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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沧海月明(1 / 2)

相传东海深处,仙岛竦峙,有世外仙人隐匿期间,羽化登天,令人神往。

这传说并非空穴来风,有古卷记载,上古之时,沧海有个大名鼎鼎的剑仙,一人一剑,威震三界,联手天山神女魃,活擒魔神蚩尤,人间兵劫始休,后在东海仙岛蓬莱立足,开宗立派,广纳门徒,便是延续至今的蓬莱剑派。仙门中提起蓬莱创派祖师爷夏简,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乔羽御剑北飞,脚下碧海潮涌,远水天接,浩渺长空,白云轻浮,哪里又有半个人影。直飞到次日旭阳当头,已是疲累不堪,汪洋漫无边际,苍茫天地间,几无立锥之地。

乔羽咬牙支撑,抬眼间,水天接壤处,乌云低垂,闪电攒动,天兆大有异常,不禁皱起眉头,甚觉茫然,到底要不要继续向前?她低眉思量,若秦鹤年不是往北走,前方天生异兆,恐生变故,在此多耗时日,苏诺那小子怕凶多吉少。

正欲调头回转,忽见一点白帆漂在茫茫瑶海,十分惹目,乔羽大喜,可算有地儿歇歇脚了,怀了三分疑惑,按剑飞去,恍若一缕云絮,飘落船头。

甲板上坐了个渔夫,头顶遮阳笠,全神垂钓,乔羽到来,恐惊了海中鱼儿,只作没见。

乔羽眉头微皱,打量那渔夫,见他执竿垂钓,形同泥塑木偶,一动也不动,心下不胜疑惑,海风吹来,撩起她鬓边几缕青丝。

瞥了一眼船舱,黑漆漆的不闻动静,也不知还否有人?沧海茫茫,孤舟笠翁,大是蹊跷,乔羽暗自留神,心想:“且试他一试。”玉指笼在袖中,法诀一起,甲板上嗤嗤有声,生起一丛冰刺,飞快向那渔夫漫去。

那渔夫仍是不动,衣袍渐渐鼓胀,一股气浪盘旋身周,将冰刺尽阻在外。乔羽见状,笑了笑道:“秦师兄,深海垂钓,好雅兴。”双手剑诀急变,催动灵力,寒风平地卷起,一枚枚细小冰剑凭空浮现,数以万千,狂风暴雨般齐射而去。

那渔夫摘下斗笠,满脸贴了假髯,却不是秦鹤年是谁。他扬手掷出斗笠,飞到半空腾地燃烧起来。秦鹤年亦出剑诀,脚下玄冰层层凝结,一支冰藤盘旋而起,顶端开出一朵巨大冰花。

满天冰剑打在冰花上,如雨打白荷,一轮绵密攻击之下,落得个花残剑碎。人影忽闪,秦鹤年冲上船舱舱顶,负手而立。乔羽剑诀指向舱顶,冰剑无穷无尽,一波接着一波暴射而出。

秦鹤年须发张戟,身周气浪复起,势如龙卷,风雪冰剑射到他身前,旋即被气浪弹开,转射别处,或钉船上,或落海中。

秦鹤年开口说道:“小师妹,为兄恭候多时了。”

乔羽暗自警惕,不知他此话有何机关,雪脸不动声色,笑道:“师兄在这儿等小妹,不知有何要紧的事呢?”她在寒功上的造诣颇不及秦鹤年,对方一身火术又有独到之秘,施展开来,自己万万不是敌手,因此也不敢过分相逼,见好就收,撤了寒功。

只听秦鹤年道:“苏诺那小子半死不活,正在船舱之中,你若想救他,就去瞧瞧。”

当日秦鹤年忌惮天山人多势众,连斗两人,内伤隐隐有复发迹象,不敢恋战,掳了苏诺便往东海而逃。

到得海边,苏诺受伤极重,昏迷不醒,秦鹤年将他扔进海水,须臾,又怕他溺水而亡,将之提上沙滩。寻思此人一死,自己的内伤就功亏一篑了,故而急急运功,吸取他体内的玄阴之气。

