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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画骨师旧事(中)(1 / 2)



昙芝在明镜台,等了一日又一日,直到七日过去,忘尘还是没有消息。这一刻,她终归动了下山的念头,只一心想着他平安无事便好。

于是,在第八日的时候,昙芝化作人形下了山,她寻着精怪的指引,一路直奔燕国的都城建康。

她牟足了劲儿,在那日午后抵达建康。

忘尘家是建康有名的尉迟府,故而她轻而易举便到了尉迟府中,乔装入内,看见了忘尘的母亲尉迟夫人。

只是,尉迟夫人瞧着并不像是染了顽疾的模样,她穿着素雅而高贵,即便四五十岁,也依旧瞧着风韵犹存。仔细看她的眉宇间倒是与忘尘有六七分的肖像。凡人皆是说,儿像母、女像父,大约便是这么个道理。

“夫人,天家那头来了指令。”彼时,有管事躬身踏入门槛,低低禀报道:“蒹葭公主已然在准备婚事,陛下的意思是今日让公子进一趟皇宫。”

燕国曾经的第一美人,燕蒹葭。听闻她生的如花似玉,眉眼如画,一直以来都是燕国国君捧在掌心的至宝。她的生母是来自吴国的长公主,曾经一度以掌中可起舞为名,惊艳世俗一辈。

听人说,燕蒹葭十二三岁时,燕国国君便有意将其许配给尉迟府的公子,只是尉迟府身份尊贵的嫡子有三,却是个个与之无缘。

尉迟府的长公子,忘尘的嫡亲兄长,为人沉稳不错,但他年过而立,身边早已妻妾成群,自是不能与陛下盛宠的公主般配。

尉迟府的二公子,是个十足十的纨绔,他生的很是阴柔,时常有断袖之闻传出,虽说燕国国君兀自断袖,却是不能接受驸马是个断袖。故此,二公子也算是作罢了。

尉迟府的三公子,不是旁人,正是早年出家的忘尘。只是,既是出家之人,自是不得踏足红尘世俗,因而,早年的时候,燕国国君压根儿就没有把这等子心思放在忘尘的身上。

只是如今,莫长安身在物外,倒是也看的通透,燕国国君极为看重忘尘,若是能够令他来做那个驸马,显然是再称心如意不过了。

尉迟夫人闻言,神色寡淡,只手中转动的佛珠一扭,平静道:“你去同公子说罢。”

管事有些迟疑:“可是夫人,公子那边,恐怕……”

“去罢。”尉迟夫人敛眉,挥了挥手:“阿午那头你不必忧心,这事儿是他主动提出的,并非我等强迫。”

分明是亲生儿子,可尉迟夫人一派从容,丝毫没有为人母的模样,淡漠的好似那只是旁人的事情,别家的孩子,与她点滴无关。

“阿午?”莫长安一愣,忽然想起温夫人说,梦中有人总唤着阿妩二字,若是这‘阿妩’并非女子的妩字儿,而是午呢?

那么,这个阿午,是否就是忘尘在入佛前的本名?

小姑娘陷入深思,就见那头夜白睨了眼她,淡淡点拨:“忘尘的俗世名讳:尉迟午。”

这件事,夜白很早就打听了清楚,只是世人皆是唤着忘尘二字,极少有人知道,忘尘的本名其实是尉迟午。

他兄长两个,以此唤作尉迟鳞和尉迟佛,唯独他的名讳甚是起的随意,据说那是当年他出声在午后,他父亲随意取的。毕竟那时清莲盛开,尉迟夫人便立即请了得道高僧为其推算,且还让高僧起了法名,可谓虔诚到了一定境界。

“师叔怎么同我说话了?”莫长安挑眉,本该是夜白不悦,这会儿轮到她失了耐性:“我还以为师叔是这一时半会不打算理睬我呢。”

夜白心下一窒,下意识眯了眯眸子,语气也是不佳:“莫长安,你倒是丝毫没有自觉?”

“什么自觉?”莫长安道:“惹恼师叔的自觉吗?可话说回来,我其实也没有怎么挤兑师叔,不过是说了世事罢了,师叔何必如此动怒?”

她记得清楚,今儿个她不过是寻着惯例,探究一番夜白近些时日的不同寻常,可临到末了,她也没有发现自己哪里得罪夜白。

方才她本还有几分尴尬,可见着夜白一直冷脸相迎,她忽然便有些不悦起来。心中忍不住思忖:许是这两日她待夜白太好,这狗东西实在是有些蹬鼻子上脸,以至于那时她都温言下来,他却还甩袖走人,实在是……枉顾纲常、违背天道、十恶不赦!

