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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皱紧了眉头，“全查？那可是要耗时甚久，更何况以何由头？” “年关在即，陛下恩泽特命太医院为全宫上下问诊，命各府学子入京替宫人代笔，再由驿站派马以各省为单位将家书送达。” “如此，各人籍贯便可从头规整，还可以由太医将各宫患隐疾亦或是脉象有异的人剔除。” “如此，既可为陛下博一个好名声，又可以将威胁彻底排查。” “娘娘觉得呢？” 皇后娘娘听她将一切捋顺微微有些心惊，强装镇定的问道：“要做这些事全需陛下恩典，你又要如何劝说陛下？” “无需劝说陛下，届时娘娘将建议摆在陛下面前，陛下自然会做出选择。” “那你就不怕李大人找到名单了吗？”皇后娘娘见她如此笃定甚为不解。 “不会。” “呵！你可真是胆大妄为！”皇后娘娘无奈的笑了笑，“一旦真的找到了名单，可不是你一句不” “娘娘！”苏茗琅含笑打断了她的话，“臣妾说的是不会！” “不会？”皇后愣了愣，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本宫说你胆大，实在是小瞧你了。”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最差的法子也就变成了最佳。”苏茗琅起身整了整衣袖，“更何况，臣妾别无他法。” “多谢皇后娘娘的茶，好茶！” 苏茗琅起身告辞，转身带着小叶走了，临走前留下一句：“娘娘只管将臣妾的法子转告陛下，剩下的自然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皇后娘娘在心里一遍遍的咀嚼着这平平无奇的四个字，等发现苏茗琅走远时才惊觉自己已经被冷汗爬满了背脊。 “她岂敢，岂敢啊！”皇后眼中仍带着惊诧，却无人发觉那深邃瞳孔之中还藏着几分羡慕。 “娘娘，那苏昭仪真的有把握吗？”刘安怀疑的问道，毕竟那些巧合怎么可能是一句水到渠成就能解决的。 “有！”皇后娘娘望着苏茗琅潇洒离去的方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她有，本宫信她有！” 若说之前皇后或许还心存疑窦，但是在苏茗琅脱口而出的“不会”两字之后那些疑虑全都烟消云散了。 即便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含笑，仿佛不以为意，可皇后就是觉得她早已胸有成竹。 “刘安，去太极宫递个信，就说本宫求见陛下有事相商。” 刘安看了看皇后，发现她神色坚定，眼看着就是有了打算，将嘴边的怀疑咽下垂首而立，“是！” 他在皇后身边随侍了多年，很清楚皇后的为人，她绝不是会轻信他人的人，既然苏昭仪能得她信赖，想必是自有她的过人之处，而他作为皇后身边的随行打太监，只要坚信自己的主子就够了。 “苏茗琅，你到底是何许人也？”皇后回身坐了回去，靠着椅背凝神远望，“那些家伙都看轻了你啊！只怕苏老爷子的算盘要落空了。” “他竟然送了这么一匹豺狼入宫。” “娘娘，您怎么知道那些家伙不会留账本？”刚走出坤宁宫地界小叶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傻啊！他们怎么可能不留账本？”苏茗琅恨铁不成钢的回身狠狠点了点她的额头，“即便那几个人不留，他们身后的人，那些渠道里涉及的人怎么可能不留？” “那，那您这不是欺君吗？”小叶瞬间慌乱了起来，一把拽住苏茗琅的手就要往回走，“您可得快点和皇后娘娘说清楚啊！” “小叶！”苏茗琅一把拽住她按在原地，“本宫何时说过没有账本？” “那，那您” “账本会有，但不是现在。”苏茗琅放开拽着小叶的手自顾自朝前走，“你用过晚膳就去宫门等着，让送她回来的人给李钊递个信，就说我要见他。” “您私会外臣这样的事，让外人知道了不好吧？要不奴婢去走一趟给李大人送信好了。” “无妨，他带南星出宫本就不合规矩，送她回来的必然是他的亲信。”苏茗琅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此事若是传了出去，那本宫可就真要审视一下此人是否可用了。” “现在出事也好及时止损，等到将来事情多了再出纰漏，反倒不好解决。” “您前些时候还说李大人就是个疯子，现在却这么信任他？”小叶撇了撇嘴，“您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哈？”苏茗琅伸手一把捏住小叶的脸颊，“本宫的心思要是能被你猜出来，那以后你来做主子好了。” “主子!”小叶挣扎着逃离苏茗琅的魔爪，“疼！疼！” “好了，别闹了！”苏茗琅笑着松开了玩闹的手，“放心吧小叶，我既然将南星留在了身边，就一定会保护好她。” “主子……”小叶看着苏茗琅的眼睛欲言又止，她总感觉自家主子好像变了许多，以前的苏茗琅虽然也是一直谨慎又善于隐忍，可她却从未见过如此锋芒毕露的她。 “主子这样也挺好的。”小叶想着想着就说出了口。 “什么？”苏茗琅没听清她的呢喃，回身问道。 “啊？没，没什么！”小叶摆了摆手，看着苏茗琅如今的模样她莫名的有些欣慰。 以前的苏茗琅总叫人看起来心疼，可现在的苏茗琅仿佛是一颗积攒了整个冬季力量的种子，在一阵春风中勃然焕发。 “主子，别难为自己。”小叶轻声叮咛着，“您没必要把一切担子都累在自己身上。” “别忘了您身后还有我们。” “知道了。”苏茗琅笑着应答，却没怎么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如今的路是自己选的，那就没必要牵连到旁人。 无论是小叶还是后来的南星，都是因为她才被卷入到这场漩涡，那就由她来将她们再重新带出去。 小叶毕竟是从小跟在苏茗琅身边的，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算了，您会看到的，主子！”小叶收回思绪后退了两步，“主子，奴婢去等着了。” “去吧小叶，交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