凡人之躯,全凭一口精气支撑,精气若失,人便活不成了。苏诺精气外泄,当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凡有一丝力气,立即咬舌自尽,免受精气枯竭之苦。

秦鹤年吸食片刻,面色渐渐红润,便即停手。他体内火毒之伤正临最后大关,尚需时日调养,尤其玄阴之气不可断绝,容不得半点马虎,因此在南陵碰见天山弟子,若非有十足把握碾压,唯恐避之不及。

后来凌子卿现身,深知讨不到便宜,当机立断,逃至东海,扮成渔夫模样,雇了一艘海船,连夜出海,暂避风头。船上柴米油盐俱全,足够食用半年之久。

乔羽听了秦鹤年之言,微微吃惊,却不敢贸然进舱。秦鹤年跳下甲板,若无其事,道:“凌子卿还未现身,为兄怎敢使诈。”

乔羽犹豫片刻,贝齿轻咬下唇,心意一定,幻作一抹白烟冲进船舱。舱内昏暗,果见苏诺躺在榻上,双目紧闭,昏迷不醒,面上呈出一片颓败,愕然道:“秦鹤年,你吸了他精气?”

秦鹤年阴邪的声音隔舱传来,道:“为兄身上有伤,不吸他吸谁,伤愈之前,这小子还不能死,就请师妹多多费心,照料照料。”

乔羽面孔大惊,情知上当,忙道:“这傻小子死活,与我何干。”飘身闪到门口,一缕火线将她逼了回来。只听秦鹤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却一句也听不懂,俄而,一串串金色符篆罩住船舱。

“法阵,遭了……”乔羽花容失色,掌中多了一柄仙剑,剑身寒气流动,玲珑剔透,的是仙品。

举剑连挥,冰雪剑气,飞舞纵横,不断削向那金光闪闪的符篆法阵,剑气遇壁即散,法阵纹丝不动。乔羽剑削无效,又使寒功,反反复复十余次,法阵仍然牢不可破,不由大觉气馁,黯然失神。

论智谋,秦鹤年到底技高一筹,乔羽着了道儿。直至此刻,她才想明白,秦鹤年压根就不知道凌子卿身在何处,故意拿凌子卿来试探,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当时乔羽犹豫不定,给秦鹤年瞧出破绽,若她毫无顾忌进舱,反令秦鹤年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被困阵中,乔羽气的面孔发白,不一刻,忽见塌上昏迷的苏诺,怒从心头起,嗔道:“若非你这傻小子,我何以沦落至此?”

也不知苏诺能否听见,乔羽埋怨一阵,捋了捋心绪,柔肠一软,起身去查探他伤势。

苏诺奄奄一息,右手手掌早被烫得焦烂。乔羽提起他手臂,将之翻过身来,露出后背两条鞭伤,皮开如壑,深可见骨,触目惊心,再探他脉搏,似有似无,微弱之极。

苏诺内外伤极重,濒临生死边缘,若不及时施救,绝无生还之望。乔羽眉头深锁,心想:“这小子若是就此死去,届时秦鹤年内伤发作,没了玄阴之气化解火毒,待他火毒发作,或可与之一战。”

乔羽看了一眼苏诺,他落得这般垂死模样,或多或少,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又想起在南陵城,苏诺慷慨解囊,更以身挡住秦鹤年一鞭,否则,瘫在床上的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要她见死不救,于心不忍,叹道:“罢了,傻小子,遇到本姑娘,算你造化。”眼下别无法子破阵,先保住傻小子性命,以待时机,再谋脱身。

乔羽扯下一片裙摆,裹好苏诺右手掌烫伤,接着运转灵力,输入到他体内。乔羽以灵力在苏诺体内游荡一圈,灵觉所知,这小子经脉寸断,五脏六腑没一处完好,居然撑到这时候没有呜呼,倒是奇迹。

到底是何因由,令他求生的意志这般坚定?仇恨,抑或牵挂?可他相依为命的娘亲已不在了,还有谁令他放不下?

