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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黄知府投桃报李,教科书式审案(1 / 1)

被抓捕的这些都是大户人家,

高墙大院,养着大批的家丁护院。

火器或许不敢私蓄,可刀剑棍棒却不稀奇。

每次,

都是少数差役先上门示弱,

和家丁护院对峙时,城守营绿营兵突然杀到。

二话不说,直接长矛捅杀。

在城外,

更简单粗暴。

东山团练,直接上门。

刀盾实战,狂杀家丁。

……

每一次抓捕,都是血流成河。

黄文运对此也知晓,但是不愿过问。

因为,

他已经在紫禁城立下了豪言壮语,要做孤臣,就不能心慈手软。

什么说情,递条子,姻亲,

他统统置之不理,反而暗示经办胥吏,要快,要铁。

不要留给那些人翻案的时间。

黄四的靴子,天天沾血。

宋押司的袍子,永远洗不干净,双眼血红。

两人都是马力全开,流水线作业。

黄四抓人,宋押司接管。

府衙大狱所在的那条巷子,行人纷纷绕道。

石板街上,

牢子们把一盆盆血水,随意泼倒。

血水里还混杂着,各种碳基生物的小零件。

府城百姓都说,

这条街就是阎王街!

虚弱多病的人,走一次回去就大病一场。

煞气太重。

李郁也路过一次,马匹受惊,差点摔下。

于是吩咐人建个钟馗庙。

门口放一尊铁炮,每到初一,十五,减量鸣炮一次。

物理驱鬼,效果极佳!

……

胥江码头,

如愿以偿,成为了大运河府城段,唯一的码头。

其余的码头,除了官船泊位之外。

全部拆除,包括河岸100米内的码头建筑。

这一次,

也动用了东山团练,虽衣着五花八门,但钢刀雪亮。

这就是有官身的好处,可以堂而皇之的执法。

这也让府城的士绅们,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一个在洗白的李郁,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老爷,黄大人有请。”

“哦,何事?”

“说是有一位致仕多年的陈姓士绅,上门鸣冤来了。”

李郁一愣:

“我们烧过这位陈老爷的房子吗?”

“那倒没有,他说是为苏州士绅喊冤。”

原来如此,

李郁秒懂,这是个有点影响力,想跳出来的士绅。

黄文运是真鸡贼,

不想和这种人对线,就让自己出面应付。

不过,没关系。

他正担忧,震慑力度不够。

想做苏州府“赵高”,目前的手段远远不够。

……

“备马,小五,随我进府城。”

15个骑马护卫,身着黑衣,簇拥着李郁离开了李家堡。

沿着官道,

一路狂奔直到府衙,

门子,凌阿六早就瞧见来了。

立刻飞奔出来,帮着牵马。

“李爷吉祥,那位陈老爷正在二堂签押房候着,刑房的人在准备卷宗给他查阅。”

“听说,胥江码头旁的望北楼,是你开的?”

“谢谢李爷抬举,望北楼是小人的产业。”

李郁打量着这家伙,

心想是个有魄力的家伙,三层望北楼,投入可不轻。

“花了多少银子?”

“足足1500两,把亲戚同僚都借遍了,还借了印子钱。”

“你怎么不找我借?”

“嘿嘿,小的正想请李爷参一股呢。”

是个懂事的家伙,值得栽培。

护卫收下了一成的股份文书,

凌阿六殷勤的在前面带路,一路小跑。

李郁就这样走到了二堂,

签押房内,

一个矮胖老头,透着一股子傲气,不善的瞅着自己。

先从脚看起,然后到头顶,眼神里满是不屑。

“陈老爷?在下李郁。”

……

“黄文运为何不来见我?”

“黄大人为朝廷呕心沥血,病了。”

矮胖陈老头气笑了,指着李郁说:

“这等荒唐话,你也说的出口?”

“陈老爷不信?”

“在大清朝做官,是最舒服,最惬意的,两手一摊,交给师爷胥吏就行了,比踏马的在八大胡同做表子都简单。”

李郁笑了:

“记下来,陈老爷的原话,一个字都不许差。”

“是。”

一个书吏,端着文房四宝,从门外溜了进来。

“你敢玩我?”

