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1)


晨曦,太阳刚露了个头,项籍便醒了过来。二人随意收拾了一下,便启辰前往彭城。

甫一进城,便有人来接应。怀瑜突然知道项籍昨天写的啥了,应该是进城的时间。项籍二人由那人引着,一路穿过繁华的街道,又入了一条深巷,巷子尽头,又是一宽阔处,那处立着一宅子,虽不至于恢宏大气,但青砖漆瓦,十分豪华。接着进门,一入眼便是一处宽阔的小院,两边立着好几处屋子,屋子周围,又各立着一些竹子,此时小风吹拂,那竹叶沙沙作响,舒适得让人想睡觉。

一个梳着右髻,穿着深衣的中年人从内厅出来,身后跟着几名奴仆,项籍见状,快走几步上前拜倒,“季父!”

项鹄激动得连忙把项籍扶起来,道:“阿籍!”他眼睛闪烁着看着项籍,仿佛含着眼泪。项鹄又把项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个遍,项籍此时还未加冠,却已经身高七尺六,身姿挺拔,长相俊朗,峨峨而立,恍若一颗劲松,在这些人当中,更是显得风姿无双。

“都长这么高了!”项鹄拉着项籍,激动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待他二人叙旧完毕,项鹄才有空搭理怀瑜,怀瑜上前两步,照着项籍教她的礼仪,对着项鹄拱手道:“怀瑜见过项公。”

项鹄看向项籍,面露疑惑。项籍也傻了一会儿,怀瑜一时僵在那里,尴尬无比。

“季父,这是籍的结义小妹。”项籍憋了半天憋出来了这么个理由。

怀瑜差点跳起来,什么小妹,我明明比你大两岁,念及在外,她不好发作,当下只能认下。

项鹄命人带着怀瑜先行安顿,又亲自带着项籍去了彭城的荆山,穿过重重密林,耳边松涛不绝,大约行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又穿过一个隐秘的山洞,出了山洞,项籍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呐喊声了,又步行了大约一刻钟,声音越来越大,振聋发聩,其中又夹杂着兵器相碰的尖锐的叮当声,仿佛有上千人在此处练兵。

果然,项鹄带着项籍穿过一个廊亭,便看到了一个偌大的校场,项籍一看,此间大约有一千余人,各个身穿甲胄,手持兵器,正在两人的带领下进行操练。

“季父,这……”项籍眼中掩不住的狂喜,既激动又震惊,一双重瞳仿佛要喷出火来。

“阿籍,这些,都是我楚国的好儿郎!他们正等着有一个人,来领导他们,带着他们复楚!”项鹄眼神炽热的看着项籍。

项籍又看了看这些将士,激动得难以自抑。项鹄站到点将台上,一挥手,上千人即刻整齐划一的放下兵器,列队站好,过了片刻,校场一片寂静,项鹄大声道:“儿郎们!我等不日便要发兵,尔等可有信心?”

“誓死追随项将军!”

“誓死追随项将军!”

“誓死追随项将军!”

下面三声响彻云霄的大吼,士气凛然。

项鹄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攻城在即,本将需要一名先锋,今日,谁可自荐?”

项籍自是迫不及待,然而,在他出来的同时,有两个汉子也站了出来。

“骠下自请!”

“籍自请!”

三人同时道,项籍微微转头一看,正是刚刚带人操练的二人。那两人也正对项籍好奇,项鹄便道:“这是我的侄儿项籍,虽年岁尚小,但天生神力,实乃天纵之才。既不可三人各自为战,那你们三人比试一番,谁获胜便任先锋。”

三人称诺,起身,项籍看着对面的两人,皆是身高七尺面容方正的好男儿,年岁大约一般大,像是刚过而立之年,二人正皱着眉对视了一眼,似乎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个还未加冠的小少年,无论怎么出战,赢了似乎都胜之不武,有欺侮幼小之嫌。

项籍见那二人为难,便道:“你们一起来吧。”

那二人更加懵逼,两两相看,须臾,其中一人站出来,抱拳道:“少主公,属下伯勇得罪了!”项鹄无子,只有一女,这么称呼,也没错。

话毕,伯勇便拿起长戟,摆好架势。

项籍也不多说,随手从旁边拿起了旁边一把剑,伯勇见项籍选了一把剑,心下更是好笑,兵器以长为上,剑自然是比戟短的。他一边提醒自己不要伤了项籍,一边快跑几步上前开战。

校场空旷,千人的队伍噤如寒蝉,只见伯勇长戟刺向项籍,项籍身体分毫不动,待长戟离他几寸之时,他横剑一挡,“叮”的一身铁器相碰的尖锐声,伯勇的戟尖猛然被挡住,他心下一惊,双腿发力,正待前进,项籍剑柄一转,身体向右侧一转,旋即抽出剑,双手拿住,往长戟戟身一劈,长戟应声而断!

