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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沈宵将信将疑。 老实说柏帆的提议很诱人。 但柏帆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沈宵其实并不太了解。 固有的印象就是会所老板，男模头子，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比较正经,一开口就像是吃了翔一样，而且企图让别人也吃翔的那种人。 “沈先生居然不信我,”柏帆露出伤心失望的表情,“真让人伤心。” 差点忘了,这人还是个戏精。 柏帆的话信百分之六十就够了。 “我等下会跟着山上，不需要婶婶指定,”柏帆说道，“去年上山过一次，是丰收祭的时候，走到半路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宵想起村长三儿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柏帆耸耸肩：“一会我走在最后面，你跟着混在队伍里面。” 沈宵考虑了几秒,一方面不信任柏帆，却又觉得不应该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怎么混进去？”沈宵问道。两副棺木据说不会带很多人,他混在里面不是一下就被发现了？ “等一下选完人之后,会分发白色纱衣,我偷一件给你穿上,和我一起走在最后面就行了。” 柏帆的办法听上去不错,但沈宵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放心,我肯定不会坑你的。”柏帆眨眨眼,笑道：“沈先生可是我的超级客户。” 沈宵还在纠结之中,脑子里传来熟悉的‘滋滋’声。 来了，来了。沈宵顿时心里感慨万分，消失了许久的系统终于又连上了，虽然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 沈宵：【004你终于来了。】 【004？】 沈宵心里猛然一惊，这个声音不是语气单调的004，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冷漠里带着一丝沙雕，嘲讽里带着一丝傲娇，介于少年和青年的男声。 是不太聪明的007。 007：【我终于连上了，这个世界似乎存在着什么屏障，一直在阻止我进入，害我挤了好久才挤上来。】 沈宵：【……】 007：【等等，你说的004是怎么回事？】 沈宵：【你不在的时候，004作为临时系统出现了几次。】 007震惊：【真的假的，我们中间就没有004，因为主系统觉得4字不吉利，所以空出来了这个编号。】 沈宵一惊：【你们系统也闹鬼吗？】 007：【那倒不至于，没有统见过004。】以前他还在为‘为什么要空出来一个位置’耿耿于怀，因为如果往推一位的话，他就是006，编号比007好听得多，又很吉利，肯定会收到大佬宿主的青睐。 007：【004或许是存在的，我不在的时候，004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沈宵：【没有，004只是说你被上级叫去，它临时顶替，而且它不会经常出现，也没什 么用。】 对于这个‘也’字，007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它尽心尽力的工作，辅助宿主，或许是作用不大，可怎么能否定它的努力呢。 007：【宿主注意的言辞，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连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各种尝试连接宿主，进入这个小世界。】 沈宵：【哦，因为你只剩下我了吧。】 007伤心了一秒。 沈宵：【不如你告诉我一下现在的情况吧，这个小世界非常的诡异。】 007重新振作起来，在沈宵眼前刷了一串数据，总结出来一份资料。 沈宵粗略地翻了翻，和004给的大同小异，不由心里苦笑了一下。其实004和007区别不大。 沈宵问道：【统子哥你连上之后还会掉线吗？】 007检查了一下系统状态，笃定道：【目前连接稳定。】 前面柏帆在催促了，沈宵还站在原地和007对话。 沈宵：【我一会要和他们一起上山，山上有些奇怪，可能会看到幻觉，你能看到真实的情况吗？】 007想了想回答：【问题不大，我能共享宿主的视野。得到的信息不经过宿主大脑的处理。】 系统本来就不具备读取他自主思维的功能，这是穿书局对宿主隐私的保护，所以无论沈宵产生什么样的幻觉，也不会影响到系统。他对于系统只相当于摄像头，而不是处理器。 沈宵：【那你能一会将画面储存下来吗？】 007为难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不符合规定。每个小世界的画面禁制拍摄泄露。】 沈宵：【就临时存储一下，方便我回来研究，当天就删除。你可以储存在我手机里。】 007左右为难，它想讨好沈宵，可是一旦储存就会有记录，数据说不了慌，只要产生过了，就无法完全抹除痕迹。 沈宵做了让步：【那一会你单独开一个小画面给我看。】只要不是储存就没有问题，不如就把系统当成一个方便的手机使用吧。 “沈先生，我们要快一点了。”柏帆再一次地催促。 路口那边，柏祈已经点好了十一个人。那些人沈宵一个都不认识，大多五十多岁，看着身强力壮。 