“陈老爷,你曾任何地,何职?”

“顺天府,四品府丞。”

“我不信。”

“小兔崽子,你凭什么不信?你不要和我哇哇叫。”

很显然,陈老爷肝火旺盛。

日后容易中风,脑溢血。

恰好,捧着卷宗的刑房书吏们进来了。

李郁就问他们:

“顺天府府丞,是在八大胡同办公吗?”

噗,

一个书吏没忍住,卷宗掉地上了。

陈老爷嗖一下站起身,想踹人。

可年龄不饶人,速度慢了点。

李郁抬脚,踢在他膝盖。

电光火石间,陈老爷摔回椅子里。

一顿眩晕,

“陈老爷,皇上有口谕,江南士绅心怀叵测,替朕好好的清洗一遍。”

“就名单这些人,公然持刃阻拦官兵,人证,物证,旁证,口供画押皆在。你哇哇叫个啥?”

……

陈老爷怂了,

待眩晕劲缓过,就匆匆离开府衙。

坐上马车,回府。

李郁也同时离开,恰好是同一个方向。

陈老爷大约是想找回一些场子,掀开帘子,冷冷的说道:

“年轻人,老夫提醒你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是吗?”

“过河卒,威风不过5步,就该谢幕了。”

李郁冷冷瞧着这个矮胖老头,

心想,此人虽猖狂,却是看的挺透。

自古为皇权冲锋的小卒,都如流星。

璀璨一时,就坠落。

陈老头当是占了上风,冷笑一声:

“我把话搁这,你活不过3年。”

话音刚落,

街角就冲出一个小乞丐,闷头冲向马车。

绕过家丁,推开车夫,

纵身一跃扑进了车厢。

只听得一声惨叫,

帘子上溅满鲜血。

小乞丐跳下马车,挥舞着带血匕首。

陈府家丁被其凶悍震慑,不敢拦路。

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了院墙后。

……

李郁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剧情是不是走错了。

护卫们,

个个抽出刀剑,警惕的护住自己。

“义父,你先撤回堡内,我去打探。”小五冷静的说道。

他走到马车前,观察了一下。

陈老头肥胖的身躯还在抽搐,飙血。

气管被匕首划开了,一刀毙命。

而反应过来的陈府家丁,发一声喊后四散而逃。

肯定是回去报丧了。

李郁的脑袋宕机了一会,又恢复了正常。

刺客不是自己派的。

有人想栽赃给自己?

不过,

他突然觉得那个小乞丐的背影有些熟悉。

“小五,我先回堡。”

“太阳落山后,你带人去围了城隍庙,把那里的乞丐给我一网打尽,要活的。”

……

致仕士绅,曾做到正四品的陈老爷,被人刺杀在了府衙附近。

消息像风一样,

传遍了苏州府。

许多人,都怀疑是李郁指使的。

黄文运听说了也是大惊,

他当然猜得到,这不可能是李郁的手笔,太糙了。

“贴出告示,悬赏100两捉拿凶手。”

“再派人去陈府,排查一下仇家,尤其是内贼。”

黄四闻弦歌而知雅意,

和刑房的人商量了一下,就大致有了破案方向。

两天后,

陈府爆出了惊天丑闻,

管家,和陈老爷的第四房小妾,居然私通。

人赃并获!

严刑拷打后,管家承认了犯罪事实。

他为了霸占小妾,指使江湖杀手暗杀了主子。

安排在府衙门口,是为了栽赃李郁。

而李小五,也成功抓回了几十个乞丐。

还有一部分,趁乱逃跑了。

……

李郁看着这群脏兮兮的乞丐,

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二狗。

头发一绺绺的板结着,没有鞋子,穿的是看不出颜色的百衲衣。

眼神满不在乎。

“那天就是他赏的酒菜。”

一群小乞丐,沸腾了。

个个看着李郁,嘿嘿笑。

“为什么杀陈老爷?你和他有仇吗?”





