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地之间（1 / 2）

两年来，赤枫收编了大量的原翼国将士，也有诸多魔爪山浪人前来投靠，依傍凤天河的小小蛇奎城早已不能容纳如此多的人口，当伯达一行抵近蛇奎城之时，远远便可看到规格统一的军舍和行军营帐坐落在东西两侧引墙之内，布局规整。原有的蛇奎城矗立中央，城门大开，甲士、农夫往来进出。

城内的将军府邸稍显朴素，只一座三层的圆形石堡，三丈见方，赤枫已吩咐下人将石堡顶层收拾妥当，供一依姑娘歇息之用。

晚饭过后，拓赤枫将蛇奎城当前守备情况向伯达一一汇报，如今蛇奎城内总人口已达八千余人，其中将士六千余，另有两千多人为将士家属和魔爪山中举家前来避难的士卒和猎户。蛇奎城早已由两年前一座单纯的驻军之地，变成今日大环山、原翼国以及魔爪山三地的大熔炉，军服尚未统一，语言互有障碍，但他们接受拓赤枫的军令统一调度。蛇奎城辖地也不再受凤天河约束，拓赤枫利用魔爪山中各族交错、对峙的现状，通过联合许多小部族，将势力一直延伸到魔爪山中三百余里，已经与虎垣族势力形成犬牙交错之势。

“达叔，魔爪山乃一福地。与我大环山山势高耸、土地贫瘠不同，魔爪山虽名为山，实则地形丰富，凤天河这一线实为其冰山一角，且看虎垣族战象数千、战马过万、壮士更是源源不断。若非其中各族势力盘踞，混战不断，魔爪山地界定可养民百万。”

拓赤枫十分兴奋地介绍着如何与魔爪山各族接触、磨合乃至联盟，为伯达一步步揭开魔爪山这块秘境的神秘面纱。伯达为魔爪山的瑰丽风景、肥沃土地以及各族风情所深深触动，他那颗压抑多年的征伐之心被重新唤醒，他幻想着大环山、翼地、魔爪山浑然一体，大环山将士在这片广袤天地自由驰骋，红色的枫叶自北向南，飘向每一个角落……奈何伯达终其一生，也没有踏进过魔爪山半步。

叔侄二人聊罢已至午夜，赤枫未去歇息，他还有一件事没办，一件非办不可的事。他还不知道伯达已向一依转述了自己的心思。直到踏上最后一阶楼梯才觉得有几分唐突，然而脚步已经收不住了，他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而后后退一步，立于门前，静静等着。他不知道等了多久，也没有再去敲门，他不知道门何时会开，不知道是下一刻还是天明时分，他只是等着，直到房门打开的那刻，直到他说完必须要说的话，他甚至都没有去想会有怎样的回复。他，只是等着。

门打开的那刻，他见到了期待中的面孔和身影。他感觉快要窒息，他几乎要哭了出来，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等着。

“少城主，不知有何吩咐？”一依的声音里什么也没有，赤枫是这样感觉的，没有欣喜，没有厌恶，没有倦意，甚至连困惑都没有。

赤枫的心坍塌了，他没奢望过欣喜的面庞，也准备好了迎接不解和斥责，他唯一没有准备好的，是这无可名状的空，多少浓情厚意都填不满的空。他感觉到了无力，他不知自己的声音是从哪里走出，又是如何走出，如滴水入江海，真真切切，又虚若纱影。

“一依公主，你可愿随我，或是许我随你，相伴一生？”

他，又开始等着，但这次只是片刻便转身离去，步伐轻盈，身影摇曳。

“姑娘愿随！”

……

翌日清晨，伯达策马走出蛇奎城，六千将士早已列阵以待。拓赤枫长剑一出，胯下战马嘶鸣，枫族战歌于战阵中喷涌而出。

吼……吼吼……

秋风萧萧，入我枫林

虎狼豺豹，犯我净土

赤露奕奕，利剑将出

灵穴百鸟，战歌齐鸣

归栖斜阳，照我忠魂

玉岩之巅，酒池笙歌

枫木之盾，护我男儿

枫林女神，佑我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