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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银弓守望:箭在弦上】(1 / 1)

“所以,那个‘奇迹’被命名为阿泰尔。”

“阿泰尔·金。”年轻的禁军再次不合时宜地出声指正,显然没有搞明白我在思考什么,“在他从影牢逃逸当天,统领瓦洛里斯为他命名。”

“北天巨鹰的心脏啊,这小子看起来真不错。”

“您是指他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外表吗,长者?”

“他比你们带劲多了。你应该看着,那群尖耳朵被他嘎嘎乱杀。”

“是的。但我必须提醒您,就算对我们,他也不是看起来那样无害。”

“你被那小子削了?”

“……是的,长者。”在回答前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回忆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经历,“他……破坏力惊人。实际上他几乎杀死了我,还有当时参与测试的其他人,如果不是狄奥多西出手的话。”

“dio,嗯哼,这么说他想再浪一回?”

“看起来是这样。通常来说,两名禁军几乎足以解决泰拉上所有麻烦,但如果他们要面对的东西是阿泰尔,这将是十足的冒险,罔论此时局势动荡不安。”

“dio这人呐,总是对他要去做的事情太有把握。”

我轻哼一声,就像打了个电流音的响鼻。

“但如果和他一起去的人是赫利俄斯那么总体上问题不大。”

“我不敢苟同,长者。”禁军往后稍稍退开,让出空间以供机修间仆役们上前,“赫利俄斯离获得第一个名字也才过了不到三个月。他不可能劝住影牢监狄奥多西,更有可能被牵扯进某些他还不足以解决的困难中。”

“他就没跳出来过。”我把自己巨大的金属躯壳投进铁墙上的维修槽里,仆役们立刻开始了工作,保养维护无畏的关节部件和武器,“我也一样。”

“我……不是特别明白,长者。”

“如果dio允许你参与进来,那么你早晚会明白。”

躺在维修槽的拥抱里,我缓缓闭上了眼,包裹着我冰冷残躯的精金外壳仿佛消融。

“仔细想想,威德西尔,为了找到阿泰尔他们去了哪里?”

我没有听到年轻禁军的回答,梦境的黑暗冲刷而过。我咀嚼着那个答案,因为回忆起混战当时瞥见的一眼而咧嘴大笑。

在设计中必会到达的一站,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阿尔比亚。

黄金之风。

那是我的故事开始的地方。

是禁军卡乌斯·伯勒里斯的故事开始的地方。

+也是弗兰肯斯坦十三的故事结束的地方。+

金色的妖灵如期而至,推开一扇虚空中的门,青铜般的微光照亮了门口斑驳的刻痕,勾勒出那间阴暗的小狭间。

我依然反感他一脸僭越的模样,但对于他那一身金衣却有了新的看法。

“这次祂希望我做什么,快说吧,你这,额,帝谕使者?”

+你的帝谕使兄弟们恐怕不会欢迎一个字面意思上的“憎恶智灵”成为他们的同僚。+

“祂会给人类之敌穿上这身金甲吗?祂会亲手塑造出将危害祂所守护的种族的造物吗?如果祂能信任你的忠诚,我又怀疑什么呢?”我哈哈大笑,“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快说你的谜语吧!”

他好像被噎了一下,瞪着金色的眼睛对着我上下打量。

一个没有实物作为载体的存在有必要做出这样人性化的动作吗?我认为没有必要。就算禁军也不会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

他必定有所指向。

“我知道,我明白,我看起来棒极了。我必须承认那金棺材让我更大更强并且揍起人来更带劲,但这——”我展开双臂,向他展示我拥有完整身躯的形象,耀金战甲在微光下闪闪发亮,“才是身为人的证明。”

“拥有身体的感觉的确令人愉悦,但我可能没有机会体验了。”他颔首赞同,轻声叹息,“不过肉体也好,情感也罢,全都微不足道。只要我们不失去真正重要的受造的意义,其余的都无足轻重。以祂的名义,我必须成为闪电之塔。”

闪电之塔。

这个词唤醒了某些遗落在记忆碎片里的画面。那座高塔,那道闪电,紧闭的闸门上那个支离破碎的图案。

“在闪电中坍塌的高塔,但不完全是塔罗牌的塔。”我说,“我在黄金之风上见过那样的图案,但是它和战舰的名字并无交集。塔的寓意在黄金之风的时代并未失传,因此我也不能想象一艘战舰或是一支舰队以这么一个不祥的预兆冠名。”

+而祂执意将一个坍圮的遗迹化为永驻的信标:在一次次毁灭后重建,绝望的执着周而复始,回环不止如同西西弗斯推动巨石。+

他伸手在空中指指划划,金色手甲覆盖的指尖勾勒出塔的抽象画,然后在完成前的最后一笔时随手一划,闪电一样的裂纹令画面碎成闪光的碎屑。

+转化已经开始,所幸你的思维依然敏锐。你的猜测没有错误——巴别塔……实际上是一个相当宽泛的概念。+

“只要没有宽泛到把异形玩意儿含括在内那就没有任何问题。”我轻哼一声,挥手打散那些发光的尘埃,“当然,我猜不会。它们如何能心甘情愿地服从安排?一群欠抽玩意儿!你看阿泰尔那小子可就叫那群尖耳朵吃了大苦头。”