灵力入体,苏诺渐渐恢复些许知觉,迷迷糊糊间,但觉一缕春寒驰骋四肢百骸,冰冰凉凉,铸经续脉,筋骨五脏的灼痛之感渐转麻痒,不消片刻,渐渐退去了。

“小师妹深得楚师叔真传,医术精湛,为兄十分钦佩。”秦鹤年仍出两只药瓶,说道,“涂在伤处,加上师妹的灵力,不消数日,傻小子伤口愈合,就能醒来。”

药瓶穿过法阵,飞进舱来。乔羽接在手里,拔开塞,依言将药末倾在苏诺身上伤处,又扯下大片外裙,当做绷带,一阵忙活,将苏诺绑得跟粽子相似。

过得两日,苏诺仍然昏迷不醒。乔羽每隔半日输送一次灵力,奈何苏诺伤势太重,即便是玄门术法,亦不能即刻见效。

再探脉搏,跳动加快,较之两日前,伤势大有好转,乔羽暗自窃喜。这两日间,秦鹤年也不与她为难,按时送吃的进舱。乔羽故意刁难,问秦鹤年要这样要那样,但凡她见过的珍馐美味,通通要了个遍。

秦鹤年听她尽说稀奇古怪之物,大皱眉头,不加理睬。乔羽无奈,只好要些寻常的鸡鸭鹅鱼,这些秦鹤年出海时都备齐了,倒没有拒绝,一一奉上。为了方便提供饮食,秦鹤年索性将法阵扩大,笼罩整个船身。

满桌菜肴,美味丰盛,乔羽提筷便用,忽然有种死囚要被送上断头台,最后一顿饱餐的感觉,当真哭笑不得。她精通医道,菜肴中有无毒药,一看便知。最令她头疼的是船只顺风向北,也不知彼岸何方?更不知秦鹤年暗藏什么祸心?是以整日里愁眉不展。

到了第四日,苏诺才发出一声轻微呻吟:“水……”声音虽不甚大,却惊动了一旁的乔羽。乔羽愁眉一舒,快步走到床边,见苏诺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展颜一笑,激动道:“傻小子,你总算活过来了。”忙取些清水喂他。

秦鹤年站在舱门外,瞅见舱内动静,脸上挂起阴邪的笑意,转身离去,也不知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诺喝了些许清水,又自昏昏沉沉过去。夜风微冷,将他从迷迷糊糊中吹醒,一片清光照入眼帘,幽香扑鼻。苏诺站起身,发觉置身之地,是一片无垠花海。

真个奇哉怪哉,这里的月亮大得出奇,足足占据半个天穹,与花海尽头相接。月光洒落花海,垫银铺雪,群芳烂漫,异彩纷呈,花香芬馥,随风弥漫,令人心旷神怡。花间一条小径,蜿蜒伸向远方,好似一直通到月亮上去。

忽然,一缕歌声飘荡在悠悠天地间,那人唱道:“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

苏诺转了一圈,找不见唱歌的人在哪里,正茫然,忽见一颗巨大的狐头遮住了月亮,两只眼睛仿佛两颗闪亮的星辰,寒意摄人,怀着几分疑惑,静静地盯着苏诺。

“妖……妖怪……”苏诺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连连向后缩退。他原不信世间有妖,刻下亲见如此庞然大物,不由得他不信。

巨狐一身白毛如丝如雪,张口开合,竟吐人语:“小小凡人,怎么来到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完,仰首向月,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啸,声震长空。

阵阵龙卷飓风应声卷起,苏诺张口结舌,一不留神,就被飓风卷走,但觉天旋地转,一会儿就人事不知了。

数个时辰后,苏诺再次迷迷糊糊起来,他没有躺在花海,仍是在那张硬床之上。乔羽见他半昏半醒,问秦鹤年要了大罐鲜美鱼汤,小心翼翼,一勺勺喂在他嘴里。

如此又过一日,苏诺终于转醒,睁开眼睛,见乔羽坐在床边,白裙袖边点缀几朵雪梅,青丝如瀑,衬得一张笑脸清丽脱俗,有种遗世独立之美。她坐在床沿,容颜上有几分倦意,苏诺开口道:“是你,你肩上的伤……”

