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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回 一花一界皆空去 虚镜枯荣智慧心(2 / 2)

“哇哇”两声,笠翁顿即泪流,哭道:“兄弟啊!你怎这么不经吓!虽说他们人众,却没及的哥哥我一成,怎么就…怎么就……”衣袖一抹,眨巴眨巴。突然身侧一声笑!笠翁一蹦老高,哇哇乱吼,一阵惊心!一时悚惧!生怕被谁咬着!

脚跟先着地,眼前浮现一张兄弟脸,就只一张脸!笠翁更是大惊!猛然向后便摔,一摔之际,李凌方显身形。笠翁一骨碌爬起,痛骂道:“他妈的!想吓死人啊!”

李凌一笑!说道:“就不知兄弟胆微,还是哥哥胆弱?”笠翁刚要辩之,忽一指床上,又指李凌。一愣间,突的哈哈大笑!

李凌一笑,知哥哥已明。附耳于上,简而言之,意而简之,将昨夜发生之事,尽数说与。最后笠翁一点头,二人又一阵嘀咕!李凌随即隐身,再无影迹。

笠翁当即不同,踱着方步,悠哉悠哉!庭院一立,侧着耳偷听。立时,一阵吵杂,一时喧嚷。紧接门扇鼓捶,咚咚乱响!笠翁一笑间,突然虎吼一声!骂道:“直娘贼!嘈嘈什么?不怕惊了你家祖宗!”一拉木闩,门扇立敞。回身斜眼瞥瞧,一脸不屑!

当先而进四人,精壮威猛。分两侧一立,身后一时吵闹,这个道:“你先进。”那位言:“还是你先来。”顿即一声咳嗽!骂声:“窝囊废!滚开去。”一人跨进门来,正是高村正。身后探头探脑,又即涌来一片!

村人站定,笠翁逐一而瞧,冷眼寒星,锋芒隐露,直刺心魂!众人刹那心寒,丛丛惧意,冷战连连。一锁高村正,笠翁言道:“怎么?不认人了。这就打上门了?”未待作答,笠翁忽的又言道:“我说老高,你是怎么啦?平日里,你可不是这样?”言毕直盯高正,满心期待!

突的高村正怪眼翻瞧,冷漠之极!说道:“一是一,二是二。虽然平日里,咱们兄弟相称,但今日此时,莫怪兄弟。”笠翁一听此言,心中哇凉!顿即神情一整,冷笑道:“嘿!嘿!就怕虽然呈一时之快,却悔恨终生!”恨恨一吐,“呸”了一声!想起自家兄弟之言,心中硬忍!一让身形,定于旁侧,眼不见心不怄。闭了双目,闷气顿生。

众人见此情,想笑却没敢笑。高村正一时心中犯怵,还真怕笠翁豁出去,一见此情,心中大喜!一挥手,带头走向厢房。

众人绕过笠翁,紧随村正,刚近屋门,突的笠翁虎吼一声!众人顿即一哆嗦,就听他骂道:“他妈的!这是我闺女屋,都滚远点!左手那间房,全滚那去!你娘的,没听见吗?”

竟无人敢回头,紧赶慢赶,随着高村正,步入旁边一屋。笠翁本待吼声:“他妈的!小心我的房间。”却是忍了,恨恨吐了口,又骂声:“你娘哩!”

不多时,就见众人涌出,将李凌全身捆住,四人抬架,招呼都不打,呼啦声响中,急急涌出大门,生怕被谁拽住!

笠翁一笑!骂声:“他妈的!招呼也不打声,真他娘的没规矩。什么玩艺!”言毕,又偷然一笑!一整面容,跺了方步,坠着众人身后,悠哉悠哉!一幅心瞧热闹之模样。

正行之际,猛见张书生卧于墙角,双手抱头,扱为痛苦。笠翁一惊!紧赶于上,双手一搀扶。瞥眼间,就见书生眼闭眉拧,口里嘟囔!只听道:“那双眼……那双眼睛!那眼神!那眼神……”刹那书生面色苍白如纸,血色皆无。额头冷汗猛然渗出,细密如珠,一滑滚落尘埃。

笠翁又即一惊,急忙把脉,一查之下,却是无防。心头当即一松,见书生这时惊觉,缓缓张开双目,笠翁一笑,挖苦道:“怎么?青天白日,夏日炎炎,就打起了摆子!可真不会挑时候。”说毕又笑,正要将书生抱起,以免虚弱,一不小心跌倒。

突的!书生猛力一抓,笠翁立觉臂间疼痛,心中惊异!未及相问书生已道:“那眼神……那眼神!你看到了吗……”口里嘟嘟,眼神涣散,又道:“没错!没错……就是她。”一股森寒之气,从心底猛然间涌上。书生一个激灵,顿即清醒。

见李翁拦腰而抱,心中别扭,书生伸腿一夯,挡开笠翁。双手臂间用力,向外一崩,轻轻巧巧,便弹开笠翁,口中却道:“做什么?干嘛贴的这么近,闪开点!”正待说他几句,忽的脑中一痛!立时想起先前之事。

轻敲额头,书生脑海之中,顿时闪现一双眼,阴寒森森,冷漠之极!不是别人正是老妖。

此际,笠翁一脑门黑线,极为不爽,一蹦老高,张口便来骂道:“你个死书生,早死早托生。敢踢老子!老子好心搭把手,救你一时。你他娘的!就一神经病,没错!就是神经!躲身墙角,还‘眼神,眼珠……’啊呸!就你那双眼,抠了算了!你个白眼狼!”一气合成,不弯不绕!

书生猛一抬头,竟是不气,急忙一捂笠翁之口,拉入侧旁小巷。一阵交头接耳,一时低语数言,言毕二人相伴,跨步而出,径向祭坛而去。

这时白日青天,阳光普照!万物欣欣荣盛,灿烂昂扬!不信?你看,绿光莹莹,玉叶通透。煌煌光明,璀璨映日。快看,风吹杨柳动,串串泛黄晕。青青草嫩,碧海盈盈,草里花香至,芬芳裹面来。鼻尖一嗅微薰意,却是心头遍地馨。清新携雅淡,处处醉天然!

然村人不见,一腔热血,热力轩昂。只抛洒在光阴虚度,蝇喜苟乐!那所谓非凡热闹,冲昏头脑的,阴暗的!刺激的!以至心中暗暗欢腾,难捺难禁!当真恶念从从,丑陋之极!若不信,但观:

村尾火烧英,村头尸骨横。东张西望浑无意,嚷后驱前只为鸣。村尾大闹,村头悲呼!哈哈大笑骂狰狞,幼女无人再问名。一哭青天瞎眼目,二观世态冷如晶。火把一举,干柴一堆。噼啪作响焦油落,滚入红光百丈明。灭地焚霄掀日月,清平世界盼清平。

难捺难扬,欢腾雀跃!大众一时足骂,骂的伤肝伤肺!骂的心胸开阔!喷地怂天,汗流浃背!顿即人人清爽,个个喜乐!然风吹臭气扬,却是无人知觉。

高村正冷眼观瞧,一脸漠视。逐一扫了眼众人,心中暗自欢欣,窃窃偷喜,暗骂道:“小畜牲!敢与老娘为祸!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老娘虽斗一场输一场,但于村里人而言,却是挥之即至,驱之即离。只需眼泪几滴,屁话几句!看看!看看!一个个浑浑噩噩,欢腾如雀,哈哈!跳呀,骂啊!你不闹,你不骂,老娘能做梗?你不昏,你不噩,老娘怎使身。小畜牲,听得见吗?嘿嘿!哈哈……”火焰红光,肉滋声爆!老妖脸映红光,得意之极!