项籍一放,伯勇的身体立马向前冲了几步,再回过神来,长戟已断成两截。剑光一闪,项籍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项鹄叫了一声“好”,项籍把剑收回,还给伯勇留了面子,道:“这戟不牢,你且去换一把。”

伯勇惊尤未定,他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双手发抖,虎口已经鲜血淋漓。项籍的招式简单,但是其力气之大、速度之快,堪为天人!

另一人出来道:“我兄长受伤,少主公,叔平请试!”

项籍还未说话,那伯勇便伸手拦住叔平,道:“不!”,他接着单膝下跪,冲项籍抱拳道:“我兄弟二人,愿尊少主公为先锋!”

“好!”项鹄立即应声道,“那我侄儿项籍,便是先锋!”

校场之上的兵士,无不为其折服,举剑大喊:“少主公威武!”叔平见兄长和项鹄为此举,一时也不敢说话,只得跟着跪下。

彼时项籍年不过十六,他长身而立,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只是,年少的他,还不明白何为大势所趋,既看不清天下大势,也走不出国仇家恨。

这边,怀瑜也不是什么好静的女子,项鹄拨了两个女子照顾她,一个叫绿衣,一个叫琼琚,项鹄项籍前脚刚走,怀瑜便想着四处溜达。绿衣见怀瑜亲近可人,又毫无架子,便笑道:“姑娘莫急,今晚城内就有祭祀山鬼的庙会,姑娘若喜欢热闹,不若晚上等少主公回来,一同前去。”

怀瑜闻言,不禁喜笑颜开,她自来到大秦,还未见过什么庙会,尤其是楚地重祭祀,楚腰纤细婀娜,祭祀山鬼的庙会想必阵势浩大,可有得热闹了。当下,她便安下心来,又让绿衣琼琚为她寻了笔墨,练起字来。

等到日头偏西,街上突然喧闹起来,穿过竹林,竟连内室都听得见。怀瑜抬眼看了看天色,问道:“可是开始了?”

绿衣点了点头,问道:“姑娘可要出去?”

怀瑜丢下笔,伸了伸懒腰,道:“不等你们少主公了,我先去逛逛。”

绿衣又道:“姑娘要去也可,只是外面嘈杂喧闹,奴与琼琚既照顾姑娘,必得与姑娘同行。”

怀瑜心念一动,当下知晓,怕是不止照顾这么简单,还有监视的意味。不过她并不在意,只道:“劳烦二位了。”

三人刚一出府,迎面便碰上一个年龄不过三十的牵着马的男子,怀瑜只看了一眼便被惊艳到了,这男子身姿挺拔,唇红齿白,长相俊俏秀丽,她在二十一世纪看到的任何一个明星都难以相比,更何况那一身成熟儒雅的气质,不仅不显得他男生女相,反而衬托出此人温润如玉,令人为之倾倒。

怀瑜立即停下,当即对那男子一拱手,道:“郎君可是来寻项鹄公?”

那男子躬身回礼,微笑道:“正是,姑娘可否引见?”

怀瑜见他气质非凡,看起来像个有识之士,这样的人可不能跑了,一则项羽的谋臣太少了,得多招揽几个;二则这男子气质温和,生得又好看,她不免心生亲近之意。怀瑜道:“项鹄公此时不在府中,今日彭城祭祀山鬼,郎君不若先去看看,待明日再来。”

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又是拱手道谢道:“多谢姑娘告知。”话毕,便打算转身离去。

怀瑜怎么会让他走,快走两步,与他并肩,道:“郎君可是去找客舍?我叫怀瑜,如今时辰尚早,不如郎君与我一起去看看城中庙会。”

那男子停下来看了看怀瑜,眼神温和,婉言谢绝:“我与姑娘刚相识,一同出游,恐有不便。”

奈何怀瑜是个脸皮厚的,她接着道:“无妨无妨,郎君明日来府,我可代为告知项鹄公。”

男子闻言,神色微动,思肘了片刻,答应了下来,又道:“在下张良,字子房,今晚就劳烦姑娘了。”

怀瑜听了,头猛地转向他,心中既震惊又欢喜,赚大了赚大了,这人竟然是张子房!她一边激动一边脑子飞转,张良为什么会在这儿呢?肯定是因为项鹄准备起兵,看这行头,张良肯定是来投奔项鹄的,然而彭城之战必败,到时兵荒马乱,张良一介书生,万一死了怎么办,不行!得把张良留下来,以后才能为项羽所用。

