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打上门去(1 / 1)


大厅里面坐着不少人。
中间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花色锦绣服,骚里骚气。
这群人见李道恒与景珩过来,顿时就有很多人起身。
“李兄,这位就是沈维,沈大才子?《人间词话》的作者?”
立刻就有一人迎着上来。
景珩看得明白,这大厅之中,大约是分为两派。
他心里明白,这是李道恒怕他吃亏,将一些交好的秀才也拉了过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江南书院于宗师高足,《人间词话》的作者,天下知名的词道宗师,大才子。”
李道恒话还未说完,已经有一部分人眼冒精光。
“我等拜见沈宗师!”
十来个人直接拜倒,一起高呼。
“快起来。”
景珩连忙上前扶起,这些人都是本届的考生,其中一部分人未来会成为举人。
“沈维不过一介秀才,当不得诸位这般大礼。”
“当得,《人间词话》里面的词许多都是宗师手写,这是于宗师确认过的,尤其是那首贺《贺新郎》与《鹧鸪天》就这两百年送别词之最,冠绝天下。”
“就此两首,非词道大宗师不能为之。”
“各位过誉,不过是随手之作,当不得大雅之堂。”
景珩谦虚着,想着他们的所言。
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里面有刊印的六十四话,也有未刊印的,他将里面不合时宜的词话换成了未刊印的一部分。刚刚提到的《贺新郎》,就是辛弃疾的一首词,被景珩提前使用出来,原文是这般。
绿树听鹈鴂。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这是一首,一听就能感受到其中情绪的词,在原本的世界中,这首词就被推崇备至。
而《鹧鸪天》就是那天应秋无际所作,这老家伙还将这首词传播出来,是什么意思?
景珩思量着,众人已经堵住他的嘴。
“宗师何必过谦,此词若是随手之作,北宋到吴,再到景,这五百多年送别之词,岂不都是不堪入目。”
说着众人都是哈哈大笑,根本不给景珩反驳的机会。
“行了,你们这帮家伙整天装模作样的烦不烦的?本公子看着就烦,沈维,你没见到本公子吗?还不上前拜见?”
中间那个青年,坐在那里喝着茶满脸的不悦。
青年虽然叫景珩拜见,架子十足,身体丝毫不动,显然是没有把景珩放在一个地位。
“你是何人?何故如此无礼。”
景珩故作不知,脸色一沉。
随着他这一声,那些人都停止了说话,转头看向那青年。
“周学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宗师无礼?”
一个青年朗声怒斥,一点也不虚周公子。
周学礼反驳道:“宗师,不过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人的吹捧,宗师?朝廷承认过那就是宗师,朝廷没有承认过,那就不是,所以哪来的无礼?许德厚你说对吧?”
“你!”许德厚气急。
“周公子是吧?你想让我拜见?不知阁下是何身份?”
景珩打断许德厚的话,问道。
“本公子乃是本届考生。”
周学礼傲然道。
“既然阁下也只是一介秀才,为何敢让我拜见?你莫非还有什么其他身份?”
景珩笑着问。
“我祖父周震山是致仕阁老,就这身份不够吗?”
周学礼直接反问。
景珩盘算着说:“论身份你我都是秀才,但我恩师与你祖父是同一辈分,也就是说你还比我低一辈分,你哪来资格这么装?”
说到此处,景珩抬头看向周学礼,杀意四射。
景珩是何等人物?杀人如麻,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经数百。
这一眼看过去,残暴的杀意顿时直接射进周学礼的脑海里。
周学礼不过是文气如冠盖,虽然有些胆气,但并未经历过杀伐,哪里经得住景珩这眼神一击。
更何况景珩刚刚这一下还用了混杂了一些文气在其中。
“啊!”
周学礼一声惨叫,吓得猛然起身。
“你!”
在他眼中,景珩恍若魔鬼。
“你这人好生无礼,你既然和我说身份,我和你掰扯掰扯又怎么样?”
景珩上前一步,眼睛盯着周学礼:“我看你是有什么问题吧,额头全是汗水,莫不是想要讹诈我?”
“你!”周学礼连退两步,终于按住心中恐惧。
“我是来和你谈学问的,怎么你沈维连话都不让人说?”
“哈哈哈!”
景珩哈哈大笑:“就你?米粒之珠也敢与我争锋?你配吗?要是你祖父我还给他几分颜面,但你算什么东西?”