乔羽一双眸子明亮澄澈,晶晶莹莹,在昏暗的船舱中泛着辉芒,闻言摇了摇头,笑道:“我无碍,你昏迷了好多天,可算醒来了。”

苏诺回想起那晚与秦鹤年激斗的情景,不寒而栗,忽见手上、身上皆缠了布条,一望而知是女子衣物。他身上伤口早已结痂,心下明了,此番捡回一条命,多亏了乔羽,抬头来,目光落在那天仙般的人影身上,心里暗自疑问:“苏诺何德何能,能得她这般关照?”

感激的言语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说才好。踌躇半天,他腹中空空,两只馋虫蹦来蹦去,瞥见桌上菜肴,立马翻身下床,不想身子虚弱无力,一跤摔倒在地,怎也爬不起身。乔羽忙扶起他,跌跌撞撞走到桌边,抓起一只烧鸡狼吞虎咽。

大只肥鸡须臾只剩一根骨头,苏诺舔了又舔,打量周遭,不知身在何处?问道:“这是哪里?”

“东海。”乔羽看着苏诺道。

“东……东海……”苏诺瞠目结舌。填饱了肚子,力气稍复,摇摇晃晃,走出舱门,天色晦暗不明,爬上船头,海风吹来,腥咸扑鼻,举目四望,沧海无极,茫茫一片汪洋,北方天幕黑云垂海,天生异兆。

花海、巨月、狐妖,一切不知所踪,却原来,那不过是做的一场梦罢了。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苏诺喃喃念道。

乔羽听他胡言乱语,却没打扰,苏诺愣了一会儿,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乔羽摇了摇头,神色怅然,道:“这个你就要问他了。”

“问谁?”苏诺收回目光,疑惑凝注乔羽,盼他揭晓。

“苏二公子,你醒了。”秦鹤年笑嘻嘻的出现在苏、乔二人身后。

苏诺闻声回头,着实吓了一跳,惊愕道:“秦鹤年……”下意识往乔羽身边一站,顿觉浑身无力,几欲跌倒。

乔羽上前一步,同苏诺并肩而立,暗自戒备,冷冷道:“秦鹤年,你想做什么?”

秦鹤年仰天哈哈一笑,得意非凡,眼中闪烁着邪异的光芒,道:“不为别的,想问苏二公子借点玄阴之气。”明说是借,实要强夺。

苏诺大惊失色,精气被吸的滋味生不如死,他不想再尝第二次,因此秦鹤年话一出口,吓得他踉跄退了两步。

乔羽站在一旁微微冷笑,盯着秦鹤年,道:“你倒是会挑时候。”说着掣出仙剑,剑气激荡,仙姿飘飘。

秦鹤年沉声道:“这些天我一直留意,凌子卿还不现身,我看是不回来了,倒省去不少麻烦。”

说罢袖袍一甩,疾风如剑,刮在苏诺身上。苏诺忽觉肌肤痛如针刺,呼吸艰难,正不知当如何?乔羽举剑横扫,冰雪剑气驱散劲风,剑尖绽开,飞起点点星芒,一招“星垂平野”平送而出。

苏诺倚栏大口喘息,只听秦鹤年道:“星衍剑法,哼,来不及了。”苏诺抬眼间,见乔羽被逼至角落,秦鹤年法诀一出,笼罩船身的符文法阵迅速缩小,乔羽剑招尚未使全,就被法阵囚禁,星光剑影,尽被罩在了逼仄的金光之中。