这吋人闹人喧,人潮涌动,似海洋如尖浪!一拔一拨,一浪一浪。从东涌至西,从后滚于前,欢欣鼓舞,挥手连连。丛丛喜贺,震耳欲聋。当真痛快淋漓,过瘾之极!

外围站的两人,正是书生与笠翁。这二人浑没在意,咬耳交谈几句,便即淡然一笑,神情间透着一丝嘲讽,一丝蔑视!没过多久,又一拨人而至,其中却有盈儿。

原来九子相帮,亲邻抚慰,葬了蕊蕾姑娘后,却是放心不下,携了铁匠夫妻,一起返回。途中遇着盈儿,问起笠翁与李凌,众人方始大惊!暗暗自责,糊涂透顶!也不及言扯,备细详说。一拉盈儿,小跑一路。风驰电擎,一会即到。

一见祭坛火燎火烧,里面一焦炭,黑咕隆咚!郝叔顿即一声大哭,哽咽道:“迟了,迟了!李娃儿变焦炭,回天乏术,回天乏术啊!怪我来迟一步,来迟一步呀!”竟将书生与笠翁晾在一边,睬也不睬,似怪罪如怨怒!

九子心头阵痛,有无言语的,也有待相劝的。突的!盈儿一笑,摇的摇头,说道:“那不是哥哥,大哥哥没死!”说完一点其头,甚为肯定,自信之极!

大伙均摇其首,眼望盈儿,怜惜满面!书生与笠翁均自一愕,倍感惊奇!哈哈大笑间,一扯盈儿,同声问道:“你当何以知之?”

郝叔与众人,心知有异,不由齐望而来。即盼书生与笠翁先说,又盼盈儿作答,心中难熬,左顾右盼!

盈儿一见众人,齐刷刷望来,顿即腼腆!低头一笑间,言道:“不知为什么,盈儿只知!那不是哥哥。”说毕,又即嫣然一笑,自信非凡!

众人反应不及,未等明白。已见笠翁一跳老高!“啊哈”一声,笑道:“盈儿厉害!厉害盈儿,一猜即中,怎么样?我家的厉害吧!”一幅洋洋自得,得意之极!

大伙顿时无语,哭笑不得!看来真被盈儿猜中,至于激动至斯,却也难能所见!

扑哧一声,书生赶紧正容,一收笑脸,说道:“心有灵犀,心有灵犀……”不等笠翁生事,忙招大伙近前。低声而语,备细言明,将台上老高身份、底细,一一倒明。

言毕,再换笠翁,学着李凌之语,又诉一遍。将老妖何时落地,何时进屋,怎么偷换真身。以至后来,不得已捏碎老妖心脏,添油加醋,臭骂连连,说了个透彻分明。倒也通俗易懂,并无冤枉好人!

听的众人,嗤嗤连笑!听的亲人,牙磨齿切!怒目圆睁,直恨不能生剐皮,活食肉!大伙觉察不对,连忙抚慰宽心,皆言道:“莫怒!莫怒!切看能人诛恶首,逃不了的!”指指台间,努努嘴。忽的尽皆偷笑。

一笑间,铁匠心怀一畅!心道:“大伙所言没错,切看李凌戏耍老妖,诛杀丑妇。以解心头之恨!”恨恨绵绵,眼挖神怒,猛瞪老高。

正在此时,盈儿双手一圈,做怀抱装,猛然一抱。张口一声叫道:“大哥哥那去,盈儿好想哥哥!”然众人却一无所见,心中惊诧!

突然,就听“嘘”的一声!接着众人耳里,竟自传来话语,言道:“盈儿先放手。大伙莫惊怪,小子李凌!一直缀在哥哥、张叔身后,于大伙之言,一丝一毫,尽入心里。正待寻机下手,没成想,却被盈儿知觉。哎!不警觉,不警觉!”

嘻嘻一笑!盈儿已自放开手,抿嘴又笑,这可是玩的惯了,无需瞧的见!瞧不见!但要近身,便能扑中。即便蒙了双眼,也是如此。

众人惊异之余,耳中又响李凌之语,听其言道:“大伙全都往后,不准上前,更不准相帮。无论发生何事?只能看,放耳听!决不可临前,听的到吗?”语声严肃,萦绕耳中。

听的李凌如此一言,大伙已明其意,心中亢奋!知老妖该倒大霉了,不由一口同声回道:“知道了!”音齐声广,远远传开。

顿时惊动老妖,斜目侧睛,观瞧一眼,心头思量道:“哎呀!倒没看出,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还挺开心!哎呦!不对,不对。他们怎会开心?怎能开心?坏了!坏了,一定那儿出错,不然!这群王八蛋,决不能开心至斯!”忽见火中焦炭,全无人样,心里猛惊!暗道:“难道是……”

一思及此,老妖心里大急,左右东张西望,心魂疾荡,意念飞扬,左扫一圈转,右巡一阵无。前观后望,就怕虎狼!

正在此际,猛的一声爆响!便见火中人肉,猛然飞炸!如流星,似火球。爆向四方,翻飞滚落,疾入人群。沾身火燎,逢着灼伤,立时间,哭爹的!骂娘的!乱作一锅粥!但听:

叫骂声声滚,前缩后退奔,呼啦一下!四散皆逃,腾出一时清静地,从今往后善心存。

老妖惊震!又不见娃娃李凌,正不可开交处。突的眼前一晃,凭空一剑,疾射而来。“哇哇”大吼声中,嗤的一响,金剑穿眉而过,老妖嗷吼半截,嘎然而止!凸目圆睛,不甘之极!轰然声响中,倒入尘埃。

众皆大惊!一惊村正为何死,二庆自身躲祸端。三惊四惧人人骇,各管各家壁上观。

笠翁与大伙儿,被村人一顿推挤,已隔了甚远。一时间,见不得情形,心头上火,一扯书生。扭头向大伙儿,交带几句,又嘱咐盈儿一番,见她甚不甘心,微微摇头,不由抓耳挠腮,毫无办法。书生在旁,突的插言道:“盈儿需懂事!难不成还想大哥哥死吗?就这耽搁片刻,怕已失绝佳机会。盈儿不想救哥哥吗?”

此语一出,盈儿突的点头微笑,抬头之际,已言道:“盈儿不好!盈儿这就听爷爷的话,留在此处,照顾好大伙儿,也照顾好自己。张叔、爷爷尽管去,不用担心盈儿。”风拂盈儿发,一脸坚刚,真诚之极!

二人一见盈儿如此,不由各自点头。看的众人一眼,郝叔与大伙儿,报以一笑,点点头。二人再不多言,挤开村民,径向祭坛而去。

不大功夫,二人已近祭坛,身后随了几个胆粗的,也来观望。一近祭坛,立时止步,东张西望之时,书生与笠翁,已然跳上祭坛。

近前一看,由不得心中震惊!但见:

一张丑陋皮,粘贴石板基。前看后望,左瞧右观。眉目清晰在,身横筋肉糜。泥团圆大饼,高正入幽司。精血无从觅,老妖但所知。吸食髓骨尽,莫想脱生机!

李凌在旁,刹时显现身形。书生、笠翁二人,正在用心之际,猛觉身边一晃,多了一人,被唬一跳!待瞧清是李凌,俱是一喜!

