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1)




祈行夜等人在西南地区机密飞机场落地时,已经有调查官等在那里。
舱门打开,立刻迎了上来。
“商长官!”
调查官利落敬礼,随即递上终端确认文件,跟随在商南明身边一同向航站楼方向行走,沿路将阿泰和大学闹鬼事件言简意赅的汇报。
在商南明航行的这几小时内,接到命令的南方分局立刻指派了调查官进行跟进,进行前期调查和准备。
当他落地,基础资料已经汇总整理,形成文件。
“商长官,我是南方分局机动8队正式调查官,左秋鸣,在您和搭档于云省办案期间,我将全程陪同并协助。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指派。”
左秋鸣向商南明敬了个礼,双手将文件夹呈递过去:“另外,我们蔡局长,在分部等您。”
“没有见面的必要。”
商南明点点头,接过文件,态度平淡:“蔡局长工作繁忙,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这个还没有正式立案的小事情上。如有公事,可以随时线上汇报。”
说是不让蔡琰为分局长浪费时间,但无论怎么听,还是以两人的权限高低看,都是在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只听说过总部有一位恐怖的特殊长官,却还是第一次接触商南明的左秋鸣,顿时有些尴尬。
好在商长官的搭档看起来是个亲和面孔,笑起来时灿烂得像太阳,令人见之心生好感,也真的如左秋鸣所盼望的那般,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左?我有位老朋友也姓左。”
祈行夜好奇的摩挲下颔:“印象中,姓左的不太多——该不会你和我那位朋友是同一个人吧?”
左秋鸣:“……?”
他仔细看了看祈行夜,抱歉一笑:“对不住,我应该没有见过您。”
“我是祈行夜,你随便称呼。”
祈行夜笑眯眯凑过去,毫不在意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就已经自来熟的抬手搭在左秋鸣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带着他往前走。
“不用像那边老气横秋的商南明一样,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当然随意称呼啦,左一个长官右一个您,听起来就老了几十岁。是吧,小左?”
左秋鸣被说得冷汗津津,惊恐用余光瞥向商南明,唯恐祈行夜这套言论惹怒了他。
当做长官的面,说长官老……
借给左秋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却被祈行夜说得轻松自然。
左秋鸣:这位商长官的搭档,究竟是什么来历……是个狠人。
“我还是第一次出差办案,你们南方分局都有什么著名景点?”
祈行夜:“有推荐的小吃吗?好吃的馆子有没有?”
左秋鸣听得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来出差的,还是来旅游的?
他小心翼翼瞄着商南明,唯恐特殊长官生气时也波及到他。
但商南明已经习以为常,任由祈行夜搂着左秋鸣走出老远,连眼眸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神色平静的与地面专员确认文件,下达命令。
甚至还有时间与总部联系,远程指挥。
“辛苦了长官,祝您云省之旅顺利。”
枫映堂笑眯眯问:“祈侦探,还好吗?”
商南明单手插兜,运输机带起的狂风吹刮起黑色长制服,在他身后翻飞如鹰翼。
他侧身,看向远处祈行夜的背影。
“一如既往。”
商南明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枫映堂了然。
行,这肯定又是祈行夜偷懒出去玩,把工作都甩给商长官了。
“长官,祈侦探偶尔做一做工作,也是可以
的。您一人担负两人的工作,还是太劳累。”
枫映堂笑道:“属下从进入调查局开始,到现在,也只见过祈侦探一位工作如此清闲的属员。”
上至局长林不之,下到看门的胖橘猫,调查局不养闲人。
唯独祈行夜,除了污染现场每次都迅猛冲在第一线以外,只要离开了战斗,他就“懒”得出奇,甩手掌柜一般将所有工作都丢给商南明。
就连专员小王都逐渐习惯越过祈行夜,直接去找商南明。
哪怕是陈皮烂谷的小事。
枫映堂看在眼里,已经暗搓搓磨刀霍霍向祈行夜了。
这也就是祈行夜不归他管理,等级还比他高,不然,下属“懒”到这份上管理失败,他真是愧于去见商长官。
商南明眉眼无波:“无妨。”
“他能在污染战场发挥作用,那就够了。”
枫映堂恭敬应是,但仍忍不住腹诽。
商长官对别的调查官,可没有这么宽容……难不成,商长官真的对祈侦探有些私人原因在?
