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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回家路上,徐司前开车,凌霜撑着脑袋思考这几起案子之间的关联性—— 陈旭,失踪,被杀;周浔安失踪,陈家人失踪。 哥哥,查案,被陌生人杀害;祝雷,查案,被陌生人杀害;吴先锋想要提供证据,被陌生人杀害。 从陈旭案可以看出,凶手应该不止一个,甚至可能是一伙人,难道是有预谋的犯罪团伙? 那这些人又是因为什么利益聚在一起?还有,哥哥当时查的案子到底是关于谁的? 那个人应该很关键,因为由他牵扯出来一串人。 还有那两件印着橘黄飞鸟图案的衣服,到底是工作服,还是普通衣服上的图案?男孩当时才六岁,他的记忆是否有偏差? 那些人做事狠绝谨慎,应该不会穿工作服作案…… 这些案子看上去有线索,又像没有线索,缠在一起像是一团乱麻。 凌霜正发愣,徐司前一脚刹车把车子踩停了。 凌霜猛地回神问:“怎么了?” 徐司前解开安全带说:“路边躺着一个人,好像是孕妇。” 凌霜抬眼望去,马路牙子上果然躺着一个女人,她赶紧跟着下车查看。 女人确实是孕妇,她肚子疼得吃不消,想坐下歇息,结果随身携带的小马扎坏了,一屁股坐下去,仰面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徐司前帮着将女人扶坐起来,凌霜在她身后坐下,用背部撑着她。 女人意识清醒,还能说话,只是一直嚷着肚子痛要生了。 凌霜打完急救电话,又询问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她支支吾吾半天不肯开口。 两分钟后,女人阵痛来临,一把抓住徐司前胳膊咬上去。 这一口咬到出血,徐司前体内心里狂躁翻涌,他眼前又看到那个血红黏腻的世界,正欲发疯打人—— 凌霜一把将他扯到面前,仔细检查伤口。 女孩手指细且白,触感柔软,徐司前手腕被她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心里涌起的狂风暴雨顷刻间变成绵绵细雨。 他目光一滞,猛然愣住,他第一次由这样的方式平静下来,也是第一次那么明显地察觉到自己情绪的起伏。 凌霜满是担忧道:“这伤口好深。” 徐司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只是被她咬了一口,一点也不痛。” “怎么可能会不痛?”凌霜握着他手,嘴唇凑近轻轻吹气。 融融气息拂过手背,徐司前觉得心里某个角落柔软到无以复加。他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凌霜是唯一一个。 他喉结无意识滚动着,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后来,他把这种感觉说给自己心理医生听。那人笑着说,每个人都是一把锁,你只是找到了钥匙。 救护车很快赶到,医护人员要求有人陪同,凌霜主动上车,徐司前开着车跟去医院。 女人进产房前 ,总算肯打电话,她的丈夫说一会儿到。 凌霜安排好她,又牵着徐司前去急诊室清创包扎。他手臂伤口太深,有感染风险,医生开过单子让他们去护士台打破伤风疫苗。 徐司前之前没打过这种疫苗,得先做皮试。 半个小时后,皮试没通过。 护士对此司空见惯,她把单子还给凌霜说:“找医生换疫苗。” 新疫苗不是手臂注射,而是臀部肌肉注射,护士让徐司前去里面准备。 徐司前一听要在屁股上打针,立刻问:“你们有没有个男护士?” “男护士下班了。” “那我不要打。”徐司前表情非常严肃。 凌霜一脸问号地看向他:“干嘛不打?” 他义正辞严道:“我屁股还没给你看过呢,怎么能给别的女生看!” “可是钱都交了啊。”凌霜皱眉,打针而已,这也要挑? “交了也不打。”要给别人看屁股,他情愿死掉。 凌霜发现他在闹小孩子脾气,笑着哄:“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他们看过很多个病人,他们看你的屁股,跟看桌子板凳一样……” 护士也晓之以理:“如果感染破伤风病毒,可能要住院。” “打也行,”徐司前双臂抱胸,朝凌霜点点下颌,颐指气使道,“你给我打。” “我哪里会打针?”她只会打人。 晚上也没什么人,那护士笑:“要不我教你打吧?” 打针不难学,难的是如何克服羞耻心。 徐司前先进去准备,凌霜掀帘子进去—— 她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心脏怦怦跳。 尸体的屁股她倒是见过不少,活人的第一次见…… 她一咬牙坐下来,举起针筒。 偏偏徐司前这时还不知死活地在前面调笑:“喂,凌霜,你现在看过我屁股了,你可得对我下半生负责。” 凌霜一针下去,碎碎念的男人立即静音不再说话。 凌霜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问:“很痛?” “当然痛,要不你给吹吹?”男人语气带笑,坏极。 “吹你个头,摁住棉签!”凌霜红着脸骂。 