书生还未多言,笠翁已自“啊哈”一笑,猛然一跳,双臂一圈,将李凌拦腰抱起,哈哈大笑间,满面欣喜!书生在旁,只笑不语,眉宇间欣然喜悦!难遮难掩。

李凌也喜!正待道之经过,以娱二老之心,关怀之念。突的!脚下死皮囊,青烟一缕,若有若无,顺了石板,急速出逃。眨眼之时,已滑台下,没入一人眉目,再不可见。

立时,这村人眼目急转,寒光冷射!书生台上无心一瞥,顿即惊觉,不由得大惊失色!口张舌颤,呼道:“老…妖!老……那眼神,眼神……”

此时,那村人突然扬面一跤,瞬间干扁蔫巴,又剩一张皮,被老妖吸的净干,点渣不落,血肉皆无!眉心一闪,又一缕青烟,疾速遁出,猛扑侧旁第二人。

李凌业已觉察,心中大怒!叱咤一声,喝道:“大胆!”双手一分,挣脱笠翁双臂,顺势滑落。只这一耽搁,为时已晚,青烟没入眉心,刹那干蔫,萎缩于地。

青烟一缕猛然钻出,一飘一荡,避过李凌追击。旁侧一闪,现了本像原身。但见:

当真丑恶,遍体溜光。青皮滚肚贪,吸髓榨骨婪。双耳尖尖冷眼含,身长腿短寸丁蓝。裂唇一笑,鼻孔朝天。裂唇一笑鬼惊坛,鼻孔朝天逗死三。腰裹黑巾胸裹绿,桀桀喜乐笨憨憨!

哈哈大笑间,老妖已道:“他妈妈的!老娘总算吃了个饱。”顺势打了个饱嗝!胆大之人,立吋急滚乱翻,呜拉一下,踪迹皆无。

剩的李凌三位,却禁不住心中罕纳,着实打量!一个心想:“丑!丑!丑!丑过世间猪。”一个立时笑喷!骂道:“啊呸!羞你先人哩!他妈的!怎么不找个地缝钻进去,死了算了!也免的丢了你先人的脸!害你后人不得见人。我呸!”

第三个到算文静,即没笑闹也无谩骂,只一心敲着脑门,低呤思索,喃喃而语道:“不同,不同。与前却有不同……”摇的摇头,忽的抬头问道:“丑八怪!以前皮皱肉缩,今却光鲜,是何道理?”

老妖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平日里光鲜靓丽,自许美人,如何听得此言。立时怒目圆睁,森寒冷冽,径射书生,直恨不能咬死此人,已解心头之怒!

老妖发怒李凌但笑,知道老妖吸得精华,已自不同。心中厌恶,正待损她几句,不想老妖已道:“娃娃!你伤我一回,我吸一人。到头来,倒霉的只是村人,不如打个商量。你放我回,我保村人长寿,如何?”满容媚献,厌恶之极!

李凌顿笑!便在这时,远处但闻呼唤,竟是盈儿奔近。只听她道:“大哥哥!盈儿来看你了。莫怪盈儿,盈儿实在心焦!”由远而近,直奔李凌。

李凌大惊!老妖贼眼骨噜一转,记上心来。暗道:“今日此时,恐难于幸免,但若择他亲属,占其身躯,自可要挟。”想明此节,立时化作青烟,扑向盈儿。

书生与笠翁,惊的面无人色,张口疾呼!李凌大骇,急喝一声道:“尔敢!”脚下忽动,瞬息之间,已越过青烟,挡在盈儿头里。心焦之际,立显神通,竟使出仙家法术,缩地成寸。

当真疾过流星,快比闪电!李凌一闪之时,身形一稳,隐隐听来二老之声,呼道:“盈儿快逃!别过来……”盈儿一顿,立时止步不前。抬头间,一见李凌,又即欢呼雀跃,猛然奔近,一拉李凌手臂,立感温馨之至!刹那心宁神会,无心再语,平望前方。此际,但觉道:“即使千军万马又何妨!盈儿不惧。”

一见时机已逝,老妖虚晃一枪!青烟立转,回头疾扑书生,刹那眉心而入。笠翁身在旁,竟无所救援,只呼的一声“哎呀!”立见书生冷眼森寒,诡异一笑!寒光猛扫而来。

笠翁心里一寒,竟由不得退了一步。身侧一晃!李凌已现身形,一扯笠翁,将他与盈儿护在身后。抬目一瞧,竟无怒色,只嘻嘻一笑!问老妖道:“你是吸干后,被我宰呢?还是磕头服软,叫声小爷!兴许小爷还可网开一面,放了你这臭虫!”

身后笠翁立刻心明,知道此时关键,不可冒然搅扰,胡乱插言。给盈儿递眼神,食指轻摇,作闭口模样。盈儿虽不知,发生何事?倒是极为乖巧!立时一捂唇,眉眼之间皆笑意,低头缩脑,可爱非凡!所幸二人杰作,皆在李凌身后发生,老妖却不得而观。

见李凌毫无窘态,洋洋洒脱,娓娓而言,老妖心里一惊!却甚不相信。又见他虽笑脸迎人,但双睛似电,直透心神!口中所语,更为字字惊心!刹时心里一虚,暗道:“这小子心肠狠毒!难不成……还真能下手?”心头乱撞,眼瞥李凌,不由心颤神惊!脑中混乱,突的一声喝:“小畜牲!你敢下手吗?”

李凌顿即一声笑,回道:“有何不敢?”伸手一引,空气微微震荡,疾喝一声道:“看剑!”立时一剑凭空显现,竟大过平时,即宽且长,瞬息而至,直指老妖眉目间。

老妖刹那惊呆!一恍神之际,心尖猛缩,似觉多了一物。也许上天无眼,又或老妖积德!哇哇大吼中,竟一个翻滚,滚落祭坛,保的一条小命!

紧接又一个翻身,坐于地上。一拍额角间,突的大呼道:“他妈的!憋死人了!”语气腔调,直似书生样。竟无丁点,冷冽森寒,阴阴怪气!

一呼即停,稍一停顿,立马连翻带滚,懒驴十八摔!摔得是鼻青脸肿,以避飞剑。口里竟还嚷闹,一个声音道:“你娘咧!你他妈的是谁?干嘛躲在老娘身体里?立刻滚蛋!否则…否则,活吃了你!”阴狠之极!只是一时没想透,竟能放此大言,也是希奇!古怪!

另个哀声一叹!愤愤回道:“你问我是谁,我还想不明呢?实话告诉你,老子是你爹!你爷爷的,爷爷的祖宗!”满腔怒火,直似熔岩喷发!

老妖被噎的险些,背过气去!怒睛圆睁,猛见临头之剑,不及思索吃人,更无瑕反唇相讥!一个跟头,躲了一剑,张口就骂:“我…我……我,他妈的!我才是你奶奶,你祖宗奶奶的,奶奶!”当真是怒发冲冠!

书生啧!啧!两声,哀叹一气!讥笑道:“还奶奶的,奶奶的……那什么?笑死人,真是丑人多作怪,丑到家了!噢!险些忘了,你适才说什么,什么的奶奶?嗯!笨人多忘事,她怎记得住,你说是吧?”

回转一剑,老妖险险避了过去,心中却被气了个,灵魂出窍!鼻孔生烟,大吼道:“你才又丑又难看,祖宗!祖宗!知道吗?知道了吗!”

