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诡异（2 / 2）

虽然无比讨厌这个说法，但目前来说，算是最好的结果。

伊万抿了一口咖啡，心情放松下来，开始和施特尔医生谈论起以前的话题。

包括他的过去。

有些事他的确已经遗忘。

他还问了施特尔医生关于记忆的恢复之法，但遗憾的是后者知道的并不多，他是一名医生，但也只是一名医生。

再次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确定不会有后遗症，伊万带着一些抑制精神疾病的药物离开了施特尔医生的家。

临走前，他看见施特尔医生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如同太阳之下盛开的向阳花，神圣中带着一丝诡异。

他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

……

约尔迪.比特将出租马车停到指定的站点，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他的家位于铁棕榈街的尽头，居住在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和他一样的车夫。

这里全是联排房屋，非常拥挤，空气并不清新，弥漫着废水、粪便、食物的味道，有种常人难以忍受的怪异。

约尔迪.比特闻着恶臭与香味此起彼伏的空气，压低圆边毡帽的帽檐，微弓着身子，快速穿过这条街道，拐入前边的联排房屋之中。

将房门锁好，约尔迪将今天的收获存入房间内衣橱后边的暗格内，这是他将来娶妻子的钱。

同往常一样清点了数目之后，约尔迪来到盥洗室，准备洗漱一番然后休息，今天有些累了。

蓦然间，他发现盥洗室内的镜子上，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脸庞。

上面布满乳白色的斑点，粉红色的溃疡，难以愈合的疤痕组织，蠕动的虫子和毛发一样的组织…

和他今天接待的那位客人一模一样。

他尖叫着用手指疯狂挠着自己的脸庞，手上青筋暴露，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骨节凸起。

他的面目扭曲起来，鲜血珠帘一般从他脸庞倾泻，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在疯狂的挠着。

大片的血肉从他脸庞脱落，留下一个个血淋淋的窟窿，可以看到里边的舌头和牙齿。

鲜血如泉眼一般喷射着，他的眼里慢慢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整张脸都被划烂了，到处是窟窿。

他嘴角掀动了一下，身躯慢慢瘫倒在地，已然是不活了。

…

伊万走后，西蒙.施特尔将房间收拾了一番，将书橱上的书籍重新整理分类，将伊万的精神评定表放入正中的一个抽屉内锁上，拿起那本《休兰异病录》仔细阅读起来。

妄想型蠕虫症是其中记载的一个病例。

案例来源于一位叫劳拉.德克尔的女士。

最初起因是外阴皮肤出现骚痒及虫爬感，进而发展至面部。

她用过消毒液、止痒剂、妇科药物均无效，最后无奈之下找到当时最有名望的妇科医师贝利亚.马科夫，然而经过检查后面部、躯干、外阴皆无原发皮疹，妇科查体无明显异常。

仔细询问病史，患者诉其丈夫一年前去逝，但之后去逝丈夫的灵魂常于夜间回家中，自已和“丈夫”报平安后，他也才会离开，导致其常常失眠、精神紧张，最后贝利亚将这一奇特病症命名为“妄想型蠕虫症”。

经过仔细对比，西蒙还是发现了妄想型蠕虫症与伊万的病症一些细微的差别，例如伊万说他的脸上有毛发一样的纤维组织，妄想型蠕虫症并没有提及。

这两者…或许不是一种病症。

西蒙.施特尔头一次觉得有些棘手，事情好像已经偏离他的想象了。

他好像…做出了一次错误的判断。

…

西蒙眉头一皱，将书籍合上，来到穿衣镜前整理一下仪容，他准备去拜访一下提瓦.马泰松，他是这方面的权威。

戴上高顶丝绸礼帽，打好领结，一如既往地富有绅士风度，西蒙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惊骇地发现他的脸上同伊万所说的一样…布满乳白色的斑点，粉红色的溃疡，难以愈合的疤痕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