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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好阵地，在东西两面布置好地雷，又从运输排的同志那里领了子弹，战士们这才躺倒在阵地上休息。 不过并没有休息多久，安排在东边的观察哨就传回了消息，有鬼子来了。 经过一夜混战，双方都可以称得上损失惨重。 鬼子在夜里也不只是被动挨打的，两个小队长带着部队循着枪声，还真将从武东撤离的大部分鬼子收拢起来了。等到白天清点人数，足有一百八十多人，轻机枪十一挺，掷弹筒十门。 但对鬼子来说，还有几个坏消息。 比如除了这一百八十多个鬼子外，他们还收集了大概三四十具鬼子尸体。看着这些尸体，士气就高不起来。 比如对面的八路也汇合起来了，从枪声判断，对面起码有十几挺机枪，还有不少掷弹筒，搞不好这是来了一个团。 再比如…… “报告，弹药情况已经统计完毕，步枪弹充足。但是减装药机枪弹仅剩三百余发。”一个小鬼子汇报道。 小队长痛苦地捂住了脸。天亮之后西田的分队就不见了，他只在不远处找到了几具属于他们分队的尸体。 至于他们携带的辎重……现在那地方已经被八路军占领了，那些物资估摸着已经姓八了。 这意味着歪把子机枪打完这一轮后，故障率会直接翻倍。至于经过改进的拐把子，这里加起来才三挺，以弟国的工业能力，不知道哪一年才能把歪把子给全部换掉。 “撤退撤退，不要过多和八路纠缠。我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回到县城。”小队长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并不知道，昨晚他们打得正热闹时，一支两百多人的八路直接绕过了战场，在前方布置好了陷阱，就等着他踩上去呢。 ----------------- 伏击阵地。 “那边，大概一个小队的鬼子，马上就要进入雷区了。机枪准备！”特务连的连长两眼放光。 几个机枪组连忙滑开捷克式上方的防尘盖，然后将弹匣插进去，子弹上膛。 他打了这么多年仗，但没有一次这么富裕过。步枪人手一杆，子弹管够，甚至机枪普及到班，这放以前简直是梦里才会有的事情。 更别说还有火炮支援——哪怕只是几门迫击炮。 “王承柱，你的炮架好没有？” “好了！”王承柱将一门新炮放进座钣坑，跳起来狠狠踩了几脚。 随后他翻开射表：“不过我事先说明一下，这次新炮老炮一起打，老炮没什么问题，但新炮我不保证能打中。” “你狗日的，孟顾问都给你新炮了，你居然跟我说打不中？”连长骂出声来。 “炮和枪是两码事，咱的老枪膛线都磨没了，换什么新枪不比它准？但炮不一样，炮管长度，炮弹装药都影响射程。角度差一点就能打偏几十米。”王承柱拍了拍屁股底下的一箱炮弹：“孟顾问给的炮，炮管比老炮长，装药比老炮多，你不让我熟悉熟悉，我怎么打？” 连长摇了摇头，知道王承柱说的在理。但他还是嘴硬道：“我不管这些，你直接告诉我，啥时候能打准吧。” “问题不大，炮弹这么多，多打几炮慢慢适应就行。孟顾问这炮有射表，不会差太远的。”王承柱拍了拍手里的射表。 “那好，看见前面的鬼子没？一会儿全连听你炮声，你迫击炮一响，我这边机枪就开火。交火之后，对面的掷弹筒轻机枪可就全看你了。”连长笑了起来：“我埋的雷大多在犄角旮旯里，鬼子不躲起来还炸不到呢！” “没问题。”王承柱一口答应。 雷场离伏击阵地并没有太远，还是老规矩，以一百五十米为界，战士们的枪够得着。 那些鬼子很快就走进了雷区。可能是因为八路一直在屁股后边追，而这里又离县城不远，所以这群鬼子的戒心降低了不少。虽然同样是以战斗队形前进，但相互之间距离却近得很。 移动缓慢，队形集中，是很好的炮击目标。 王承柱想着，伸出大拇指朝远处的鬼子点了个赞，然后开始调整迫击炮的角度。一共四门炮，这次王承柱打算先用老炮打个开门红再说。 “炮弹！” 王承柱伸手，副炮手递来一枚炮弹。王承柱接过炮弹，手指按在闭气环上，忽然一愣，低头瞅了一眼。 “用老炮弹。团长说了，用老炮把老炮弹打完，等战斗结束，把这门老炮送到旅部去。”王承柱把炮弹放了下来。 副炮手点头，脸上露出了“了解”的神色。就是把淘汰掉的装备送给兄弟部队使用嘛，团里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上次就是把歪把子、拐把子送去旅部了，全团换上捷克式…… 十几秒的时间，两个陈旧的箱子被搬到了迫击炮旁边。副炮手撬开箱子，取出一枚炮弹，装上引信，然后递给了王承柱。王承柱重新微调了一下角度，这才接过炮弹。 嘣。 炮身一震，发出一声闷响。王承柱再次伸手，又取来一枚炮弹。迫击炮的射速取决于射手的速度，必要时能一分钟打出几十炮，王承柱现在就是打算一次性把炮弹打光。虽然每次发射后都会影响精度，但敌人也会散开躲避不是吗？ 轰！ 迫击炮弹非常精准地在鬼子的队形中炸开。这枚迫击炮似乎炸到了什么开关，随着炮弹的爆炸，十几挺机枪和百来支步枪同时开火，枪声连成了一片。 “卧倒！” 鬼子小队长大吼出声，然后直接扑到地上。然而他刚出声，不远处一枚迫击炮弹的爆炸声就将他的声音掩盖。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需要他喊了。没有被第一波攻击带走的鬼子，纷纷自发且迅速的卧倒，然后找机会散开，开始反击。优秀的军事素养，让这伙小鬼子仍有反击之力。 “等等，炮弹停了？”小队长趴在地上，心里数着爆炸声。然而只有六声爆炸，就再也没有炮弹的动静了。 另一边，王承柱狠狠地将帽子扔在地上。打得正爽的时候，居然有一枚炮弹哑在炮管里了！ “来，把炮弹倒出来。” 炮组将炮管拆了下来，两个人用布裹住炮管，缓缓将炮管尾部抬起。王承柱接住缓缓从炮管滑出来的炮弹，拆下了引信，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你发现的及时，要不然这可就是咱最后一次摸炮了。”副炮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刚刚他正将最后一枚炮弹递上去呢。如果王承柱没有发现炮弹还在炮管里，那今天百分百要炸膛。 王承柱将炮弹放在一边：“这炮弹还是别用了，炸药啥的拆出来使吧。你们以后要记住，开炮前要先检查一遍，不能重复装填。” “最后一枚炮弹，你们试着打吧。我去用新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