书生立即一声笑!哈哈大笑间,已应道:“乖孙儿,乘孙子!爷爷疼你,过来!”紧接又即一声,哈哈大笑!

老妖一口血浆,猛然喷出!一挺身形,顿时不动,金剑立时抵近眉心。千钧一发之际,突的散于无形,劲气嗖嗖,挟风而过!

一个寒战,书生暗道一声好险!其实从尾至前,皆是李凌有意为之,否则老妖岂可活,实是逼她就范,舍了身体,以救书生。

这时,书生已复神情但脸色如腊,摇的一摇,猛然滑倒。又连呕两口鲜血,瞧见三人不动,立时有气,责怨道:“三个没良心的!也不过来扶我一扶,净傻站着,想瞧笑话不成。嘿!也不知还活的几时,要老命!要老命……”轻笑摇头,淡然惆怅。

一见此情,三人立喜!盈儿最是欢欣,立时窜上前,一搭胳膊,就欲抬张叔立起。一抬之间,竟是不动,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哈哈大笑间,笠翁已自近前,腋下一扶,稳住书生身体。笑道:“老子真服你了,藏了这手绝活!竟呕死了那臭婆娘,了不得!了不得啊!”李凌一笑!帮着盈儿,从另一边用力,轻轻抬起书生,扶坐祭坛上。

三人围定,检视书生。见他血染满襟,神情萎糜,脸色腊黄之极!顿时一惊,盈儿更是心中一痛!帮着书生擦拭血污,满面不忍!

急道:“这怎么说,这怎么说!好好的,怎就弄成这样!怎么就……”突的一声哽咽,清泪两行,瞬间滴落,一脸慈悲之像,竟如此惹人怜爱!

笠翁干笑两声,李凌更是满头黑线,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书生叹的一声,摆摆手,笑道:“还是盈儿知道疼人,不碍事,不碍事!来,扶先生坐直了。”伸手一撑,急欲挺直腰杆。盈儿忙一扶,待书生挺正,用腰于后轻轻一挡,以免滑脱。

三人却不知他何意,皆都看向书生。书生却一笑间,眼观前方,极目而眺!看了一时,突又一笑,侧头问道:“盈儿!你看前方有什么……”盈儿便在侧旁,微微一笑,运目而观!一脸认真模样。

一见此情景,笠翁、李凌二人,竟也不由的转了身去,极目而瞧。瞧了一阵,就见屋房瓦面,鸡飞狗跳,挟着探头探脑,实是无观之景,称奇之处!

一回头但听盈儿答道:“青青草绿,蝴蝶相飞。田埂放歌高唱,日暮回家喜乐!希望,是希望!盈儿瞧的是希望!”运目极观,莹莹光亮!

书生一笑接连贺道:“好,好,好!日耕而作,日暮而归,欢欣喜乐!人人幸福容光!”一幅向往神情,刹那精神振奋,双目炯明!闪了一闪,突的默然道:“真会有那么一天吗?真会有那么一天吗?”说着,说着。已然热泪盈眶!

盈儿道:“我坚信。”声音不大,然音回激荡,神光宛然,动人心魄非凡!

笠翁裂嘴瞥瞧,心中糊涂,不知这二人弄什么玄虚!又不敢骚扰,左瞧右观,前展后望,瞧来瞧去也没瞧出什么名堂!顿时心痒难熬,瞥向李凌,甚为期盼。

顿见小娃娃,老气横秋!一脸肃然严谨,一时点头,一阵轻叹!笠翁双眼立时翻白,顿即来气,便想寻人晦气!可见自家兄弟一脸认真模样,心中一狠,顿即忍了,心道:“咱可不能惹出什么事端。”一阵呕心,一时无奈,再加一声嘘叹!

洒然一笑,书生已复了神色,但观三人,心中却想:“我此命难续!身体之中,那丝难明之物,蠢蠢欲动,竟难于按捺。思来必是老妖未死,要不多时,必当复显!以老妖之奸恶,我又岂能得个善终。与其被控千年,最终落得一张皮。我书生宁愿,减寿千载!也得与她拼个形神俱毁!”叹的一声!忽想起仙家纸条,立时忆起纸条所记“躯壳已逝,灵魂可救!”顿即一激灵,哈哈大笑间,已喝道:“罢!罢!罢!臭皮囊一幅,要它作甚?谁要给她便是。”

此刻心中通透,竟嘻嘻一笑!神色转和,望定三人。见三人大眼铜铃,圆睁张目,一脸骇异之情!立时知道惊了人了,神情尴尬,笑道:“忘了形,忘了形了!没吓着人吧?”说着偏头瞧向盈儿,盈儿一笑,摇了摇头。可脸色甚为不好,却再未言语,只眉宇轻皱,极是担忧!

笠翁一恼,说道:“我说老张!不带这么惊唬人哩!我还当老妖活转,正待寻兄弟剑,剁你头颅,看你还能张狂不?谁知老弟却能醒转,倒是可惜!”说着嘿嘿一笑!

书生也恼,笑道:“还是盈儿好,知道担心。像你这没良心的,趁早离人远点!”说着伸手轻挥,驱其离己远点。然神情却笑,甚是愜意!李凌在旁,一笑之间眉宇轻拧,却不言语,只盯瞧不放。

书生轻转头,也瞧向李凌。此际书生忽觉,胸腹之间,一丝恶物猛然窜上,心中大骇!却不露声色,不经意已低眉转首,避过李凌之眼神,笑道:“小子可真了不得!一手飞剑,几句无关痛痒之言。便轻易叫老妖就范,智急心稳,不露点滴,小小年岁当真了不起!”话风一转,问道:“那把仙家飞剑,羡煞旁人!能让老哥哥一观,也有得吹了!”说毕,伸手便要。

李凌一笑,动念之间,一把小形飞剑,已落书生手掌。书生双手一托,右手轻滑已握住了剑柄,看的一时,猛然一喝!竟立起了身形,这时额角汗珠,瞬间渗出,如密层层。

书生竟似无觉,笑道:“看我书生舞它一场!剑载飞扬,御风而去。何其快意潇潇,洒脱备至!”说完举步而前,一动之时,腿先一软。

盈儿忙上前,伸手欲扶,不成想被书生摔手一抛,挡了回去。盈儿错愕之间,立时站定,一脸不知所措。笠翁、李凌本待劝他几句,一见此情,尽皆一愕!还未及明白,已见书生举步维艰,踏向祭坛中间。

边走边道:“问青天几多情,可见世人泪。泪血尽,苍穹广!皆言地厚天仁。咳!咳……”连咳数声,惨然一笑!续道:“秋风瑟瑟,鬓染白霜。身去身来空郁恨,问天问地笑长空!”这时体内,早已翻江倒海,难忍难耐。书生突的口张血溅,顺势一剑,猛然插入心房,直抵那丝恶物!

盈儿顿即惊呼!刹那面无人色,摇摇欲倒。李凌正自寻思,书生所说之言,知道他在问天,还未想清楚,突的盈儿已一声惊呼!当即抬头,心中大骇!身形一闪之间,已近书生,正好迎了仰倒之身体。伸手一抄,臂间用力,已担住书生。

李凌一探鼻息,已然气绝!闪目之间,瞧清剑入七分,透体而出,心中悲愤莫明!这时身后传来一问,急切非常,喝道:“如何?有的救吗?”正是笠翁,扶着盈儿已近前。

盈儿本已面无人色,待瞧清后,更加是泪目凄凄,痛心已极!轻推一把笠翁,言道:“爷爷先放手。”微微一挣,笠翁便即放开。盈儿轻跪于前,一展袖口,轻拭书生嘴角,竟是擦的如此细心,一丝一丝,一抹一抹,像生怕遗漏了什么似的?轻沾反复之间,已然泪眼模糊!脸色刹白!

