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年恩怨(1 / 1)

夜色吞噬着海面,海水泛出深沉的乌黑。

四十余艘海盗船竖成一排,借着海风向港口行驶。

内藤丁寸郎站在首艘船的船头,举着一个崭新且闪着金属光泽的黄铜单筒望远镜瞭望着前方的港口。

篝火的火光照着港口,数十顶营帐规整地像一座座堡垒扎成一排,护城军副统领郗怀率十余名士兵在海岸边巡视。

突然,一阵强劲的海风从海面袭来,卷起一排巨浪扑向海滩,郗怀止步看向海浪翻滚的海面。

海面上,海盗船快速转换阵型,将竖排变为横排,四十余艘海盗船并排向港口急驶。海风吹鼓了船帆,船帮撕破水面发出“哗哗哗”的声响。

海岸上,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海面上的情形,郗怀屏气凝神侧耳聆听,只见他耳根忽然一颤,一脸警觉地大声疾呼:“击鼓、迎敌!”

随着郗怀一声口令,鼓兵急擂战鼓,护城军战士从各个营帐疾步蹿出,手持兵器在海岸集结。

郗怀:“布阵!”

护城军开始布阵,这个阵法11人为一队,队长手持长枪于队首,其后有左右两队,最前方是两名身佩腰刀的盾牌手,其后两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手持5米长狼牙筅,再后四名长枪手,队尾是两名手持镗钯的士兵。

厚实宽大的盾牌可抵挡敌方箭矢、长枪,盾牌手的腰刀可以在掩护队友的同时与敌人近身作战;狼牙筅用坚韧的长竹制成,能化解敌方劈砍力量、遮挡视线,还可以转动枪柄用横枝锁住或扫落敌方兵器,让阵中主要杀伤力的长枪手乘胜出击;由于狼牙筅的阻拦,阵法的精妙,敌人无法逼近长枪手,但长枪手却可以从狼牙筅横枝的缝隙中挺枪前刺;镗钯手最后跟进,刃分三叉,可挡隔敌方兵器,也可直接出击。

全队密切配合、可攻可守、左右对称,此阵名为鸳鸯阵。

300护城军布阵完成,10队鸳鸯阵列于阵前,其余护城军紧握长枪列于阵后,郗怀拔剑在手立于阵中。

海面上,四十余艘海盗船并排驶来,2000海盗皆挽弓在手。内藤丁寸郎站立于中间的船只甲板上,恶狼般的眼神凝视着海岸。

此前,内藤丁寸郎的海盗团伙已数次进犯神鸥城,但屡屡都被元敬率领的护城军所挫败。之后,内藤丁寸郎精研护城军阵法,花费数月时间打造了大量箭矢,想要借着东风让箭雨覆盖护城军营地来破其阵。在护城军统领元敬的生辰之夜,内藤丁寸郎率全部海盗倾巢而出,企图一举拿下神鸥城。

海盗向来畏威而不怀德,更不懂得耕耘收获之道,他们的信条是:“凭本事抢劫,但凡通过让别人流血能实现的,就绝不让自己流汗。”

见距海岸已不足200米,内藤丁寸郎挥手示意海盗放箭。

四十余艘海盗船上箭矢齐发,射出的箭矢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在空中飞舞,借着东风坠向护城军阵地。

一阵箭雨坠地,护城军阵中士兵陆续倒地,阵型出现损缺。

郗怀:“补阵!”

郗怀一边挥剑挡箭一边指挥阵型。

又一阵箭雨袭来,护城军阵型不及恢复又遭重创。

十几阵箭雨过后,护城军已溃不成阵。四十余艘海盗船抵达海岸,2000海盗像潮水般涌上海岸。

城门口,把守城门的两名士兵茫然地望着港口的方向不知所措,护城军统领元敬手持长剑从城中跑来。

元敬:“快,紧闭城门!”

话音未落,元敬已从两名士兵眼前飞速驰过,朝港口疾步奔去。两名士兵看着元敬的背影迟疑片刻后急忙关闭了城门。

元敬朝港口一路疾驰,目光如炬,手中的长剑划破空气发出“噌噌”声响,两脚踏着小道微微颤抖。

港口的战役已结束,内藤丁寸郎一脸得意地擦拭着刀上的血迹,郗怀和300护城军死状惨烈地倒在海岸边,海盗尸体却不足100。

内藤丁寸郎:“进城!”

众海盗迅速集结,随内藤丁寸郎浩浩荡荡地向着进城方向开进。

元敬:“杀!”