+让命运转动的齿轮终将归位,而祂早已为每个人预留了位置,无需多虑。+

“那么说说阿泰尔。我好奇在祂的宏图伟业中,他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位置上以致需要我们尤其关注。”

他看起来像被逗乐了,嘴角轻轻上扬。尽管从定义上划分他不能被算为人类,但他的表情依然比他的缔造者更加生动。这多少让我感觉不舒服。

+我只是为你而来。+

他漫不经心地走近,绕着我踱步,用手比比画画,仿佛在比照已经达到的现实和设计中的形象。在我记忆里,只有寥寥数人能用这样的姿态观察我。

+你的看法是重要的参考。告诉我,如果一开始你甚至视我为异类,那么为什么,坚定地认为阿泰尔是你的同类?+

我咧开嘴,回以一个既非笑容、又非鬼脸的表情。如果在言语交锋中有人能把万夫团骄傲的雄狮逼到墙角,那么我们可以用这个姿态快速结束对话。

但是另一种冲动在怂恿我回击,我的理智几乎没能立刻拦下它。我审视了一下这个念头,确认这么做不会带来更糟的结果,所以我放行了。

“因为他是老老实实地长成了禁军的模样并且真真实实地穿着禁军的盔甲。另外他可不像你,净躲在阴沟里吓小孩。”

+在他血管里流淌的并非火焰。+

“哦……大概吧。”我含含糊糊地接应。我一时想不到回击的词句。这是不寻常的。想当年,我和戴克里先那小子的争执中鲜有落在下风的时候。

+你的看法很重要。对我。对他。对祂。说出你的感受。这里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因为,我,额——”

一种奇怪的力量突然涌起,它是这样势不可挡,但又是这样理所应当,令我不由自主地对着交谈的另一者咆哮。

“俺寻思着是这么回事!”

我被这句话呛到了,因为自己表现出的粗野而震惊。当我意识到我的举止和谈吐正向什么东西靠近时,我能做的只是不可思议地大口喘气。

这种力量令人心悸。它不属于人类,或曾经不属于人类,但我感觉到它的来源并不在身外,这也是我一时不能抗衡它的原因。

但我认得它。

刻骨铭心。

那场战争,那次爆炸,那抹绿影……

伤逝……转化……

乌兰诺……

我明白了。

+你意识到了。+一只手扶上我的肩甲。+你觉得这是残忍的命令吗?+





“俺……我……”我呻吟了一下,“我感觉——”

又来了。与其说是它强硬支配了我在梦境中的身躯,不如说是我自己的理智突然窜跳了一下。于是我脱口而出:

“棒极了。”

身体里的某根弦绷紧了。

我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歉意。祂的命令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只是不能在接受祂的指令时像野兽一样嚎叫。

与这样扭曲本能的事物对抗是绝对痛苦的。我因突如其来的颅内剧痛踉跄后退,双手发狠地掐住自己的喉咙,仿佛这样就能抑制那种暴躁的力量在身体里冲撞。

我拒绝说出它的名字,但不能否认它磅礴的体量。乌兰诺上的那场战斗令我窥见了它的一角,精金与绿潮的短暂交锋,代价是我曾经作为一个鲜活的“人”的证明。绿皮野兽的嚎叫被堵在我的头脑中,粗犷的力量狂怒地冲撞回荡,带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头疼,令我像凡人一样软弱地呻吟。

+“只有明白自己为何而战,你持剑的手才会更加坚定。”+

+在命运的至暗时刻,祂曾如此启示你的挚友。现在,你也要在祂描画的轨迹上奔跑。+

+弓与箭已经建成。+

终于,嚎叫声渐渐平息。我在梦境中大口喘气,不存在的战甲下不真实的完整躯体汗水淋漓。金色的妖灵已无踪迹。

“继续说啊,尼尔斯,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呼唤他的名字,“弓箭已成,那么执弓开张者是谁?”

“阿泰尔,是他吗?”

我摇摇晃晃地往狭间低矮的门口走去,大声质问。

“如果种子早在乌兰诺就已经种下,那么为什么现在才萌芽?是什么浇灌了它?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我猜得对吗?他不会仅是被收容的罪人遗孤——旧夜的影子纵使可怖,却远不足以撼动那种骇人的力量。”

“你是对的,尼尔斯,我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模样。他不是人类。他不是禁军。他是比你更糟糕的东西。他不可管教,甚至不能和我们一样直接位列御前。可如果他和黑甲兄弟们看守的事物有类似的定位,为什么我做不到像排斥你一样对他敌视?”

“我是魔女的幺子,我曾困于旧夜的泥沼,我被擢拔为金色的星宿,我将守望直至终焉——此番过往,皆是事实。而不能被确定的,那只掠过极北天空的巨鹰,你却不愿意多说一点,哪怕谜语?”

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这是不是一种保密手段。理智的堤坝在绿潮的冲撞下早晚将有垮塌的一日,到那时候我保守的所有秘密都会成为孤岛,不会再有被外人理解的可能。

“他到底站在什么位置上?”