笠翁、李凌也是心中伤痛,并没去打搅盈儿。见她擦净血污后,握往书生之手,握的一时,微生笑意!对李凌言道:“大哥哥!你可知道?盈儿最喜先生教课了,上的一堂课,却有半时,都在吹胡子瞪眼!你说好不好笑?他有时如个小孩,尽跟盈儿呕气……啊!忘了告诉你先生的秘密,你可不许说……”满面凄然之间,竟是一笑!泪眼滚珠稍示一停。

又道:“先生说:‘盈儿丫头!上课之际,你只叫先生。下的课后,便称张叔!你可知道,可能明白?且记!且记!’大哥哥!你说先生,好不好笑?”莫等李凌作答,盈儿已泪目湿襟,却是无声。眼睛瞧向李凌,李凌竟不知该说什么?

忍的一时之际,突的放声就哭!边哭边道:“可盈儿……可盈儿就想先生上课,真的很想,很想上先生的课……”此时已泣不成声,难忍难倷,抽噎之际气为之夺!

看的李凌五味杂呈,酸楚难当,张口道:“傻丫头!傻丫头……”伸展左手,轻轻带去盈儿热泪。笠翁已自上前,俯身而就,将盈儿揽入怀中。一时伤痛之间,无已寥慰,也只喃喃而语,反复念叨着:“真是傻丫头!真是傻丫头……哎!”连说数句,叹息一声!

此际书生体内,却有位心急火燎,屁滚尿流!吓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妖。

蛰首匿形,只救逃逸。若说老妖为嘛不逃?她也想逃啊!只是受了一剑,身魂已伤,又不敢稍有妄行,更别说吸人救己,以免招之祸至,再挨几剑。当此之时,还是缩头缩脑,扮个乌龟保万年!只是有点那么个,心惊胆战!

这时见李凌三位,正沉于痛苦之中,当真千载难逢。魂念一动,顺着剑尖便即滑出,化作一丝极小青烟,轻而慢之,轻轻巧巧之间,于剑尖滴落,转瞬隐于石缝,沿着缝隙若动若停,忽隐忽现,眼见便能滑落祭坛,逃之夭夭!

突的!李凌灵觉一动,神念立扫,猛的一声暴喝:“孽畜!那里走?”老妖惊骇莫明,那管许多!立时一个滚翻,现了原形,疾遁天际。才入的天空,猛听身后一声喝“疾!”立觉如芒在背,心中骇惧!扭头就观,就见剑飞五柄,火光盈日精,刹时追至。翻滚之间,已将自己裹了进去,越滚越快,瞬间化作一圆。

便只片刻,老妖已自萎蔫,焦黑一片,被火剑烧的是,皮屑肉糜,层层剥落!老妖眼见的无救,心中骇惧之时,方寸立失。哇哇乱吼间,顿即哭求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死了,村人都得随了去,再无活命之机会。对,对!对!上天有好生之德。快打开剑圈,放我出去!我保村人长命!娃娃,听到了吗?我说的听得到吗?娃娃!李家娃娃啊……”狼哭鬼嚎,惹人烦厌!

自与老妖交手数回,李凌就自琢磨,心知金剑击伤有余,剿灭不足!老妖此次显形,有心一试,也是捏了汗!一赌之际,不成想一击而中,立时雀跃欢欣,说不出的高兴!

听的老妖求告,李凌怎会放于心上。狼嚎鬼叫,反倒听了舒畅,只是一思她所言,心中立惊!转头急望盈儿,果不其然,就见盈儿神色萎靡,双眼迷糊,险险隨身而倒。东歪西倒间,已是立足不稳!立翁正自心中舒畅,拍手称快!猛见自家兄弟,紧盯身后,脸色瞬间煞白!心头一惊,不由转向一瞧,立时色变!

就见二人同即扑来,竟不分先后,同时扶住盈儿。笠翁急探脉息,一探之际,立时察觉盈儿,脉息薄弱,气机若有若无。心中骇惧!连连呼喝道:“盈儿!丫头!丫头!快醒醒!”见盈儿目色迷迷,竟不吱声,心中顿即大急,猛吼自家兄弟道:“快看看丫头怎么了?”竟是不瞧兄弟,只盯盈儿。

李凌也是甚急,疾探之下,心中立明。也没多话,将盈儿往笠翁怀里轻轻一送,脚下一点,疾入青天之际,已传来一阵声声痛骂!李凌不采大哥,知他心急,也无心搭理。立时慧眼疾观,神念顿扫,就见村人跌倒一堆!萎靡一片!

回头再望盈儿,更是魂迷魄荡,奄奄一息!眼瞧剩的半条命,心中一痛之时,耳听的老妖,声声聒噪,句句剜心,顿时一阵厌烦!

低头一梗!抬首之时,已伴的声叹气!竟然无奈至斯!此时已绝难诛杀老妖,李凌眉宇轻拧,挥手之间,已打开了剑网,突的一声笑!古怪之极!再不瞧妖婆一眼,怒目青睛,只盯天际!五剑刹时隐没。

老妖一抖之间,层层剥落焦皮,一个趔趄,险些掉落。脚下笠翁,见兄弟竟网开一面,一时还未想明。瞥眼间,就见盈儿刹那生机已复,转瞬红晕上脸,心头顿喜!看着盈儿,慈心一片!心里不知怎的,忽想起书生所语,立时明白,皆是老妖婆作怪!以性命相连,万世皆难超脱!

笠翁一念及此,刹时气荡心头,那顾许多,将盈儿一放,跳脚立时便骂:“我Ⅹ你先人!你她娘的,畜牲窝里畜牲!臭虫群里臭鳖!我他妈的,X你十八代祖宗……”戳指青天上,怒怂丑恶心!有道:

青天一顺百皆昌,事事如心!欲望连连无止尽,一朝它去。回思所受怎干休,何以回头?巧取豪求溢劣性,心存那个?伤天负地时,恶贯满盈日!

老妖一见李凌,心中立怯!一阵思逃,竟然不敢!怕那神虚脚软,心愿未逐,却作幽渊老鬼。贼眼一溜,猛发觉娃娃,气怒神怨!只盯天边,竟没瞧自己。心头一乐!然脚下如钉铁钎,竟是丝毫不敢行。立于天际,心里发毛,就怯一时不甚,招之注意,五剑齐诛,自己老命顿休!挨得片时,心中稍定,偷耳倾听一阵,听着,听着。心里顿欢,越听越喜,越骂越舒!听得心头明白,听得是声声大笑!

哈哈,嘿嘿!喋喋怪声之际,一个仰脖,险些嗝屁!一阵猛咳,才缓过劲儿,吐了一口黑痰!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老娘!还能有此福荫。娃娃,你怎么说?来杀老娘啊?放胆过来,来啊,来啊!嘿嘿!哈哈……”怪声飞扬,喋笑难止!