这边,怀瑜刚走不久,项籍便从荆山回到项府,他一边事务繁忙,一边又担心怀瑜在这边受到轻视。未料,进了房间却没看到人,正迷惑之际,又看到怀瑜乱七八糟写的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小篆,不禁觉得好笑,略翻了翻,却看到了一卷竹简中,端端正正的,写了一卷的“羽”字。还未等他多想,项鹄有派人来寻,他当即放下东西,又前往议事厅。

可是要怎么救他呢,怀瑜不禁头疼,虽说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张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死在这里的,但是当初她来大秦,上面的并没有说她不能改变历史,否则她这个人就不应该存在,故而,若是万一,万一张良死了呢。二则,即便张良不死,救他一次,刷刷好感度也是可以的。

正想着,四人便来到了彭城的萱芷正街,街道两侧火把已经点了起来,楚人拜火神祝融,对于火也有不一样的情感,祭祀之地,火把明亮,照得人人脸上都是红彤彤的。

街上已经有了丝竹之音,怀瑜正愁没话说,便仔细听了一下,仿佛在唱“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歌声悠扬又悲伤,怀瑜开口道:“好像是屈夫子的《山鬼》。”

张良不禁侧目,道:“怀瑜姑娘读过《九歌》?”

怀瑜头微微低下,尴尬的笑了笑,道:“只是看了看,不算读过。”她以前也喜欢楚辞,喜欢那种可以吟唱的感觉,故而囫囵的看过《九歌》,虽然记得几句,但是对其中意思并不太了解。

张良跟着唱:“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直唱到最后一句“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声音低沉语调悲怆,街上的人不禁皆为之动容。

怀瑜思来想去,觉得只能劝张良先离开彭城,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烦得连街上的热闹都不想看了,不想,突生急智,道:“子房君也是楚人?”

张良却并不上道,只道:“如今天下,只有秦人。”

怀瑜一边抓狂一边想说辞:“秦人可不知《九歌》。”

张良一时无话。

街上彩灯结起,像是祭祀快开始了,怀瑜接着道:“不过,彭城的事,整个天下却快知道了。”

张良心中一惊,脸上不作表示,却道:“在下连日奔波,饥饿困顿,不如姑娘与我去客舍,先用些饭食。”

怀瑜心中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这张良不是一无所知来的。当下,二人立即决定先去客舍。

随便找了一家,张良将马交给奴仆,又让人将饭食送进房间,怀瑜示意绿衣琼琚二人在外守候,绿衣却道:“姑娘未嫁之身,不好与男子独处一室,奴若听从姑娘,恐主君怪罪。”这话其实很过分,怀瑜既不是项鹄府上亲眷,又不是府里奴仆,不过是客居在此,想要做什么,自然不需项鹄管束。

怀瑜顿时冷下脸来,呵斥道:“放肆!我不过客居在此,难不成,项鹄公便要充人长辈?还是二位刁奴欺主,想从我身上得些钱财!”

绿衣未曾想怀瑜看着文静可人,却也是个牙尖嘴利不好拿捏的,当下竟被喝住了。怀瑜没管她二人,把门一关,不再理会。

张良见此,心中不免疑惑,他本以为怀瑜是府上亲眷,如今看来竟不是。怀瑜心中怒火难消,想着回去就去找项籍算账,竟然找两个人这么来监视她,一边想着,一边怒道:“子房君,你先吃饭!”

张良被她突如其来的凶悍吓了一跳,不禁变了变脸色。

怀瑜抬眼一看张良的神色,发觉自己可能确实凶了点儿,便压下火气,拱手赔礼道:“失礼了。”

张良表示并无大碍,用着饭,忽听街上一声鼓响,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祭祀开始了,怀瑜此刻却并没有看热闹的心了,直言不讳的问道:“子房君可是也知道项鹄公不日即将起事。”

张良放下筷子,点了点头道:“闻项鹄公有复楚之心,故来相助。”

街上嘈杂不断,张良的话怀瑜听不真切,又怕说话大声了外面的人听到,她干脆直接与张良同坐一案,坐在了他对面,接着说:“子房君回去吧,此事不成。”

张良也不在意怀瑜这么失礼,他没接怀瑜的话,问道:“姑娘方才说彭城得事天下都快知道了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为了让你找个机会和我说话。”怀瑜直接道。

张良无奈的笑了笑:“姑娘良策。”

张良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就更加风华绝代,外面的火光映进来,照在他脸上,更添颜色,如此盛景,映入怀瑜眼睛,她也不禁呆了一下,须臾,回过神来,不禁在心中又气又笑自己,气自己为美色所误,笑原先自己不明白烽火戏诸侯、一骑红尘妃子笑,如今真见了这般风华的人,竟也沉迷其中。不过此刻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她撇开了眼睛,便听张良接着开口:“姑娘如何知道此事不成?我听说项鹄公谋略成算,排兵布阵,皆有大才,莫非项鹄公其实虚有其表只会纸上谈兵?”

