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芙蕖的眼里，看的芙蕖很是疑惑，但是芙蕖聪明的没有说话。程娴也走了过来，见十九手里的酒杯空了，程娴道“这位姑娘，看着同我投缘，不妨在喝一杯吧。”

十九笑道“好。”娴姐姐。一旁的芙蕖将酒杯接了过去，“请见谅，我家小姐身上的伤才好没多久，不能多饮酒。”赶过来的护国王妃听到了这句话，着急问道“怎么会受伤的？”

十九的武功她是见过的，怎么会受伤，是谁伤了他？

一连串的问题，十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什么呢？说他是被皇帝伤的，被带到了皇帝面前，肆意鞭挞？

这会儿，祝才军，程立德也都到了。几人眼睛盯着那个面纱，像是能透过面纱看到十九的表情一般。十九抿唇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说道“民女在此祝贺各位前程似锦，郡主郡驸马恩爱绵长。”

明晦嘴上回道“在下谢过这位小姐。”姐姐，你疼不疼？

话到了这里，酒也被芙蕖喝了，十九对着几人行礼，转身离开了。明晦的眼眶红了红。程娴握着护国王妃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