笠翁一愕,当即哑然!竟不能为续,张口结舌,一字难伸,刹时呆立当场。

李凌怒瞪青天,忽听叫阵,由不得心中大怒!转头之际,冷电寒星直刺老妖。妖婆径作不知,张狂之极!一连大笑飞扬,哈哈之际,已言道:“小娃娃!很能行吗?仙家真火剑,历害!历害!来烧烧,老娘皮又痒了,甭客气!下手不留情,留情不丈夫,小兄弟大丈夫也!尽可施来,老娘顶得了……”说毕,一副赖神形,丑恶之极,恶心之至!

李凌一点寒星,猛然炸裂!瞪视一时,突如泄气之球,双指颤抖,甩头间已疾飞而下。脚间一点,伸手一抄,将盈儿揽入怀中,刹那站定。直似青松挺立,柏木傲然!轻微一顿间,已踏步而去,竟不瞧身后一眼!

老妖本是一惊!然见李凌认怂,由不得欢腾喜悦,畅顺无已!顿即哈哈大笑时,拖转身形,一飘一荡,一拐一瘸,挪向苍穹极顶。临至尽头,竟又一回目,补了句:“老娘定保众人百寿延年,命长千岁!”音荡青天,苍茫血映!红扑扑霞光里,又即传来一串,哈哈连笑!真是声声入耳,呼啸刺心!

一阵波纹,青光一闪。极顶苍穹,顿开一洞,老妖志满意昂,神气十足,拖着残躯行洒脱!抬脚之间,猛然跨入镜光。有道:

不是冤家不碰头!有冤待报冤,有仇侯报仇。厚士清霄,天公地道。未应一时,当机而定。不信?且听:

举头三尺有神王,莫道凡尘不颂扬。恶贯满盈须末到,来时汹涌恶寒尝。老妖得意该当尽,残德食民血泪泱。因果循环因果报,莫言来世只今偿。

此入彼出,老妖还未瞧清,猛觉一物扑来,顿时撞个满怀,一个倒栽葱!仰面一跤,牙缺一豁,手一捂立时大骂:“他妈的!老娘……”突听“啧啧”两声,一个声音传至,听其道:“呆子!啧啧!快来看,这他妈的什么玩艺!长的还真他娘的奇怪!”噎的老妖当即哑然,心头大怒!伸手欲撑,然手软身乏,立时一软。

忽的一物伸来,毛茸茸巨掌,顺着脸颊一撸之际,顺势一拧,如提鸡仔般,将自己凌空架起。此际,老妖才得一观。眼前之物,不是别人,正是俩憨货――呆瞎二怂人!

一但瞧清,心从怒火,老妖顿即冲天大怒!张口便骂:“他妈的!老娘……”突然“啪啪”两声!老大耳光子,扇在老妖脸上。

老妖立马梗噎,险些昏去。就听得呆熊骂道:“你娘哩!撞了人有理了,敢骂你爷爷!且看熊爷爷历害,叫你骂了欢!”伸手一惯,举了剑便砸,没头没脑,搂顶覆身,一时蹂躏之。

连砸数剑,劈得数窟窿,却没见血流,当真奇怪!呆熊立即惊奇,心中糊涂,举剑一望,摇了摇头,又是一连狠揍。口中“咦!啊!”连声,难收难止!

一回头,还不忘招呼道:“呆子,呆子!快快来瞧,莫错了时机,老子寻的好玩艺!这个竟砸不死,不像那群软蛋!快来,快来!哈,这他娘的!还真不是个东西!砸,砸,砸!砸死你个,狗东西!他妈妈的,怎么还不死……”老妖翻滚惨嚎,连连哭叫!如杀猪声播百里!似待宰羔羊,“咩咩”苦泪。然!天虽有放生之愿,却难容自绝之人,耻行之辈!有道:

天理昭昭,该当此世。因果循环,皆由己出。蝶翅振千里,谁知风卷云。不信!且听:

蝶翅振千里,谁知风卷川。丝丝积恶累,造就老妖专。莫阻善行断,不因恶小延。遵从心所向,福海量无边。自在逍遥意,随风而逝见春燃①!

且说那呆熊一听,欢呼雀跃,心急火烧,立时滚至。一见瞎熊石剑乱挥,上行下砸,左进右出,顿即来了兴致!那还顾的死活,举木剑,踏碎步。猛然而至,疾刺老妖头盖骨。

剑触顶门百汇之时,突的化为一缕精光,瞬息而入,直达泥丸。一时旋转间,越转越快,如鲸吞海吸,一阵猛嘬!顿即精华皆失,骨肉尽去。但听得一声“叮铃”作响,木剑已然落入士中。“嗝”的一响,似打了声饱嗝,精绿之光,莹莹泛起。一泛之间,寂然不动。此际!镜光顿起波澜,震荡之间,立时龟裂。

老妖一句屁声未放,已丢魂丧魄,只余一幅臭皮!真是食人反作遭人吸,鬼域无门化做尘。幽冥不在,九地难寻,当真可叹!可笑!

话说一时,实为转瞬。且言虚镜之中,李凌正自前行,灵光一觉,猛的惊察,暗道一声不好!刹时立定,抬首扬眉,就见虚光镜里,天摇地动,百木衰亡。蝶飞一半,化作虚无。紫花青绿,转即灰飞,心由不得大惊!立时神念飞扬,慧眼急观。

一观之下,李凌顿即心明,虚镜已破,老妖早亡。然见镜光不稳,随时隐没,细想不及。转身一脚,踢醒大哥,将盈儿一塞,脚下轻跺,五行云顿生。眨眼间,已入镜光处。

笠翁怀抱盈儿,径望眼前,心中惊骇莫明,兀自糊涂!一时之际,竟呆了似的,站着不动。

虚洞镜光处,裂纹交错,便即崩塌,越缩越小。李凌眉宇一扬,瞬间跨入,顿觉如刀之剐,一声暴喝!显化钢身,体内五行之劲,刹那炸开,一撑一际,注入光波,立挡洞缩影陷。一转身,又是猛然暴喝,铁骨钢身,莹光阵阵!一泛之时,立时疯长。当即体高六丈,转瞬二三百丈,越长越疯,越疯越长,刹时间使出,法相天地!顶天之躯!

李凌怕再长了下去,撑破镜光通道,立时止住,千丈身躯立在云端,威严可怖!低目垂眉,向下一声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笠翁一惊!刹那清醒,竟觉的身后有一双翅膀,扑楞,扑楞!带的身躯,欲飞欲扬。心中一怔间,立时明白,老妖婆已然身死,魂飞魄散!自己那黑羽,再无人束缚,自然回来。

想明此节,心里不由大喜!怀抱盈儿,哈哈大笑时,已腾空跃起,黑翅一展,瞬息之间,穿云捣雾滚连翻,一个跃升,疾向镜光飞去。

李凌身处云巅,撑开光道,却看的分明,见哥哥带着盈儿,一路翱翔,心中立喜!然见村人个个萎靡,人人不醒,由不得心头大急!一急之际,突的灵光顿闪,立时有了,解决之道!

叱咤一声!疾喝道:“去!”刹那凭空显现,百剑齐飞,迎风一晃!一化二,二变双双,双双对对,百百千千,不多不少,三千九百零三剑!疾扑而至,于村民顶上行的一圈,乱飞乱舞间,逢人便落,逮着系腰。片时之际,个个化为泡泡,一裹村人,一飘一荡,一摆疾升,刹时间!满空泡泡晴天逛,以至身前眼目花。煞是好看!

