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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舒萍将消息告诉给蒋逸琳,一下激化了母女矛盾,蒋玉全站在中间谁也说不得,谁也劝不住。 “妈!我说过要他帮忙了吗?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和处境呢?我说过不调了,你还这样自作主张,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能不能消停一会,让我喘口气!”蒋逸琳气坏了,不惜出言顶撞。 许舒萍也来气了,好心被她当成驴肝肺,好不容易开口求人办成了大事,可得不到应有的理解和感激,反而引来一场口舌之争,这口怨气怎么能咽得下呢?“死丫头,别不知好歹,乖乖听话回来上班!我不想再跟你吵来吵去!你长大有孩子后就会明白体谅我现在的难处和冤屈!” “妈,我不想欠他人情,我们拿什么还人家?上次的都没还呢,现在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真是搞不懂,他有什么好?他家有什么好?为什么要恬着脸依赖依附他们呢?”蒋逸琳有些出言无状了。 “琳琳!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再说一遍那句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臭丫头!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么?你不理解也就罢了,可怎么能这样骂我!好,我是恬不知耻的人,我帮错你了,我也没你这没心没肺的女儿,从此以后不要再叫我妈,我养得了却管教不了,你现在翅膀硬了,能挣钱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可以没我,也可以没这个家了,你有本事别回这个家,我们之间再没有关系,我也再不会说你骂你了!你想嫁给谁就去找就去嫁,我再也不管再也不问了!”许舒萍小声抽泣起来,心里难受极了,根本想不到她会这样说落辱骂,一时气愤,说了些气话狠话。 “妈!刚才我错了!你别再哭了!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消消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胡言乱语口不择言!你原谅我吧?”蒋逸琳感觉闯大祸了,连忙狡辩道歉。 “算了,我不想多说什么了,现在就问你一句,到底来不来?”许舒萍忍痛问她。 蒋逸琳心里很乱,完全没了主意,沉默思考起来。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没你这样不听话的女儿了。”许舒萍失望了。 “等等,妈,我回来,明天就回来上班!以前是我不好,以后再不会惹你生气失望了,别怪我,原谅我好不好?”蒋逸琳终于坚持不住妥协了,不想因此彻底惹恼母亲,更不敢因此而失去亲情。 “嗯,回来再说,我累了,你快办好手续,赶紧回来报到上班!”许舒萍的神经放松下来,感觉心有些累,不想再说了。 蒋逸琳答应一声挂断电话,趴在床上哭了起来,心里难受得要死,对未来充满了畏惧和厌恶,不敢相信这糟糕的一切都会发生,而且会来得这么突然。 凌风很快就得到了许舒萍反馈来的消息,欣喜不已,等着盼着蒋逸琳出现的那一天,也在考虑怎么面对怎么相处的问题。 刘振华可就惨了。由于都是幕后操作,一切来得太突然太隐蔽,他又不知道蒋逸琳的近况和动向,对她即将调走离开的消息自然也就一无所知。 在蒋逸琳告别领导和同事的时候,刘振华才得到消息匆忙从市区赶来,可她走得太急太快,最终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但刘振华还是不死心,借用同事手机打通了蒋逸琳电话,但没说几句就被她挂掉了,再打过去,居然关机了。 刘振华还不死心,一路开车跟踪到了临南汽车西站,但蒋逸琳浑然不知他已尾随而至。 蒋逸琳走下出租车,拖着行李箱缓缓向售票大厅走去。 凌风身着西装革履等在售票厅,见蒋逸琳进来,迅速跑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物品,热情洋溢地说:“逸琳,终于等到你了,快跟我走吧!” 蒋逸琳浑身打了个哆嗦,完全认不出他,下意识上下打量起来,非常吃惊地问:“你……你是凌风?” 凌风爽朗一笑,大方地说:“逸琳,你还是那样好看,快走吧!你爸妈在家等着你呢!” 蒋逸琳感觉他不太一样,可以说完全不一样,急忙问:“你怎么变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凌风推着行李,用手扶着她后背,边走边说:“人是会变的,我以前答应过你的,这么快就忘了?” “你……你真的为……为我……”蒋逸琳震惊地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呵呵,我去外面走了走,两年的经历让我改变不少,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多幼稚多冲动啊!”凌风感慨万千。 “难怪再没见过你呢!真有点认不出来了!”蒋逸琳心里有些莫名地悸动起来,不知为什么见他会这样。 凌风快速放好行李物品,扶她坐进副驾驶,一脚油门向化龙县出发。 云山县到化龙县,没有开通县际班线,只能坐车到临南市乘坐开往化龙县的长途汽车。凌风可不敢直接去学校接送,只好在她必经之路等待。 一路上,两人聊了很多,好像老朋友分开多年未见,互相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左一句,右一句,聊得非常投机和开心。 