只闻一声嘶吼,一魁梧的身影从内藤丁寸郎眼前闪过。

内藤丁寸郎先是一怔,然后急忙回身。只见身后随从已躺下十余人,一手执长剑、身姿伟岸、相貌英武的壮年正立于十余具海盗尸体中间。

内藤丁寸郎突感脸上一热,抬手一抹,满手尽是鲜血。原来元敬杀过来时一剑将其破了相,从额头到嘴角留下了一道剑痕。

元敬看着不远处郗怀和护城军的尸体怒火中烧,他身上的杀气和手中的剑气发出阵阵寒意,似乎在向海盗们宣判着死亡。

只见他飞身跃起、挥剑击出,十余海盗霎时间又应声倒地。

众海盗被元敬杀得无从招架,连连后撤。

随着元敬数次跃身飞剑,上百海盗已身首异处。

内藤丁寸郎:“围住他!”

见部下皆已怯战,被元敬像砍萝卜一样砍杀,内藤丁寸郎急忙高举倭刀,大声疾呼欲重振军心。

但他的声音却在颤抖,握刀的双臂在打颤,目光中带着惊惧。

元敬闻声看向内藤丁寸郎,眼中射出的寒光顿时令内藤丁寸郎浑身一怔。

这一怔是死亡的预兆,元敬的目光就是对他死亡的宣判。

此刻,内藤丁寸郎有些懊悔,懊悔自己不该喊,或者是在懊悔自己根本就不该来送死。他全身散发着一种恐惧的气息,对死亡的恐惧。可是他并不想死,他用尽全力让自己停止颤抖,极力让自己显得镇静、凶狠,嚼穿龈血地喊道:“杀了他!”

只见元敬轻巧地转动剑柄,回身一挥先砍倒数名海盗,然后凌空跃起、挥剑击向内藤丁寸郎。

作为资深海盗,内藤丁寸郎必定是有些道行的,他急忙揪来左右随从挡剑,六名随从接连被内藤丁寸郎扔出,皆被元敬一剑毙命。

又一名随从被内藤丁寸郎高高扔出,趁着元敬出剑之际,内藤丁寸郎翻身滚到元敬身后,倭刀一挥竟将元敬后背划伤,然后急忙退到一旁。

内藤丁寸郎:“看见了么,他也会流血,也会受伤,只要我们一刀一刀地砍,就能把他砍成肉片。围起来,上!”

众海盗见元敬负伤,在内藤丁寸郎的怂恿下重拾士气,举起倭刀将元敬层层围住,潮水般涌上前去。

只听得海浪的咆哮中混杂着越来越密集的喊杀声、惨叫声、刀剑的碰撞劈砍声。

海风依旧狂虐,海浪依然翻滚,但此刻除了风浪的咆哮,已没有了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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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敬扶剑立于五百余具海盗尸体中央,衣衫已破、剑锋已损、身上多处负伤,冰冷的眼神环视着四周的海盗。

众海盗在元敬四周围成了一个大圈,远远地观望着,再无一人敢上前送死。

元敬心知此时自己已无力抵挡全部海盗,唯有杀其头领才有希望保住神鸥城。

突然,他飞身跃起、挥剑直击内藤丁寸郎。内藤丁寸郎早有防备,急忙揪来身边随从接住元敬一剑,随即挥起倭刀砍向元敬,元敬及时抽剑抵住倭刀,不料剑身被震断,内藤丁寸郎趁机接连向元敬砍杀,元敬飞身躲闪间抓起地上一把狼牙筅回击,内藤丁寸郎险些又被狼牙筅击伤,急忙后撤。

内藤丁寸郎慌乱地朝进城方向后撤,元敬一路追杀,众海盗围着元敬不断从其身后出冷刀。

内藤丁寸郎被元敬追到城门口,两人皆已筋疲力竭。

内藤丁寸郎背靠城门、大口喘气、两眼惊惧地看着元敬。元敬缓了缓气息,然后举起狼牙筅奋力向内藤丁寸郎刺去,不料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城门前,内藤丁寸郎趁机逃窜。

上千海盗陆续追来,纷纷堵在城门口,将元敬层层包围。两名海盗搀扶着内藤丁寸郎来到城门对面。

内藤丁寸郎:“他已经没有气力了,上去杀了他。”

众海盗持刀纷纷向元敬缓慢逼近,元敬扶着城门费力起身,欲举狼牙筅迎敌,却已无力可使,愤恨又不甘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海盗。

元敬虽已身负重伤、无力还击,众海盗依然心有忌惮,无一人敢率先上前,纷纷举刀观望。

内藤丁寸郎:“一起上,杀了他!”

“爹爹,爹爹……”城内突然传出元敬女儿小钰裳的哭喊声,且声音离城门越来越近。

元敬:“小钰裳,回去!”

听到女儿就在身后,知道全城的亲人子弟此刻与海盗仅隔自己身后的这道城门,元敬突然暴出一股猛烈的气劲从城门前跃身而起。

元敬:“紧闭城门!”

见一息奄奄的元敬突然变得杀气逼人,众海盗惊得连连后退。

元敬:“杀!”