“没有,小爷不认识他。”

“那是为何?”

“因为我欠你一顿饭,没钱报答你。那天正好乞讨路过,就帮你杀个人。”

二狗说的理直气壮,李郁听的目瞪口呆。

这什么逻辑?

“你杀人,是为了报我的恩?”

“对,我那天打包了酒菜,拿回去给老杆子过了寿。”

“老杆子是谁?”

“我们城西丐帮的头。”

“人呢?”

“死了,吃了那顿饭第二天就死了。”

乞丐们都点头,

表示那顿饭,赏的很及时。

老杆子死之前,还啃了半只鸡,一条鱼,喝了一口小酒。

为丐帮生涯,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你们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继续讨饭。”

哈哈哈哈,一群乞丐笑的很欢乐。

“干脆,跟着我混吧。”

“你是做啥的?”

“我也是江湖中人,跟着我混,吃喝不愁,就是要胆量。”

二狗吸拉了一下鼻涕,黑手一挥:

“成,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新杆子。”

……

剃头,清洁,从上到下,全部换新。

这一趟下来,

虱子伤亡过百,河水为之发黑。

李家军,

又增添了一支成色纯粹的力量。

休养4天后,

这些人就被投入了训练场。

李郁要求,

用最严格的训练,和纪律来塑造他们。

独立编成一支火枪队,

看中的是他们的勇气,小小年龄敢杀人的野性。

无牵无挂,毫无时代的污染。

书房里,

李小五拿着府衙抄来的副本,大声念道:

“此案动机明显,过程详细,人证口供齐全。还搜到了带血匕首一把,经仵作核验,和伤口一致。”

“陈氏家人,亲眼目睹了抓奸现场。对于本案并无意义,只要求官府严惩凶手。”

“今日上午,小妾和管家已木驴游街,并吃了一刀。”

“陈氏自觉没脸在苏州府居住,已经分家。几位公子为了家产,大打出手。”

杜仁笑道:

“这案子办的漂亮,干脆利落,而且不被人诟病。是军师的手笔?”

“不是,黄大人的暗示。”

黄文运,在这件事上果断出手。

其手段之老辣,令人印象深刻。

就连杜仁都说:

“证据链闭合,合情合理。甚至还顺手污了陈老爷死后的名声,妙的很。”

“陈家人没脸再闹,同年故交也没法质疑插手。”

“堪称是教科书级的断案。”

“阿郁,你说的没错,黄文运的能力,远远超过马忠义。”

……

李郁一边翻阅情报简报,一边说道:

“所以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了他,平时留点神,多抓点他的把柄。”

“寒门走到这一步,没有一个是光靠运气的。”

说着,他突然停住了手,

抬起头,惊喜的说道:

“长兴煤矿,打起来了。”

“刘千发力了?”

“是的。”

李郁翻阅详细情报,突然眼前一亮:

“阿仁,有位故人,甄氏,还有印象否?”

“啊,那个美艳的孀居女子。”

杜仁也笑了,想起了那笔律师费,2万两。

“甄氏家族,也在打长兴煤矿的主意。甄老爷也在拱火,长兴营的游击,是甄氏那位小姐的现任丈夫。”

“这么快?”

见李郁不解,杜仁解释道:

“替她打离婚案的时候,相好的还是个艺术家。不到一年,就换口味了?”

两人忍不住嘿嘿笑了。

甄氏的口味,不是关键。

把甄氏家族的爪子,打回去才是关键。

“他们的算计,是等矿工造反后,长兴营出兵平乱。”

“好算计。”

“到时候围住矿区,一通乱杀,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矿工头上。”

……

“再派一艘运输船,趁夜色送一队火枪兵到对岸。告诉刘千,长兴煤矿是我的。谁敢染指,统统干掉。”

“遵命。”