我又开始吼叫了。在我的视线里,门板上斑驳的刻痕开始像虫子一样蠕动。我几乎控制不住那种挥拳的欲望。我的意识在绿潮的冲刷下模糊了。我想起了第一次水下训练时的危机。汹涌的浪潮中安全索突然断裂,怒涛将预备役卷入黑水深处,没有锻铸完成的精金被拍碎在礁石上……

我是卡乌斯·伯勒里斯。我是祂的守望者。

依然属于我自己的那部分在浪潮中艰难地低吼。

我是卡乌斯·伯勒里斯。我是银弓的脊梁。

弓背积蓄力量,但绝不应由箭矢来决定瞄准的方向。

那扇简陋破旧的木门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它和整个墙面一起纠缠成为了一个平面。刻痕爬行着交织成一些怪异的图案,就像古老岩层中印刻的化石,边缘生动地闪烁着荧绿的微光。

不要让你的拳头打碎它。不要被那种力量左右。不要辜负祂的期望。

这时候我听见了门后面传来的声音。溺水一样虚弱,但在震耳欲聋的兽吼声中清晰得出奇。像一片轻柔的羽毛穿过飓风眼,落在了天枰的另一侧。

【咳咳咳,有,人吗……】

【在做什么,有空吗……】

【能不能来……救一下?】

我依然拒绝像兽人一样野蛮地挥动拳头。

所以我一头撞开了那扇门。

碎片四射,和盔甲上的金鹰相撞的是岩石的质感。在门的后面,一个岩石中的洞穴取代了我记忆中的金属营垒。

一具嵌在岩石中的骨架,骨质已经石化,巨大的椎骨像拴在绳索上的一串碟子。我记得马卡多的藏品中有过这样的东西,但没有哪件像眼前这具那么庞大,整个空间就仿佛用它的肋骨和脊柱支撑起来。地表的风暴正猛烈摇撼着洞窟,碎石从穹顶崩落,滚到铺满地面的各种难以分辨物种的碎裂骸骨中。

不是风暴。是有东西在猛烈撞击这副骸骨,就像海兽用尾巴拍击海床。

一只爪子从肋骨间伸进来。

爪子?或者触须?或者附着甲壳的骨刃?

都一样。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应当被叉出去。

所以我这么做了。在它继续往里探的时候我抓住了爪子的尖端,让那股折磨我的蛮狠力量传递过去,像藤蔓绞杀树木。我听见了骨架外面传来了尖叫,我能想象到外面的那个存在正被捕兽夹夹住的野兽一样挣扎,狠拽被困住的那只爪子。但是除了震落零星灰尘,它的狂怒无法击穿岩层障壁。

直到整个爪子变成朽木般的枯骨、关节脱落,那种拉扯的力量才消失。裂隙闭合,将悻悻的吠叫隔在外面。

【呃呃呃,这又是什么东西?不要过来啊!】

当我回头寻找求救声来源的时候,那种虚弱的呻吟变成了悲惨的哀鸣。

点亮刻痕的那种翠绿色荧光在骨头的裂隙间游动,为了躲避我的目光快得像化成了一道绿光。它似乎小巧而无害——如果不考虑与那头巨兽撕扯的是什么东西的话。我踏出一步,拦住了它的去路。

“我认得你。”

它在我脚边乱转。

“如你所见,我和那时有点不一样了。”

它盘起来了,我一只手就能把它整个托起。

“哎,还是小小的比较可爱。”

我拔出斜插在骨骼裂隙中一根的长牙,挑戳它的下巴,看那条小小的蛇形不情不愿地缠上去。

“但是你依然不会说话。你一定咬了别的东西。他在哪里?”

我左右晃动那根长牙,看它不满地弓起脖子嘶嘶鸣叫。

它的嘴边挂着一条金色的细线。我将其捻起,感受到上面传来熟悉的波动。

我感到困惑。

因为细线的另一端,连在我身上。

【别扯我,别——】

“别动手啊长者!快醒过来,您不是在战场上!”

我睁开了双眼。

机修间仿佛经历浩劫,管线和仪器碎了一地。拉扯、踩踏的痕迹表明这是正在维护的机体突然自行运作引发的惨案。

在机械神甫们惊慌的二进制咒骂中我耸了耸肩膀,因为更重要的念头而感觉不到歉意。以往苏醒时会困扰我的那种被困在生死之间的茫然消失了,我也不再有试图移动不存在的身体部位的本能,只有齿轮间的轻微摩擦能提示我已非血肉之躯。

我抬起机械巨掌,手指间的那人因为这个动作紧张地转进防御姿态,仿佛在戒备我突然想碾碎他,或者把他丢出去。

“威德西尔。”

我念出了他的名字。

“您醒了?真的太好了。现在您能把我放下了吗?”

还不行,现在不行。

我抓着他就往外跑。

“长者,您要去哪?”

阿尔比亚,黄金之风。那小子遇到麻烦了。以祂的名义我必须立刻赶过去。

“不是,长者,机库不在这个方向!”

我说了,立刻。

飞过去是绝对来不及的。

我要去找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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