蒋逸琳之所以会这样,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她看到了凌风的彻底转变,不仅能说会道,而且善解人意,熟悉和了解到的东西很多很新,吸引了她的好奇心,激发了她的探知欲。另一方面,她并不排斥和反感凌风,现在多亏他帮忙脱离苦海,十分感激,加之母亲对他的态度明朗强硬,有些服软认命的倾向。 刘振华终于看清楚和想明白了。蒋逸琳突然调离很可能是凌风的原因,但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想尽快摆脱他,但想不通他们分手还能复合的真实原因究竟是什么。 在他印象中,凌风是个小白脸,细皮嫩肉,嗲声嗲气,当年遭到蒋逸琳抛弃也是理所当然,但现在他们又怎么会突然走到一起?而且还很亲近和顺从? 他误会和愤怒了。原来她突然迫不及待离开我是为了凌风这小子,原来偷偷调动工作是为了逃避我而钻进凌风怀抱,原来他们之间一直都有秘密联系,怪不得连手都不让摸,更别说亲嘴了,还有那次跟我去临南市玩,突然中途跑掉,应该是怕遇见他而生误会。对了,这一切都是在骗我,她一开始就是脚踩两只船,把我当玩偶,心里真正在意在乎的竟是那个小白脸凌风!两年来,我在她身上费尽了心思,吃了多少苦头,挨了多少责骂,到头来竟是一场骗局和游戏,而这个游戏的真正主人一直都是她,设计者、操纵者和胜利者都是她一个人,而我什么都不是,顶多就是陪练陪玩的牺牲品而已!她怎么能忍心这样对我,我哪里比不上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白脸? 两人有说有笑回到家里,这一状况让许舒萍和蒋玉全深感意外,完全没想到他们竟能这样亲近和友好,好像新婚燕尔回娘家一样,很是契合和般配。 蒋逸琳进门看到母亲久违灿烂的笑容,慢慢卸下心理包袱,心情渐渐好转起来,不再计较以前的种种不快了。 凌风自然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他们一家和和睦睦、热情洋溢,关键是蒋逸琳心情大好,对他不再冷眼相待。所以,他感觉终于苦尽甘来,两年的相思之苦并没有白熬。说话做事尽力做到谨慎小心,努力维护着得来不易的幸福时刻。 蒋玉全也乐呵起来,难得她们母女冰释前嫌重归于好,跑前忙后,热情似火。 许舒萍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不但没有责骂蒋逸琳,反而夸她懂事乖巧。在凌风面前,又是洗菜又是切肉,忙活在厨房里,难得闲下来。 蒋逸琳几次跑去厨房帮忙,都被许舒萍赶出来,让她多和凌风说说话聊聊天,尽全力创造条件让他们在一起,留足时间让他们互相了解和熟悉,明着撮合他们两个小年轻人。 很多话已经在车上说过了,现在倒感觉没什么可说的了。两人围坐在花园小石桌旁,沉默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凌风突然开口了,很害怕让她感觉又回到原来单调乏味的气氛和环境当中,想了很多,才敢说话。“逸琳,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蒋逸琳有些不自在了,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脸霎时间红透了,也不说话,坐在一边不敢抬头看他。 凌风看到她这副表情,心里放心不少。换做以前,她绝对打断或者躲避逃走了,但现在是静静坐下来等他倾诉,这让他很是欣慰和激动。“我独自一人身处他乡,睁眼是你,闭眼也是你,就连上厕所也是你,但我不敢打扰你,因为我知道在没彻底改好之前不能见你,所以我宁愿饱尝寂寞和孤独,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你。幸亏老天有眼,让我再次见到你时还是一个人,还这样静静等着我回来。谢谢你逸琳,我再也不会悄无声息走开了,我一生一世都会陪着你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孤独寂寞。逸琳,答应我,做我女朋友,我会用尽一生来爱你来疼你,相信我,我对天发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说完,悄悄拉起她的右手,将一枚早已准备好的钻戒慢慢戴到她的中指上,含情脉脉,深情款款。 蒋逸琳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形,心神恍惚,一时语塞,连手上都没了犹豫徘徊的动作,像个木偶一样坐在那里,任凭他摆弄操纵。 “逸琳,谢谢你,我爱你!”凌风深情地说。 蒋逸琳突然清醒过来,迅速起身,取下戒指,递给他说:“凌风,对不起,这个你先拿着,我现在心里很乱,让我再考虑考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说完,红着脸跑进自己卧室,反锁上门,躺到床上,使劲喘息回想,努力使自己平静稳定下来。 凌风有些尴尬地收起钻戒,坐在原地,使劲回想刚才说过的话,觉得并没有说错什么,才慢慢感觉有些操之过急为时过早了。 晚餐期间,气氛很尴尬。蒋逸琳始终红着脸没说什么话,一直低着头,很有心事的样子。凌风倒是大方热情,不停给许舒萍夹菜、给蒋玉全倒酒添茶,很殷勤,也很自然。许舒萍看出女儿不对劲,没在饭桌上询问,使劲劝凌风多吃多喝,也很客气随和。蒋玉全也看到女儿有心事,猜测他们闹了不愉快,看凌风不紧张在意的样子,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也就没再过问。 晚餐后,凌风在一家人的目送下开车返回临南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