他翻来覆去的思考,就连会议都听得心不在焉。
郝仁发现他的异状,好奇询问。
枫映堂摩挲下颔,沉思良久,还是一拍桌子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向情报分析部,反倒吓了郝仁一跳。
“枫副官?”
档案科科长纳闷,怎么这位大忙人跑到他这清闲地界了。
就听枫映堂思索着道:“你说,有没有可能,祈行夜是商长官的私生子?或是亲兄弟?”
科长:“……?”
他诚恳建议:“副官,你走错地方了,医疗部精神科在楼下。”
枫映堂:不然没法解释长官对祈侦探的特殊关怀啊……总不能是喜欢上祈侦探了吧?不不不,这个更离谱。
科长沉默一瞬:“那你还不如猜祈行夜是长官的救命恩人呢,这个还靠谱点。”
等郝仁晚饭时到食堂排队的时候,就听聚集在一起的几个档案科科员在兴奋的嘀嘀咕咕。
“诶你听说了吗,祈侦探其实是商长官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旁人大惊:“啥!那不能够啊!不是说他们是搭档转爱人吗?要是亲兄弟,那,那还能在一起了吗?”
“这有什么的,人和污染物都能谈恋爱呢,兄弟怎么了?嘁。”
“啊?我怎么听说,祈哥其实是商长官的父亲?亲生的那种。”
“???”
“我听说的版本……祈哥是苏妲己后人,不老不死,回来报答商长官,再续前缘。”
“卧槽!所以商长官果然是纣王?怪不得这么骇人呢,每次开会被部长带去看见商长官,我都害怕。”
眼见着传言版本越来越离谱,郝仁额角跳了跳,忍不住出声:“你们……在这议论长官,是嫌工作太少了吗?”
几人惊恐回身,看到是郝仁时先是松了口气。
当郝仁意识到他们的表情不在乎时,皱眉正准备说什么,却见那几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然后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
郝仁:“?”
他满头雾水,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现在长得这么吓人了吗?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不对劲,立刻回头看向自己身后。
枫映堂一脸若有所思,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郝仁:“…………”
得,狐假虎威一次。
他失笑摇摇头,迎上去:“副官……”
“你说。”
枫映堂沉思着打断他,问:“有没有可能,祈侦探,是商长官的亲儿子?”
不然完全没有理由解释商长官对祈侦探的不
同寻常。
郝仁:“……?”
他面无表情:毁灭吧,没救了,我的同事们都疯了。
“阿嚏!阿嚏!”
祈行夜愤愤:“一定是有人在骂我!”
商南明侧眸看向他。
祈行夜:“肯定是秦伟伟!我就知道,他把我骗来云省就没安好心——肯定是要养胖我。”
“可恶,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不就说了他两句不如年轻时好看还发福了吗,他就这么报复我。”
他恶狠狠咬下一口手中的烤串:“他想让我也和他一样发福吗?想都别想。”
旁边明荔枝塞得满嘴巴都是吃食,只能呜呜哇哇的点头赞同:“对!一定是这样,老板英明。”
“所以能再给买一份青芒果吗?”
肉吃多了,腻ovo。
商南明:“…………”
他无语看着一路旁若无人吃喝的两人,一时不由得产生了和左秋鸣一样的怀疑。
这两人,是来公费旅游的?
祈行夜余光瞥过商南明,便了然对方心中所想。
“放心,商长官。”
他笑嘻嘻吃完最后一口肉,又随手打开刚刚买的玫瑰乳扇:“不会耽误正事的。”
“不要这么严肃嘛,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你今年不是二十八是八十二,没看到小朋友都被你冷脸吓跑了吗?”
