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十里(下)(1 / 2)



“是啊。”绿萼仙子一笑,显然并不觉诧异,只道:“顺带来瞧瞧你,看看你与月笙可是谈的甚欢?”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月笙身上,只稍稍一眼,视线便又回到了萧然的身上。

月笙是掌管天下因缘际会的月神,他住着的月神殿离萧然的兰芝殿不算太远,但比起萧然这处,月神殿俨然更是门庭冷落。

这倒也不是神职使然,毕竟月笙作为姻缘之神,当是更为门庭热闹才是。可偏生月笙这人极为冷情,分明该是个最有情的人,却宛若冰雪之中的利刃,谁也不敢触之。

本是调侃的话,可下一刻,就听月笙冷冰冰道:“绿萼仙子操心这样多,可是觉得人生无趣,想要寻些乐子?”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听得十里不甚明白。可她的想法才冒出,就听他继续道:“我听闻南海的二公子色艺双绝,若是配的绿萼仙子这般百花之王,想来有些看头。”

赤裸裸的威胁,顿时像是水花一般,溅了绿萼通身都是。她神色微微一变,唇角下意识抿紧了几分。

谁都知道,南海的二公子是个十足十的纨绔,且不说其他偷鸡摸狗之事,就是他喜好的……也是男子!

这话若是别人说,她显然不会容忍。可如今出自月笙的口,让她再怎么觉得难堪,也不敢表现出怒意。

月笙这人是四海八荒之中最为不讲究情面的,他若是恼了你,随意给你牵条红线,你这辈子都是孽缘缠身,苦不堪言。

“神君玩笑了,”绿萼脸色有些发白,僵硬的笑了笑,便要离开:“突然想起百花殿还有些事情未曾理清,绿萼就不打扰二位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行了个礼,很快就消失了。

“又帮了你一次,如何答谢?”见绿萼仙子离去,月笙才漠然的望向萧然,语气凉凉。

萧然失笑,“将那百花凝露与你如何?”

“不够。”月笙面无表情,睨了眼依旧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的十里,语气冷冷:“过两日,让她用凤火,为我煮酒。”

“凤火可以给你,但她……”萧然轻笑:“不能给你煮酒。”

轻飘飘的语气,含着绝不妥协的强势,了解他如月笙,岂会不知他心中的想法?

“随你。”月笙不以为然,道:“只要记得准时把凤火送来与我便足矣。”

说着,他也不去看十里,更没有要与她寒暄的意思,翩然转身,徒留下一道艳丽至极的背影。

“神君这是不醉死自己不罢休吗?”清风摇了摇头,忍不住出声。

“休得议论旁人,”萧然道:“我先前同你说过,绿萼若是再来,该如何?”

“额……仙君,这不怪我,”清风哭丧着脸:“方才领着扶桑凤主进来,忘了关门,这才让绿萼仙子钻了空……”

萧然嘱咐过,但凡绿萼前来,皆是要以俗世许多而拒之,究其原因,不过是妾有情、郎无意的埋汰事儿罢了。

“怎么,还怪起扶桑来了?”萧然睨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十里,说道:“她今后便是我关门的弟子,休得再寻思欺负她。”

一声关门弟子,震得在场众人皆是愣住,就是十里,也显得颇为诧异,她错愕的抬眼,望向萧然:“仙君方才说……徒弟?”

若是她没有听错,他的的确确是说要收她为徒,且还是关门弟子……萧然仙君的关门弟子?她毕生想也不敢想。

“怎么,你不愿意?”他微微一笑,低眉瞧她:“可是觉得我素来没有什么出名的徒弟,经验不足?”

“扶桑不敢!”这话听得十里一惊,赶紧道:“扶桑只是……只是太过欢喜。”

因着着急,她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话来,临到末了却还是回了那么一句,连她自己也甚觉害臊。

那双清冷的眸子,头一次蔓上窘迫之意,瞧着竟难得与她年纪相称,多了几分娇俏,少了几分老成。

萧然低笑一声,唇角勾起:“既是欢喜,那么便来拜师罢。”

他淡淡说着,随即便看了眼一旁的清风,示意其准备起来。

清风会意,跟着笑了笑便很快退了出去,准备着拜师仪式。

……

……

“这萧然可是当真没几个徒弟?”看着那简单的拜师仪式,莫长安忍不住挑眉:“我当年在子规门时,好歹也是三跪九叩,仪式隆重。”

瞧着萧然如此随意的模样,莫长安实在拿捏不准,这清风朗月的仙君,究竟不当回事儿,还是对此的确没有什么讲究。

“他极少收徒,”夜白睨了眼莫长安,也不知想着什么,只冷淡道:“如今十里……是他第六个徒弟。”

大约是被莫长安影响的,夜白这会儿也十里十里的唤着凤扶桑,且还叫的理所应当。

“第六个?”莫长安微愣:“他活了多久?”

