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姜衍(1 / 2)



“国师还有何事?”望了眼那被面具遮住的脸容,莫长安依稀可见他下颚处线条秀美而清俊。

姜衍闻言,弯唇笑道:“莫姑娘可是想逛一逛这皇宫内院?”

这样明显的搭讪之言,他想,莫长安定然不会听不明白。

“不想。”莫长安摇头,斩钉截铁。

即便他一脸期盼和自信,她也不得不谢绝款待。

莫长安的回答显然出乎姜衍的意料,就见他一愣,下意识问道:“我能知道为……何么?”

“当然能,”莫长安煞有介事的回答:“只是,你确定你想知道?”

“确定。”姜衍颔首,一脸认真。

莫长安闻言,忍不住一笑:“那行,你告诉我今儿个早晨都发生了什么,我就将理由告诉你。”

虽说面上她表现的不屑一顾,但私心里还是极为想知道,夜白到底是怎么将她昨日扮作他的模样说出口的。

毕竟此事关乎赵瑾这个帝王的尊严,旁的人定然不会悉知,即便是姜衍,莫长安也觉得,他不会轻易说出原委,否则的话,他今儿个便不会及时制止住话头,一直不曾再提起。

显然,莫长安的猜测没有错,姜衍下意识顿了顿,俨然陷入思忖。

“怎么样?如果国师告诉我,我也可以告诉国师方才我在大殿上同王上说的话,究竟含着什么意思。”姜衍忽地追着她出来,明摆着是想从她口中探听出夜白究竟对王后合欢的情况,有着如何的情况掌握。

瞧着小姑娘笑容明媚,宛若一只偷了腥的猫儿那般,姜衍不由皱了皱眉梢,不过片刻的功夫,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姜某本是想着关于王上尊严的事儿不能够轻易泄露,但既然莫姑娘如此有诚意……”

“场面话就不必多说了,”莫长安打断他的话,不以为然的指了指天色:“否则这太极再打下去,恐怕天就黑了。”

姜衍这老狐狸,浸淫‘官场’多年,早已养成了话留三分,事多客套的性子,若是她不打住他,想来接下来他可是要像个老头子一般,叽里呱啦,半天说不到点儿上。

姜衍一怔,随即淡然笑起来:“倒是让莫姑娘见笑了。”

“不妨事儿。”莫长安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姿态极高:“姜国师记得莫要废话就好。”

她可没有那等子闲心和爱打官腔的家伙絮絮叨叨说一大堆。

心下无奈,姜衍却还是勾唇笑了笑,继而开口将事情娓娓道来。

昨夜夜深之际,赵瑾忽地悄然传了口信与他,说是翌日丑时让他在宫门口候着。

于是,第二日的时候,姜衍等到了赵瑾,两人只领着一群护卫,便来到了莫长安和夜白所在的客栈之内。

那时夜白已然坐在大堂中,他就像是提前悉知一般,行云流水般备了茶水,即便瞧见他们前来,也丝毫不觉讶异。

“王上见了夜白公子,只一眼便深觉有些蹊跷的紧。”莫长安和夜白两人,实在有些性子差异,前后不过一日的时间,就如此不同,如何能叫人不去质疑?

莫长安嗤笑一声,说道:“看来赵瑾倒不是个只会发脾气的家伙。”

如此放肆的议论帝王,想来这天底下的人物中,寥寥无几。可偏生,莫长安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儿,直呼赵瑾的名讳,令他一时间颇有些无奈。

笑着掠过她方才的那句话,姜衍眉目平静:“在与夜公子的交谈之中,王上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并且还提起昨日大殿上的一些事宜……夜公子对此并没有回答,临到末了,他才说起昨日派了你前去装作他的模样进宫的事情。”

“姜某心下不解,便径直问出了口,而夜公子想来也是一早就有准备,须臾之下,告知昨日他略感疲乏才让姑娘替之进宫。”

想起夜白那时候的孤傲模样,一副矜贵而高高在上的脸容,姜衍便觉无言相对,心里头倒是也略显膈应。

“瞧着国师这样子,倒是有些不那么心平气和啊。”何止是不像,全然就是嗤之以鼻,即便这情绪很是稀薄,莫长安也一眼便看的通透。

她的话一出口,姜衍便是一愣,随即他敛了心神,眸底无波无澜:“莫姑娘玩笑了,姜某一直都是心平气和。”

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小小‘阴暗’心思?

“啧,”摇了摇头,小姑娘不以为然挑眉:“国师你这人啊,就是喜欢假正经。”

夜白是假耿直,姜衍是假正经,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姜衍闻言,脸色微微一涩,正打算说着什么,却不料莫长安顿了顿,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好在我也是假正经的人儿,如此才不至于厌嫌了国师。”

“嘴上说着大义凛然的话,心里头各种羡慕嫉妒恨着夜白……人呢,最重要还是自觉一些,才不至于自欺欺人。”

她红口白牙,唇边浮现浓郁的梨涡,那甜糯糯的笑容,就像是秋日里放飞的纸鸢一般,无论谁瞧见了,都要赞一声天真动人。

这样的莫长安,坦然而身负大智慧,就是见过无数的人情世故的姜衍,也忍不住为之炫目。

好半晌,他才稍稍回神,唇瓣染上鲜艳的色泽:“莫姑娘当真是极致有趣的人儿。”

