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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四不可轻(1 / 1)


悟空不屑地说:“我师弟讲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八戒和沙僧见状,也迈步跟了上来。

玄奘担心三个徒弟动粗,惊扰了圣驾,赶紧开口劝道:“徒弟啊,陛下问你们什么,回答就是了。”

悟空见天竺国王竟敢让师傅侍立宫中,连个座位都没有,阴沉着脸说:“陛下重己轻人,好大的官威啊,难道不知道‘四不可轻’吗?既然要招我师傅为驸马,为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让他站着?世间称公主的夫婿为贵人,哪有贵人不坐的道理呢?”

曷利沙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直觉殿中瞬间布满了杀气,满殿之臣好像失了魂一般,轻举妄动,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这时若想要开溜,别说根本溜不掉,就是面子也挂不住。好汉不吃眼前亏,大惊失色的曷利沙强颜欢笑道:“毒蛇、小火、太子、沙弥,四不可轻。神僧提醒得好,是寡人疏忽了,赐座!赐座!”

回过神来的近侍赶紧取了个绣墩过来,恭请圣僧坐下。

悟空这才语气平和地说:“老孙祖居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父天母地,石迸而生。先为山中王,后为人间帝;参仙不辞苦,访道未泄气。功成洞天,啸聚福地;龙宫为邻,演武为戏。天庭封我斗战天王,观音赠我神兵利器。玩赏琼楼,嬉游宝阁。朝会仙家,日日欢歌;夜居圣境,天天快乐。我师受命出东土,取真经;观音教令护圣僧,得善果。寄身佛门修行客,法名悟空,别号行者。”

曷利沙一听悟空的来头这么大,连忙下了御座,当着众臣的面,走到玄奘身前,御手相挽,欢喜地道:“月老入梦,果然得到了圣僧这样的乘龙快婿,真是天赐良缘啊!”

玄奘自是满口谢恩,请戒日王回到御座上去说话。

曷利沙:“谁是圣僧的第二位高足?”

猪八戒掬着长嘴,神气活现地说:“老猪我先世为人,贪欢爱懒。一生混沌,乱性迷心。不知天高地厚,哪晓海阔山遥。忽然闲里遇高僧,劝我回心莫沉沦;当时省悟便受戒,听言意转始修行;功圆行满归西天,宝刹觉仙来相迎;突闻天师把兵借,身轻体健入天庭;命里有缘遇上仙,五气朝元得成功。想当年,荷蒙玉帝厚恩,官赐元帅,管押河兵,逍遥汉阙;只因瑶池酒醉,戏弄嫦娥,依律问罪,贬谪凡尘。纠察灵官,火眼金睛;手执神鞭,翻脸无情;罚投猪胎,貌丑吓人;耆阇崛山,暂且托身;造恶无边,幸遇观音;指明善道,保护唐僧;皈依佛教,脱苦修真。别号八戒,法讳悟能。”

满殿的天竺人哪里见过有谁说话声若洪钟的,一个个胆颤心惊,不敢直视。

八戒愈发得意,摇头晃脑,撅嘴摆耳,哈哈大笑个不停。

玄奘担心呆子惊扰了圣驾,厉声喝道:“八戒,收敛!”

八戒这才收了笑声,袖手拱立,竭力装出一副斯文的样子。

曷利沙望着沙僧,壮着胆子问:“这位高足为什么出家呢?”

沙和尚合掌道:“老沙不是凡夫,孽缘难断访道。云游海角,浪荡天涯。常得衣钵随身,每炼心神在舍。但怀虔诚,得逢上仙。养就婴儿,配缘姹女。功满三千,合和四相。超天界,拜玄穹,侍御凤辇龙车,官授卷帘大将。只因瑶池会上,失手打破琉璃盏,贬在强伽河,改头换面,造孽伤生。幸喜菩萨远游东土,劝我皈依,等候唐朝佛子,护送真经回国。幡然悔悟,复修大觉,指沙为姓。称名沙僧,法讳悟静。”

曷利沙听完,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爱女招了位圣僧,惊的是圣僧的三个徒弟堪比凶神。

正惊喜交加的时候,婆罗门祭司入宫启奏道:“陛下,本年本月十二日,壬子辰良,周堂通利,宜配婚姻。”

曷利沙:“今天是什么日辰?”

祭司毫不迟疑地说:“今天十月初八,为戊申日,猿猴献果,正适合进贤纳事。”

曷利沙大喜,即命当驾官调派人手打扫御花园馆阁楼台,请驸马同三位高足暂住,只待吉日良辰一到,便安排合卺佳筵,与苏摩公主完婚。

当驾官领了旨意,转身就去安排。曷利沙又传旨晓谕天下,忙完之后,这才满意地宣布退朝,众官各自回家。

卫生没有打扫完之前,玄奘师徒被带到馆阁楼台里,天色渐晚,奴仆们送来了素膳。

八戒欢喜地道:“这时候,也该吃饭了。”

管办人即命奴仆们将茶果、米饭、面饼等食物,整担地挑了进来,一一摆好。

沙僧好奇地问:“这饭是什么米做的?怎么这么香?”

管办人得意地说:“这是我们天竺国的特产,供大人米。”

玄奘也颇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叫‘供大人米’呢?”

管办人:“你们也看到了,这种米十分奇特,颗粒比一般的稻谷要壮实得多,成熟时香气四溢,煮成饭后,光泽殊胜,极为可口。可惜产量实在太低了,所以历代国王都只准少量种植,收获后全部由官府收去,专门供养王室和一些重要人物。其余人等别想染指,即便是种植者也不允许享用,否则,便要大刑伺候。因此,我们称这种米为‘供大人米’。”

闻言,悟空心想:原来这所谓的天竺佛土,跟赤县神州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所有好东西都是权贵们的禁脔。

八戒却大呼过瘾,吃了又添,添了又吃,直吃得肠撑腹胀,饱嗝连连,这才放碗。

吃过了斋饭,管办人收拾干净,吩咐奴仆们点上灯,请玄奘师徒到留春亭里安歇。

侍候的人都离开后,玄奘见没了外人,满腔怨气地说:“悟空,这次被你这猢狲害惨了!我说只去倒换关文,别往彩楼那边去,你却非要引我过去看看,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呢?如果当时你听了我的,哪有现在这些麻烦事?”

悟空陪笑道:“师傅说:‘家母也是抛打绣球,选择夫婿,与家父喜结良缘的!’听起来,似乎有些仰慕的意思,所以老孙才劝你过去看看的。再说我们答应了布金禅寺的长老,要帮他辨别公主的真假,没有这个机缘,怎么见得到公主的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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