元敬使出股肱之力嘶吼着挥舞狼牙筅杀向海盗,狼牙筅挥舞之下,海盗一片片应声倒地。

元敬挥舞狼牙筅一路杀到港口,身后躺着一片片海盗尸体。

十余个腿脚利索的海盗跳上海盗船慌乱逃走,三十余名海盗随内藤丁寸郎刚逃到海滩就被元敬追上从背后击杀,只见元敬挥舞几下狼牙筅,三十余名海盗皆应声倒地。

内藤丁寸郎慌不择路,误将海岸边的岩石认作船只,慌乱地爬将上去,然后甩着双手拼命划水。

元敬跃身跳上岩石,转动手中狼牙筅,将内藤丁寸郎绞成了“开心肠”,“开心肠”被海浪卷走,吞没于大海之中。

元敬紧握狼牙筅伫立在岩石上,凝视着波涛翻滚的海面。

次日清晨,元敬依旧伫立于岩石上,左手握拳,右手紧握狼牙筅,海风吹着他凌乱的头发和破碎的衣衫,他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海面。

小钰裳与其母悦枫各自抱在元敬的左右腿上,母女俩已哭昏在岩石上。岩石周围挤满了百姓,各个一脸悲伤,小声抽泣着。

郗怀和300护城军的遗体整齐地安放在海滩上,各自的家属围在遗体旁哀痛欲绝,为逝者整理仪容的众老者也皆黯然泪下。

蔡望之:“我神鸥城三百多好男儿,竟不存一人啊……”

神鸥城方伯蔡望之看着三百余具护城军遗体痛心入骨、老泪纵横,他步履蹒跚地走到岩石旁,看着伤痕遍体、鲜血流干的元敬仍未瞑目,更是悲不自胜。

蔡望之:“统领,神鸥城保住了,您可以瞑目了!”

蔡望之擦拭了一把泪水后,示意一旁的妇女将小钰裳母女从岩石上扶下来。一名妇女爬上岩石将小钰裳抱了下来,两名妇女将悦枫从岩石上扶下。

悦枫:“相公……”

悦枫在两名妇女的搀扶下突然惊醒,看着元敬的遗体痛不欲生地只张嘴却不闻声,嗓子早已哭哑了。

小钰裳:“爹爹……”

抱在妇女怀里的小钰裳依旧昏迷,嘴里却不停地叫着“爹爹”。

蔡望之在两名少年的搀扶下爬上岩石,走到元敬面前恭恭敬敬地抬手试图合上元敬怒睁的双眼,尝试三次,那双眼依旧虎目圆睁。

两名少年试图将狼牙筅从元敬手中拿开,两少年合力也掰不开元敬紧握狼牙筅的手,二人敬畏地看了看元敬后,迟疑地看向一旁的蔡望之。蔡望之会意,看着周围的几个青壮年道:“你们四人上来,抬统领回城。”

四名青壮神情敬畏、举止庄严地爬上岩石,走到元敬面前试图将其从岩石上抬下,然而任四人用尽全力也未能使元敬挪动丝毫。蔡望之见状,一阵辛酸的泪水又潸然而下。

蔡望之:“统领是不放心我们这些亲人子弟,不肯离开脚下的阵地,我们就在这里为统领举行丧礼吧!”

众人悲伤不已、泪眼婆娑,成群海鸥在海风凌乱、波涛不定的海面上飞舞、哀鸣。

异日深夜,海风咆哮着卷起一排排海浪不停地扑向沙滩,元敬威严屹立于岩石之上。

海浪的肆虐停息后,远处的海面上浮现出上千海盗恶灵,个个面目狰狞,面貌已成“开心肠”的内藤丁寸郎化成恶灵后更显狰狞,挥舞着倭刀率上千海盗恶灵踏着海水嚎叫而来。

上千恶灵迅速围在了元敬遗体周围,个个张牙舞爪、鬼吒狼嚎。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炸裂心肝的“轰隆”巨响击向恶灵。无数恶灵魂飞魄散,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

幸免于雷击的内藤丁寸郎等一众恶灵迅速逃窜到不远处的海面上,幽怨地看着海滩上元敬的遗体。

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罩住了元敬遗体,随之元敬周身散出了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港口。

白光渐渐消退,只见元敬遗体已化作体高一丈、黑色金刚石塑身的一尊神像,周身散出道道金光。

道道金光闪过,内藤丁寸郎等一众恶灵皆痛苦不堪,一边哀嚎一边逃窜,逃窜不及的恶灵已化作尘烟在海面上消散。

300恶灵随内藤丁寸郎逃窜到远离神鸥城的海面,恶灵们鸠合在一起张牙舞爪、鬼吒狼嚎。

海风突然四起,海水开始翻滚,众恶灵卷入汹涌的波涛中,逐渐化成了一只幽灵船。

海浪渐渐平息,幽灵船缓缓下沉,隐匿于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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