祈行夜踮起脚抬手揽住商南明臂膀,将手里的零食伸到他嘴边:“来,商南明小朋友,张嘴,啊——”
商南明向后仰身,试图躲避。
但祈行夜铁了心要让他融入市集,力度之大,让商南明不好挣脱,又担心力气太大反伤到祈行夜。
无奈,他瞥过祈行夜一眼,只好不情愿的张嘴。
祈行夜趁机将整片零食都喂给他,自己拍了拍手退开距离,满意欣赏自己的杰作,点点头。
“嗯,这下看起来亲切多了。”
左秋鸣惊恐。
商南明无声叹了口气,抬手从唇间拿下零食。
“工作,等你吃完再说吧。”
祈行夜顿时重新笑开,欢呼出声:“好诶!听到了吗荔枝,全场消费商长官买单!”
“商长官万岁!”
明荔枝塞得两腮鼓鼓,开心鼓掌:“哦哦哦!上葬官玩水!”
商南明:“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话,会呛……”
“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明荔枝已经呛到剧烈咳嗽,红了眼圈可怜巴巴。
商南明忍不住抬手扶额。
侦探社这两个,一个比一个幼稚,加起来不超过五岁。
终端震动,明镜台发来信息询问:商长官,听闻荔枝出差?他没出过远门,还是让他留在京城更安全。
商南明面无表情:以你弟弟能被食物暗杀的愚蠢,世界上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穿过熙熙攘攘的市井,祈行夜左拐右拐,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小巷子。
这是一片居民楼。脱去了市集的热闹,只剩平静祥和。
有老人坐在门前的木头小凳上,悠闲抽着水烟袋。也有老奶奶身边放着色彩鲜艳的针线竹筐,膝上趴着昏昏欲睡的猫咪,在低着头缝制衣服。
祈行夜从小路上走过,笑意盈盈,自然的向沿途见到的人们点头打招呼。
出乎众人意料的,还有人回应。
看其对祈行夜态度友善亲切的模样,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倒像是老友重逢。
还有人直接笑着称呼:“祈老板,最近生意不错?”
那人看了眼祈行夜身后的人,笑着打趣:“看来是发财了,现在都有保镖了?”
祈行夜没有解释,只笑嘻嘻拍了拍对方肩膀:“一起发财,有工作别忘了介绍给我。小左呢,他还住以前的房子?”
那人随手指了身后的老旧小楼:“正好他在家,诺,去吧。”
祈行夜点头,随手将手里刚买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塞了过去:“请你。”
从小路拐进巷子里之后,刚刚暖洋洋的阳光荡然无存,只剩阴冷昏暗,战斗本能提示的危险。
左秋鸣的手已经摸到了枪匣,警惕戒备看向四周。
他压低声音:“长官,请您在我身后……”
“哟!小左!”
祈行夜已经吹了声口哨,笑着扑向居民楼旁的电线杆:“最近怎么样?”
左秋鸣:“…………?”
一道暗色的身影,缓缓从电线杆后面现身,眼神哀怨:“不怎么样,祈老板你天天坑我。”
祈行夜笑眯眯拍了拍对方肩膀,又热情展开双臂,不顾对方反对就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我就说,你果然天天想我。”
“是天天骂你!”
那人愤愤,试图挣扎:“祈,祈老板,你松开点,快要勒死了。”
像被过分热情但对自己的力度毫无清醒认知的大狗狗抱住,人快翻白眼了。
祈行夜这才松开那人。
一直警惕着的左秋鸣在那人抬头的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惊呼出声:“哥?!”
惊讶到破了音。
“啊?”
众人皆疑惑看向左秋鸣。
而刚从祈行夜怀中杀逃过一劫的那人刚抬头,就皱眉:“弟?”
他疑惑:“你为什么在这?”
又看了看祈行夜:“怎么还认识祈老板?不学好!”
祈行夜:“……?”
他委屈:“你是不是在骂我?”