“一介草包!”
景珩这几句话,狂态毕露,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原本景珩还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狂人。
不过以景珩现在的词道实力,确实不是周学礼这个草包能比的。
周学礼终究见过世面还是有几分胆气。
“沈维,你别狂,且让我问你一句,你敢吗?”
李道恒见场面越发糟糕,想要上前劝阻,被景珩拦住。
“且让你问一问,又何妨?不过要是问不出有用的问题,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
景珩冷然道。
“那你听好了。”
“四言敝而有楚辞,楚辞敝而有五言,五言敝而有七言,古诗敝而有律绝,律绝敝而有词。盖文体通行既久,染指遂多,自成习套,豪杰之士亦难于其中自处新意,故遁而作他体,以自解脱。一切文体所以始盛终衰者,借由于此,故文学后不如前,余未敢信。但就一体论,则此说固无以易也。”
周学礼口中说着观察着景珩。
景珩听着周学礼的话,这是《人间词话》第五十四,讲的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文学。
“怎么这话有什么问题?”
他思量片刻,这段话并没有什么问题,里面也没具体涉及什么诗词,应该没有什么错处。
“当然有,为什么你这里面没有说歌行体。”
周学礼问道。
景珩一笑:“你再好好看看怎么就没有歌行体?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什么是歌行体都分不清。”
“歌行体采用五言、七言、杂言,篇幅可长可短,和五言、七言的题材有什么明显的区别,真要说区别也就是与格律诗有区别。你这问题太没水平,当真是草包一个,真不知道你这书怎么读的?”
周学礼继续问道:“按照你的说法,每一个朝代都有自己的文学作品,是因为一个朝代两三百年的时代,足以让那些诗人词人写进那种题材的新意,纵使大诗人、大词人也没有太多的新意,那从乐府诗词到如今,为何经常有诗文的革新运动?”
“革新往往伴随复古运动,这不是回到之前的老路上去?既然回到老路上去,还能写出有新意的诗文吗?”
“那你这不就是自相矛盾吗?”
周学礼这个问题看似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实则是胡搅蛮缠。
“所谓诗言志,志是什么,就是社会现实问题通过诗歌来表达出来,《诗经》中的风是什么?风者讽也,就是反映社会现实的。读书人,身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当然要关心百姓疾苦,在朝则为苍生谋算,在野诗歌就是读书人的手段。”
“为何要诗文革新?就是因为当时的诗文已经无法反应这一问题……”
景珩巴拉巴拉的教训起周学礼,全面反驳周学礼的问题。
足足半炷香功夫,景珩才结束自己的话语,看向周学礼。
“你是一个秀才,居然来这种问题都搞不清,当真可悲,周阁老帮天子分忧,后辈居然如此不成器,正好我这后学晚辈也想听听周阁老的道理,现在我跟你去周府。”
景珩痛快的很,但是还不过瘾,便拉起李道恒他们要去周府。
“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小一辈的争斗,为何要与阁老扯上关系?”
李道恒连忙拉住他。
景珩看看众人,都颇为抗拒,显然是怕将事情闹大,突然微微一笑,这些人的心态还是没有强大到一定的地步,纵使面对失去权势的阁老也有些胆怯,但毕竟是年轻人,没经历过世事,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
“既然这样,李兄、许兄,你们且跟在我后面,见识一下。”
他哈哈大笑,也不勉强这些人,他们都是秀才怕得罪阁老,可他景珩不惧。
“走起!”
景珩拉起已经被他训斥得不敢说话,还在低头的周学礼。
“周学礼,指路吧?”
景珩是何等力道?周学礼还想躲避,那怎么可能?
“周兄别怕,你刚刚还不是说你祖父是致仕阁老,现在怎么这么胆怯,放心,我找到你祖父自然会放了你,你这样的小角色,我还不放在眼里。”
周学礼原本还有些抵抗,听到景珩这般说,顿时就是一阵气血上涌:“沈维你等着,等你见到我祖父,可别怂了。”
少年人最受不得激将,周学礼在滁州是名满全城的公子哥,却被景珩看轻,顿时就有一些不乐意了。
“好,正合我意,那就走吧。”
景珩不管周学礼是怎么想的,直接提起他的腰带,连带着将人一起提起。
几个同来的秀才还想阻拦,但景珩一个眼神扫过顿时怂了。
景珩提着周学礼,大摇大摆地向周府而去。
直接打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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