柏帆小声解释道：“婶婶会选十二个人抬棺上山，四个人一组抬一副棺材，其他人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替换顶上。你不用管这些，跟在我后面撒撒钱纸就行了。” “十二个人不是很容易暴露吗……”沈宵有些担心，人少的话跟在后面马上就会被发现。 “不会，放心吧。”柏帆很有自信，“村民不会跟多远，上山的路只能过两到三人，你跟在最后面没有人会看到。” 沈宵点点头，他不是很相信柏帆，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混进队伍里。 柏帆带着沈宵绕到了大棚后面。柏祈的车就停在那边。 那里的厨房设备已经拆除，不见张大厨，只剩下几个人在清理地 面。 见到柏帆和沈宵， 几人恭敬地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忙去了。 柏帆打开车门， 在后座摸了半天，拿出来两块很薄的白色布料。 “拿着。”柏帆将其中一块揉成一团塞到沈宵手中，“等一下跟着走，看我信号就把衣服披上。” 沈宵拿着手中的白布顿时尬住了，这么大一团布料拿在手中也没有地方隐藏，随手在地上捡了一个装钱纸的红色塑料袋塞了进去，提在手中感觉更扎眼了。 柏帆不以为然，将白色布料抖开，那是一件连帽服，大概只到臀部位置，腰间有两根带子固定。 沈宵终于明白违和感的来源了，柏帆为什么会多藏了一件衣服，确定不是来坑他的吗？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柏帆，大棚前面开始放鞭炮敲鼓。 柏帆将衣服往上一套，对沈宵道：“开始了，快跟上。” 天愈发阴沉，沈宵抬头望去，阴森的乌云在上方形成漩涡。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 路口的人们围成一团。 柏祈开口清唱了一段祭词。不得不说，柏祈的声音清脆，很有感染力。沈宵感叹不去做个歌手真可惜了。 几个穿着和柏帆同款白色衣服的男人抬起柏玉夫妇的棺木。 今天从一开始沈宵就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才发现是几个跳舞的宗族老人没有到场。 有人放一挂万响鞭炮。 柏祈走在最前面，一手持柏木纸条，一手拿着一个明晃晃的金色铃子。 抬棺的人四人一组跟在后面，柏玉和她老公的棺木，一前一后。 柏帆拿着一个装满钱纸篮子跟在后面，沈宵混在后面的人群之中，不紧不慢地跟着。 过一个又一个路口，路边的居民房屋逐渐被苍劲的柏树替代。 沈宵发现跟在后面的人渐渐少了。他回头往后看，村民们跟了一段路，就自动回了头。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跟紧柏帆，攥紧手中的塑料袋。 最后只剩下送葬的队伍，柏帆放缓了脚步，转头给沈宵发了个信号。 沈宵迅速将衣服套上，帽子戴好，悄悄低头挤到柏帆身边。 他还不放心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柏祈的铃声回荡在空旷的路上，和被风拂过的柏树发出的沙沙声遥相呼应。 而前面的送葬队伍中的人，并没有回头，无人发现队伍里多出了一个人来。十二人变成了十三人。 沈宵小声问道：“人怎么都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柏帆压低了声音，“大概是觉得没意思吧。” 沈宵想想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没被选中，得不到好处，老跟着也没意思，还会眼馋，于是村民们就散了。 “你跟紧一点，很快就要上山了。”说着柏帆在篮子里抓了一把钱纸塞到沈宵手中， 两人并排走在最后面，装模作样地往空中撒着钱纸。 果然又往前走了百把米，沈宵看到了那 个熟悉的入口。就是和村长家三儿子还有老板娘来过的地方。 柏祈走到入口处停下来，铃声也戛然而止。 柏祈大声对后面的送葬队伍说道：“马上就要上山了，大家记得跟紧一点，注意力集中，千万不要开小差，也不要踩到没有石阶的地方。” 前面的人安安静静地听着，甚至都没有将棺木放下来。 沈宵在后面听着，还在纳闷着前面抬棺的八个人不觉得重吗，走了有半个小时，依然步伐平稳，别说休息，全程都没有将棺木放下过。 看着柏祈在反复强调入山安全，又感觉就像是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去郊游，老师在景区门口大声宣布注意事项。 柏帆歪歪头，只当是沈宵第一次来，小声道：“一会上去了，沈先生可别乱跑。” 沈宵似笑非笑道：“怎么？” 柏帆：“会迷路。” 宣布完注意事项，柏祈又开始摇动手中的铃铛，突然开始加速动作，往石阶上走。 沈宵连忙跟上，在脑子里暗暗呼唤007，让其开启小画面。 007不敢怠慢，为了不遮挡沈宵的视野，他在沈宵正前方往上四十五度角的位置开启了一个半透明的广角画面，能看到左右两边的景物。 丧葬队伍走上了石阶路。 沈宵吊在最后面，踏上石阶的一瞬间弯腰迅速薅了一把脚边的草。 深秋季节半米高的杂草已枯黄。沈宵将半干的草叶在手中揉搓了几下，是真的草。那么从什么位置开始变成白雾的呢。 柏帆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低声提醒道：“跟紧一点，别走散了。” 沈宵嘴上应着，眼睛往上盯着屏幕，余光瞥着四周景物。 走着走着，四周的景物依旧，而在屏幕里却跟水洗一班慢慢褪色，最终变成了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