就见迎风泡泡,疾入天空,越行越快。眨眼之时,已追至笠翁身后,齐向镜光通道涌来。

笠翁回目一瞧,心怀顿畅!一个哈哈,接连几个滑翔,猛的一收双翅,紧裹身形,如脱弦之箭,疾入镜光。紧随影泡,又怎甘于人后,一分二二分三,三三而六,刹那化为六股而行。上行左拐,左进右回,打了个旋,猛的一头扎入缝隙,于两腿中间,急行而入。

刹时之际,乱作一团,你拥我挤,你让我推。波的一声响!险些夹爆一圆,“哧溜”一声!又险险滑了过去,不一时,竟挤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此际天空震荡,大地翻裂。李凌撇眼间,就见地天交汇处,轰隆一声!瞬即青天崩倒,化为片片虚无,大地消亡,瞬间不见!虚无黑洞处,突传来一阵“嗡嗡”鸣叫声,李凌也是无暇细探,千丈精钢之体一缩之际,返本还真,刹时跨入镜光。这吋身后嗡鸣,一声紧过一声,不缩反增,阵阵聒噪!

镜光一闪,李凌业已复回,脚踏黄尘,心中已定。扬目一观,见村人个个昏迷,人人不醒,哥哥抱着盈儿,也是神伤心急。又不由眉心一蹙,挥手间,泡泡尽皆一落,影破人伏,散于一地。

当此之际,身后一阵巨鸣,嗡嗡震耳!李凌一怔间,立时转身,就见光波动荡,竟源于镜光之内,吼叫连连,狼嚎鬼啸!李凌心里一惊,于此之音,却是熟悉之极!不是别物,正是那冤魂百万。

刹那镜光一泛,猛然洞开,李凌一错身形,闪于一侧。但听呼啸之音,如夜鬼惊嚎,似巨鼓戳心!尖利刺耳,铿然欲聋,猛的擦身而过。

耳鼓欲穿之际,李凌竟是不由又让,退的一步。一扬头,立时见那冤魂百万,直达天际,巡天而游,竟已巡它一半。正值此时,突觉腰身被触,紧接屁股一疼,立时转身。

就见哥哥心急火烧,张口便骂:“他妈的!你聋了。听不见哥哥唤你,嗯,我真想一脚踢死你!”李凌刚叫得声“哥哥……”顿即哑然。

笠翁骂毕!一拽李凌急走,径入人堆。这时旁侧草丛,“呼啦”一响!钻出一个脑袋,向人群一嘹,忽又缩回。就听一阵语声,一个道:“瞎子!瞎子!俺好像瞧了一眼,见着咱恩公!不信你去瞧。”过的一会,又道:“挪挪你的臭臀,挤死人了!俺真瞧着恩公,不说假话。嗯……那神形,那体态。错不了,错不了!要不起身你去瞧瞧?”

另一个猛然骂道:“他妈的!老子眼皮耷拉,瞧的清吗?再说,再说一句非踢你出去,让饿鬼吃了你!”过了一会,又道:“呆子!要不咱哥儿俩,一块出去?你帮哥再瞧瞧!说不定……还真就找着咱俩那恩公,那可就阿弥陀佛,谢谢老天了!”想及此处,屁股一挪,连摇待摆,压倒青草一片!二熊携手同出,直入人窝里。

李凌越走越惊,就见村民身体,铺满一地。微风轻佛间,左侧一人瞬即消失,化为尘埃,转瞬不见。再一瞥周边,前消后散,两侧俱空,一时之际,竟不下三四十人,已随风而逝,灰飞烟灭。

李凌惊震!猛拽笠翁,脚下不由加快。远远瞧见盈儿,卧于一处,那还顾的许多,甩脱哥哥之手,一个瞬移,已近盈儿旁侧。

伸手之际,便已将盈儿搂入怀中,低头一望时,心中悚动。就见盈儿眉蹙一团,双睛紧锁,气若游丝,李凌由不得心头一痛!双手不由一紧,立刻将丫儿,深深埋入胸怀。

突觉肩头被拍,听的哥哥道:“快想办法!”一转头,就见大哥努嘴一扬,示意李凌察看四周。努嘴之际,满面黑青紫靛,无奈之极!

此际!由外向内,一圈一圈,人去影灭,化为虚无。一时间,风卷扬尘去,但留一点魂。金魄亡魂,丛丛点点,这个有来那个无,随风摇摆青云上。刹时间!立见金光点点,直入云霄。

李凌但只瞟了一眼,便无心再看。低头之时,已展开双臂,望着盈儿颊现红晕,气若游丝,心中焦躁,竟自喃喃而语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关心之际,焦躁之时,竟是毫无办法。李凌心里立时慌乱,焦躁难忍,突的心弦忽动!清泪一滴,立时滚落,落在盈儿脸上。

笠翁见此情形,已明何故。黑青了靛脸,憋的一时,终是一声叹!走近兄弟身前,径直望向盈儿,一脸慈祥,丝丝不忍!望着,望着。忽见盈儿眉眼,眨的一眨,心头震动以为看错,又是一眨,笠翁顿即心中大喜!

盈儿眨的眨睫毛,缓缓睁开双眼,竟先一笑!言道:“是下雨了吗?”李凌也喜,接道:“不是。是哥哥不争气,流的泪水。”说着轻伸指,拭去盈儿脸上之清泪,心下喜悦,轻然一笑间,眉宇又蹙。

笠翁那顾许多,立时唤道:“盈儿!丫头,爷爷在这。”见丫头脸上晕红,霞光欲溢。笠翁顿即一惊!他可于弥留之际,回光返照,见的多了。此时一见,无暇顾虑立时一拽盈儿手臂,一探脉息,立时紫酱脸青,一言不发。转目时,只瞧兄弟李凌。

李凌竟不敢回瞧一眼,知道大哥心急,期盼自己。可又有何办法?自己此时也是瞎抓一把,束手无策!

盈儿像是觉察到什么,微微转的转头,轻声一笑!直似春燃,又如花绽!真叫人心难割舍,却又能于人信心,接着言道:“爷爷莫不开心!大哥哥也莫担心,盈儿知道…盈儿知道。盈儿这就去了,盈儿会想大……哥还有……”声音若有若无,若断若续。

春风一劲吹,身消影化,刹那时!盈儿身影轻摇一荡,瞬间而逝,一点金光,转瞬疾飞天际!竟是那么璀璨,那么炫亮!

二人直望金星,见金光耀目,璀璨生辉,心中俱不是滋味!突然身后传来话语,一个道:“哎呀!这颗星好看,又大又亮!比过了其余一切星星,是俺瞎熊所见,最最美的!更是世间最棒!”

另一个接道:“瞎子,你瞧的清?是啊!你看那真漂亮。俺要死了,也能变作它,那该多好!”

瞎熊一乐,道:“是呀!是啊!死了好,死的妙!死了变作星星,恩公定会伤心难受,不错!不错,就像现在。你看恩公多痛心,那可就死的值了!还能吹嘘,哎呦!要不咱哥儿俩,一起去死?”