优质煤矿,是李郁目前的迫切需要。

西山煤矿出的那些垃圾煤,除了烧饭取暖,其他都不行。

一个近在咫尺,水路运输便利的长兴煤矿,

实在是老天赐予的礼物。

直线距离100里外的长兴煤矿,

矿工们愤怒的打退了矿主的第一次进攻。

当场打死了十几个打手,

悲愤,恐惧,还有迷茫,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矿主狼心狗肺,挖坑道不给木料加固,这不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他们还把王五哥活埋了,畜生。”

“一天才给30文,世上可有如此低廉的卖命钱。”

王五哥,

是推选出来的谈判代表,和矿主见面时,被活埋。

矿主是个本地狠人,

他没有妥协的习惯,只相信以暴制暴。

所以,冲突越来越激烈。

就在刚刚,手持刀剑的打手们突然袭击。

和手握棍棒,铁锨的矿工们,正面厮杀。

矿工们常年下井的体力,还有集体组织力发挥了巨大作用。

打手们胆寒了,

他们向矿主大肆渲染,请求更多的人,更好的兵器。

……

附近的巡检司,

看在年年分红的份上,派出了一队弓手。

还从临近巡检处,又借了一些弓箭给打手们。

远程投射兵器,在民间市场就是降维打击。

矿工们被一轮箭雨,射死6人,受伤8人。

狼狈退回了矿坑,

打手们兴奋的把伤者围住,架起篝火,活活烧死了。

同伴的惨叫,传到矿坑中,

矿工们愤怒的砸坑壁,留下斑斑血迹。

“王六哥,我们冲出去,和这些畜生拼了吧?”

“不行,他们有弓箭,我们冲不过去。”

“拼着死人,也要报仇。”

一个矿工大吼道,

他扛着一扇门板,压抑不住想杀人。

王六哥,

是被活埋的王五哥的弟弟。

弟兄俩不是本地人,却识文断字。

加上为人仗义,

是矿工中公认的话事人。

代写书信,调解矛盾,都会请他们弟兄俩出面。

……

“六哥,我有个办法。”

“你说。”

“我有个朋友,他在苏州府李爷底下做事。李爷是苏州府江湖的头把交椅,势力大的很。”

“你说的李爷,他是不是官府的走狗?”

“不可能。”

“你有证据吗?”

“吴县户房书吏找李爷手下人的茬,结果李爷一声令下,把人连同房子给点了。”

“官府能放过他?”

“官府收了银子,一个p都没敢放。李爷手底下,有几百号弟兄,指谁杀谁。”

矿坑里,

一众人被震的说不出话。

这也太解气了吧,太霸气了吧。

提议的此人,是刘千安排的。

他的一位远方亲戚,在西山岛做事。

刘千承诺,

只要他促成此事,会给他安排一个差事,做木匠,学徒期间就拿工钱,还包吃包住。

王六还是有点脑子的,只是问道:

“你能联系上那位李爷的人吗?”

“能。”

“那就拜托你,请他们开出条件。”

矿坑内部,

非常复杂,大坑连着小坑,有的是死路,有的却是贯通的。

除了矿工,其他人不敢下井。

打手们,只能在外面叫嚣。

“架柴,点火放烟熏他们。”

“坑道里没有粮食,我就不信,他们能吃煤块充饥。”

矿主一下子就点破了矿工最大的弱点。

地下,可没有粮食。

“小的们,附近都点起篝火。这帮人出来一人,杀一个。”

“爷,要不要留几个。都杀光了,谁给你挖煤?”

“怕什么,大清国的穷鬼,死不绝杀不绝,子孙后代无穷尽。”

“爷,您英明。”

“人死了,矿井还在。你们跟着老子照样吃香喝辣,别怕。”

矿主,

本想请长兴营官兵帮忙,谁料这帮丘八狮子大开口,只能作罢。

又从县衙请壮班助阵,

也被婉拒,这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

逢年过节,可没亏待过他们啊。

刚过去的中秋,

光银月饼送出去了8盒。

这帮喂不饱的黑心货,吃人不吐骨头。

矿主的心中烦躁,

他突然回想起了一件事,湖州府的甄老爷,曾提出过收购他的矿。

难道,

他给了官老爷们更多?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就浑身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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