怎么认识他就是不学好了呢?哼qaq
祈行夜摸了摸下颔,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说左这个姓氏不多。”
左秋鸣万万没想到,祈行夜说要来见的朋友,竟然是自己哥哥!
调查官这个职业除了荣耀和责任,更多的是,是危险。
他们很难给家人带来什么。
只有无穷尽的,死亡的威胁。
因此,调查官除非退居二线离开战场,或是退休,不然很少会与家人日常接触,就算休息,也只会和调查局的同事们在一起。
他们已经不再属于普通人的世界。
从选择了污染这片黑暗水潭开始,他们就与普通人的世界划开了分明界限。
左秋鸣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在他从调查学院毕业进入调查局开始,至今也只在做助理调查官时,回过一次家,与家人们共度春节。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工作中遇到自己的哥哥。
他哥还认识调查局的人!
左秋鸣警惕看了眼祈行夜,大有责备他带坏自己哥哥的架势。
“哥,你怎么认识祈侦探?太危险了!”
祈行夜:“???”
他抗议:“你们兄弟两个这是在人身攻击!为什么两边都嫌弃我。”
商南明唇边有笑意闪过。
看见自家弟弟,朋友比起刚刚那副眼圈青黑憔悴的模样,立刻精神了不少,带着一行人上楼去自己工作室。
左春鸣,云省人,职业:情报中介。
祈行夜并非第一次来云省。
不仅是在他大学实习期间,经常会和秦伟伟跟着科考队或学院,一起奔赴西南,在十万大山中艰难跋涉,寻找民族历史。
在他成为私人侦探后,也数次因为委托而前来云省。
当地向导,就是左春鸣。
“这位是左春鸣,人类的好朋友。”
祈行夜笑眯眯介绍:“这位是明荔枝,你之前见过的,我家兼职生。还有这位。”
介绍到商南明,祈行夜卡了壳。
左春鸣瞥了一眼,不在意的挥挥手:“哦,家属是吧?我对你的私人□□不感兴趣。”
他向商南明自我介绍:“我是祈老板的商业朋友,对插手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兴趣,我不勾引祈老板,你放心,祈夫人。”
左秋鸣惊恐:“!!!”
“卧槽大哥!你说什么呢!”
左春鸣:“?”
他歪了歪头:“呃,那……祈先生?祈老板娘?”
左秋鸣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吓昏过去。
“哥,大哥我求你赶快闭嘴吧!”
他好绝望。
之前怎么没发现过他哥这么勇,竟然敢指着全调查局上下最恐怖的特殊长官,喊祈夫人??
商南明眉眼无波,平静点点头:“左先生。听祈行夜说,你帮助他调查了云省大学的闹鬼事件?”
左春鸣没有否认,抬手请众人坐下,他则转身去厨房烧水,沏了一壶普洱过来。
“知道祈老板要过来,特意下楼买的,不过我这条件就这样了,十块钱一个茶饼,你们别嫌弃。”
明荔枝不喜欢喝苦味的东西,嘴唇刚碰了茶水一下,就苦得皱鼻子皱眉,哼哼唧唧不愿意喝。
被祈行夜强行灌了一杯下去:“刚刚吃那么多,正好喝茶消食。”
他随手抓了把酸梅膏小零食塞给明荔枝,打发他去旁边玩。
自己则与左春鸣严肃交谈。
在接到祈行夜的电话和定金之后,左春鸣就开始着手调查。
虽然总部的情报分析部同样帮祈行夜进行了调查,但那毕竟只局限于计算机档案,还是过于官方和省略。
亲眼所见所闻,远比冰冷的计算机要来得更加细致。
左春鸣虽是家里几兄弟的大哥,但年纪也就比祈行夜大两岁,收拾一下看上去和大学生也没什么区别,面不改色的通过了云省大学的门禁,从保安大叔眼前过去,也毫不心虚,只说是自己学生卡忘了带。
成功混进学生群中。
因为刚出过闹鬼事件,云省大学风声鹤唳,学生们惴惴不安,校园安保比往日更加严密,周围也有警车日夜驻守。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彻底消除恐惧。
前来镇鬼的大师却反而死亡失踪的传闻,像阴云一样,沉沉压在云省大学上空。
尤其是亲眼看到过闹鬼的学生。
左春鸣没废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几个疑神疑鬼的学生。
他们眼下青黑,眼袋都快要垂到嘴边,每隔几分钟就要猛地抬头往身后四周看,草木皆兵。
情绪全都写在脸上的好懂。
尤其是对左春鸣这种职业的人看来,这几个学生简直是一张白纸,毫无戒备心,很快就在他有意识的询问套近乎之下,将他们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出事的学生公寓,就在云省大学老校区最边缘,紧挨着山林,从窗户望去,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翠,令人心情爽朗。