“混沌初开,到如今。”夜白答:“你自己算算。”

“几十万年!”小姑娘诧异道:“几十万年才收六个徒弟?这可不得震惊九重天吗?”

难怪乎萧然才提及要收徒,兰芝殿的好些个仙童仙子的,都一脸悚然,毕竟依着萧然收徒的频率来说,十里可谓算是破天荒的稀少存在。

“萧然素来低调,厌繁杂,如此随意掀过去也是不想他人打扰,平白坏了心绪。”说这话的时候,夜白语气很淡,也很从容,可听在莫长安的耳朵里,却是堪比辛秘。

不为其他,光是为夜白对萧然的这番了解,就足够是异闻稀事儿。

咽了口唾沫,莫长安小心翼翼的拿眼睛瞅他,问道:“师叔,您老是不是……早就飞升了?”

“什么?”夜白挑眉,好整以暇的等她继续开口。

“我说您老是不是也几百……不对,应当至少有几千岁了罢?”越是这样想,莫长安便越是觉得合乎常理。

且不论夜白为何与萧然是如此相熟,又为何这般了解他,就是夜白这修为造诣来说,都不像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该有的。

再者,他整日里一副老派作风,从容安逸的模样,可是比谁都要显‘老’。

夜白闻言,一时无言。望着莫长安那双几乎认定了的眸子,他更是觉得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被我猜中了?”莫长安捂住嘴,一脸要笑不笑的惊喜模样,瞧着竟是有了几分讨喜之感:“师叔果然是活了比师祖还久?是早就飞升了?”

“你想多了,莫长安。”他若是再不同她言明,恐怕这妮子就要将他当作千百岁的老者,浮想联翩。

“不会吧……”莫长安明摆着不信,只是脑中忽的灵光一闪,忍不住拍手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见她一惊一乍,夜白唇角微抽,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师叔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月笙?”她指了指方才月笙离去的方向,挤眉弄眼:“下凡历劫来了!”

她一副‘我都懂你’的模样,嘴角牵着贱兮兮的笑意,别提有多滑稽。

可偏生,她自己看不见,瞧夜白不说话,她便愈发嘚瑟起来,微微上翘的嘴角顿时更显逗趣。

夜白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暗暗压住那忍俊不禁的笑意,板着一张脸,问:“我与月笙很是不同,你这也会看走眼?”

月笙这人,素来喜穿一身红衣,红的艳丽,美的惊心,他就宛若秋日枫叶一样,炙热的表象下,隐藏着一颗冷到骨子眼的心。

“哪里不同?”莫长安认真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都是……面瘫?”

本以为‘面瘫’二字会惹得夜白不悦,却不曾料到,他听闻过后,却是一派平静,应声:“他像个死人,而我是活人。”

月笙像死人?

莫长安回忆了一下,的确,夜白的说辞倒是贴切。月笙那股冷飕飕的模样,比起夜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好歹她也算是勉勉强强见过夜白‘笑’,但月笙的样子,显然不像是会弯唇的人。

“师叔与他有过节,”她点了点头,语气笃定:“这回没有猜错罢?”

说月笙像个死人,可不是有过节才会这样吗?

“继续看。”夜白没有回答,也不去理会她,只将视线收回,转而望向另一头。

莫长安耸肩:果然是有过节。

……

……

十里的拜师仪式,简单而快速,几乎不过是喝个茶,喊一声师父的功夫,便正式成为了萧然门中弟子。

听闻,萧然门中统共只有六个弟子,这第六个便是十里。但其余五个,意外的没有消息,只唯独那个不知名的五徒弟听说是个小姑娘,千百年前便死了。

这些与十里,统统没有干系。她虽面上瞧着冷傲,其实骨子里很是倔强,所以但凡是萧然让她练习的术法,她皆是刻苦去学。

她不是个有慧根的人,也不及她故去的兄长天赋惊人,实际上,在很多方面,她都算是笨拙的,尤其在修炼这件事上。

因此,旁人信手捏来的仙术,她都要花比之多一倍、甚至两倍的时间。

有时她练的头破血流,清风等人看不过眼,让她暂且歇歇,可她愣是一个字没有说,只埋头苦练。

这样的十里,是莫长安未曾见过的执拗。她就像是蛮牛一般,咬着牙毫不停歇的耕着田,哪怕血染泥泞,也要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如此,实在让人叹息而心疼。

萧然对此,一概装作不知。他知道她骨子里倔的厉害,也知道火凤族遭遇大难的事情对她打击极大,所以,他只在夜里,等着她睡下了,才悄然踱步进屋,为她渡几分仙气,疗伤治病。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十里自火凤族一劫过后,便从未睡得踏实,在他第一次前来的时候,她便已然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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