以至于他这辈子,就只见过她这样一个,可遇而不可求。

她说他和她一样,一样艳羡着夜白,这话其实丝毫不假。他这一辈子也算是高高在上,出生富贵。可在见到夜白的那一刻,他徒然发现,这世上竟有那么一个人,修为天赋在他之上,即便不以真容见人、不用地位示人,就那般臭狗屎般的性子,就可以凌驾于帝王之上,不假辞色。

比起夜白这样的人,他的虚情假意、圆滑腹黑,顿时显得拙劣了些。

可莫长安却说,她一样嫉妒夜白,和他的情感同而又不同,至少她心中有数,坦然直言,不像他一样,打从心底不愿承认。

莫长安一笑,眉眼璀璨:“人嘛,须臾几十年罢了,何必活的太辛苦?”

自欺欺人,只会是折磨自己,妨碍不到他人什么事儿。

“姑娘许是出过家?”如此一番看透红尘、不染俗世的话,很难想象是寻常小姑娘能够说得出口的,尤其莫长安看起来,实在娇小而智龄。

“不曾。”莫长安双手合十,从容不迫道:“不过正打算出家……阿弥陀佛。”

出家?不存在的事情。

姜衍:“……”

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点儿……不靠谱?

见姜衍一副不甚相信的模样,莫长安倒也不计较,就见她嘴里头又无比虔诚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后会有期’之后,便转身打算离去。

姜衍见此,不由怔住,脑子里有暗芒划过,他顿时伸出手,拉住了莫长安的胳膊。

“莫姑娘,你又糊弄姜某。”他定定的望着她,眼底满是笑意:“方才说了交换,现下总该告知”

“哎呦喂,您瞧我这记性。”松了合氏的手,莫长安顿时换了一副面孔:“国师方才问什么来着?”

她故作茫然,睁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转头看着姜衍。

如此可人又略显‘迷糊’的小姑娘,姜衍就算是明知她这装模作样的言说不过作戏罢了,还是叹了口气,脸上笑容依旧。

“莫姑娘方才说要告知姜某夜公子的思忖,”他说:“还有姑娘为何不愿同姜某逛一逛皇宫。”

“你家夜公子的想法,说实在的,我并不知道。”莫长安皱了皱鼻尖,继续说道:“方才安抚赵瑾的话,国师难道听不出我是在敷衍么?”

夜公子不夜公子的,可真叫人听着别扭。要不是姜衍一直好脾气的相待,莫长安实在想吐槽一句:国师唤着夜公子仨儿字时,就好像是要委身与夜白的小娘子一样,言词可真是暧昧娇羞的紧。

“姑娘果然是在诓姜某。”摇了摇头,姜衍眉梢舒展,竟意外的丝毫不觉恼人。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莫长安只转了个弯儿,唉声叹气:“至于为何不同你逛逛,实在是夜白那狗东西欺人太甚,施法封住了我的味觉!”

皇宫有什么好看的?比不得御膳房那些吃食令她觉得垂涎三尺。

姜衍显然是听出了莫长安的言外之意,就见他莞尔失笑,淡淡说道:“兴许姜某能破了夜公子的小术法。”

“当真?”莫长安诧异,不可置信。

姜衍一笑:“当真。”

莫长安皱眉:“可国师不是修为散去了么?”

三年前为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姜国师耗损修为……

姜某:“……”

他就不该掉以轻心,现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

……

最终,姜衍也没有告诉她为何自己扬言可以破了夜白的术法,不过庆幸的是,在他的帮衬下,莫长安终于可以好生犒劳口腹,尝一尝这所谓的宫廷御膳是个什么味儿。

于是,小姑娘丝毫不客气便随着姜衍一起,大摇大摆的入了御膳房。

许是姜衍地位极高的缘故,宫里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一不识得他的身份,这一度让莫长安觉得,或许姜衍从前是宫中大内总管也说不定?

两人足足闲逛了个把时辰,一直到午膳的时间都过了,莫长安才和姜衍告了声辞,兀自前往赵瑾让人给她和夜白收拾的殿宇。

等到她入了偌大的庭院,脚下方一迈过门槛儿,就见夜端坐在云絮树下,悠然煮酒。

“可是闹得尽兴?”抬起眉眼,夜白不冷不热的问了那么一句,白衣胜雪。

彼时,赵国独有的红叶云絮树,枝繁叶茂,雪絮飘飞,他就好像置身落雪红梅之中,只一眼便让人觉得风华万千,泠然若谪仙降世。

“还算不错。”莫长安远远看了眼他,依旧云淡风轻:“师叔这会儿不会是在色诱我罢?”

遗世而独立的美男子姿态雅致贵气,拂袖扬眉,一颦一动皆是撩拨人心,徒生惊艳……若非她早已没心没肺惯了,恐怕是要春心萌动,失了仪态。

“没事少看些杂书,”夜白闻言,眸光冷淡:“满脑子皆是胡乱拼凑的遐想。”

他不过难得有些兴致罢了,这妮子竟然说起色诱?也亏她有面皮子开的了口。

“噢。”莫长安难得没有反驳,只点了点头,心下知道夜白所说的杂书,无非是那些世俗情爱的香艳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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