但这副好景色只限于白天。
当夜晚降临,这片山林,就变成万鬼齐哭的恐怖,四下望去皆是黑暗。
平日里有学生半夜起来上厕所,睡得迷迷糊糊往窗外看一眼,都会吓得赶紧跑回床上。
之前更是有过传闻,说,云省大学老校区,是建在乱坟岗上,以前几万具无主尸体。
虽是如此,但也没有人真的看到过闹鬼,只当是每个学校都有的十大鬼
故事这类,师生们虽然害怕,但更多是像在听恐怖故事,没有谁当真。
可就在最近……真的出事了。
时间还早,大学还没有正式开学,只有一些早回来的学生,零零散散住在宿舍里,有些宿舍只有一个人在睡。
半夜起床上厕所,模模糊糊听到房间里有声音,睡得茫然只以为是自己的室友,嘟囔着交谈了几句,就重新回床上睡了。
可越睡越冷,半晌,那学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那刚刚和她说话的……是谁?
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那学生颤巍巍将被子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伸出眼睛去看。
却猛地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那双只剩下眼白的腐烂眼球,就飘在床铺旁边的位置,一直死死的盯着被子里的她,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
学生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宿管阿姨睡得很沉,周围寝室无人,并没有人听到,也没人发现问题。
直到第二日,学生缺席了补考,辅导员接到通知奇怪,去宿舍找人,才发现学生竟然被吓疯了。
缩在床铺最里侧,裹着一层层被子还在不断发抖,一身身出着冷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嘴里念念有词,说着别人听不清的模糊话语。
同一个宿舍楼的学生们,都看到了救护车停在楼下,担架将吓得神志不清的女生带了下去。
有人说,那女生在医院哭喊说鬼就跟在她身后,只要她一闭眼睛,一关灯,就会出现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
也有人说,女生在送到医院后,很快就被吓死了。
但没有人知道那女生真实准确的情况。
知情的辅导员闭口不言,只说让同学们不要乱传乱说,发现就扣学分,取消获得的荣誉和奖学金。
可这件事终究没能被成功平息下来。
第二日晚上,相似的事情再次上演。
同样的那栋宿舍楼,但是另一间寝室。
睡前她们还在谈论传言中被吓死的女生,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们不会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事,毕竟她们寝室四个人都在。
她们调侃着说学渣有学渣福,大家都挂科了也不错,然后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睡梦中,她们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门。
靠门的女生揉着眼睛嘟囔起身问是谁,门外却没有人回应。
她睡得模糊,打着哈欠开门,走廊里白炽灯冰冷,没有人影。
她以为是恶作剧,骂了句神经病没素质,关门上床。
但很快,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开门后,门外还是没有人。
第三次敲门声响起时,整个寝室都被吵醒,开门的女生开始害怕了。
她缩在被子里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告诉其他人,自己已经开了两次门,门外根本没有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寝室无人敢说话的寂静中,这一次,她们清晰的听到——“咚咚咚。”
“咚咚咚!”
是谁在敲门,声音清脆。
寝室内死一样安静,温度在急速下降,只剩下被努力压制到最低的呼吸声。
有人想起了她们睡前谈论的事情,哆哆嗦嗦打字在群里问,会不会是吓死了那女生的鬼又来找上她们了,还是被吓死的女生回来找替死鬼?