秦鹤年仰天大笑,一步步逼向苏诺。苏诺背倚栏杆,口干舌燥,秦鹤年徐步而前,步子虽轻,然每一步,都踏得他心坎为之一颤。

苏诺回头看了看,碧海无垠,退无可退。又见乔羽被困法阵,挣扎不出,绝望之情汹涌如潮,将他淹没。

苏诺昂首向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无奈闭上眼睛,手指紧握成拳,却又不甘认命。秦鹤年笑声愈发得意,苏诺鼓足勇气,猛然睁眼,孤注一掷,决意跟秦鹤年拼命。

忽然间,一股剑意自脚下涌起,一道白光冲破甲板,剑芒星闪,眨眼向秦鹤年杀到。

秦鹤年笑容忽止,袖袍底下,指间急运法诀,金光灿烂,密文流转,又布这招法阵。但他这次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仓皇间来不对付敌人,只得以此符文法阵罩住自己。一道道炽亮的剑芒击在法阵上,噼啪之声震天动地,船身摇晃,几欲颠覆。

“乔姑娘。”船身颠簸,苏诺用力拽住栏杆,不容置信的看着乔羽,她分明被困在法阵之中,几时钻到了船底下?

却原来,秦鹤年布的符文法阵虽然坚固,却有一处疏虞,那就是脚下的甲板。若在青石泥地,不会土遁之法,那只能坐以待毙。但船身甲板乃是木制,在乔羽这等仙门第子眼中,无异于纸糊的一般。

当时秦鹤年得意忘形,放松了警惕,盯着苏诺,双眼冒出贪婪的光芒,后者就如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唯有听之任之。

乔羽趁此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刺穿甲板脱身,潜在船底,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秦鹤年吃了大亏,恼羞成怒,被乔羽占尽上风,一时半会儿扳不回局势,忍气吞声,沉着应对。

星衍剑法蕴含周天星相之学,斗转星移,变化莫测,一旦施展开来,剑势滂沱,威力当可比拟仙霞镇派神技“惊雪神女剑”。

乔羽使的正是“二十八宿剑”中的“东宿剑”,有角、亢、氐、房、心、尾、萁七招变化,每一招均是威力无穷。

单论道行,秦鹤年胜出乔羽一大截,然而在这等神妙剑术之下,秦鹤年也不敢大意,抖出火鞭,全力以赴。

二人鞭来剑往,早已看不清人影,只见黄白两道光芒纠缠飞舞,忽分忽合,时而冲上云霄,星火迸射,时而落回海面,流光纵横,掀起滔天海浪,浪花飞上半空,化作暴雨洒落。

狂风夹浪,荡得船身颠来倒去,随时都有倾覆之虞。苏诺腿脚并用,紧紧抱住桅杆,稍有松懈,就会被甩入大海。海浪湿透全身,颇不好受。

尽管狼狈,觑眼去看,二人这番斗法,各显神通,苏诺只感心摇神驰,激动难耐。修仙之人打架,果然惊天动地,非同凡响,他暗下决心,此番若得活命,定要设法拜入仙门,修习玄功神技。

上次在南陵城郊,乔羽的“惊雪神女剑”被秦鹤年火功克制,刻下这门“星衍剑诀”却施展得酣畅淋漓,她原惧对方火功了得,心怯不敢妄动。

那知秦鹤年在这套剑诀下竟讨不到便宜,乔羽愈发得心应手,得寸进尺,不雪火枪穿肩之伤,誓不罢休。

秦鹤年暗暗叫苦,他在天山偷学“天圣宗”火功秘术,不得心法,遭火毒反噬,落下极重内伤,九死一生。虽逃下天山寻得玄阴之体疗伤,也非一年半载能痊愈,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偏生被这小妮子坏了大事,暗自恼恨。

乔羽驭剑急攻,剑芒灿烂,势如星河耿耿流转。秦鹤年小心应付,不敢丝毫懈怠,随着灵力消耗,牵动内伤,隐有发作征兆。因此心有顾忌,大耗灵力的绝杀之招不敢轻易使出,这才给了乔羽可乘之机。

苏诺不懂术法,身无灵力,被困船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死听天由命。船只在风浪间飘来荡去,苏诺自顾不暇,更无法去掌舵,只能任其向北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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