二熊瞎闹,李凌与笠翁,竟是不采!二熊一见此情,更是精神顿至,胡言乱语。不一时,说的李凌一阵心烦,说的笠翁心火中烧,晦色上脸。然二人皆不回头,只盯霄汉。

此际!天空之中,百万冤魂鬼魄,乌呀呀一片!汇聚成为一股,洪荒巨流,巡天际一周,缓缓而转。突的一声炸裂!虚镜塌方,镜光关闭。刹时际!巨流震动,逆向而行。越行越快,越滚越行。当中却是星光熠熠,耀目增辉!一个逆来一顺行,冤魂在外金光内。错过此时何日得?相携相守只求今。

李笠二人目不瞬移,瞧的心惊之际,脸上色变!二熊一见此情,也是心中害怕,顿即不言,再不敢胡语。八目四双眼,秒盯不放,就见内行一半,外滚一圈。内行百转,外面倍增。不一时,两相逆行犹若漩涡,疾飞滚荡,仿佛欲将天际撕开。

突的!就在此时,天际一声炸响,轰隆隆的一声!声传万里遥,瞬息而至。声荡间,直似清涟动荡,层层叠叠!滚动际,又如万马奔腾,震耳欲聋,摄人心魄!

当真是朗朗睛天震,炸向四极!立见阴光一荡,烟消云散。点点金光星闪闪,疾落万方九地,其间一颗最圆最亮之星,疾扑天穹极顶极之境!一闪之时顿即消失,一刹那!仿若永恒,又如一瞬!突又亮,猛然而下。落向南方某处,那极乐②天堂,四维之境。

当此之时,不多不少,三百六十一!颗颗之星解脱,该圆满的润圆!该超脱的转生。

二熊一见天晴日朗,老毛病又来,张口即言。一个哈哈笑道:“老天爷打的声喷嚏!倒吓俺身虚汗。呆子!吓傻了吧?”一个接道:“瞎子!当真怕怕!不过没能如你,寻穴找洞,径观草丛。看来还是你心胆壮,俺是不及你。”

这个一噎,立时哽心。那位由然不觉,兀自称夸道:“利害,利害!不及你,不及你。你竟还能乱窜乱行,瞧瞧恩公,还有那位。长的一双黑翅,虽奇行怪状!倒也好看,不都吓的傻了。俺更不济,早就腿酸脚软,作得软头虾。”说毕,竟还朝笠翁,报以一笑!

笠翁黑血上头!本就瞧其难顺眼,不成想,竟敢虎头拨硬毛,太岁动士,不知死啊!立时蹦跳老高,张口即骂!

立时将那担心、忧虑,一股脑了发泄出来。顿即如山洪爆发,炸裂岩浆!一发决难收拾,但只一时片刻。就将二位怂熊,数落的蔫头耷拉!一个瞎慌一个呆,呆子傻于地。瞎子心难服,噘嘴之际。又即声声骂!骂的天昏地暗,骂的李凌眉皱。骂来骂去二熊惧,捂耳心慌打洞钻!

再骂一时,突不见怂人,笠翁一愕!当即哑然。东瞧西瞥,立听得一声笑!李凌一指草丛,笠翁又即愕然!但见一双屁股,东摇西荡,毛茸茸一片。笠翁刹那心头一泄!气消神回。

此等状况,就从没见过,笠翁由不得,一阵气馁!然却毫无办法,总不能瞧了屁股骂吧?望着,望着,突的一叹,还真佩服二怂人!无法可想,只能……

经此一闹,倒缓心中伤痛,笠翁再不采呆瞎二熊,转头之际,瞥向李凌。

此刻李凌心智,再不似从前,少了一份嘻哈,多出一丝沉稳。然见此情形,却不由偷笑!想起二熊来此之时,那份胡闹,竟又一笑。未笑毕,突见哥哥脸色一沉,阴晦之极!知道大哥疑虑,不弄明盈儿去向,决难释怀,立马上前,一阵嘀咕耳语。

就见笠翁不一时,已是眉开眼笑,开心喜乐。言毕,再转头瞧向二熊之际,心情已大不相同。望的一时,扭头回转与李凌兄弟,一对眼间,突的哈哈大笑!

李凌也即一声笑,忽的上前,连踢数脚,猛然叱诧一声!喝道:“都给小爷滚出来,有话要问。”一阵悉嗦,一时滚动。草分屁股扬,二傻从中出。

两旁一站,一个呆呆一个眼眯!见这模样,李凌顿即气来,观巡一眼,突问道:“我之木剑为何不在,弄那去了?”二傻惊炸!俱是连呼不好,只是没敢出声。神色一整,突的互相一指,看也不看,又不约而动,大摇其头。意为老子不知,当去问他!

笠翁在旁,不由的大摇其首,于这二怂熊,佩服之至!李凌却不多言,盯盯这位,望望那熊。瞧来瞧去,瞧的二熊心里发毛!

呆熊道:“俺本来玩挺好,都怪瞎子!一时乱来,胡戳乱刺,不然又怎会丢木剑?这可不关俺事。俺那石剑,还在这儿呢!”轻拍腰间际,甚为得意时。

瞎子一愣!心中立急,吼道:“不是你胡言乱嚷,俺又怎能来。还说刺妖怪,刺不死来着。引俺飞奔而至,一剑下去,妖怪没了木剑也飞了,不怨你怨谁?想来你与那妖怪一家,骗了宝贝去。”

呆熊一愕间!立时目瞪口呆,口张无语,思的一时,竟无言以对。心中一急,突的呜呜而哭!泪流两股,屈道:“俺呆子一窝,无能言者尔!你若屈我,俺便认了此事,又有何妨?”言毕,清流滚滚,立于一侧默然无语。

李凌一笑时,突的哈哈大笑!笑毕,立吋夸道:“当记首功一件!哭什么哭,回去后寻你老祖宗,记头等大功,就言是我李凌说的。”

二傻尽皆一愕!这熊惊诧,那位发呆。惊诧者心道:“小魔头定是糊涂哩!好坏不清,哎呀!可惜!可惜,若是连石剑一并丢失,岂不是功劳本上,又记一笔。”想至此处,由不得唉声叹气,心痒难熬。

发呆者呆的一时,想了片刻,竟是不通。心中忽道:“这魔头定是挖坑陷俺!咱可不能上当,只做不知。”立时闭眼微摇,装起神来!

刹那际!但见二熊皆是,摇头晃脑!一个摇来心痛,一个轻摇无感,然无一位敢言。这个怕言多有失,落个人前不尽职。那熊更是心头恐,只惧坑深使绊心!

笠翁一见此情,又即叹服!打心尖尖,服了个五体投地!李凌却是一声笑,骂道:“再装死人,拆了你俩臭贼的骨头!”

二熊顿即前恭后倨,嘻嘻哈哈!一个抚平衣袖,一个抚腰捶背。这个一声“小祖宗!”那位赶忙乐,笑脸迎人喜!欢悦一家亲。

被二熊如此一遭闹,阴霾之气,顿时一扫而空!李凌便与大哥,相对一笑!再无多言,更不愿从新解释。二人携手向东,大踏步而去。

二熊东瞥西瞧,难分状况,瞅的一时,突的撅了屁股,屁颠屁颠!尾随疾进紧追不舍。

忽忽之际,已是一年半载,景观又自不同。但见:

银裹雪飞天,时时透骨挛。今晨观百万,处处坠冰坚。东风一怒西风烈,步步踏心弦。扬头一望天穹顶,片片纷来扑面缠。突的一凉方始醒,丛丛落玉已冬年。

此际!李凌脚踏峰尖,扬望极南之境,心中默道:“盈儿!盈儿!哥哥这就去了,但大哥哥却很放心。哥哥知道盈儿将会是,也必然是,最最幸福的!”

①春燃:春天燃烧的样子!你看过吗?

②极乐:指无忧无虑,美妙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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