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占卜（1 / 1）

最近，弗德一直心神不宁，被某种难以言语的情绪所萦绕。甚至因此整个人变化极大，不再像以往的自己。
痛苦，悔恨，抑或悲伤，种种深入骨髓的情感，令他彻夜难眠。每当窗外陷入漆黑，他就会忍不住想，如果那时自己做出的是另一个选择，会是不一样的结果吗？
也许并不会。
尽管不想承认，弗德的脑子还是非常清晰，凭自己的实力，与那时袭来的杀手，完全就不在一个水平。
“所以妮娜的死亡是必然的吗？”他不禁喃喃道。
妮娜是他的伴侣。与那些谄媚之辈不同，两人早在两年前相识，不久之后，就互相许下挚爱的诺言。
巫师一向标榜理智，本不该有多余的感情。但两人一起度过了无比枯燥的修行岁月，彼此慰藉孤独，那是弗德最为快乐与珍贵的回忆。
而这段美好的记忆，仿佛脆弱的瓷器，在他面前被狠狠摔碎。明明只是昨日之事，却恍若隔世，一切变得无比遥远与陌生。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能理解其中的滋味。
所有的情绪，如同烈火般煎熬着弗德的内心，熊熊燃烧，最终只剩下一堆仇恨的灰尽。
可他并不后悔这个决定，甚至从来没有诞生过类似的想法。妮娜与修行，本来就不是一种选择，二者而是一体。失去妮娜，修行瞬间就变得苍白无色。
推开门，里面执意向孤岛联盟复仇的学徒，已经全部到齐。
一共有23人。实际上仇恨孤岛联盟的人只会更多，弗德与几位发起者，只说服了这个数目。其他的要么是害怕，要么怀着别的心思，打算浑水摸鱼。
但反过来说，站在这里的，都拥有着一定的实力，才会敢于面对孤岛联盟。否则就像其他胆小鬼一样，早早多了起来。
弗德向其他人点头致意，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法斯利，占卜到孤岛联盟的具体人员了吗？”
被称为法斯利的学徒，身前的桌子铺着一张纯色的黑布，上面是一副塔罗牌。他先是在塔罗牌上随意拿出一叠，横向摆放，接着又从第二叠那里，再次分出一叠牌。
然后按从左到右的顺序，重新把牌叠放回去，用手一转，将短的一边竖向对着自己。
法斯利将精神力，注入具有占卜功能的奇物之中，塔罗牌背面的花纹，仿佛被激活一般，散发出强烈的魔法光芒。
他按照古老的牌阵规则，依次把抽取的塔罗牌，按照四角的形状排序。
“孤岛联盟究竟有多少成员？”法斯利闭上双眼，轻声问道。
逐一揭开牌面，四张塔罗牌，呈现了不同的人物形象或者建筑奇观。
一张蒙面的“愚者”，数字0；
佩戴王冠的“皇帝”，数字1；
站在天平两端的天使与魔鬼，数字4；
以及象征死亡的灵魂，数字2。
法斯利低声说道：“孤岛联盟有7个人。虽然预测到了，但这么早出现亡灵，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战斗哪有不死人的，只有祝各自好运。”一名高大学徒冷冷说道，“继续吧。”
法斯利点点头，将塔罗牌翻回背面，再次询问：“我们有多少胜算？”
分别是命运之轮，高塔，愚者与亡灵。
看见大量不详的预兆，法斯利的眉毛拧紧，道：“情况不是很理想。”
“不是很理想？能不能说清楚点？”有学徒大声质问。
法斯利没有看他，转而望向之前那名高大学徒，心想，或许这场占卜，私下进行，将会比现在的情况更有用一点。
高大的学徒名为凯萨，诺普家族的血脉子裔。不仅如此，他的实力强劲，在各届小比中稳坐第一。然而在上次狩猎战，凯萨连前20的位置都没有抢到。始作俑者，正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孤岛联盟。
虽然他凭借着强横的实力把杀手逼退，一路追杀，但也因此耽搁了狩猎的进度，最终与第一名奖励的奇物无缘。
更可恨的是，抢走本来属于凯萨的奇物的，正是他最为痛恨的对手。
二者叠加之下，凯萨的怒火到达了无可遏制的地步，势必要让孤岛联盟付出血的代价。
于是在他强大实力的团结下，才有了现在的复仇联合。虽然没有名义上的承认，但说凯萨是实质上的领袖，一点也不过分。
“不理想的意思，就是不会事事如我们所愿，这个解释你满意吗？”凯萨沉声道，“我们在建立这个联合之前，就已经思考过会发生的一切后果。哪怕我们不主动出击，也会被孤岛联盟找上们来，别忘了，开放日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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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已经在威廉巫师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提醒。开放日的目的，是为了淘汰弱小的学徒。想要活下去，那就只能不断前进，将别人远远甩在身后。
试想像孤岛联盟那样精于刺杀的学徒，难道会白白放过赚得积分的机会？如果坐以待毙，谁也无法保证，被盯上的会不会是自己。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将他们提前扼杀。
当然，仇恨会促使前进，却不能转变成真正的力量。我和几位发起者，打算拿出魔晶，对孤岛联盟进行悬赏，每个人头100颗魔晶。有了这笔魔晶的帮助，就足够把其他学徒甩开一大截，你们应该也知道，开放日的先发优势有多重要吧。只要一直把赏金积累下去，兑换个奇物不在话下。”
凯萨的话，成功激起了学徒们的贪婪。刚刚产生的一点退却心思，也悄悄吞回到肚子里。
弗德把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心中没有任何波澜。他很清楚凯萨的手段，只不过是用庞大的未来，兑换现在的好处罢了。但他也明白自己的诉求，既不是为了魔晶，也不是奇物，而是给妮娜报仇。
杀光孤岛联盟，在这个目的上，他与凯萨是一致的。
还有最后一个占卜机会。
法斯利问塔罗牌：“开放日期间，我们该怎么找到孤岛联盟的成员？”
连续使用奇物，法斯利的精神力消耗很大，额头上全是汗珠。他丝毫不在意，伸出颤抖的手，翻开塔罗牌。
亡灵，
亡灵，
亡灵，
还是亡灵！
法斯利脸色剧变，尖声叫道：“这群狂妄的家伙，竟然想反过来把我们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