没有人回答。
她们试图在各个聊天群里求助,但无人回应,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可半晌,却忽然有人哆嗦着问,这声音……真的是敲门吗?
为什么是从窗外传来的?
她们统一看向窗户。
但寝室
拉着窗帘,窗外山林一片漆黑,实在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
或许只是猫头鹰在撞玻璃呢?
有胆大的说,有可能是我们自己吓自己,根本没有鬼,是小动物。
她半蹲在窗户下面,小心翼翼掀开窗帘一角,试探着向外看去。
借助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她看到玻璃外,一双眼珠在紧紧盯着她躲藏的位置,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那里。
光亮下,那张人脸,扬起一个诡异阴冷的笑容。
似乎在说:抓到你了,你……跑不掉了。
头颅悬空在窗外飘摇,转动着眼珠,像是对窗帘后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被注视着的女生,那一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站起身,呆滞打开窗户。
冷风吹灌。
在同宿舍众人的疑惑和惊恐中,头颅游进房间。
而女生直挺挺的跳了下去。
惨烈高亢的尖叫声打破云省大学安宁的夜晚。
灯光很快一盏盏点亮,老师和保安们匆匆前来,就看到满寝室的血迹,三个吓疯了的女生。
和楼下草坪里失去踪迹的一滩血液。
跳楼的女生却不知所踪。
生死未卜。
这件事很快在云省大学传开,人心惶惶。
原本住在出事宿舍楼的学生们,也都被打散转移到了其他宿舍楼,学校给出的答复是宿舍楼老旧需要修缮,但对闹鬼传闻闭口不言。
如果不是学校请去镇鬼的两个大和尚失踪,让学校外的商户听见了风声,就连闹鬼这件事都不会传出来。
“还是我们这些小商户群里说的,我本来没在意的。”
左春鸣笑了下:“两分钟后,群没了。”
“正好祈老板你问我本地有没有特殊新闻。”
他耸耸肩,道:“这应该就是最特殊的了。怎么样,有用吗?”
祈行夜陷入沉思,神情冷肃。
“还有这种事?那怎么外围专……同事不知道?”
左秋鸣错愕,又硬生生咽下了与污染相关的名词,在自家大哥面前小心翼翼隐瞒自己的真实职业。
“我向局长汇报一下,让同事们去云省大学看看情况。”
话没说完,就被左春鸣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差点把左秋鸣拍到地面上去。
他趔趄两下,艰难重新坐好,委屈:“哥!干嘛打我?”
左春鸣翻了个白眼:“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所以我才担心你会在外面吃亏,不让人省心!”
“学校那边态度不是很明确了?就是要压消息不让你知道,你大摇大摆走进去,能知道什么?”
左春鸣瞪了不成器的弟弟一眼,恨铁不成钢:“我把你教的这么正直愚钝吗?都不知道变通。就算你去找,找到校长或者更高的,人家能告诉你什么?”
“不过是那几句套话,已经在调查中,无法答复,调查完了,什么事也没有。”
“闹鬼这种事,别说有没有鬼,就算真有,多少人会信?都不能作为证据的东西。”
左春鸣摇头,长吁短叹:“祈老板这事啊,不好干。”
左秋鸣担忧看着哥哥,想说别担心有自己在。
就见祈行夜“嗯嗯”点头,熟练道:“加钱,加。”
左春鸣话锋一转:“但我是谁?就算看在我和祈老板的交情上,再难办的事情也能办。”
“祈老板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妥妥哒!倒也不是钱不钱的,那都不重要,主要是为了朋友。”
祈行夜点头:“嗯嗯我懂,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第一次看到哥哥工作时样子的左
秋鸣,觉得自己的认知都快要崩塌了。
这还是他那个羞怯善良的哥哥吗?
一定是祈侦探带坏的!
