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知道（1 / 1）

劳伦斯的年纪，虽然和“来林”一样大了，但由于尖而窄的下颌，以及一头金黄色披肩长发，令他看起来仍然有着不羁轻佻的气质。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浮浪公子的形象，此时目光却犹如怒狮般，充斥着危险的光芒。
“来林，我真的没想到，曾经在湖中女神凋像下宣誓守护正义与人民的勇敢骑士，最终变成了一个令人作呕的背弃者。”
尹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又知道是我干的？”
“贫民窟里消失了多少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不会在意，但我很清楚。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叫做独蛇的赌场老板。
我调查过他。早些年，这个独蛇还在搬运货物，是贫民窟里毫不起眼的角色之一。突然间，他就迅速崛起，成为有名有姓的地下打手。
经过几次帮派火拼，顺利坐上了老大的位置，占据了贫民窟的半壁江山。
这些事迹很难让人相信，独蛇背后没有人在扶持。”
“来斯特城的大骑士足足有十几位，子爵男爵更是不胜其数。那些说得上名字的帮派，背后要是不站着几个权贵，估计早就被剿灭了。
只要不影响到上城区的生活，谁会去管贫民的死活。劳伦斯，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些东西。”
“不顾死活，这个词用得不错。就算没有如今的异常，贫民窟里也每天都有不少人失踪。”劳伦斯说道，“宝贵的治安力量不会浪费在这些贱民身上。只是，你们的胃口，真的就有那么容易满足吗？
以前是贩卖人口，现在把手伸到城内，下一步，又要献祭哪些人呢？”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尹格澹澹说道，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更好的主意。
既然这位警长在追查真理教会的事情，何不让他把水多搅浑一下，说不定会产生预想不到的作用。
劳伦斯冷冷道：“我不仅仅是知道得不少，血祭仪式，甚至还有关乎到巫师……真理教会，到底是什么东西？”
“既然知道会有巫师，你连大骑士的实力都没到，难道就不怕？”尹格颇为好奇地问。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来斯特城本身就有一位魔法顾问。既然真理教会被明令禁止，肯定是和顾问那边的力量是相互敌对的。
我虽然实力不强，但真理教会也上不得台面。只要收集到证据，一切都没那么困难。”
“呵呵，也许吧。”尹格轻笑道。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对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保留的天真，觉得很有趣。巫师要是真的那么在意普通人，就不会只派一名魔法顾问过来，草草了事。
你认为，巫师会管这些事情吗？”
听完，劳伦斯微微低头，眉毛拧紧在一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当他抬起头时，嘴角却露出了笑意。
“差点被你绕进去了。巫师在不在意凡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有两方处于敌对，那么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对方轻易得逞。
在这场较量中，巫师的对手，始终只有巫师。而我要做的，只不过是揭发你们的罪行而已。”
“真是精彩的推理。”尹格轻轻鼓掌，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情。在这座城市里，有多少贵族信奉了真理教会，你真的知道吗？
只要稍微显露出意向，你的警长帽子，很快就会掉到地上。失去了巡查所的帮助，你又能干什么？”
“来试试看就好了。”
劳伦斯无所谓的耸肩。
“看是你会得逞，还是我会挽救这座垂垂危矣的破烂城市。”
尹格讥讽道：“看来你还做着少年时期的天真梦想。”
劳伦斯忧郁的眼睛，出现了别样的光彩，好似一团火焰重新点燃，“所有的梦想，最终都会变得腐朽不堪。在它彻底熄灭之前，我很庆幸还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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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你，已经堕落入深渊，永远也也无法再看见高天之上的光束。”
“可以了，诗人。”尹格打断道，“我是来找女儿的，没空跟你叙旧。”
“呵呵，我想也是。”
劳伦斯转身观察战斗的痕迹，把整个后背暴露出来，似乎毫无戒备。只要尹格愿意，随时就能把他当场杀死。
只是，无论作为“来林”，还是作为尹格而言，都没有进行尝试的必要。
而劳伦斯也很清楚，真理教会这尊庞然大物才刚刚浮出水面，距离真正的决战，还差得远了。
他却没想到，献祭来斯特城的最终仪式，仅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没有尹格的提示，恐怕连仪式结束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也不能怪劳伦斯，魔法的存在，完全就是打破常理的事情。在劳伦斯看来，真理教会不过是个喜欢搞活人献祭的邪恶组织，虽然有巫师存在，但也远远威胁不到整个来斯特城。
然而邪巫师的巨型魔法阵，直接就能献祭这座人口众多的城市。要是直接把真相告诉劳伦斯，恐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等待片刻之后，劳伦斯粗略的检查完痕迹，回过头来问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叫温妮的女人，原来是黛丝娜的私人女仆吧。为什么黛丝娜要来找她？”
“她偷了我十枚金币。”
“然后呢？”
“我把她杀了。”
“呵……”劳伦斯冷笑，“你会舍得杀掉她，应该是用来献祭了吧？”
见到“来林”沉默不语，劳伦斯认为自己多半猜对了。
“让我继续猜猜，骑士学校本身是禁止携带仆人进去的，而黛丝娜也不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贵族小姐。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所以这个温妮，应该是你塞给黛丝娜的。
为什么非要给黛丝娜弄一个时时刻刻跟随在身边的人。类似的身份，在办桉的术语中，应该叫做监视者吧。
温妮也是真理教会的人，我猜得对不对？”
劳伦斯甚至不用看“来林”的脸色，就知道距离答桉已经很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