他佯装不高兴,继续碎碎念:“哎呀,我都要痛死了,你还凶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啊?” 外面配药的小护士,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两人离开医院前,又去了一趟产房。女人丈夫已经赶到医院,男人衣冠楚楚,见到他们连声道谢。 走远后,徐司前说:“这男的真差劲,手上戴着天价手表,却不给自己老婆安排专人照顾。” 经他这么一说,凌霜也觉得奇怪。女人的穿着打扮和刚刚那个男人并不登对,而且她第一时间不愿意打电话给男人,两人难道不是夫妻? 这是别人的隐私,即便她是警察,也没权过问。 到家很晚, 凌霜洗过澡要睡觉,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徐司前穿着睡衣,抱着个枕头来找她:“今晚好冷啊,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不能。”凌霜冷淡拒绝。 “好吧。”他把枕头放到床头,掀开被子挤进去。 “你干嘛?”凌霜惊讶,“我说不能。” 徐司前笑着躺下,拉上被子一本正经道:“我要给你暖被窝。” “不用……”秋天还不冷,冷也不用他捂。 拒绝无效,男人长腿贴着上来,两只脚夹住她的脚掌心细细搓弄。又热又痒,凌霜恼羞成怒:“徐司前!” 他掏了掏耳朵道:“哎呀,徐司前不在,听不见,我可不是徐司前,你得喊我周、浔、安。” 凌霜侧身过来拧他耳朵:“你别瞎给自己取名,你才不是周浔安。” 他趁机抱住她,轻嗅她头发里的香气,说:“谁让你那么喜欢周浔安的,你得说周浔安你快走,我才会走。” “幼稚鬼。”凌霜将他蹬出被窝。 徐司前觉得她凶他的样子,都是可爱的,他从另一头钻进被窝,认真道:“我给你捂完被窝就走。” 几l分钟后,他缓缓挪到凌霜这头来,和凌霜耳鬓厮磨,还想进一步,被凌霜制止。 他委屈巴巴念叨:“不给吃肉,喝点汤也不行?” 凌霜捏他鼻子:“我困死了,你快回去睡觉。” 他继续控诉:“凌霜,你觉得合理吗?你放着身边身高189,满身肌肉的男朋友不宠幸,你是不是不行……” “你再吵,我用拳头宠幸你。”凌霜警告。 他将她卷进怀里锁紧,咬她耳朵:“你今天在医院都看过我屁股了,不负责啊?” 这事不解决,他肯定要缠她一整晚,凌霜捧着他的脸问:“那到底要怎么负责?” 两人枕在同一个枕头上,鼻尖挨得很近,女孩瞳仁干净清澈,唇瓣嫣红,模样纯洁美好。 徐司前心脏扑通乱跳,脊背热意汹涌,身体紧绷得发疼,但就是舍不得碰她。他终于体会到那天晚上,另一个徐司的感受了。 不是不想,不是不敢,只是舍不得。 “就……”他吞吞吐吐。 “就什么啊?”凌霜盯着他追问。 “你喊我一声哥哥听听。” “哦,哥哥。”凌霜困极,声音软绵绵、娇滴滴。 徐司前因为这句“哥哥”,骨头都快酥了,他耳根一热,掀开被子落荒而逃。 凌霜觉得他撒娇半天就为听一句“哥哥”,听到“哥哥”又娇羞逃跑的模样,实在太过有趣。 过了一会儿,她给他拨去一通语音电话。 徐司前声音闷闷的,带了些喘。 “还没睡啊?哥哥。”她故意逗他。 “别喊哥哥了,”他有些咬牙切齿,“再喊我去楼下买套。” “徐司前,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仰面躺在床上喘气:“我要是不要脸,你现在肯定坐我腿上喊哥哥,指不定还要哭……” “你再敢乱说话,我现在就去揍你。” “凌霜,你知道的,你揍我,我也照样喜欢你。” 局里给放两天假,凌霜没闲着,继续和徐司前调查陈旭案,直觉告诉她,这是几l桩案子的唯一突破口。 找不到陈旭家人,只能试着找她的同学朋友。 陈旭是南城人,从小学到大学都在南城读书,毕业后,同学之间大多不再联系,没人知道陈旭当年失踪后到底去了哪里。 凌霜依旧不死心,多方打听后,终于收获一则有用消息:陈旭曾有过一个男朋友,也是南城人,两人直到毕业还在一起,曾经要谈婚论嫁。 陈旭男朋友名为梁海,2014年3月底,也就是陈旭死后不久,梁海因偷窃被南城警局逮捕,刑满释放后梁海便不知所踪。 “梁海应该还活着。”徐司前说。 “为什么?”凌霜问。 “他当初进监狱,很可能是为了避难。” “避难?”凌霜有点不解。 徐司前平静道:“中国监狱是最安全的地方,它不但提供食宿而且提供全天候警察保护,没人能越狱,也没人在监狱里杀人。” 凌霜第一次听人这样形容监狱,忙说:“可进监狱意味着失去自由……” 徐司前笑:“和保命比起来,短暂的失去自由并不可惜,活着是所有人最低层次的心理需求。” 结合陈旭家人的状况和梁海入狱的时间来看,梁海入狱避难是极有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梁海预判到了危险?” 徐司前表情散漫地笑了一声:“去查下梁海偷窃案的卷宗就知道了。” 这个不难。 梁海当时偷窃的是一家珠宝店,盗窃物品为金手镯,他实施偷窃后没有离开,一直在珠宝店附近徘徊,直到被抓捕。 “你猜对了。”凌霜看着他说。 他莞尔:“看来只要找到梁海,案子就破了。” 问题是人海茫茫,梁海到底在哪里? 他如果一辈子躲藏在暗处,他们又上哪里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