夜白眉梢一蹙,本是不想与之辩驳,可一想到小姑娘一副生怕与他有什么的嫌弃模样,他就心中憋得厉害:“你那般退避三舍的模样,难得就值得称赞吗?”

莫长安冷哼一声:“师叔这话奇怪,若是这件事发生在我与……我与姜衍身上,师叔觉得我难不成还要乐呵呵的点着脑袋,当真期待点什么?”

“不行!”夜白眉梢拧的更紧了几分:“莫长安,姜衍害过你,你是忘了?”

“现在不是指姜衍,而是指着普遍情况。”莫长安翻了个白眼,本还气势汹汹,一时间见着夜白这般木讷,她又没了脾气,只忍着嘲笑之意,继续道:“师叔,我的言行不失任何妥当,相反,我知师叔瞧不上我,生怕我玷污了师叔,才如此言行,师叔竟是还将罪责怪在我的身上?”

这一连串的发问,听得夜白眼角泪痣微微一动,下一刻,就见他低眉,不去看她:“我倒是没有怪罪你。”

他云淡风轻说着,就像那股子不悦的情绪皆是她的臆测一般,从容的转了脸色,直直让莫长安深觉叹为观止。

莫长安咬牙,恶狠狠道:“师叔那般冷着脸,仿佛要冻死人的模样,怎么看都是责怪。”

“我素来不是都冷着脸惯了吗?”夜白一本正经,琥珀色眸底波澜不惊:“莫长安,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忍者……心动。”

言下之意就是,他并没有不悦,更没有责怪,一切只是她自己的臆测,与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如此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听得莫长安嘴角一抽:“师叔,你这……什么时候变得脸皮如此厚实了?”

她记得夜白早些时候,并不是如此,好歹那时他脸皮子薄,她才有法子一次又一次气到他内伤。

可如今,夜白已然有了几分‘修为’,反而她还不适应的很。心下长长叹息一声,莫长安觉得自己恐怕道行浅了,又是要历练的时候……

就在莫长安和夜白两人相互较量之际,那头昙芝已然随着管事的脚步,一路朝着尉迟府的内院而去。

长长的走廊,蜿蜒盘旋,这与她在明镜台见着的不同,尉迟府显然更是气派森严。

若是放在寻常,她或许还会细细打量,可如今,她的脸色早已白透,连唇角也微微颤抖。

她知道,忘尘的俗名唤作尉迟午,平日里她除了唤着他小和尚,便是偶尔的的阿午,故而在尉迟夫人开口提及婚事的那一瞬间,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骇然而不知何所为。

可她终究还是见着忘尘了,那几日不见的少年,依旧如芝兰玉树那般,若非着装和头发全无的问题,他当是个名流世家的贵气公子。

早在许久之前,她就知道,这个日日陪在她身边的小和尚,是个俊俏的儿郎。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俊俏的小和尚啊,竟是会娶一个世俗的女子。

管事见着忘尘侧着身子,望向湖心的清莲恍惚发愣,不由出声提醒道:“公子,陛下来了旨令,说是要让您进宫一趟。”

“知道了。”忘尘淡淡回了一句,也没有动作,便就这么从容回答。

他不问何时,也不问何事,就像是一切悉知在怀那般,没有半点动容。

“那公子切莫忘了。”对于忘尘的回答,管事显然有些诧异,但他作为下人,唯独能够做的就是提醒一二,再没有旁的能力。

说着,他躬身颔首,正打算离开之际,就见自己身后的婢女愣愣不动弹,他忍不住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回神离开。

可奈何,那婢女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毫无动静。

“愣着做什么?”管事眉头一蹙,正打算斥责之际,就见那婢女忽然抬头,视线直直落在忘尘的脸上。

“小和尚,你不是说五六日便会回去?”那‘婢女’一张秀致的脸容,虽称不上美艳入骨,但绝对清雅而不俗。

那一声‘小和尚’,就像是咒术一样,将忘尘整个人定格在了一处,他难以置信的抬头,就见面前女子娇俏依旧,但眸中却沉如大海,让人望不着边际。

“你们都先下去。”他对着管事和一众下人挥了挥手,双眸却紧紧盯着昙芝。

管事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公子。”

不多时,一众下人便皆是离去,只剩下亭台之中,昙芝与忘尘两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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