祈行夜:“……麻了。”
左春鸣满意点钱,放进口袋里。
想了想,又掏出来分出一半,塞进弟弟的制服里:“拿去买零食。”
左秋鸣想说哥我早就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但不等他说话,鼻头已经一酸,先红了眼圈。
再如何坚强的调查官,在家人面前也溃不成军。
但下一句——“长不大的臭小子,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还中二中二的说自己能做到,天天做梦。你能找到学校吗?”
左春鸣嫌弃:“什么时候能长大啊,现实点。”
左秋鸣委屈:“可我就是能找到学校啊,而且我能证实有鬼。”
调查官们见惯了污染,常年与鲜血淋漓的狰狞怪物打交道,游走在危险与死亡之间,很清楚被挡在调查局铸成的防线之外的,是怎样超越寻常认知的怪物和异常。
想得到的,想不到的……
相比之下,鬼都变得温柔善良起来了。
污染被称为科学与玄学之外的第三力量。
又怎么会没有鬼存在?
左秋鸣还想按照自己以往的工作流程,上报,登记在案,调查,拘束,清理。
终结。
但他刚有动作,就被左春鸣和祈行夜齐齐转头,盯死在原地。
左春鸣一脸不赞同:“你那警察的工作多难找啊,别自毁前程。你领导要是听你说有鬼有鬼的,还不得以为你疯了?”
祈行夜笑眯眯点头:“小左说的对,所以我们自行进入学校看看吧。”
“今晚,天黑后出发。”
左秋鸣不可置信。
但祈行夜还笑得温柔,又咬着重音嘱咐了他一遍,还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语——“亲爱的小左,我的权限比你高。听指挥,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好吗?”
在哥哥面前威胁弟弟。
祈行夜毫无负罪感。
左春鸣疑惑问起的时候,祈行夜笑得真诚又无辜:“我在说你坏话。”
“!祈老板你好狠的心。”
左秋鸣眼睁睁看着祈行夜这么说完之后,竟然真的起身抻着筋骨轻轻松松往厨房走,还嚷嚷着要吃菌子,任凭左春鸣解释说还不到季节也不听,任性得像个小朋友。
完全没有调查官应该有的严谨职业态度。
过了好半晌,左秋鸣才终于意识到,祈行夜竟然是真的这么想,而不是缓兵之计。
不仅如此,就连商长官也对祈行夜的想法没有异议,还不赞同的让祈行夜少吃些,小心积食肚子疼。
他想向商南明提出异议,对方却只是平静瞥来一眼。
左秋鸣愣在原地。
明荔枝更是眼巴巴凑过去,渴望的看着左春鸣,问有没有好吃的。
左春鸣:“……你们是非要吃回本才行是吗?什么时候吃穷我什么时候算。”
“祈老板加的那点钱,你们全要吃回去?”
祈行夜:“怎么可能呢,小左你想多了,我们可是朋友。我是那么在乎钱的人吗?”
他转身就翻出了左春鸣藏在厨房里的腊肠腊肉:“今晚吃这个?”
左春鸣:“!!!”
“你是狗吗祈老板!我就差藏到保险柜里了,你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放下,放下!这个可贵了,不给你吃!”
左春鸣左冲右突,踮起脚试图从祈行夜举高的手里夺回腊肉:“这是我留给小秋的。”
左秋鸣本来想问祈行夜,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调查局的权限如果想,可以横着走,就算学校封锁消息也不在话下。
可不等他问出口,就猝不及防听见自家大哥说,肉是留给他的。
左秋鸣错愕,随即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哥……”
左春鸣:“这个做的不好!狗都不吃,正好小秋吃饭不挑食,留给他。咱们出去下馆子,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
他听见呼唤,疑惑转身:“怎么了?弟。”
左秋鸣一脸木然:“……没事。”
白感动了。
所以说,他温柔羞怯的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一定是祈侦探带坏的!
祈行夜看着左秋鸣怨怼的小眼神,眨了眨眼眸,无辜摊手:“和我可没关系。我认识小左那天,他就这样了。”
这锅我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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