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的威胁(2 / 2)

把妻女藏好,给家中老母盖上被子,男孩也不能出去,若是家中男人回不来了,男孩就是家中的顶梁柱,老头拿把镰刀,强壮的男人腰上别刀,手里拿着锄头,没有锄头拿秤砣杆、拿扁担、甚至拿走家中唯一的长椅,平静地等待邻居,来到街上。

石猴和山泽的胜利让大唐百姓欣喜若狂,也让大唐百姓做好了为后人拼个清净乾坤的准备。

家里老人被人打死了,家中的男人、女人会跟凶手拼命;国家的皇帝被人打死了,整个国家的军队会跟仇人死磕;天庭的至高死了,高傲的神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唐人。

唐人淳朴,但并不傻。

所有人都抬着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天空远方的未知神仙,握紧了手里的趁手工具,像是已经知道注定结局的等待最后审判的犯人,决绝而独立。

没有求饶,也没有期望。

从欢庆到厌恶、从厌恶到反抗、从反抗到哀嚎、从哀嚎到求饶、从求饶到绝望、从绝望到期望、从期望到一代又一代地不约而同地埋下火种,对于天庭,所有九州生灵的情感变化总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的每一个分段,每一个片段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现实。而求饶的过程,在万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期望也随后远离而去。

大唐立国二十年,而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们,已经千年万年,千年万年以来,弯下的腰直了又弯,最后至圣先师被藏进心里,把头抬起,把目光收敛,再把背弓下去。

多少年,九州的人们才等到今日。

它可以不是大唐,它也可以不是石猴、不是山泽,甚至,它可以不姓孔、不叫儒家。

但它,唯独不可以不是九州凡间生灵所拥有的。

未来佛弥勒有些愤怒,长安城里百姓们的反应让他愤怒,这不是一名凡间生灵看到仙佛该有的反应。

他可以是欢喜、可以是尊敬、可以是战战兢兢、也可以是咬牙切齿。未来佛弥勒都能接受,可弥勒唯独不能接受长安百姓的决绝和无视。

那是一种平静,没有动机,只是为了生存而要吃掉你的平静。

未来佛弥勒恐惧了,他从长安芸芸众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致。

那是一种猎人在欣赏猎物的眼神。

高高在上的神灵成了猎物,苟延残喘的凡人在做猎手。

弥勒很生气,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怯懦,还是长安城里莫名其妙的平静。

“信奉吾!凡人。九层纯净皆在眼前!无灾无劫伸手可得!非吾之信徒,苦海加之汝身!非吾之信徒,地狱伤之汝魂!”

未来佛佛光大阵,宏伟而广阔的声音在长安百姓的心间响起。

无动于衷。

所有人无动于衷。弥勒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轻蔑。

石猴动了,用身体挡下了弥勒的第二层佛光。

金蝉子看着弥勒,突然没了心思,转过头,丢下石猴和弥勒,脚踏虚空,独自向大雁塔而去。

“上尊佛祖,你着相了。本佛——旃檀功德佛,早已被西方佛祖逐出佛门,禅宗虽与灵山同宗,然而并无联系,上尊莫要白费心思了!长安的百姓,入不入禅宗皆随本心,我禅宗在一日,上尊想要入长安,痴心妄想!”

金蝉子渐行渐远,断断续续地声音传来。

“未来者,彼之现世,因果、果因,大圣,我等自为果因,那他人,也应自缚因果!”

石猴眼中光芒一闪,立马明白过来了,眼里有止不住的狠意,看着弥勒。

弥勒一怔,佛光瞬间消散了,也不管石猴如何凶狠,只是呆呆看着远去的金蝉子,长叹了一口气。

“大圣莫要胡来!心中有气,山神可代大圣而动,小佛亦是身在局中,不可自拔。弥勒着相了!”

未来佛弥勒松了口气,突然消失,出现在太极宫前的台阶下面。

石猴也刹那而至。

弥勒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山泽挪动了,站在了唐皇的左边,唐皇平淡地看着。

“小佛弥勒,见过人皇。”

弥勒认认真真地行礼。

唐皇点了点头:

“上佛,为何而来?”

“为未来而来。灵山之未来,佛门之未来,大唐之未来,六界苍生之未来。”

“灵山、佛门之未来与唐无关,若是灵山不来,六界苍生的未来大体安好。”

唐皇笑了笑。

“至于大唐,大唐的未来,没有天庭,同样,也没有灵山!”

弥勒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唐皇会有这种态度,也不反驳,只是看着唐皇,笑脸永远在脸上:

“陛下,妖族,要来了。灵山的地府,也已经在大唐的地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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