怀瑜立马就想反问道“为什么会成”,不过又觉得这样的说法不妥,于是,她想了片刻,道:“谋略成算,有设必有解,始皇帝十三岁自赵回秦,彼时秦庭晦暗不明,他却能以质子之身,继位大统,先后经历吕不韦、嫪毐之乱,其心机城府,可见一斑。后又扫平六国,一统天下,手下名将如云,排兵布阵、攻城守坚,无一不能,项鹄一人,如何抵挡?即便要起事,也应该等始皇帝身死之后。”

张良闻言,不禁动容,他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女子,只见怀瑜神色淡然,面目柔和稚嫩,放在街上,不过是一名寻常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见解却非比寻常。他不禁认真起来,道:“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各自求和,安居一隅。秦王远交齐楚,近攻韩魏,又破赵燕,四国既亡,齐楚又安能独善其身。但是,敢问,天下六国,又有哪一个愿屈居人下,如今天下始定,局势晦暗,若项鹄公振臂一呼,六国群雄并起,联合抗秦,并非没有胜算。”

怀瑜闻言,心道:虽然六国之人各爱其国,但是天下黔首更加想要的是安定,况且秦国一统天下后,对六国之人并无歧视,皆是一同对待,强烈的想要分裂一统、亡秦复国的,只有各国贵族!她心中气愤,为嬴政抱不平,一手握拳砸在案几上,怒道:“但是天下黔首无一不渴望一统!”

张良默然。

怀瑜长出一口气,压下火气,接着道:“子房君可知何为阳谋?”

张良不敢轻视,拱手道:“姑娘请说。”

“阳谋,与阴谋不同,因利导势,大势所趋,正如孙膑围魏救赵、范雎远交近攻,无从破解。”怀瑜道。

“如姑娘所言,暴秦就是大势、六国之人就合该国破家亡!”张良眼含愤恨。

“不!”怀瑜反驳,“一统才是大势,黔首安定才是大势!六国被灭,是六国之祸,不是秦国之祸!如果六国国君,各个勤政为民、亲贤臣远小人,各国守望相助、仁善友爱,岂能为秦国所灭。如今大秦一统,黔首免于动荡,不再受战乱流离之苦,始皇帝雄才大略,蒙恬、王离将中后起之秀,若有暴乱,驰道、直道遍布天下,秦兵顷刻之间,便能兵临城下!这就是大势所趋!”

怀瑜一口气说完,仿佛出了来到大秦这么长时间的郁郁之气,不禁一阵身心舒畅。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喧闹渐息,徒留火光冲天,染红天际,张良终于起身,向怀瑜行了一个大礼,道:“女士(即女士子)大才,良受教。”

怀瑜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胡乱回了一个礼,道:“子房君言重了。”

二人重新坐定,怀瑜又问道:“子房君如今意欲何为?”

“良受女士之言,深以为我谋略不足,无颜再去项鹄公府上。良明日便启程离开彭城,去临淄求学。”张良苦笑着摇了摇头。

怀瑜见目的达成,便道:“那怀瑜先预祝子房兄一路顺风,讨扰良久,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

张良挽留道:“彭城不日便有一祸,怀瑜姑娘一个女子,留在此处生死难料,不如与我一同离开彭城,前往临淄?”

“不了,我有一个朋友在这里,我说了要和他同生死共富贵,我不能丢下他。”怀瑜道。

张良见劝说不成,便也不再多言,然天色太晚,他见怀瑜等三个姑娘回去不便,再者那两名女仆也不见得是怀瑜的人,便要送她回项府,怀瑜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为了安全,便没再推辞。

再出来时,街上已经没什么看头了,怀瑜一阵郁闷,本来想看看美女跳舞的,结果啥也没见着。张良见她郁闷,不禁开口聊了几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不知为何,张良突然问道:“我与怀瑜姑娘萍水相逢,何以招你如此倾心相待?”

张良故意以男女之情,隐去怀瑜相救之意,绿衣琼琚自然不懂,怀瑜有意招揽,但张良不是等闲之辈,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便调侃道:“可能是因为子房君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我心生倾慕,不想看到君受难。”也算实话,张良确实是怀瑜喜欢的类型,看起来儒雅随和,是个君子,实则手段狠辣又高明,心思深沉,虽然现在还尚有不足,不过人总要成长的,也不是谁一生下来就是“谋圣”的。

“我竟不知怀瑜桃花这样旺。”项籍冷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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