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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戴上这个帽子之后，你将不再是一个凡人，人世间所有的节假日不得再沾半点关系，这世间万家灯火的亮度……算了，我编不下去了，你自个体会吧。” 张毅将一个崭新的红色安全帽扔给王家欣，指着库房材料设备登记表说：“来，签上你的大名。” 王家欣还在琢磨领个安全帽而已，咋还整出至尊宝带紧箍咒的仪式感，一听要签字，赶忙回过神来，在张毅指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咦看你膀大腰圆滴，咋还起个女生名。”张毅啧啧称奇道：“我一直认为你是升职加薪那个加薪，要不就是嘉鑫或者家新……” 王家欣脸蹭的一下红了，使劲摸着后脑勺，尴尬的说道：“名字是父母给的，我想反对也没招啊。” “咳，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张毅赶忙致歉，然后又在库房角落里翻出一套工作服，和一个红色塑料桶。 王家欣拍拍工作服上的灰尘，迫不及待的换上，马上苦着脸说：“哥，这个是180的，我穿着小。” 张毅无奈地再去翻，折腾半天无奈的说：“185的暂时没有，你先凑合着穿吧，等会我跟老秦汇报一下，等下次他去公司时帮你要一身。” “好吧。”王家欣使劲收收肚子，试了几次还是没法扣上扣子，干脆直接敞怀，就是肩膀和腋下的地方总是紧绷绷的，令他非常难受。 “这个桶呢，是我们打灰人的专用神器，功能比较多，平时可以装水、洗衣服、洗澡，要是哪天在工地干不下去了，一些生活用品可以装在桶里，提着桶方便点，所以叫做提桶跑路，懂了吧？” 天不生我工地佬，打灰万古如长夜，桶来！ 张毅今天心情不错，顺带给王家欣科普了几个前世的土木名梗。 至于人家懂不懂，无所谓。 反正科普完，他是挺开心的。 带着王家欣领完新人装备，张毅马不停蹄地赶赴施工现场，必须让新人感受一下工地的氛围环境。 刚到楼上，瞥见洪四海叼根烟，屁股下坐着个反扣的安全帽，面带愁容不知道琢磨什么呢。 “老洪，帽子戴起！” “进入施工现场必须正确佩戴安全帽，安全生产，人人有责！” 前面是吼洪四海，后面这句是教王家欣。 洪四海下意识把安全帽戴头顶上，然后看清喊话的是张毅，又把帽子坐屁股下，骂咧咧地说：“握草！是你小子啊！差点认为是上面领导来检查呢！” 张毅表情严肃的说：“你一个大老板，不以身作则戴安全帽，以后现场的安全怎么管理，像话嘛！” “哎呀，这不是没钱愁的嘛。”洪四海知道张毅跟他开玩笑，不过还是非常配合的重新戴上安全帽。 小眼睛先是打量了一下张毅的新衣服、新发型、新鞋子，略有所思。 然后又看了看张毅旁边身高体壮的年轻人，立马从兜里摸出一盒红将军递过去。 “这是新来的领导吧，先抽一根，怎么称呼？” 王家欣有点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烟笑呵呵的说：“我叫王家欣，以后还得洪经理多照顾。” “好说好说，王工刚来工地，晚上我给安排一桌，张工，一起呗！” 洪四海冲张毅挤眉弄眼。 张毅摇头笑着说：“改天吧，这周得给监理那边补资料呢。” 洪四海无奈地叹口气说：“那行吧，等你忙完了告诉我，就咱三喝点。” 洪四海今天有点郁闷，本来跟王剑约好了晚上的酒局，想着能通过王剑把新项目搞到手，结果刚才王剑给他打电话说晚上有事不去了。 工程款没要到，新工地也没着落，猛然看到张毅换了行头，立刻想起这厮前天吹得牛，看来是从会计那里搞到钱了。 心思借着给王家欣接风的机会，从张毅嘴里套点消息，没成想这小子没空！ “走，去看看砖墙砌的咋样了，别在这装深沉了。” 张毅说完，从墙角架子底下找出一根2米的检查尺。 这种检查尺可以检查墙体砌筑的垂直度和平整度，是应届大学生必须要掌握的技能之一。 张毅把检查尺的使用方法分别展示给王家欣。 后者眨着清澈的大眼睛认真听讲，半天后有点跃跃欲试的迹象。 “诺，东西给你。”张毅指着刚刚砌筑完的几面墙说：“下班前把这些墙都检查完，超出规范要求的做好标记，喊工人过来及时修理，有谁不听话的告诉老洪，老洪要是不听话，你再跟我说。” “好咧，哥，你瞧好吧，保证完成任务！”王家欣接过检查尺埋头苦干。 那股子精气神，张毅当年也这样来着，用不了几天就会厌倦的。 “来，小张，跟你打听点事。”洪四海冲张毅招招手，贼眉鼠眼的。 “什么事，弄的跟做贼一样。” 洪四海小声说：“你是不是从会计那儿搞到钱了，咋搞到的，教教我呗。” 就知道你老小子会问这事。 张毅摇头否认说：“瞎说什么呢，我跟家里要的钱。” “艹，连我都不说实话。”洪四海摆出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快分享一下经验，我保证不往外张扬。” “真想要钱啊？”张毅笑道。 “那还用说嘛！哥哥我快穷疯了，再不搞点钱得把老家的房子抵押出去。” 张毅说：“那简单啊，你按照合同上的流程申请农民工工资呗。” 洪四海急道：“这招不好使，姓秦的现在玩赖呢，弄个王剑天天忽悠我。” “停工呗，啥时候给钱啥时候干活。”张毅耸耸肩说。 洪四海有点儿为难道：“不太好吧，这不成闹事了吗，后面我还咋跟他合作啊。” 张毅定睛看着洪四海，老洪这人吧，是个好人！ 宁可为难自己，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这种人，往往不适合当包工头，要不前世怎么想出爬楼顶讨薪的法子，就是被自己难为的。 “老洪啊，你这包工头当的不合格啊！” “握草，你说说这包工头应该怎么当才合格。”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张毅说：“老子都快吃不上饭了，还管你闹不闹事，你这么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